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川,你直說吧。”蘇怡芳掃了一眼冉蜜,唇角溢出幾分惱意。
“藝涵今天安排人給冉冉設了個局,房間裡有兩個男人,若不是我攔住了,真發生什麽事……”
黎逸川還沒說完,蘇藝涵的嗓子就炸了,跳起來就尖叫:
“小舅舅你怎麽能這樣,我什麽時候設局了,我晚上都沒出去,一直陪外婆呢,外婆作證。”
“是啊,藝涵晚上陪我打麻將,沒出去。”
蘇怡芳連連點頭,在她心裡,蘇藝涵就是個乖丫頭、是她的貼心小棉襖。
“不需要你出去,手機給我看看。”黎逸川向她伸手,眼神凌厲。
蘇藝涵坐下去,手往身後拔了拔,明顯是把手機拔到墊子後面,這小動作大家都看到了,客廳裡的氣氛陡然僵冷下來。
“藝涵,怎麽回事?”
蘇怡芳擰擰眉,從墊子後拿出手機,可也沒給黎逸川。
蘇藝涵往後縮了縮,小聲說:“她還纏著齊梓商嘛,那天來吃飯時總盯著他看,我氣不過,而且她以前也打過我,我為什麽不能小小報復她一下?我不過想讓人捉弄她一下,給她把衣裳弄壞,再給她喝的飲料裡下點泄藥什麽的……我哪裡找什麽男人啊?而且我知道小舅舅在,我也沒讓別人幹了。”
“你還撒謊,我警告你,明天就和齊梓商分手,如果你再和他來往,就不要再進這個門。”
黎逸川的語氣陡然凌厲,幾句厲斥之後,蘇藝涵撲到蘇怡芳的懷裡,哇地哭了起來。
“外婆,小舅舅有了冉蜜,你看看怎麽對我們的!他聽外人的,也不信家裡人。冉蜜是什麽角色,外面的人都知道,她水性揚花全城都知道,所以齊梓商才不要她。”
她抽抽噎噎,搖頭晃腦,梨花帶雨,還真的哭得眼淚縱流,委屈得像是她被人整了,而不是她在欺負冉蜜。
冉蜜氣得半死,再也聽不下去,站起來就說:“蘇藝涵,那個服務生已經找到了,我可以去告你,你這是刑事犯罪。”
“你去告啊,告到哪裡我也不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要挑拔我們蘇家人。”蘇藝涵毫不退讓,跳起來和她對望。
“夠了!”蘇怡芳也站了起來,揉了揉額頭,厲聲說:“藝涵,向你小舅媽道歉。你舅舅是恩怨分明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們一家人,全要仰仗你小舅舅來吃飯。沒有他,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有那個齊梓商,你明天就斷絕來往,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她平常溫和,可真觸到她的底限,她便伸開了翅膀,要保護自己的家人。
冉蜜是入侵者,還是她最恨的男人的女兒,黎逸川的袒護已經讓她窩火,現在還要為了她來指責藝涵,更是讓她不能容忍。
“對不起。”蘇藝涵抹了一把眼淚,站了起來匆匆說了一句,轉身就往樓上跑了,光著的腳在樓梯上踩得咚咚直響。
黎逸川臉色發青,可蘇怡芳的話說到那地步,他一時間也不好再發作。
蘇怡芳又轉過頭來看冉蜜,冷漠卻又嚴厲地說:
“逸川,你怎麽去處理齊梓商我不管,藝涵不懂事,我會教她。冉蜜,是我沒教好孩子,我向你道歉賠罪。不過,一個女人在外面要學會保護好自己,不要什麽人都跟著走,受了委屈再回來找丈夫告狀,這不是一個聰明的太太。”
“媽……”
黎逸川才開口,就被她給打斷了,擺擺手,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睛,小聲說:
“行了,都去睡吧,都這麽晚了,冉蜜身體也不好。床單是洗過的,如果想換,新的在櫃子裡,都洗過了。”
蘇怡芳轉身去房間,她的房間就在右邊,背挺得直直的,推門關門,悄無聲息。
黎逸川坐回沙發上,抓過了打火機點煙,手指在額頭上撐了一下,小聲說:
“上樓去睡吧,我坐會兒上來。”
“我回去。”冉蜜小聲說,她就知道會這樣,不了了之。
黎逸川抬眼盯她,濃眉緊擰著,薄唇抿成直線,這表情似乎是在說,冉蜜你再讓我多煩一秒,我立馬弄死你……
僵得讓人想尖叫的空氣。
還有這個讓冉蜜很不舒服的房子。
她的頭又隱隱疼了,黎逸川深吸一口氣,摁了煙,站起來,扳著她肩往懷裡一摁,在她的頭上輕撫著。
冉蜜也不出聲,安靜地任他抱著自己,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低聲說:
“我會給你交待,可是冉冉,你為什麽遇上事總想逃?”
