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正陶醉在殺戮的快感中的許麟,心中舒服的已經快要不能自已了。
血肉剝離時的質感,捧出鮮血時的熱度,這都是平常難以體會到的,而這時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乾,許麟心裡怎能不滿是暢快之意。
唯一的缺憾,就是這妖獸已死,少了一些動態的美感,如果再加上那絕望的呻吟,或是身體因為痛楚而出現的抽搐,那麽就更完美了,可這些只能讓人深深的惋惜。
但是明善這時突然說出的話,許麟猶如當頭被揍了一棒子,心裡此時呈現的那些美感,一下子就被豬頭所替代。
果然,自己的美學,不是人人都懂得的。
略有惋惜的許麟,身心這次是真的疲累起來,站起身子,將手中的匕首扔給明善,然後一臉不忿的回道:“以後這活兒,你自己乾!”
說著便坐到了一旁,閉目打坐起來,明善接過匕首之後,看著眼前被分割整齊的虎獸屍身,不由得笑了一笑,然後便開始收拾起來。
明歸與明玉也是走到後面,和許麟一樣的閉目打坐起來,可這時的明翰已然睜開了眼眸,卻是將目光放到了遠方,在那十萬大山的深處。
一舞劍器動四方,蒼茫昆侖山。倚劍登高台,白光納日月,鳳鳴驚西海,一劍橫空星鬥寒。[
這是明翰曾經想要的,現在依然如此,他的劍很寬,他的劍很長,他的心更是堅定比,數十年過去了,這十萬大山依舊是以前的模樣。
瞥了一眼正在歇息的幾人,如果這次找不到有關老祖的任何線索。那麽他便要像當年一樣,一人一劍的再次往那深處去闖一闖,這也是當初他為什麽非要選擇來這十萬大山的原因。
迷霧漫漫深谷中,幾片綠葉植被,其中點綴著幾朵顏色妖異的花朵,在悄聲息中。靜靜的綻放著,誰也看不到的美。
幾滴露水從花朵的小巧花瓣上,輕輕的滴落,在那暗黑色泥土上,此時竟忽然的一陣松動。
聲音很細瑣,但是在這靜悄悄的深谷中,卻是尤為的明顯。
不多時,一個亮銀色的尖利腦袋,從泥土中鑽出。一對兒豆大的眼睛,閃閃爍著靈動的目光,四處打量一番,剛想在縮回去的時候,卻忽然的被一隻白皙的手掌給抓住。
用力的一扯,連帶這暗黑色泥土,亮銀色的妖身,便被這隻手給從地低。整個的拉了出來。
“大人,大人!”連叫兩聲。顯出妖身的妖物,整個身軀足足有這隻手的主人,半個身子還大。
但是手的主人,依然豪不費力的將其拎到了眼前,美麗的面容上,兩腮嫣紅。靈動的眼眸中,有著一抹讓人看不明白的眼色,粉嫩的唇角更是有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想跑啊?”
一陣白煙冒起的時候,這隻好似一隻大老鼠的妖物,頓時化成了一個尖嘴猴腮的侏儒。對著女子連忙求饒道:“小的怎麽敢?”
有些膩歪的將這侏儒撇到了一邊,女子抖了抖身上的一簾白裙道:“昆侖那幾個小子到了第幾輪了?”
“回稟大人,是第八輪的後半段,眼瞅著就要進入第七輪了。”
“還挺能乾的嗎!”女子一笑,卻是傾城之色,那面露桃花的嫣紅,一時間讓眼前的侏儒看的兩眼發直。
冷哼一聲,侏儒連忙跪地磕頭,然後女子走近他,臉上的笑意卻透露出一抹寒光道:“妖主可有交代?”[
侏儒面露猶豫之色,然後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女子的面容,見其目光不善,連忙說道:“自生自滅!”
