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刻有“黃”字的門廊下,許麟深呼一口氣,當心情徹底平複的時候,目光中流露出一種不屈的堅定,身體外一股無形的劍氣,這時慢慢的從許麟的身體裡散發出來,而這時候,許麟毅然的邁步踏出這一步。
一股無形的重力,伴隨著仿佛能劈開一切的劍壓瞬間籠罩全身,許麟自身的護體劍氣,微弱的與其抗爭。仿佛隨時便能被這兩股壓力迸散,可許麟的步伐依舊一步一步的向上邁出,身體緊繃,目光所及之處,只有那盤旋而上的蜿蜒階梯。
當許麟上到一百階台階的時候,身體所能曾受的壓力也達到了一個極點,腳下的步伐終於停了下來。站在原地,許麟不斷想要激發自身的潛力,以求能再往上邁出一步,丹田處忽然湧現出一陣溫熱。而這種熱感瞬間便遍布全身,圍繞在許麟身外本來要土崩瓦解的劍息,仿佛一隻乾涸快要死去的魚兒,忽然間得到了清泉的澆灌,劍息“嗡”的一聲,就如魚躍大海一樣,猛的往上一頂,許麟這一步也隨之踏下。
再次站定的許麟,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隻感覺到壓在周身的氣息,猛然間轉換變動,本來是一層如山一樣的重力,和如一把利劍一樣的劍息,忽然間合並起來,這就變成了一把鋒利的重劍,當頭而下之時,許麟怒喝一聲,釋放全身的劍息,想與之抗爭一番,可是沒有一番,只有一瞬。
毫無懸念的,許麟如一隻斷線的風箏一樣,再次被震飛了出去,而在臨地之前,周身的劍息最後一次發出微弱的氣息,將許麟包裹,保護其不被摔的更重。可即使是這樣,許麟仍是大頭朝地,再一次摔了個“狗吃屎。”
泥土中的味道,許麟再熟悉不過,每天都能聞上幾回,微微側頭,大口呼吸了幾下的許麟,開始細細回想剛才的兩番變化。
體內的變化,丹田突然來的溫熱感,到自己體內的劍息厚積薄發,這應該是修煉《道元根本氣法》的緣故,可惜自己修煉的時ri尚短,以至於劍息後繼乏力,無以為繼的就此斷掉,,如果ri後加以修煉《道元根本氣法》,那麽自己的劍息就會支持的更加持久,這是肯定的了。
“黃”字門廊後的氣息變化,這應該是難度加深,換言之,就是在登到階梯的某個高度之時,氣息便會變化,難度也隨之增加,現在許麟感受到的是二者結合後的效果,這樣合二為一的一種衍化,這讓許麟能更加清楚的感受到“黃”字劍息的深度,也就是說在往後,還會有更多的變化,究竟是怎樣呢?倒是很期待。
為了加深印象,許麟休息了一陣之後,再次振作jing神,繼續挑戰剛才那股沉重的劍息,雖然毫無意外的一次次被甩飛出去,但許麟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這種感覺很奇怪,奇怪的好像自己凝練成的劍息也在變化著。
到了夜晚,一陣冷風吹過,許麟支起已經疲憊不堪的身軀,看著那蜿蜒的台階,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起身便是離開,而就在許麟剛剛離去,在那台階的上方,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只是早已超越了許麟所能到達的極限之處,還要往上,正有兩個老道士背手而站,目光所在,卻是許麟離開的方向。
“沒想到這小書生倒是選擇了師弟你的“黃”字門。站在一旁的一位老道士有些遺憾的說道。
“該怎樣選擇,掌教真人早已吩咐過,咱昆侖這四門首座不得參與其中,掌教真人所謂的無為而擇,便是無為而治的延伸,也就是讓他自行選擇,至於他選擇我的黃字門,這也是機緣。”
一旁的道人這時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聽起來不怎麽讓人舒服。
“師弟這時卻說樣的風涼話,當ri我與清黎師兄還有小女帶這小子上山的時候,他竟然從小女手中枝條揮舞的律動中,感應到了宗門大陣的一些玄妙之處,可見此子與符法還有陣法上有著很好的天賦,那時我便早已心動,師弟這時說這話,不如把他讓給我?”
