臨近冬天的清晨,總是分外的寒冷。
偶爾一道風吹過,都像無數小娃兒冰天雪地裡瘋玩後的手掌,快速推搡到你的前胸後背,逼著你回去溫暖厚實的被窩。
顧寅吸了吸鼻子,她沒有溫暖厚實的被窩可以鑽,現在全身上下唯一有的,就是厚厚的血漿。
她挺冷的,特別是風一吹,帶動著身上冷卻下來的血漿偷走身體更多的熱量。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現在就回到家裡,跳進放滿熱水,帶著浴霸,開著空調的溫暖房間。
只是…現實告訴她,這裡唯一可以稱之為水源的,就是好眼前這個泛著冰冷涼意的湖!
如果她不洗,就只能保持著現狀,不會有一點好轉。
搓了搓手,已經略微凝固的血液被顧寅磨搓擠壓的散發出一股濃鬱的鐵腥味,刺激著一大早空空如也的胃。
饑餓和寒冷夾擊著顧寅,特別是那股濃鬱到令人作惡的血腥氣撲面襲來時,顧寅認為,相比較冷,身上的血腥味才讓她更受不了。
冬天的湖面一片平靜,天氣已經越來越冷,這樣的天氣裡,蛇類的軟骨動物早已冬眠,她下水不會有絲毫危險。
不再多想,顧寅直接雙腳一蹦,乾淨利落跳到了水裡。
本是清澈的水,當即炸開一朵血花兒,無邊的紅色蔓延開去,最後被無處的清水洗成淡紅。
顧寅身上的血漿多到嚇人,而這水…也冷到嚇人。
顧寅才跳下去不久就把頭探了出來,隨亂抹了一把臉,冷得直打哆嗦。
“冷…冷……好,好冷…”
嘴裡的牙開始打著戰,不停發出‘咯咯咯’的碰撞聲。顧寅的樣子狼狽到不行。
“小寅,沒事吧?”秦向陽在岸邊看的揪心。那水他剛才試探的時候就發現水溫低到恐怖,小寅就這麽跳下去,真是……
顧寅在水下搓著自己雙臂,這一搓下,無數的血水都搓了出來。
這套衣服幾乎飽含血漿,穿著衣服完全洗不乾淨。顧寅想把自己徹底弄清潔,就必須把衣服全部脫乾淨了!
哆嗦著手,過底的溫度讓身體的血流變緩,顧寅的四腳已經凍麻了。
秦向陽心裡暗暗數著時間,近乎於零度左右的水溫會讓人體消耗過多的熱量 ,如果在水裡呆時間太長,身體肯定吃不消。
“小寅,小寅。”秦向陽叫上幾聲,他想提醒她快點洗,但顧寅的臉色已經被凍得發白,身體在水裡不停的輕顫。
秦向陽開始著急。
顧寅準備脫衣服他看的出來,但那解衣服的動作太慢了,從剛才到現在,顧寅已經下水五分鍾,但一件衣服都沒有解開。
她的身體已經被湖裡的低溫影響,這麽下去,肯定會生病!
眉頭一擰,秦向陽開始脫自己的外套。他要下水幫顧寅脫掉衣服洗乾淨身子。
顧寅那套血衣不能要了,他要是穿著衣服跟她似的跳下去,那倆人回去的時候可有罪受了。
完全衣不弊體,就著陣陣冷風回到木屋?
這樣的假設也就一閃而過。估計他們真這麽做了,到了木屋,這人也凍去半條命了。
衣服被有序脫下,一一碼放好,秦向陽只有外套髒 ,裡面都是乾淨的。
秦向陽的動作乾淨利落,整個人很快就脫光溜了。身體一個標準的俯身衝入水底,一下就來到顧寅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