“哦?”女子疑惑了一聲以後,抬手間,地面上一朵小花飛起,女子看著它妖異的顏色,半晌,卻是抬手送到了自己的口中,一陣咀嚼之後,卻是眼中帶笑的說道:“味道不錯!”
十萬大山的第七輪,完全不同於先前的幾輪,這裡植被叢生不說,卻到處是一些許麟見都沒見過的植被花木,但更加讓人有些難以忍受的是,天黑了。
不對,不是天黑了,是沒有了天,仿佛已經完全置身於一個充滿著植被的黑洞裡。
頭頂上方完全被參天的大樹所遮掩,竟然連一絲陽光也看不見,但還沒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從這一輪開始,隨時有可能遇到步虛級別的妖物,大家的招子要放亮些。”
明翰的話,透露出一股冷意,而隊伍中另外四人,皆是沉默不語,現在對他們來說,才是考驗的開始。
“你說咱們老祖,到哪裡藏身不好,非要到這裡來!”過了一會兒,明善一臉不願的嘀咕著。
可還沒等有人回答他,明翰卻是站住了身形,包括許麟在內,目光極其嚴峻的看著前方空一人的地方。
幾根粗大的樹乾筆直參天而上,兩旁有著一片片花藤殘繞,零星的幾點小花,雖然點綴在眼前,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加的幽暗。
“出來吧!”明翰已經將寬劍亮出。
毫聲息,但在過了一陣後,卻是一聲低笑的聲音在響徹著,聲音不大,但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的極為清楚。
“真是個稀罕物!”一位面色極其蒼白的男子,穿著一身的黑袍,忽然的出現在空一人的地段之上。
“他會說人語!”明善忽然小聲的提醒道。
“我叫陰邪,這名字還是你們人世間的高人給起的,是花了大價錢的。”轉眼看向明善,男子又是一笑道:“你說我會不會說人語。”
“起個名字還要錢,這是什麽樣的高人。”明善心裡有些不能理解。
“知天,知命,知人!能算天下事,能看天下人,俗事在我手,廟堂之上,亦在我心!”
許麟皺眉,明善一臉疑惑,明歸與明翰面表情的冷然相對,而明玉卻已經將手中符文金印亮了出來。
陰邪搖搖頭,然後又是一聲歎息道:“知的人啊!”
“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明白?”明善接了話茬。
“我在說那位高人的話!”
“確實挺厲害的,有如此能耐,要了你多少錢?”明善有些好奇。
沉默片刻,陰邪一本正經兒的回道:“紋銀一兩!”
明善險些栽了個跟頭,許麟心中已然明了,卻聽陰邪又是接著說道:“高人說了,不準不要錢!”
許麟默然,明善的臉已經通紅,卻是憋得。
“傻x你被騙了!”明善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然後大笑出聲道:“那是個算命的!”
陰邪並沒有因為明善的嘲笑而動怒,反倒也是呵呵的笑了幾聲道:“我知道。”
“那你還給他錢?”
陰邪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然後沉思了一會兒道:“因為名字起的好!”
明善一愣,然後又是嗤笑道:“你不會自己起啊!比如叫陰霸天,或者陰常,再比如陰英俊?”
許麟在聽到明善胡亂起的這些名字,心中不由得想到,這一兩銀子花的還是算是值得的。
似乎很認真,陰邪搖了搖頭,又是苦想了一陣道:“不好聽,還是高人說的妙,他說我身上的邪氣太重,用名字可以來震一震,於是就有了邪這個兩個字,在下覺著還是不錯的。”
“那你沒算算別的?”明善來了興趣。
“算了,都不準!”陰邪很認真的回答。
“那就對了,根本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換做是我早就把錢要回來了。”
陰邪又搖了搖頭道:“他起了一個好名字給我,值這一兩銀子。”
明善頗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心道真是個蠢蛋,但是陰邪卻是笑了一聲道:“銀子我給了他,是因為名字,而後他騙我,在下就沒再給他銀子,但是為了懲罰他騙我,所以我把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