見身旁的老道士不說話,便接著道:“至於什麽無為有為的,暫缺不去管他,待他選擇了我這裡,我與掌教師兄說去便可。”
原來這兩個老道人中,其中一人便是清玄真人,而這時看著他的目光中,倒是真的非常看重許麟。
嘿嘿一笑,一旁的道人這時看著許麟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有些感慨的說道:“幾個月的時間,能從孤寂中找到自我存在的價值,即使是面對挫折,也毫不氣餒,單單是這兩點已是不易了。”
清玄真人也是默然的點了點頭,也看向許麟消失的方向,卻聽身旁的道人繼續道:“昆侖有四門,四門中都有著自己的鎮山絕學,互相之間很難說誰強誰弱,但要說這四門的入口處最為艱難的,毫無疑問的是我這“黃”字門,而他偏偏選擇了此處,這便是緣分,並且在一次次挫折中,卻尋求解決之道,並且真讓他找著了,這便是機遇。“
看著清玄不滿的情緒越來越明顯的時候,這個道人倒沒有停口,仿佛就是要看到清玄的不滿與鬱悶,接著說道:“說真的,今ri這小子能走到一百五十層階梯,別且開始感悟我這一門的神通變化,倒是要多謝謝婉茹這孩子了。”
似乎一下子戳到了自己的痛楚,清玄真人的臉這時真的冷了下來,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女兒,盡管不願意說,還是要辯解幾句的。
“婉茹這丫頭只是念在這小子的搭救之恩而施以援手,門派裡的《道元根本氣法》本就不是什麽秘傳真法,何況每個入山門的弟子,都有機會修到,有什麽稀奇的。”
這時清玄身旁的道人,目光中已然有了笑意:“是沒什麽稀奇,但《道元根本氣法》也可以說是我門最重要的一門秘籍,咱們昆侖四門中的神通,哪一樣都離不開它的影子,今ri這小書生能支持這麽久,完全靠著這個沒什麽稀奇入門功法支撐到現在,倒是我還不清楚,哪個剛入門的弟子,能做到這點。”
冷哼一聲,清玄真人明顯已經不高興了,看著身旁的道人說道:“今ri的選擇,並不代表ri後的決擇,師弟莫要開心的太早了,咱們能騎驢看唱本……”
還未等清玄道人把話說完,一旁的道人順口接道:“走著瞧!”
清玄真人頓時氣極,轉身便走,而老道士則直接轉頭看著山下那個刻有“黃”字的門廊,不由得有些感傷。
這些年裡昆侖四門競爭極其厲害,選徒也是極其嚴格,每到授徒之ri,前來應征的無不是平常之輩,大多選擇了昆侖的另外三門,而自己這一門,人才ri漸凋零,全因所修神通對其心xing要求極高,天資則更高,前些ri子,老道士便是遇見過許麟登山的情景,心裡甚是高興,這時清玄又要來爭,哪能讓他。
想想方才清玄最後所說的話,老道士又是想到,這清玄一定會故意放縱還在面壁思過的女兒,讓其下山勾搭那小子,就是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挺得住,自己是不是該去提醒一下?
但如果連女se都經不起誘惑的他,又如何能面對今後修道中種種的乏味生活呢?搖了搖頭之後,老道士也是滿懷心事的離開了。
許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昆侖的高層所注意到了,而他的生活,在接下來的ri子裡,便沒有任何的改變。
每ri畫畫,忍受“黃”字門的劍息,然後修習《道元根本氣法》,這樣在別人看起來枯燥的生活,在許麟這裡卻是有滋有味的過著。似乎很忙綠,但是每天很充實,許麟甚至忘記了自己的仇恨,一心就是想著,如何感悟昆侖宗門的大陣,怎麽凝練自己已經有了進步的劍息,再就是如何領悟《道元根本氣法》的神妙,這樣的過法,讓他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毛驢。
說起這和許麟一起上山的黑毛驢,如今可是真的逍遙自在,每ri三餐必定按時準備,而且量很足,這是毛驢最為滿意的。到底是宗門大派,連驢也想的這麽周到,雖然許麟那廝最近瘋了,整ri的折磨自己,但是驢不能像他一樣,驢的生活是有品質追求的。除了吃好睡好,更重要的是玩好,而在這連霞峰的山腰處,似乎除了一些整ri被自己捉弄的傻鳥,沒有能威脅到自己生命安全的,而驢每ri一到早上便要衝出門去,去嚇一嚇躲在灌木叢中的傻鳥,這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並且樂此不疲,充滿了乾勁兒。
而這一ri的晚上,驢在院子裡打著瞌睡,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芳香,睜開睡眼朦朧的驢眼,看向周圍。不知何時,院子裡的花壇前,一位美麗的女子,正捧著一籃子的梔子花,正將這花往花壇裡移植,驢似乎認得這女人,好像之前來過,不過驢沒什麽興趣,又不是母驢,伴著著那梔子花的香氣,便重新開始沉沉的睡去了。
而女子呢?在移植的過程中,不時的望向門口,心裡似乎有著一絲的期待,在其腳下,有著一盆清水正映she著閃閃發亮的月光,美麗至極的變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