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冉蜜有多想讓他開心,讓他忘了那些殘酷的往事,放她藍天白雲地走開。
“你要怎麽開心?”
她輕聲問了一句,立刻就咬到了舌尖。
黎逸川嗤笑幾聲,伸手拿煙,古樸顏色的打火機竄起了火苗兒,在他指間利落地轉了個圈,落回原地。
冉蜜發現他吸煙的姿勢其實挺特殊,兩根手指,夾著煙的三分之二處,就像怕人伸手奪了他的煙一樣。
淡煙升起,很快被風吹散。車裡靜得有些古怪,讓冉蜜愈加緊張。
他掐掉才吸了三分之一的煙,丟了,扭頭看著她說:
“不如你現在用特殊姿勢為我服務一次,我心情可能會好一點。”
“別這樣……”
冉蜜窘迫至極,一手撐在座椅上,另一手抓著車門,一副隨地要跳車的模樣。
黎逸川又笑了,好像看到她這樣驚慌失措是一件多麽開心的事……他是想這樣開心的吧,作弄她,玩弄她,看著她認命地打開雙腿,拿一切償還蘇芹受過的苦與痛。
“黎逸川,對不起……”
她勾下頭,輕輕地說了一句,黎逸川的笑聲立刻像刀一樣割在她耳朵裡,她慌慌抬頭,只見他正抬手過來,落在她光臉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
“冉冉,怎麽今天像被人踩到尾巴了,這麽膽小,你這是跟我認的什麽錯?”
他的臉並沒有轉過來,視線專注於前方,高蜓的鼻梁下,唇角勾著冷漠的弧度。
冉蜜想像不出他的過去是什麽樣的……被父親趕出來,背負著野種的罵名,在孤兒院裡沉默寡言,以自己單薄的力量保護母親和妹妹,然後……他又是怎麽成了今天的黎逸川?
他的過往,突然對冉蜜充滿了吸引力。
這個有著難堪和奮鬥往事的男人,像一片看似平靜的海,分分秒秒都有可能掀起驚濤駭浪,拍碎每一個他想征服的人。
“我好看嗎?”
他的手還停在她的臉上,手指到了她的唇上,輕輕地摸著。
“冉冉,你的嘴唇很舒服,什麽時候這裡也讓我用用。”
他說話一向這樣肆意,冉蜜的臉漲得很紅,趕緊別開了臉,拉下他的手指,小聲說:
“別這樣……”
“呵,別這樣……冉冉,我們玩個遊戲怎麽樣。”
“不要。”冉蜜一個激棱,連連搖頭。
“只要你贏,我給你一個願望,摘星星都可以。”
黎逸川慢條斯理,別人吸了煙,一身煙臭,可黎逸川身上卻沒有,只有故意俯過來親吻她嘴唇時,才有淡淡的薄荷煙草味兒鑽過來。
“騙人,你能摘星星嗎?”
冉蜜順著他的話回了一句,小心揣測著他的心意,他是否知道她已了解了蘇芹的事?
“試試看,你又不吃虧。”他揚揚眉,轉過頭看了她一眼。
“什麽……遊戲……”冉蜜猶豫了一下,小聲問他。
“只要你在凌晨之前不和我說‘別這樣”和‘不’字,你就贏了。”
他又轉頭看她一眼,那雙瞳幽幽亮亮,讓冉蜜心中直打鼓。現在才六點,誰知道他在剩下的六個小時裡,會對她做什麽?
“不敢?那就算了,我還以為你受到了誰的鼓勵,準備展翅飛了。”
他揚揚眉,輕描淡寫的表情,若不看他的眼睛,只會認為他說了句玩笑話,可冉蜜偏偏正在看他的眼睛,那眼中的不屑、嘲弄、肆意剝奈的欲望,讓她忍不住就說:
“好,你不許後悔!”
