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ri當空,雖然還未到炎炎的夏ri,但這時的天氣,委實讓人有些酷暑難當的感覺。
許麟背著行囊,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摸了摸掛在腰間的水壺,此時的許麟很想抓起水壺狂飲一番,但這卻不是為自己準備的,看著前面輕松談笑的兩個人,許麟加緊腳步,便是一言不吭的跟了上去。
出了靈州城,這官道上便沒有什麽人了,只是偶爾能碰到埋頭趕路的行商,而三人的模樣,也不時的引起過路之人的關注。其焦點當然是李俊逸與呂嬌容二人,一個長得英俊瀟灑,一個美豔動人,而許麟呢?則常常被認為是二人的跟班隨從。
在又走了一段路程以後,呂嬌容有些累了,於是拉著李俊逸走到一棵大樹下乘涼,看著許麟一臉汗水與灰塵混合髒亂的臉龐,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厭惡的表情。而那李俊逸待許麟走近的時候,很是理所當然的接過許麟遞過來的水壺,然後微笑著轉交給身旁的麗人,呂嬌容面露欣喜之se,然後甜蜜的仰頭小口的喝起水來。
許麟看了一眼呂嬌容手中的水壺,乾咽了一口唾沫便轉過了身子,一屁股坐到大樹不遠處的一處土堆上,眯縫著眼睛,看著蜿蜒曲折的大路,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麽。
李俊逸與呂嬌容緊靠著坐在一起,不時的說著一些甜蜜的話語,兩人的笑語聲,一陣陣的傳入到許麟的耳朵裡,但許麟仿佛從未聽見一樣,依舊望著遠處的風景,只是不時的伸出舌頭舔著有些發乾的嘴唇。
“許道友!”
許麟一怔,回過身去,看著李俊逸這時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了身,呂嬌容依舊坐在大樹下,卻是沒有看向許麟一眼,而是有意的望向了別處。
“李道友何事?”許麟站起身來回道。
“過來,有事問你。”李俊逸很是隨便的說道。
許麟皺了皺眉,隨即臉上便掛起了一絲笑容,快步的走到兩人的近旁之時,坐在樹下的呂嬌容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很不願意與許麟待的太近,臉上的表情冰冷漠然。
“許道友可知道金輪法寺這次集會的事情?”李俊逸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在許麟的眼裡,這樣的笑容很假,至少裝的很不像,在其心裡想必對自己是極其厭惡的!因為之前的事情所產生的猜忌與懷疑,正是有了這樣的心態,許麟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麽,眼前的兩個人也不會因此而喜歡自己的,可自己需要他們來喜歡嗎?
“道友說的是智清大師圓寂的事情。”許麟裝出認真的表情,然後回答道。
“嗯,看來你是知道的,不知昆侖派了何人前往這次大會。”
看著李俊逸,許麟想了想,這家夥看來還是想多調查調查自己,想必這李俊逸對自己還是很不放心,總是想從旁敲側擊中驗明自己的真身,不過話又說回來,許麟可是真正的昆侖弟子呀。
微笑著,許麟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更自然些,便將這次下山所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李俊逸聽,因為許麟覺得這些事情本就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如果清茗真人等人,沒有被那兩個老魔頭殺死,這些事情早晚會被天下人所知,而這時候,從許麟的口中將這個事情講出來,反倒是能幫助許麟不少。
漸漸地,本是望向一邊的呂嬌容也被許麟所講的事情吸引住,在二人將整個事情聽完之後,李俊逸沉默不語,呂嬌容卻發出了一陣感歎的同時,對魔宗的兩個老怪物,更是罵不絕口。
“正好,等我們與蜀山的長輩仙師會面之後,便一起前往金輪法寺,相信到時便會遇到昆侖的長輩高人,一定會讓魔宗為這件事情付出代價的。”
看著李俊逸一臉的義正言辭,許麟心裡冷笑,這李俊逸倒是說的好聽,就是不知道自己在見過蜀山的長輩仙師之後,是否還有機會再去金輪法寺了。
許麟也不戳破,連連稱是的同時,李俊逸已拉著呂嬌容站起身來,繼續趕路。
看著二人交頭接耳的背影,許麟的眼眸中,一絲狠戾的神se一閃而過之後,便將大樹下的水壺拿起,重新挎到肩上,不由得又是想到,這李俊逸先前的話,多是搪塞,如果真像其所說,為什麽不現在就將自己身體內的禁製解開?
