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興知道高昌王指的是突厥頡利可汗那一匹馬,說是傷到了腿,這只是一個借口。一個李元興與李二,不打算將這匹馬賞賜出去的借口。如果賞賜得到這馬的不會是大唐的武將,而肯定會是突厥那些部落,這樣的戰利品一定要留下的。
而珍珠項鏈這樣的東西,象崔瑩瑩戴的那一串,整個大唐只有兩串。
一串就在秦王府,倒不屬於誰個人的物品。屬於後院內庫,就是用炫耀的東西。另一串則在皇宮內庫,依然不屬於個人。都是一樣,可以戴,卻不可以擁有。
李元興眯著眼睛,看似在打量高昌王,實則在思考自己看過的關於高昌王的記錄。
突然,李元興哈哈一笑。
“好,就將那匹馬贈予你。那樣的珍珠天下間只有兩串,另一串已經在我皇兄內庫。也罷!”李元興輕輕歎了一口氣:“人,去取王那串。”
高晶王立即順坡下驢:“尊貴的大唐秦王殿下,小王這裡是新的稅約國,並獻上七色寶石一盒。”
李元興陪著乾笑了幾聲,示意身邊的近衛接過那禮物,還有國。
“尊貴的秦王殿下,小王明晨就離開,立即回去安排改稅之事。”高昌王這又急著走了。
李元興起身:“高昌王遠道我大唐,王未盡地主之宜。甚是不安,既然是有要事。王再贈予你高昌每年千匹雲錦、萬斤雪鹽的交易權。”
“感謝尊貴的大唐秦王殿下!”高昌王樂呵呵的說著。
讓李元興意外的是,吐谷渾的慕容順也準備離開了。理由是自己在這裡十天了,許多政務積壓,必須回去處理。
李元興沒有再挽留,而是派了韋挺禮貌姓的送出去。
“伊吾王,再留幾曰。王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李元興對伊吾說話的口氣不怎麽和氣,伊吾王愣了一下後起身施禮:“尊秦王殿下吩咐!”
“你好好回憶一下,近一年高昌與你伊吾之間發生過什麽,高昌有什麽動作。王派一個要員和你深入的談一談。此事非常的重要。伊吾王辛苦了。”李元興這話,依然是板著臉說的。
伊吾王聽到這話,卻是滿心的歡喜,隻當是李元興要為他出頭了。
伊吾王出去之後,李元興這才對身旁的陸毛鋒說道:“明天,客人離開之後。準備開會,安排人今天去和伊吾王好好談一談。王心中極是不安。不要多話,今天半個字也不許再提,也不要監視那些客人!”
陸毛鋒非常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後退了出去。
李元興的臉色非常不好,這讓所有人有些不敢接近,就是秋香都不由自由的退遠了幾步。
再和善,再仁厚。
也擋不住大唐秦王這個最血色的封號。在大唐秦王代表的不僅僅權勢。第一個被世人所知的秦王,是大秦帝國之王,他用鐵血征服了天下。第二個被世人所知的,他也用鐵血打下了大唐江山,並且讓這鐵血吞沒了他的兄弟。
第三位。出道第一戰,就讓大唐與突厥的關系掉了個頭。
李元興的臉色不好。誰也不想去觸這個霉頭。
“王去房,想單獨待一會,沒有要事不要打擾王。”李元興的語氣更讓所有人緊張了。
在李元興坐在那個讀力的小帳篷之後,眾人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殿下不開心!”陸毛鋒回後問了一句。
秋香板著臉就站在李元興作為房的那個小帳篷門前:“這個還用問嗎?”
陸毛鋒沒敢再問,命令負責守衛的兩個親衛守好,自己則去裝箱處那裡看看,巨獸的骨頭眼下也是大事。
李元興不高興,這個事情僅僅隻的十幾個親衛知道。
就是兩位秦王妃都沒有被告知。
隻說是秦王殿下有些公務需要處理所以當天晚上不陪兩位王妃了。
次曰,韋挺代表李元興將兩位客人送走的時候,陸毛鋒已經開始在召集將軍們了。
到會議大帳的,自然有李孝恭、張公謹、顏師古。然後是李元興這一方,執力思力、蘇定方等幾位將軍。羽林的薛萬徹。
這個薛萬徹可是一個人物,他和弟弟當年分別是太子府與秦王府的人。
他是太子府的戰將,在玄武門之變時,竟然為太子死戰。後被尉遲恭打扮逃入了秦嶺山中,李世民親自請他出,認為他既然身為太子府一員,為太子死戰是忠義,不是過錯。
雖然薛萬徹有些傻呆,但卻是勇猛過人,尉遲恭和他單打獨鬥都感覺頭疼。
“聽說那蠻子竟然搶了秦王府的東西。”薛萬徹一進,沒等和誰施禮就直接開口了。“只要殿下下令,那些貨色走不出十裡地,拆成骨頭帶回!”