話出口,她又恨死了自己,怎麽非被他牽著鼻子走。
他那樣精明的人,在樓下停車的時候,說不定早看到了沈司晨的車,有人查他,他又會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怕她知道那些事,甚至就是因往事而來,k市有人欺過他,負過他,他要討回來。
冉蜜早上打贏了一局,可威風隻持續到六點,就被他用手指勾到了他的眉下,只能仰頭看他,眉眼不得舒展。
她垂下唇角,擺弄著手裡的手機,給沈司晨發短信,告訴他自己回去了,讓他不要擔心。
沈司晨很快又回短信過來。
“冉冉,他會傷害你,回來。”
冉蜜打了行字,又消除掉,再打,再消除,最後把手機塞回了口袋。
經過了這些事,她冷靜下來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盡管聽到了如此震人的秘密,可她還是第一時間用理智來思考問題。
把沈司晨拉進戰爭不是明智的舉動,那只會讓戰火更加激烈,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吧。滅掉黎逸川心裡的火,換來她的天地安寧。
黎逸川並沒管她和誰發短信,其實只要他心裡痛快,就不怎麽管她。
他加快車速往和甜蜜莊園相反的方向駛去,冉蜜強忍著去問目的地的衝動,薄唇緊抿著,只差沒直接貼張膠布了封住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打破車裡的壓抑氣氛。冉蜜從口袋裡掏手機,屏幕上是沈司晨的名字,見她沒回應,他忍不住打電話過來了。
她猶豫著看了一眼黎逸川,摁斷了電話。
“接啊。”黎逸川瞟她一眼。
“不……”
冉蜜一個不字出來,立刻捂住了嘴巴轉頭看他,秀眉緊蹙,滿臉失望。這賭注才進行了幾分鍾,她就落敗了,讓她出逃的夢瞬間碎成了細末兒。
黎逸川低低地笑著,在十字路口轉了彎,沉聲說:
“給你一次機會,從現在開始。”
“怎麽可能?你別耍我了。”
冉蜜小臉皺起,這分明是不可能贏的遊戲。
“這樣,你也和我說一個禁詞,我們同時期,只要我說了,不管你有沒有違規,我就算輸,怎麽樣,敢不敢?”
黎逸川可以成為本世紀釣魚大賽金獎得主,他的魚餌總是又香又滑,讓人忍不住咬,又灰溜溜滑下來。
“沒膽量?冉冉,你不是挺有膽的嗎,這就認輸了?”
見她不出聲,黎逸川的聲音更溫和了。
冉蜜是初入海的小魚,黎逸川是縱橫洶湧大海的鯊魚,他擺擺尾巴,就能把冉蜜給扇到水面上去,因為渴望氧氣,不得不回到他的面前。
冉蜜深吸一口氣,行,接招!她想了想,認真地說:
“那你也不許說不字!”
黎逸川低低地笑起來,眉眼揚起,一副樂不可吱的模樣。
“我要離開你,我要離婚。”冉蜜直接了當地出招了。
黎逸川還是笑,笑她這拙劣的第一招。
“冉冉,你作夢呢?”
