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一個火焰架構而成的樊籠,同樣的是一對男女,至於他們所要面對的事情,當然是和許麟一樣的。
叢服飾上看,許麟認出這二位是華衍宗的弟子,同為修行界的大宗之門,許麟對於他們現在所處的險境,倒是有了一絲看戲的心思。
同情?對於陌生人來說,許麟不會有,反倒是陳婉茹卻是極其緊張的握住了許麟的手。
微微一笑,許麟想要對著陳婉茹安慰幾句的時候,耳邊卻非常清晰的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許麟與陳婉茹不由得彼此對視一眼,目光裡流露出的,都是有著極其詫異的意味。
許麟知道,那是華衍宗這名男弟子的聲音,魔主為了讓許麟能夠身臨其境,這安排的倒是面面俱到啊。
“林如師妹,時間不多了,等一下,你出錘子,我出剪刀,等你活著出去的時候,一定要稟報師門這裡發生的一切,定要那賊子不得好死!”
說這話的是華衍宗那名男性弟子,而在聽到這番話的人,是被喚作林如師妹的女子。此時的她已經是兩行清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並對著男子大聲呼喊道:“明曉師兄,我怎能如此?”又是一陣嗚咽之後,林如擦拭了臉上的淚痕,一臉絕然的說道:“明曉師兄,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決不能丟下你一人!”
明曉的眼睛也有些濕潤,心中無比感動的他,心思卻想到了更遠處,然後一咬牙的說道:“不能就這麽死了,那豈不是白白的便宜了那個賊子?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我要讓天下的大宗門一起生撕了他,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可是師兄,你我曾共同起誓,這輩子無論修行之路能走多遠,都要一直在一起,生要同生,死亦同穴,我決不能丟下你,而獨自苟活的!”
林如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淚水又一次落了下來,但是再說到最後的時候,目光裡的悲傷,更是透露出一種毅然絕然的決絕之情,絲毫動搖不得。
聽到這裡,許麟面無表情,而陳婉茹的眼角卻已經濕潤了,與許麟緊緊相握的手心,卻是極其的冰冷,那情緒之中起伏的波動也比較大,許麟望向陳婉茹的時候,陳婉茹也正好看向他,然後迫不及待的說道:“救他們下來!”
許麟皺了皺眉,然後又是極其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話完全是在敷衍,許麟心裡清楚的很,這禁製可是魔主布下的,當今世間最為頂尖的人物之一,想要憑借現在的許麟,去破解魔主所設下的禁製,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安心的看著!許麟很想這麽對陳婉茹說,但卻不能說,許麟可不想讓陳婉茹認為自己是一個極其冷血的人。
“師妹你聽我說,這裡發生的一切,師門以及其他各宗的高手,一定是不知道的,要不然早就破禁而入了。我所擔心的是,就算最後有十個人僥幸的活下來,怕也要變成那惡人的傀儡,所以必須有不怕死的人,冒死向師門稟報,師妹為了大局著想,你就一定得聽我的!”
林如還是在哭,滿臉淚痕的她,不停的搖著頭,她不想這樣,她不想獨自苟活,她現在心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期望能夠永遠和師兄在一起。
“這個惡人,一定有一個天大的陰謀,待他控制住幸存的十個人以後,必然會讓他們潛伏在各自的宗門之中,伺機而動,這對宗門來說,絕對是大禍臨頭,所以師妹,你就聽為兄一次!”
“師兄……”林如在最後哭喊一聲的時候,已經失聲痛哭起來,那哭聲中,滿是絕望的意味,那哭聲中,充滿著無盡的哀傷。但到了最後,林如還是緩緩的點了頭,算是勉強的同意了。
明曉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其英俊的面孔上,卻是呈現出一抹溫暖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在安慰著林如一樣,就好似冬日裡的陽光,溫暖而亮麗。
“時間快到了師妹,我出剪刀,你出錘子,要不然等那時辰一過,一切便前功盡棄了!”
陳婉茹的淚水已經流出,她看著火焰形成的那個樊籠裡所發生的一切,仿佛是身臨其境一般。當初許麟也是這樣,為了自己能活而有放棄過自己生命的念頭,那個叫做林如的女子,是一個幸福的人,就跟自己是一樣的。
於是,陳婉茹的面色上,忽然出現一抹冷色,而許麟卻早早的留意出陳婉茹的異樣,不由得緊握住陳婉茹的手道:“看到最後再說!”
“那就來不及了!”陳婉茹想要掙脫許麟,但是卻被許麟緊緊的拉住道:“不到最後,絕不能出手!”
就在許麟與陳婉茹在這裡互相拉拽的時候,火焰形成的樊籠裡,林如與明曉已然開始準備出手了,陳婉茹見掙脫不了許麟,於是極其著急的對著二人高喊一聲:“出一樣的,是平局就能活!”