冉蜜輕吸了一口氣,抬頭看他,認真地說:“你錯了,我是遇上你才想逃,別的事我才不逃呢!你看看你家裡的人,我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別自找不痛快。”
“只要你喜歡我就行了。”黎逸川揚揚眉,扳著她的下巴輕搖。
“怎麽能強迫別人喜歡你?”冉蜜有些抓狂,這人是有強迫症嗎?
黎逸川的眼神黯了黯,突然伸手摁在她的胸前,修長的五指正扣在那團豐軟上,讓她嚇了一大跳。
“乾嗎?”冉蜜心跳加快,趕緊去扳他的手指。
黎逸川的手指抓了抓,才沉聲說:“你若真的不喜歡,在我面前敢橫嗎?不就是仗著我願意退讓?”
冉蜜的思緒有些混亂了,他深遂的眼神閃著灼亮的光,看上去很是認真,可是他這話和她喜歡不喜歡,到底有什麽關系?強盜邏輯!
滴答、滴答……
時鍾的分秒針勤奮地奔跑。
冉蜜終於下定了決心,輕輕地拉開他的手指,一字一頓地說:“黎逸川,既然你不肯結束,如果是遊戲,我們就按遊戲規則來。你如果是認真的,請你認真地追求我,尊重我。”
黎逸川歪了歪頭,頭低下來,貼著她的額頭,低聲問:“怎麽才算認真的追求……”
不等冉蜜說話,他突然就把她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笑著說:“這樣算不算?”
他的動作有點快,有點猛,讓冉蜜措手不及不說,拖鞋也掉了,裙角飛起來,小腿往後一彎,手也摟到了他的脖子上,一臉惶然。
“咦,還沒有說清楚,你放我下來,”冉蜜掙扎著,急切地說:“黎逸川……我們說好……”
“追求!一定追求!你怎麽跟個小姑奶奶一樣,這麽多名堂。”
他笑起來,大步往樓上走,一腳蹬開了門,擁著她往床上倒。
柔軟的大床陷下去,又彈回來,兩個人翻了個身,她壓到了他的身上,掙掙,可沒掙開,他的手緊摁著她的腰,摸到枕邊的遙控器,打開了燈。
明亮的光充斥著彼此的眼睛,冉蜜感覺到了心跳驟然加速帶來的撞擊感,每一次都在胸膛裡狠狠地跳起
“那晚上這事怎麽辦?”她小聲問。
“嗯……”他笑笑,腿往上一靠,把她抵得往前趴來,長發從她的肩頭滑過來,拂到他的臉上,絲絲縷縷,癢得他心臟發酥。
可是他這句我知道代表什麽?冉蜜擰擰眉,從他掌心裡掙脫出來,和他並肩躺著,盯著米色的天花板發呆。
一身疲憊,她困倦得像沒有巢可以停歇的小鳥,這時候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被睡意打敗,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黎逸川翻了個身,把燈光調暗,輕手輕腳開門出去。
蘇藝涵的房裡隱隱傳出抽泣聲。
黎逸川敲了幾下,她才出來開門,抱著雙臂,微擰著眉,委屈萬分的模樣,不等他開口,就搶先說:“小舅舅,你還要幹什麽?都說了不是我,你可以讓警察去查,誰說是我,叫過來對質。”
“齊梓商和冉家的事呢?你有沒有摻和?”黎逸川瞳中涼意沉了沉,低聲問。
蘇藝涵扳了扳手指,把門打開,自己走回床邊坐著,
“小舅舅,梓商是報復了冉宋武,可那是冉宋武可恥在先,他差點沒把齊梓商腿打斷了,還逼他以出差之名,讓他去省外呆著。小舅舅,我看被迷的人不是我,是你!你要趕我出黎家,沒關系,反正我是一定要和齊梓商在一起的,你若想傷害他,我會和他站在一起!我晚上之所以同意向冉蜜道歉,那是因為不想外婆傷心。外婆辛苦照顧我們,現在讓她傷心的人,是你,不是我!”