他轉過頭來,好笑地看著她。
冉蜜咬咬唇,轉過臉,不理他了,她真弱智,和他玩這樣的文字遊戲。
車駛過了繁榮集市,漸漸靠近了河堤。空地上,一群孩子正在溜滑板,幾個年輕男人在球場上打籃球。其中一個穿著黑背心,露出大片的青色紋身。
“許毅。”
他停了車,衝許毅招手。
許毅拋開了手裡的籃球,大步跑了過來,旁邊有個看上去還很青澀的小女生趕緊跟過來,給他遞毛巾和水。
“站遠點,我和朋友說話。”許毅瞪了那小女生一眼,小姑娘就趕緊退開了,可憐巴巴的衝這邊看著。
“多大人了,還搞這手段,禍害人家小姑娘。”黎逸川下了車,靠在車門上,給許毅丟了根煙。
許毅一伸手,準準地接了,往嘴裡一叼,痞氣十足的。
“多大人就不能泡小姑娘了?難道你泡的老姑娘?”他一面笑,一面朝冉蜜揮手。
冉蜜勉強笑笑,坐著沒動。
“和你打招呼呢,沒禮貌,下來。”黎逸川轉頭刺她一眼,不客氣地叫她。
冉蜜抿抿唇,溫馴地下車了。
可她光著腳啊!她的高跟鞋還在辦公室門口呢,而且腳踝也是腫的。
“黎逸川,你也溫柔點,怎麽把人家冉美人的腳都弄腫了,也太猛了吧。”許毅開著玩笑,勾著黎逸川的肩往前走,對站在一邊的小姑娘說:“去,給你嫂子拿雙拖鞋來。”
小女生立刻屁顛顛地跑開了,冉蜜單腳跳著,到了一邊的石階上坐下,看著黎逸川和許毅站在籃球架下說話,幾個年輕人都圍在他身邊,說說笑笑,不時把籃球往籃框上投。
“嫂子,鞋。”
小女生折返回來了,手裡拎著一雙塑料夾板拖鞋,上面綴有玻璃珠子。
冉蜜趕緊道謝,可夾板拖鞋得脫襪子,她穿著連褲的絲襪,不好脫,只能站起來,去車上脫襪子。
“嫂子。”小女生跟在她身後,陪著笑臉。
“嗯?”冉蜜轉頭看她。
小女生長了圓圓的臉,微微有點兒嬰兒肥,也燙了頭髮,有些羞澀地看著她說:“等下,要是毅哥讓我回去,你幫忙說說,讓我跟你們一起玩。”
“你……是學生嗎?”冉蜜猶豫了一下,許毅應該和黎逸川一樣大了,不會真“欺負”這樣的小孩吧?
“不是,不是,我都十九了,家在街那邊開遊戲廳。”
冉蜜看著她的眼睛,就像看到那個剛遇上齊梓商的自己,暗自在心裡開出花來,就是那樣對愛情蠢蠢欲動著,憧憬美好的結局。
“好。”冉蜜點頭了,上車去換鞋。
脫掉絲襪,纖白的腿露在空氣裡,她的腳很漂亮,很小巧,腳趾頭顆顆飽滿,一用力,就露出要鑽破皮膚的緋色來,她以前也愛塗點指甲油,穿拖鞋特別好看。可惜了,那些扮美的心思不知道去了哪裡,一念千年,似乎老了好幾十歲。
腳踝腫得厲害,她輕輕揉著,抬眼看向黎逸川。他挽起了衣袖,和他們一起打籃球。抬步上籃,球撞在籃板上,反彈回來,咕嚕嚕地往車邊滾。
“撿過來。”黎逸川衝著這邊喊。
冉蜜下了車,彎腰撿起了籃球,用力往他面前丟去。
黎逸川一伸手就勾住了,掃了她一眼,反手投籃。
籃球在籃框上打了幾個轉,終跌進了框裡,落到地上,撲嗵撲嗵地彈開。
“黎逸川,當了大老板,還沒忘這個啊。”
許毅笑著坐下,看著另幾個男人去追著籃球跑。
“讓你找的人怎麽樣了?”黎逸川在他身邊坐下,沉聲問。
“時間太久了,很難找。當時火災之後,很多孩子就這樣跑出來了,互相又沒個聯絡,誰知道去了哪裡。我說,你找隋玉琴乾嗎?”
許毅喝了一口水,轉過頭來看他。
“有事要問問。”黎逸川雙手靠在腿上,輕舒了口氣。
許毅點點頭,小聲問:“海嵐忌日,你不去啊?”
