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屍體在飛,,而屍身上一道道猙獰的傷口,慘烈不堪的就在許麟的眼前,許麟的四周。它們圍繞在許麟頭頂上方的那個大鼎,那裡似乎是這些屍體最後的歸宿,所以它們飛向那裡。
一縷縷魂魄在飛,那些若隱若現的生魂,栩栩如生的生動表情,它們想撲向許麟,它們害怕魔主,同時又有從青銅巨鼎上發出的吸力,讓它們在嘶嚎,在憤怒,在掙扎,在哀求,這些所有的負面情緒,讓這個不大的空間內,似乎在許麟的眼前,形成了一個修羅墳場。
“看,你快看!”魔主一臉興奮的叫嚷道,並指著那一個個飄忽的魂魄又是說道:“它們都想活,它們都想活!”
許麟怔怔的看著漫天的生魂,耳邊響起的是它們一聲聲淒厲的嘶吼,看著那一對對兒的鬼眸中,感受它們的憤怒與不甘,許麟冷冷說道:“你想證明什麽?”
魔主嘿嘿的笑了,他直直的盯向許麟:“證明什麽?能證明什麽?眼前的這些生魂,就是最好的實例。”[
再次望向空中的時候,魔主的面『色』yn沉,並且森嚴的說道:“他們本就不該活,更沒有生存的資本,因為他們沒有人『性』!”
許麟仿佛聽到今生最為可笑的一個笑話,他看向魔主,看著這個能隻手遮天的男人,看著這個魔焰堪比日月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嗤笑一聲:“他們沒有人『性』?”
“我要的世界,不能有他們,我的天地裡,容不下他們的醜惡!”魔主忽然走到許麟近前,幾乎臉貼著臉的對著許麟極其冷酷的說道:“這是我的天地,我要的天地,這些人和外面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一樣,肮髒,醜陋,只有虛偽的謊言,只有人的面皮。它們是野獸,是畜生,怎麽配還活在這裡?”
許麟的額頭上有冷汗冒出,他完全不能理解的看向魔主,而魔主見到許麟這一副神情之後,嘿笑著直起身來,又是譏諷道:“曾經,在我還是洗劍閣的弟子之時,我問我當時的師傅,為什麽一定要用劍,修者修在自身,成就自我天地方為自在,卻為何要執著於一個鐵片呢?”
許麟的腦海裡,這時忽然想起王大柱曾經給許麟講有關於魔主的故事,想起魔主當年的『迷』惘,想起魔主當年的疑『惑』,其結果……
“我成了異類,在我問我的師傅之後,他的回答是,我不適合修劍,我不配作為洗劍閣的弟子,於是我成了異類,於是我被逐出了門牆。”
魔主的笑容變得猙獰,似乎還在對著過往的事情有著比的憎恨。
“被逐出門牆的我,又被萬佛宗收為佛門弟子,但是當有一天,我看見我的師傅,為了救助那些在屠刀下的凡人之際,看著他們對我師傅的付出視而不見,看著他們自私自利,看著他們咆哮著讓我師傅快些死亡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天地已經不是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善良,只有偽善,沒有美麗,只有面皮之後的醜陋,沒有信任,只有虛與委蛇的巧言令『色』。”
盯著許麟,魔主的目光炯炯,看著許麟,魔主的目光充滿了恨意。
“所以我要改變,我要讓事情回到它最開始的地方,回到那個只有著最為原始情感的時候,所以我要殺戮,我要換天,我要讓我覺著可以生存的人活著,讓他們重新創造出一個時代。”
“你瘋了!”在聽完魔主這段敘述之後,許麟隻想到了這三個字!
仰天狂笑,魔主目光文學網向半空中,那些想要逃脫的生魂,看著那一具具僵硬的屍體,魔主大笑道:“我是瘋了,我也以為我瘋了,可我也明白了,只有像我這樣的人,才能改變這個天地,只有像我這樣的人,才能最終結束這個已經是地獄的人間!”
許麟的神情呆住了,他完全被魔主那瘋狂的想法給震住了,一個新的人間?
漫天的屍身還在飛,漫天的生魂還在怒吼著,那是進入琅琊秘境裡,所有死人的屍首,所有被重新喚醒的靈魂,不再有安寧,不再有祥和,死後亦不得解脫,只因魔主的憎恨。
青銅巨鼎上的符文越來越亮,本是淡黃『色』的金字,竟然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那已經變成血粼粼的凶厲之『色』。
一個魂,一個新生的血靈,在許麟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逐漸的成長著。
一個人形的血靈,一個充滿著憎惡的血靈,正逐漸舒展開它的四肢,而魔主滿是興奮的眼眸裡,有著許麟法理解的期待。
煉靈,集眾生之血,收眾生之魂,鑄成一個新生的靈,一個魔主認可的靈,一個要改換天地的靈。
許麟是見證者,從這一刻開始,他目睹了一個毀滅的開始。[
魔主出世,世毀人滅!
許麟的手在顫抖,許麟的眼神開始遊歷,他瞅了一眼不遠處的冷玉劍,再回過頭的時候,卻正好與魔主凌厲如芒的眼神相對,許麟咽了口唾沫。
“你想殺我?”面對魔主那似乎能看破人心的目光,許麟沒有說話,表情已經木然的他,竟然不知從哪生出了勇氣,然後點了一下頭。
本是已經有了生的希望,從這一刻開始,許麟算是徹底的斷了念想。
“看來你是真的想殺我!”
一聲歎息,許麟在發出的時候,其心裡,竟然不知道,是在為自己突然冒出的傻勁兒在自我哀歎,還是為了魔主的偏執而感歎。
“啪!”的一聲,許麟的身體連翻了幾個跟頭,頭暈目眩之際,左臉腫脹之時,魔主忽然厲聲道:“這個人間,這個人吃人的濁世,難道你還對它抱有幻想?愚人!愚人!”