黎逸川銳利的視線直刺進她的眼底,低聲說:“藝涵,記著你今天的話,如果我發現你撒謊,我不會客氣。”
“小舅舅,事實會證明誰說謊。”蘇藝涵微抬下巴,寸步不讓。
“藝涵,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麽,你看看冉蜜,再認真想想齊梓商為人到底如何,你如果非要自己一頭撞死上去,到時候別喊我救你,總之若這事是齊梓商做的,我不會手軟,你也別求我。”黎逸川長眉微擰,抬手指指她,轉身就走。
“小舅舅!”蘇藝涵一聽就急了,趕緊過來拉他,“你不能這樣做,他好容易才有今天。”
“靠女人嗎?”黎逸川轉頭看著她,低聲問。
走廊裡的光線暖融融的,落在蘇藝涵哭紅的眼睛裡,她手指抓緊,又松開,快速說:“我們明天就去登記的,你就放過他吧。”
“好自為之。”黎逸川拂開她的手,回了房間。
冉蜜已經醒了,就坐在床邊,外面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在齊梓商的身上栽了跟頭,眼看又有女人栽上去,同是女人,不免有些悲憫。
眼睛都瞎了嗎,怎麽會栽在那種渣子的身上?
“想什麽呢?怎麽又不睡了。”黎逸川走過來,解開袖扣,把襯衣從褲腰帶裡扯出來。
黎逸川邪氣上來的時候,讓冉蜜覺得這男人像惡魔。可他認真起來呢,又讓冉蜜覺得挺有男人味,挺霸氣的。
此時說不出哪裡不好,也說不出哪裡好,矛盾糾結在她的心裡,想別開目光都做不到,直直地看著他脫了襯衣,又來解皮帶。
男人的魅力,大約就是如此吧,能讓人意亂神迷。明明可惡的地方這麽多,偏在這燈光朦朧之下,全都淡去了,隻留他這一身好聞的味兒,直往冉蜜的鼻子裡鑽。
黎逸川也不出聲,一件件地褪著衣,只剩下黑色的內褲了,才一伸手,在她的臉上摸了摸,笑著問:“怎麽傻了?”
冉蜜臉紅了,腳一抬,往大床那邊滾去,一直滾到了床沿才停下,規規矩矩地縮著,像隻小烏龜。
“脫了吧,也不嫌累贅。”他趴過來,拉扯著她的裙子。
“不脫。”冉蜜拽緊裙子,臉埋進松軟的枕裡。
蘇怡芳把這個家打理得太好了,今天一定曬過被子,枕頭上都有太陽的味道。就算他不回來住,也把他的床整理得舒適整潔。
“你這樣睡著舒服?”黎逸川的手撫進她的裙子裡,在她的腿上輕輕的摩蹭著。
“別摸了。”冉蜜微微側頭,有些無奈。
她這是兔子撞入了虎口中,自己的事還沒整清,還擔心起蘇藝涵來了,同情心多得沒地方去了嗎?趁他們說話的時候走了不就得了嗎?