“他們去就好了。”黎逸川搖頭,
“還想不開呢,又不是你的錯。”許毅轉過頭來,低聲安慰他。
黎逸川笑笑,沉默著,暮光落在他的眼裡,隱隱浮動著幾許悲傷,過了會兒,才小聲說:
“如果我不出事,說不定院裡就不會起火,我媽也不會受那麽久的折磨,百分之八十的燒傷,我只要一想到……許毅,你不會明白……”
許毅拍了拍他的肩,把話題引開,“不過話說回來,做兄弟的真為你高興,能做這麽大的生意,你這衣服抖一抖,能給我抖出套房子來吧。”
許毅感歎著,抬起眼衝著他的車呶嘴巴,小聲說:
“車裡的那個,你是來真的,還是玩玩?說真的,她還真是漂亮,別把人家弄得太傷心了,你到時候要是不想要,便宜我啊。”
“就你話多。”黎逸川抽過他手裡的白毛巾,往他腦袋上去抽,“快三十的人了,還吊兒郎當。”
“我不吊兒郎當,我還能做官?”許毅笑了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摸出煙來抽,“黎逸川,你是命好能出去。我們留在這裡,腦袋上頂個罪犯的帽子,還能當教授?學校都不收了,鄰居繞著走,親朋好友都覺得我是怪物。”
“紋身不打掉?”黎逸川後仰了一點,看他的背。
“為什麽要弄掉?這是我的青春!”
許毅故意誇張的語氣,讓黎逸川笑起來,轉過頭時,只見冉蜜正從車裡下來,扶一個摔在車前面,玩滑板的小孩。
黎逸川的眼神又複雜起來,很多時候,他看著冉蜜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對。
11歲那年,媽媽帶著他和妹妹去了冉宋武家。頭一次從村裡出來,看到那樣的房子,窘迫得不敢亂動,乖乖地坐在沙發上,把有點髒的手放在膝上,把有點髒的腳懸在半空,怕弄髒地上漂亮的地毯。
媽媽訴說著妹妹的病情,冉宋武坐在對面沙發上聽著,他身邊坐著漂亮端莊而且年輕的太太。
黎逸川忘不掉冉蜜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小公主披散著柔順的頭髮,穿著粉色的棉布睡裙,白嫩的小手裡拎著一個洋娃娃,睡眼惺忪地過來,撲到冉宋武的懷裡,說她要聽故事,否則睡不著覺。
她的聲音那樣嬌滴滴的,她的身體那樣軟綿綿的,和坐在媽媽懷裡的海嵐相比,她簡直就是仙女。
海嵐也看她,用羨慕而且可憐的眼神,她不能走路,可小公主卻像蝴蝶一樣在城堡裡飛奔。
冉宋武趕緊抱起了她,居然就這樣請媽媽和他們離開了,說第二天再和他們聯系。
當然,不會有第二天的聯系了,冉蜜的媽媽追了出來,給了他們一隻牛皮紙袋,禮貌但是厭惡地請他們不要再過來,不要打擾他們的生活。或者冉蜜的媽媽以為蘇芹想纏上冉宋武,想敲詐吧?這個世界上,人的心早就硬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紙袋裡有五萬塊錢,媽媽的青春和愛情,就值五萬塊錢。
媽媽的手抖得厲害,可還是接了過來,輕聲道謝,然後抱著妹妹、帶著他離開那所有著溫暖燈光的大房子。
他看到媽媽哭了,一面走,一面拚命地落眼淚。他從來沒見過媽媽那樣哭,就像身體裡有片大海,海水流不盡……
那條路的兩邊全是法國梧桐,不停地往下掉紫黑色的樹籽,砸在媽媽洗得發白的布襯衣上。
而那個漂亮的太太,就站在台階上,一身真絲長裙,淡漠地看著他們漸行漸遠。
那一刻,他討厭死了那個小公主……都是人,為什麽生活差別這麽大?
治病很花錢,五萬塊很快就成了醫院白色的帳單。
媽媽沒再去找冉宋武,不停地打工,不停地乾活,不停地四處奔波。
他跟著媽媽去工地上搬磚,跟著她去餐館洗盤子,看著媽媽一次又一次的暈倒。
真的,不是吃過那些苦的人,不會明白苦是什麽滋味,不會在後來的歲月裡像頭牛一樣,埋頭奮發。
今天的他,過著極其精致的生活,卻一生都忘不了那幾年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都刻進骨頭裡。
他雙手撐著下巴,凝望著冉蜜。
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對她狠一點,心裡會痛快一些。可她那時候只是小孩,把氣撒在她身上,又有什麽用?