一路風塵,走走停停的三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黃河邊上,看著奔流直下的黃河水,看著那浪花翻滾的波濤洶湧,許麟三人不由得駐足不前,胸懷感慨的看著眼前的雄奇景象。
“九曲黃河萬裡沙,浪淘風簸自天涯。當年的詩人應該也是看到了黃河這樣的波瀾壯闊的景象,才會寫出這樣的詩句!”李俊逸這時不由得感慨道。
一旁的呂嬌容,也是忍不住的連連點頭,而在身後的許麟,一臉默然,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相反,他的目光這時卻是看著另一個方向,正是上遊的位置。
似乎感覺到了許麟的異樣,李俊逸回頭看了一眼許麟之後,便順著許麟的目光看去,這眉宇間不禁顯現出一絲驚訝的神se。
只見,在二人的目光所在,黃河上遊的位置,在其岸旁,此時正有著好多的村民,身穿大紅襖,吹著喇叭,敲著鼓鑼,一路上吆吆喝喝的往這邊走來。而最為顯眼的,卻是在隊伍的中間,有著一個八人抬的大紅花轎。
被敲鑼打鼓的聲音所吸引,呂嬌容也發現了異樣之處,不由得驚奇道:“今天是什麽好ri子,竟然有嫁娶的婚事。”
“婚嫁?”許麟這時竟然冷笑一聲,然後對著呂嬌容說道:“你看到過婚嫁的時候,有舉著紙人在前的麽?”
聽到許麟的話,呂嬌容的臉一下子便冷了下來,顯得極為不高興,然而當她看見在那好似送親的隊伍的最前排,竟然有舉著一對童男童女的紙人的時候,也不由得呆了一下道:“這是怎麽回事?”
“祭河神!”李俊逸這時忽然說道,看著這個隊伍與自己幾人越來越接近,李俊逸對著呂嬌容小聲的說道:“記得師傅以前曾說起過,在這黃河沿岸有著祭河神的習俗。現在看來果然不差。”
“怎麽個祭法?”呂嬌容好奇的問道。
“將童男童女置於大紅花轎之中,再將紙扎的童男童女燒掉,然後擺上供桌,焚香禱告之後,便把大紅花轎置於河中,大致便是這麽個過程。”
“啊!”了一聲,呂嬌容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快要近在咫尺的隊伍,不由得說道:“師兄得製止他們。”
“恐怕沒那麽簡單!”李俊逸似有所思的搖了搖頭道,然後轉頭看向許麟道:“許道友方才一眼便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似乎對這河祭非常的熟悉,可否細細說來聽聽?”
“倒也沒什麽。”許麟謙遜的一笑,而後呂嬌容在一旁忍不住連忙插話道:“讓你說,你便說,哪那麽多的廢話!”
許麟的微笑依舊掛在臉上,不過卻是有些歉然的點了點頭,在不經意間,其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凶厲的光芒,並沒有被李俊逸與呂嬌容發現。
“在黃河邊緣生活的人們,他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是與這黃河有著密切的關系,尤其是在播種糧食上。如果黃河一旦泛濫成災,那麽這一季的努力怕是就要化為泡影,而這一年的生活也就毀於一旦了。所以說黃河便是這裡人們的天,黃河便是這裡人們的衣食父母,為了讓‘父母’高興,所以就得經常孝順它們,就比如你們現在所見到的。”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呀。”呂嬌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走到身旁的這些人,而那些人在看到許麟幾人也是一怔,這隊伍也就停了下來。
“你們是幹什麽的?”隊伍中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手裡拄著一根拐棍,一臉的褶子,古銅se的皮膚上,在那歲月留下的溝壑裡,一塊塊褐se的老年斑,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整張臉。此時正用一對細小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許麟等人。
雙手抱拳,李俊逸做了個禮道:“老丈,我們只是四方雲遊之士,偶然經過這裡,並無他意。”
呂嬌容想說什麽,可話還沒說,便被李俊逸攔住,有些不情願的嘟起小嘴,怔怔的看著隊伍中的那個大紅花轎。
“花轎裡坐的什麽人?”許麟這時竟然站了出來,指著那花轎如是問道。
李俊逸皺起眉頭,臉se有些不喜的瞪了許麟一眼,但其身旁的呂嬌容見許麟這時都說話,再也忍不住的說道:“你們可是要拿生人祭河神?”
聽到這話,許麟心下一陣狂喜,看著那為首的老頭,面se逐漸的轉為冰寒之se,心想鬧,越亂越好!
“不知所謂的娃娃,怎敢如此放肆?還不快快讓開,耽誤了我等大事,饒你等不得!”為首老丈,將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敲,然後有些凶厲的說道。
呂嬌容輕笑一聲,神態上顯得極為輕蔑,然後雙手一掐腰,聲音上揚:“今天不把這事說清楚了,誰也甭想從姑nainai這裡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