自怨自艾,矛盾糾結,這全是黎逸川給她帶來的煩惱,被他的虎爪死摁住,逃都逃不掉。
暖暖的光下,他從背後攬著她,她縮成一團,紅色的禮服裙像火團,燃在碧色的床單上,他就擁著這團火,眉眼間浮著幾分驕傲,暖得夢都璀璨了起來。
得到自己想要的,畢竟是人生一大美事,於他看來,追求二字,不過是多了些樂子,追與不追,她都在他懷裡。
冉蜜太不了解這男人,從他從少管所出來的那天起,心就狠了、橫了,認定了弱肉強食的道理,能柔情拿下的,他不在意給她柔情,若她非要對著來,他那性子,也只會越碰越硬,直到把你壓服為止。
當然,黎逸川也不了解冉蜜,她雖柔軟,卻有著極強的韌性,你壓得越緊,她彈得越高,還能把你彈得鼻青臉腫,七竅冒煙……
各做各的夢,卻是頭一回這樣抱著睡著。
人的感情真的很奇妙,明明面子上咬牙切齒,不知不覺又靠近了,接納了,擁抱了……
滴答、滴答……
時鍾的分秒針在跑,它們不停歇。月光被窗簾阻擋著,時控燈漸漸暗了,最終歸於靜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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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林利平正勉強用手端著杯子喝水,吳珊珊坐在一邊,用手機上的計算器算帳,然後打了張欠條給冉蜜。
“黎總上次一共是交了三萬六千三。”
“不用打啦。”冉蜜伸手推開借條。
“這是他拿的錢,不是你的,一碼事歸一碼事,是我們借他的,免得到時候你為難。”
冉蜜想想,把借條折起來,放進包裡。
“你們兩個怎麽回事?不是他對你不好嗎?”林利平放下水杯,轉頭看她。
“沒怎麽回事,試試看能不能過好。”
冉蜜都不好意思說這事,她握緊拳發誓要踢開黎逸川,現在又轉回去,臉上都燙起來了。
“有緣才結成的夫妻,都勸合不勸離,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婚,林利平,你少摻合,我看就是因為你破壞人家婚姻,所以才挨打。”吳珊珊擰林利平的耳朵,忿忿地瞪他。
“你懂什麽,要是我這樣的男人,對老婆好,那就能試試。”
林利平拍開她的手,牽得刀口一陣痛。
三個人正鬧,有人敲門進來了,是負責處理他們這個案子的兩個警察。
“劉警官,楊警官。”冉蜜趕緊起來,請他坐下。
“案子有進展了,打人的主使自首了,本來想讓你們去局裡認認人,想到你們兩個都病著,我就來跑一趟。”劉警官笑笑,過來看了看林利平的傷,又說:“孫楓和葉瑾是你們以前的同事吧?”
“是啊,真是他們乾的?”三人對望一眼,都怒火中燒。
“嗯,孫楓過來自首的,說嫉妒你們搶了一筆生意,想教訓一下你們,沒想到下手重了。”
劉警官點點頭,讓楊警官給他們再做份筆錄,把以前的恩怨說一說,之後就是走司法程序了,該告,該賠賠,該關的就關。
送走幾人,吳珊珊咬著手指甲,一臉狐疑地看林利平和冉蜜。
“奇怪,孫楓自己會去自首?”
“誰知道呢,良心發現吧。”
冉蜜含糊地說了一句,心裡大致猜測是不是黎逸川的手段。
“滋,我現在得找保險公司去了,看他們還敢說老林是打架!”
吳珊珊來了精神,雞血滿懷的狀態,拿著手機去走廊上找保險公司的業務經理理論去了。
冉蜜陪林利平坐了會兒,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公司下午兩點半要上班,便先告辭出來。
下了樓,她沒怎麽猶豫,給黎逸川發了個短信。
“你做的?”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回來兩個字:“什麽”,連標點都沒賞一個。
她抿抿唇,又寫,“孫楓”,得,她也把標點都省去了。
這回那頭乾脆不理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應酬。冉蜜收好手機,從停車坪的一堆汽車裡推了租借的山地車出來,往公司騎。
她現在得注意鍛煉身體,每天騎車上下班,又省錢,還活動了筋骨,自我感覺良好。
蹬到半路,一輛黑色小轎車緩緩地靠近了她,她扭頭看了一眼,魏嘉坐在裡面,衝她微笑著揮動手指,藍色的雙瞳裡,淺海微波,迷人極了。
“嗨,魏先生。”冉蜜一腳蹬在地上,扭頭衝他打招呼。
“昨天和你們公司的人見面談簽約的事,沒見著你。”
魏嘉把車緩緩靠進路邊的停車線裡,下了車和她說話。
“我昨天去跟另一個單了,會有專人為貴公司服務的。”
冉蜜也把山地車靠過來,擦了把臉上的汗,抬眼看他。
紅潤的臉頰落進魏嘉微藍的雙瞳裡,英挺的眉便揚了起來,溫和地笑道:“冉小姐真是客氣。”
冉蜜不好意思了,她那話確實說得職業客套。
“有點事想請教你,去找個地方坐一坐吧。”
魏嘉四下看看,指了指路邊一家看上去還不錯的咖啡廳。
冉蜜點頭,順手把山地車往台階上一搬,利落地上去了。在去年,她可沒想過自己能扛著自行車到處走!