冉蜜扶起那小男孩,給他拍打身上的灰,讓他去寬敞處玩,看了他一會兒,才轉過頭來,和他的視線對上。
她很快應該別開了視線,往車裡鑽。
她的腿線很美,玲瓏往上延伸著,因為腳踝的關系,她是上半身先進去,膝蓋跪在後座上,屁股翹起來。黑色的裙子包裹著她的挺翹,白嫩的小腿露在暮光之下。
當年的小公主,現在成了他床上之人,為了他而呻吟扭動,不知道她父母在地底下知道了,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他心裡湧起幾分惡意的痛快,隨即被幾聲汽車喇叭聲打斷了這亂七八糟的念頭。轉頭看,一輛白色寶馬慢慢靠近來,在他的車邊停穩了,林耀走了下來。
“逸川,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
她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用手指給他抹額上的汗。
“怎麽這兩天不回家,老太太派我來抓你了。”
“有事,過兩天回去。”
黎逸川拿煙出來,林耀立刻拿打火機給他點煙。
“林小姐。”
許毅知趣地打了聲招呼,起身走開。
有錢男人三妻四妾,對許毅來說,也不奇怪,他也不會去同情別人的女人。一個人拍了會兒籃球,那小姑娘又踢踢踏踏跑來了。
“毅哥,飯好了。”
小女生又踢踢踏踏跑過來了,扭頭指著河上的一艘大船。
“黎逸川,過來了,我親手釣上來的青魚,你有口福,純正野生。”
許毅衝黎逸川招手,先帶著那小姑娘下去了,下台階的時候,那小姑娘抱著他的肩一跳,就跳到他的背上,雙腿夾住他的腰,像隻小猴子,讓他背了下去。
“小妮子,自己下來走,我這是帶孩子呢?”他抖了幾下,沒能抖開她。
“毅哥你背我嘛。”小姑娘笑著,不肯下來。
兩個人鬥著嘴下去了。
林耀站起來,拉著他的手也往下走。
黎逸川轉過頭來,只見蜜低著頭,沒朝這邊看。
“你先下去。”黎逸川抽出被林耀拉著的手指,過去找冉蜜。
“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冉蜜沒動,盤腿坐在後座上玩手機,明明手機都沒電報警了,她就是不抬頭看黎逸川,也不說那個“不”字。
“下來了。”他拉開車門,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車外邊拉。
天已經黑了,空地邊的路燈投下暖暖的光,映在他的臉上。冉蜜抬眼看他,小聲說:“你去吃嘛,你女朋友來了,我去幹什麽。”
“我要左擁右抱。”黎逸川突然不耐煩了,把她往車外拖。
“黎逸川,我……”
冉蜜把不字吞回去,已經七點半,再過四個半小時,她就能提出自己的條件。
她彎腰,理好夾板拖鞋上的玻璃珠,跟在他身後,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林耀並沒有先下去,而是站在台階邊等她。
見她過來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輕聲說:“怎麽受傷了?”
知道這種場面有多難堪嗎?
黎逸川的左擁、右抱!兩個女人居然手摻手!
冉蜜抽回手,強忍著腳痛,搶先往台階下走。這該死的腳,自打在拉斯維加斯扭了那一回,似乎有點習慣性崴腳了。
不過,不就是四個半小時的時間嗎?
她忍!忍!忍!就不信忍不成忍者神龜!
桌椅就擺在甲板上,風一吹,船上懸的彩燈微微晃動,河風微熱,拂在臉上,一大盆煮得泛著奶白色的魚擺在桌子最中間,一箱啤酒全開了,那小女生正給大家分酒。
林耀坐在黎逸川的右邊,冉蜜坐在左邊,看著面前擺的兩瓶啤酒,她要怎麽表達不喝酒的意思?
她看著酒瓶,愁腸百結,這不是和她作對嗎?
“來,我給你倒。”林耀主動拿起她面前的酒瓶。
那小女生坐在一邊,左看看右看看,俯在許毅耳邊小聲問:“哪個是元配啊?”