許麟踉蹌的站起身來,『摸』著自己的左臉,許麟忽然發現,冷玉劍竟然就斜『插』在自己的身旁,可許麟的手,卻顫抖的不敢伸出,因為他知道,一旦他的手,在『摸』到了冷玉劍的劍柄之時,便是他斃命的那一刻。
“看吧!”魔主再次指向那漫天遊『蕩』的生魂。
“聽吧!”魔主冷笑著指著自己的耳旁。
“這裡全是人的本『性』,這裡全是肮髒不堪的人『性』,你既然為了他們,想殺我?”
許麟眼中的余光再次瞟了一眼冷玉劍,其嘴角更是有著一道鮮血流出的時候,許麟亦不去管。面對魔主,面對他此時的瘋狂,許麟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是這麽的正常。相對而言,從前他乾的那些勾當,原來是這樣的不堪,魔主才是真正的瘋子,魔主才完全泯滅了人『性』,而自己呢?
許麟看著魔主那冷酷的眼神,看著那一對兒沒有瞳孔的漆黑,這一刻,許麟似乎從那他的眼睛中,看見了毀滅,看見了那絕情絕『性』之後的冷酷。
許麟很想鼓起勇氣告訴魔主,之所以有了殺他的念頭,是為了這個人間。
但是想一想,許麟的這句話還是硬憋了回去,因為他沒有這個資格,在內心裡,他雖然沒有魔主那麽極端,可他和魔主是一樣的。
許麟也在痛恨著這個讓他受盡折磨的人世,但是就在方才,他又忽然發現了它的美好,因為陳婉茹與呂嬌容的存在,許麟明白了原來這個世間,不是只有不堪,還是有著令人期待的事情的。
許麟的沉默,讓魔主鄙夷,因為這個小子,不敢直面自己的真心,只因為他的經歷不夠,只因為他還不願意承認,這就是一個毫情感的人世,他需要時間,這個小子還需要經歷。
一個閃身,魔主的身形再次消失不見,而在下一刻,許麟的面前,就站著魔主。
彼此的目光相對,魔主的眼神中忽然有了戲謔,有了玩味。
“我不會殺你的!”
看著許麟愣然的表情,魔主嘿嘿一聲冷笑之後,又是說道:“你我是同一類人,而你的結局早已注定,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為何本座要如此做,並且我也喜歡著栽種的樂趣,我倒要看看,給你一片海洋,你是否會鯉魚跳龍門的飛空直上!”
“你會後悔的!”這一句話許麟說出的時候,他的臉上滿是倔強的神情。[
魔主咧嘴而笑,許麟亦是咧嘴而笑,兩人都笑了,可在猖狂的笑聲中,一個中氣十足,另一個卻顯的是那麽的力。
魔主轉過身來,背對著許麟,他不願意再看,因為他害怕厭倦,他不想這個還沒長成的果實,讓他失去了興趣。
“送你出去?”魔主的話,在許麟的心裡,忽然掀起一層彌天大浪,那是在盡的黑暗中,突然看到了光明一樣的感覺,以至於許麟的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了。
生,這在此時此刻對許麟而言,絕對是最為渴求的一件事情。
半空中的生魂和屍體,還在不停的被青銅巨鼎吸入,整個過程聲息,只有那血粼粼的符文,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許麟抬頭看著,魔主抬頭看著,而後魔主再次轉身的時候,一伸手,點在許麟的眉心,然後森然的一笑道:“這便是獎勵!”
那是一道劍息,許麟整個身體都在繃緊,整個靈魂亦為之顫栗。
那是一道凌厲比的劍息,許麟很熟悉。
這種感覺很奇妙,許麟的思維似乎已經停頓了,整個身心竟然不由自主的歡呼著,是在為了這一道劍息的到來而雀躍著。
那是血『液』沸騰時的感受,全身的道力元氣,似乎都湧入到了那一道突然而來的劍息之中,然後又是快速的散於全身,沒有了一絲的蹤跡。
許麟愣然。
魔主低笑著道:“這是一個老朋友在我身上留下的劍息,那是當年一戰留下的痕跡,就是這一劍,讓我被困這琅琊秘境之中,就是這一劍,改變了我的一生。”
看著許麟有些吃驚的表情,魔主面孔忽然間又變得yn沉起來道:“下一次見面之時,你若不能將這一道劍息體悟出門道,那便是沒有資格擁有它,我便會取回,但同時帶走的,還有你的『性』命!”
“好!”許麟這一聲回答的鏗鏘有力,可在這背後,卻是孕育著新的仇恨,除血痕道人之外,又一個必殺的名額。
“滾吧!”在魔主再一次揮手之際,許麟的身形連帶著呂嬌容還有陳婉茹,包括王天宇在內,竟然一起消失的時候,魔主看也不看的再次轉身,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半空中那個新的生靈,此時已然形成了一個大致清晰的模樣,卻是一個女子。
幽幽而歎,魔主目不轉睛的看著,嘿嘿而笑,魔主目『露』凶光的瞅著。
這個世間,這個濁世,這個早已將我遺忘的地方,是否準備好了要要迎接它的洗禮了呢?
必須用血,用萬靈的血,才能洗刷的乾淨,才能最終淨化出魔主想要的那個世界。
一聲厲嘯,盡顯瘋狂本『色』!
一聲厲嘯,盡顯霸氣所在!
魔主出,萬物哭,那渾身寬大的袍子在咕咕作響之際,魔主一抖滿頭白發,發絲飛揚間,目光睥睨,森然一笑,仿佛已看向了那個人間。
;
〖∷更新快∷∷純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