魏嘉在背後看著她,又笑了笑,鎖了車門,大步跟上了她。
“你們公司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在窗邊坐下,點了咖啡,魏嘉直接了當地問她。
“沒有呀,就是林利平受了傷,怎麽這麽問?”
冉蜜有些不解地看著他。
“我聽到一些消息,sf好像不太穩定,如果這樣,我不太敢把廣告交給你們去運作。”
聽著他的顧慮,冉蜜秀眉輕輕擰著,思考著怎麽勸服他。
見她不出聲,魏嘉又繼續說:“公司新不是問題,創立的時候肯定會遇上各種問題,但是合作的人如果不好,一旦內訌,很難往下走,你們能確定公司一直穩定下去嗎?”
冉蜜放在腿上的手輕絞了一下,這是林利平最在乎的一單,她絕對不能丟了!她想了會兒,抬眼看著魏嘉,堅定地說:“我可以保證,不管什麽情況下,sf都會穩定地往前走,我和林總絕不會把公司的事當遊戲,我們也非常重視和渴望和貴公司的合作。”
魏嘉盯著她看了會兒,點點頭說:“那我希望你專門負責我們公司的廣告事宜,我不想和不信任人的打交道。”
“好。”冉蜜點頭,這將意味著她開拓其他客戶的時間縮短,專門為rj公司跑腿。不過她相信留住一個穩定的大客戶,遠勝於未知的小客戶。
魏嘉這個人看上去非常有智慧,也很正派,一個疼愛孩子、細致有加的男人,通常壞不到哪裡去,更何況他表現得這樣彬彬有禮,如果能常常接觸,也並非壞事。
魏嘉這時才露出了剛看到她時的笑意,點點頭,溫和地說:
“冉小姐,還有一件私事想請你幫忙,當然,是在你有空的情況下。”
“魏先生請說,能力范圍裡的我一定做到,能力范圍以外的,我盡力做到。
”冉蜜認真點頭,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讓魏嘉笑了起來。
“其實也沒大事。”他沉吟了一下,露出幾分尷尬為難的神情,低聲說:“就是小迪的幼兒園組織親子野營,都是父母親同去……他這兩天很不開心,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給他個驚喜。”
“這樣啊,星期幾呢?”冉蜜想,陪個小孩子也不難嘛,小迪也挺可愛的。
“明天,周六。”魏嘉見她答應,不免很是高興,滿臉的笑意。
冉蜜又琢磨了一下,在家裡受黎先生的折騰,不如出去玩……她點頭,欣然同意一同前行。
她還要去上班,魏嘉很有風度地幫她把山地車搬到路上,又向她道謝,二人在路口分開,一南一北地各自走了。
去公司和董偉交涉了一下,董偉雖然不樂意,一心想把大客戶扣在自己手裡,可這是對方主動要求的事,他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悶悶不樂地交待了下去,讓人和她打移接。
下午,冉蜜和公司的同事作好了接洽,正式接管了rj公司的合同,又給魏嘉去了個電話確定。忙到下班,冉蜜最後一個走,得提前把事安排好,明天才能陪小迪去野營。
看到路邊有家藥店,冉蜜突然想到件事,黎先生從來不采取措施,她也沒有!
誰知道黎先生哪天又來挑逗她,她又是個沒定力的人,摸來吻去又跟著忍不住了,和他一起大戰幾百回合……千萬別中了招才好,對,她應該去準備一盒套套!
想著那事,她臉就紅,抱著包、低著頭,跟作賊一樣溜進去,在貨架上找那玩藝兒。
“小姐,需要什麽?”
“那個……東西……”
冉蜜沒好意思說出來,售貨員卻立刻懂了,帶到她貨架前,熱情地給她推薦。
“這是水果味的,草莓、蘋果,這是凸點和螺紋的,這是……”
冉蜜雖然害羞,還是認真地看了看。這東西得用在自己身上的,別弄差了,自己難受。
她一隻隻盒子看過來,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看得她是又好奇又害羞,怎麽會有這麽多品種?不就是個塑料袋兒嗎?