“多嘴,吃飯。”許毅低斥一聲。
可人多是看不慣這樣的,小女生嘟了嘟嘴,小聲說:
“毅哥,你可別這樣呀,只能有我一個人哦。”
滿桌都聽到了,冉蜜還沒喝酒,臉就有些發燙。
林耀倒是大大方方地,該吃吃,該喝就喝,給黎逸川夾菜,除掉魚刺,又攤開紙巾,一切都流暢自然。
冉蜜悶頭吃著魚,許毅他們不時過來敬她,她只能應付著,喝上幾口,饒是這樣,她也硬生生喝下了滿滿三大杯的啤酒。
她酒量不好,開始發暈。
突然,碗裡多了一塊白嫩的魚肉,她抬眼看,林耀正朝她笑。
“冉小姐,多吃菜啊,逸川,你怎麽也不給冉小姐夾菜?”
這到底誰是太太啊?林耀氣勢足得讓冉蜜反感。
冉蜜抿抿唇,借了衝上頭的酒意,端起酒杯對林耀說:
“林小姐,我敬你,多謝你平常對我家先生在生意上的幫助。”
這話說得非常直接了,她是名正言順的太太,她和黎逸川之間有什麽恩怨,外人別摻和。
“咦,我就說了,年輕的更好嘛。”
那小女生心直口快,讓林耀的臉一下就白了,饒是再好的氣度,也忍不住手腕發抖。
“多嘴,去加菜去。”
許毅一聲喝斥,把小女生趕了下去。
“別放心上,嘉嘉不懂事。”
許毅端了酒杯,給大家敬酒,大夥兒一頓亂起哄了,把這事給帶過去了。
林耀後半程都沒出聲,冉蜜也隻悶頭吃,不時看看時間,這時間怎麽過得如此慢,才到九點,還有三個小時呢!時針的分秒,不什麽不加油往前跑?
黎逸川偏過臉朝她看,她正第n次滑開手機屏幕,他唇角一彎,俯到她耳邊來,小聲說:
“冉冉,當黎太太的感覺好不好?”
冉蜜抬眼看他,他雙瞳裡映著燈火,緊緊挾裹著她淡漠的臉。
他拿起桌上擺放的消毒濕毛巾擦了手,然後探到桌下來,撫過她光滑的大腿,悄然鑽進她的裙子裡,從她的大腿處往上,一直到了她腿中間那位置。
冉蜜的背都繃緊了,抓著筷子的手更加用力,轉過臉看著河裡的微光。
他的手並沒有隻止步於那柔軟的花苞之外,撩開了底褲,手指在那絲柔上面輕撫。
這種當眾的撩撥,依著他以往的脾氣,一定不會做。可這會兒,他偏生了這壞心,就要讓她窘迫一回。
不是想著趕緊混完這時間,和他說拜拜嗎?可她怎麽忘了,訂下遊戲規則的人是他?
“冉冉,濕了。”
他又俯過來,在她耳邊低低地說。
冉蜜的腿合緊,又趕緊分開,呼吸漸漸急促。
“冉冉,我們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讓我想想,呆會兒幹什麽去?若你贏了我,我該要去哪裡找你這樣的寶貝?”
林耀朝這邊看著,呼吸微微急促。lv包包裡有電話響了,她收回視線,看到上面的名字,立刻溫柔地接聽。
“伯母,是,他和我在一起。”
她又嗯了幾聲,把手機遞給黎逸川,柔聲說:
“逸川,伯母讓你回去。”
冉蜜輕舒一口氣,這舒氣的動作帶動了小腹,那花苞處一緊一合,讓他立刻就感覺到了。他的手指在她的腿上敲了敲,沒接電話,隻沉聲說:
“我晚上要陪冉冉,明天再回去。”
【下一節,冉小姐大戰腹黑男,從床上鬥到床下……謝謝各位的票票,謝謝送紅包花花鑽石的各位,你們的喜歡和鼓勵讓我充滿了力量,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