能聽見嗎?許麟緊緊拉著陳婉茹,然後目光再次緊緊盯視著樊籠裡的情景之際,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一怔,與此同時,正拚命想掙脫許麟的陳婉茹,其表情也是一僵的愣在原地。
兩個非常簡單的手勢,已經停頓在半空之上,林如一臉詫異的看著明曉所出的手勢,面目上在錯愣一陣之後,不由得看向對面的明曉並喃喃的問了一聲:“為什麽?”
明曉低垂著頭,在聽到林如的質問之時,竟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接著卻是發出一聲陰冷底笑,然後他抬起頭,一臉興奮的看向林如所出的手勢之時,笑容忽然的僵住,緊接著一聲怒吼道:“賤人,你為什麽出了剪刀?”
“那你又為什麽出了布?”林如淒然的一笑,然後又重複著明曉的話道:“賤人,師兄你是再罵我?”
明曉的臉上現在已經猙獰如獸,他緊緊的盯著林如還停頓在半空的手勢,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定睛一看,還是剪刀,這個傻女人竟然出了剪刀?
“師兄,你在騙我對不對?”林如的表情很痛苦,眼中的淚水好像是絕了提的流水一般,止不住的流。
明曉沒有回答林如的問話,而是有些呆傻的看著林如的剪刀手勢,嘴中卻在不停的念叨著:“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師兄,你想活對不對?”林如一臉痛苦的再次問道,可依然沒有聽到明曉的解釋。
“賤人,賤人,是這個賤人,一定是這個賤人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到了最後這幾句的時候,明曉忽然瘋狂的大喊著,滿面猙獰,哪還有之前舍己為人的之態。
這時的明曉就好像一個中了獵人圈套的野獸一般,他瘋狂的咆哮著,衝著林如揮舞著那僅有一個能活動的手臂,撕心裂肺的吼道:“賤人,你早就算計好了的,是不是,你早就看穿了我的謊話對不對,對不對?”
再次厲嚎的明曉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看著這樣的他,林如忽然的笑了,只不過那笑容很淒然,也很痛苦。
“花前月下的誓言,是騙人的!曾經的信誓旦旦,也是騙人的!”再次笑了一聲,那聲音中還是充滿著無言的痛,林如看著還在對著自己亂吼亂罵的明曉道:“我本來是願意為你而死的,因為我們的誓言,因為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為你去死,可你卻讓我活著了?”
林如忽然大笑起來,那笑聲無比淒厲的同時,卻更顯憂傷!
“我天真的相信了你的話,所以我要為你去死,所以我沒有聽你的,而是出了剪刀。”
林如看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那唯一能動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那是因為全身都在痛,一股無法抑製的痛。
“在當時不知怎麽的,我的心裡忽然萌生出一個念頭,如果我倆出得是一樣的,那又會怎麽樣,或者都能活也說不定呢?但是你卻又讓我贏了,師兄,你對我真是好呢!”
明曉呆住了,他愣愣的看著林如,看著她那一臉的憂傷,看著她那一臉痛苦的淚水,明曉的理智終於將瘋狂驅趕出去,然後他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會輸,然後他更加憤怒的大聲吼道:“婊子,你就是個婊子!為什麽不聽我的,啊?為什麽不聽我的?”
“為什麽要聽你的?”林如這時的表情已不再難過,雖然她的眼中還是淚眼朦朧,但是那張臉上,卻充斥出一股煞氣。
“師兄你一定是怕我後悔,然後假意告訴我,讓我出錘子,你出剪刀,實際上,你知道我會出剪刀,然後你再出布對不對?”
林如一臉笑容,在淚水無聲的滑落之時,林如還是一臉燦爛的笑著道:“師兄,你放心的被火燒死!我會把你交給我的事情稟報師門的,所以師兄,你快去死!不過這火最好慢點燒,師妹我還想好好的看著你,要不然我害怕將來我枕在別人懷裡的時候,會把你給忘了呢!”
“賤人,你個賤人,婊子,我殺了你!”就在明曉破口大罵的時候,一朵火雲悄無聲息的忽然出現在明曉的頭頂上,而林如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嘴角翹起道:“別了,師兄,別了我的年少無知,別了我的天真還有愛情,別了…….”
火雲降下,明曉的慘嚎聲,咒罵聲在不停的喊出之際,林如終於忍不住再次落淚,她的淚水如同奔騰的河流一般,在止不住流出的時候,她的心如同刀絞的一樣,痛苦異常。
“師兄,其實,我是想出布的,我以為你會按照約定那樣出剪刀,然而在最後一刻,不知為什麽,我的心裡會萌生出那樣的想法,而鬼使神差的出了剪刀,可又是為什麽,你要這樣的欺騙我!為什麽?”
對著大火,對著那已經被燒的不成人形的明曉,林如瘋狂的大喊著,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的痛苦,知道嗓子沙啞,林如還在不停的喊著。
許麟看著那落下的火雲,看著它在無情將明曉吞噬的時候,許麟卻是笑了,然後回眸一望,雖然看不到魔主,但是許麟知道,魔主會看到他的目光,然後許麟微微的點了一下頭道:“真是相對而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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