“小姐,選這種吧,品質好,回頭率高。”
“我看看。”
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把她手裡的盒子奪過去。
她一抖,抬頭看,黎逸川一手放在褲兜,一手抓著她買的東西看。
“小了,換一盒。”
他丟回去,讓售貨員去換,氣定神閑,就像在買襪子。
“你怎麽知道小了?”
冉蜜有點不服氣,順口問,買這東西他還要插手管管。
“滋……我的東西我能不知道?再說了,你又怎麽會不知道?”
他轉過頭來,盯著她慢吞吞地說,一臉高深莫測,又邪惡至極的笑意。
冉蜜口乾舌燥的,臊得脖子都紅了,東西也不要了,勾著頭就跑。
黎逸川付了錢出來,追上她,把那盒子往她包裡塞。
“裝好,別丟了,我們回去試試大小。”
“黎逸川,你走開!”冉蜜急得牙開始打架,一口咬了舌尖。
“我走哪裡去,不是你讓我追你的嗎?我都追了這麽長一段路了。”
黎逸川指著馬路對面的頤美中心笑起來,他一整天都等不來她的道謝電話,準備過來捉她整整,沒想到看到她來買這個。
“我不要你追,你別攔著我的路。”冉蜜騎上山地車,往他腿上頂,臉紅透了,比頭頂的晚霞還要紅。
“下來,我才上身的新褲子。”他低頭看卡在雙腿間的車輪,衝她勾手指。
“我不,你閃開。”冉蜜硬著頭皮,把車往回退。
“下來。”黎逸川的長腿邁過來,把她從車上拎下,自己騎了上去,然後轉頭看她,笑著說:“來吧,我帶你。”
“交警會抓的。”冉蜜擰起眉,這男人怎麽什麽都要戳一下呢?騎車他也要來湊熱鬧!
“我帶你走小路,快來。”黎逸川雙眼閃爍著亮光,反手抓住她的手,把她往身邊拖。
冉蜜猶豫一下,坐了下去,這種車,只能坐前面!
“呵,冉蜜,配合點嘛,說了讓我追你。”他這才低笑出聲,腳一蹬,慢悠悠地往前騎。
晚霞染過的城市,浸泡在絢爛的色彩裡。
自行車穿過了車海,拐進城市殘余的舊年小巷中,冉蜜都不知道他要去哪裡,背僵硬地挺著,他的呼吸不時拂過她的耳朵,滾燙潮濕。
“原來你喜歡草莓味的。”
突然他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
冉蜜居然立刻就聽明白了,臉紅了紅,沒搭理他。
“和你的口紅一樣的味道,香起來很讓人興奮。”他又邪氣地補了一句。
“討厭。”
冉蜜扭頭瞪他,不妨他飛快地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山地車拐了拐,車輪撞著了一邊的斑駁的牆,他索性把腳蹬在地上,扳著她的嘴親下去,舌尖掃過她唇裡的甜意,吮住了她飽滿的唇。
“小草莓。”
他喃喃地喚了一聲,用力箍住她的纖腰,吻得更深,柔軟潮濕的舌尖在她的嘴裡翻天攪地,簡直堵得她不能呼吸,手指又在她的腰上揉捏著。
他們是在小巷拐角處的僻靜角落,有風從小巷裡掠過,鳳凰樹的葉片從牆內探出來,沙沙作響。有位帶著小孫子的大媽從二人身邊慢步走過,扭頭看了兩個人一眼,喝斥偷看的小孫子,“不許看,快走!”
冉蜜大臊,他這時才松開她的唇,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把車開過來。”
交待完,再騎動車時,速度就快了許多,騎著車在風裡穿梭,不時擦過在小巷的行人,這種感覺,就像突然跳進了八十年代的電影裡……
從小巷出去,他的車已經等在了外面。冉蜜又忍不住想,土豪就是土豪,能有人這樣24小時待命,受他剝削。
他把山地車給了司機小亮,車開得飛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她家。
“我做飯哦。”冉蜜踢了鞋,直接往廚房跑。
“我做。”黎逸川從她身後抱住她,熱吻印在她的耳畔上,推著她往沙發上倒。
“黎逸川……”
冉蜜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那利器都抵得她臀上疼起來了,好像要硬生生地刺過了布料,頂進她的泉裡去一樣。
“不試試大小?”
他低喘著,掀起她的裙子,讓她撐在了沙發的背上,蹲下去拉她的小褲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