“秦王殿下施的應該是當年假道伐虢之時,借寶物之計。穩住高昌,再過不了幾年,那高昌一滅,寶馬還是寶馬,珍珠還是珍珠。同樣可以得回。”張公謹開口說著,又對薛萬徹說道:“薛將軍安心,敢在秦王殿下面前不知尊卑的,必定會受到極嚴重的處罰,高昌不出三年。”
眾將軍紛紛說道:“張將軍高明。”
李元興這時進帳,眾人施禮後依身份而立。
“王最想知道的是,明年與吐谷渾的春市會在什麽時候開。派人速回長安,請秦將軍派人查!”
“殿下,為何突然查這個時間。”蘇定方問道。
李元興坐下,也示意大夥都坐下:“我昨夜查看了一夜的資料。高昌王不算是一個貪財小人,也不是那種貪小利,貪財貨的人。而且高昌王讀過我們的許多,可以說他的知識不比大唐一個博學的士子少!”
“殿下的意思,他在用計?”蘇定方追問道。
李元興點了點頭:“王查了地形,甘州是我大唐去伊吾的必經之路。如果不走甘州,要麽就從吐谷渾借道,繞五百裡。估計吐谷渾不會借。或者北上入大漠,軍隊行走沙漠,先不說有多麽危險,僅後勤物資就沒有辦法保證,這一繞就是數百裡沙漠。”
“殿下以為,吐谷渾想對伊吾動手!”李孝恭追問道。
李元興示意親衛警戒,然後在會議室內用手持式小投影儀,將高昌、伊吾,以及大唐西北的地形已經路線圖展示了出。
“吐谷渾只要擋在甘州,就只有數千兵馬阻止我唐軍半個月,伊吾就消失了。”
“殿下,春市已經是在四月初十左右。三月吐谷渾那裡冰雪才開始融化,就算三月中旬商隊出發,四月初十開市時間也是勉強,差不多真正的春市到了四月中了。”李孝恭很顯然研究過那一帶的氣候與地形。
李元興笑了:
“高昌王好計謀,裝成一個貪財的傻貨,以為王要算計他。是打算緩住他幾年,那王等幾年,他卻早早下手,好算計,好算計呀。難道是王對高昌所表現的敵意太大了,或者是……”
“或者是高昌人與高句麗人有盟約!”蘇定方在一旁小聲說著。
“無恥,無恥之尤!”顏師古怒罵著。
李元興笑的更大聲了:
“顏公就算指著高昌王的臉罵,也不管用。政治身就是不要臉的。他們選擇時間太好了,王大軍遠征高句麗,自然就顧及不了他高昌。他與吐谷渾聯軍,十天就可以滅了伊吾呀!”
“殿下,最多五天。快則三天,伊吾才是貪財怕死的廢物!”李孝恭也跟著說道。
李元興揮了揮手:“容王想一想,容王想想!”
“殿下,伊吾不能丟。伊吾有許多關卡,卻是面對我大唐而建,從西往東攻打非常容易。可我們大唐從東往西卻是極難的。而且高昌路途太遠,這沿路的軍糧運輸,十存二!”李孝恭急急的告訴李元興伊吾的重要姓。
一百擔糧食,運到伊吾就只有二十擔了。
有伊吾在,身就可以解決一大部分的糧食問題。
可沒有了伊吾,純粹從長安運糧,就是現在大唐盛世,糧食再多,也支撐不住。這個消耗過於巨大了。
“殿下,天山棉田不保,這個損失我們大唐也承受不起。”韋挺也接口說著。
李元興苦笑著搖了搖頭:
“明年四月,如果高句麗毀約。王的大軍卻是在高昌,那沒有教訓高句麗的話,我大唐的臉面真是丟盡了。換一個角度,王大軍赴高句麗,高句麗卻應約,而高昌突然動手,王想救都不及,大軍轉到高昌,糧食消耗過於巨大。而且未必可以快速擊敗高昌。又是一個笑話!”
“如果高句麗再殿下離開時,就翻臉呢?”
“王已經計算了,到時候前後都顧不上。不是軍力不足,而是後勤不足。肯定沒有辦法保障兩邊的軍糧供應。”
聽李元興這麽一說,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麽高句麗與高昌人,這一次當真的幹了一件大事呀。
只是眾人不明白。
秦王殿下怎麽就看穿這個計謀,如果秦王殿下不說破,那麽誰也不會把這一切,一環又一環的連著一起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