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一聲,然後又是一聲,許麟捂著自己的肚子,感覺自己的身體,非常的虛弱無力,隨時隨地便能仰身倒下,並且許麟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麽叫強弩之末了。
好幾天沒吃飯,完全是靠著一身的道力元氣在支撐的他,又經歷了方才那樣的一場打鬥,還有那極其珍貴的一滴精血,許麟真的有些支持不住道:“可有法子?”
“自上古就失傳的東西,你說呢?”呂嬌容在聽到許麟那一聲肚子餓的聲音,臉色也有些發白,原來饑餓是會傳染的。
有氣無力的呂嬌容,轉頭看了一眼許麟道:“這是兩張顯形符籙,一會兒便會完全的消失,你我好生檢查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極其費力的站起身來,許麟歎息一聲,然後走進了第一間房間的時候,而在其身後,忽然又傳出一陣震動的響音,許麟苦笑一聲道:“這些家夥算是吃飽了!”
然而等許麟再次轉頭看向屋中的石壁之時,許麟的臉完全僵住了,因為本來空無一物的房間石壁上,竟然顯現出一幅幅鮮活的畫面,許麟不禁驚訝道:“快過來看!”
呂嬌容以為許麟發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連忙趕過來,當看到那一幅幅壁畫之際,呂嬌容的臉上也露出了極大的震驚之色。
屋子有六間,每一間屋子都很小,而許麟與呂嬌容所在的是左首邊上的第一間石屋,其眼前所展現的畫面,卻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宗門。
雄偉壯麗的一座座宮殿,整整的將一座山給佔據了下來,除了正殿以外,還有無數的偏殿,包括許麟與呂嬌容所處的位置,那一座整體都是用長方形石磚所砌成的怪異宮殿,在其上面還掛了一個牌子。
許麟與呂嬌容面面相窺,然後又仔細的看向那個牌子上龍飛鳳舞的刻著三個大字:養魔殿!
許麟的嘴裡有些發苦,而呂嬌容的面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養魔殿!供養魔頭的宮殿?
再美輪美奐的建築宮殿,再婀娜多姿的山草樹木,在許麟與呂嬌容的眼中已經失去了它應有的色彩,而那個所謂的養魔殿,卻是始終在兩人的心裡回繞個不停。
回頭看向牆壁的另一側,上面畫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服飾久遠,頗具上古之風,寬大而松散。
當頭的,是一位老者,一手舉劍的站在一處宮門前面,其劍鋒所指正是眼前的這個養魔殿,還有在其身後的人,面色肅穆,做出嚴陣以待的架勢,仿佛在下一刻,養魔殿就會發生什麽異變一樣。
再將目光移到另一邊,又是一名老者一馬當先,雙手背在身後,目光炯炯的盯著的方向,竟然也是養魔殿,而在其身後的人,無論是神態還是姿勢,都是一副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
許麟與呂嬌容面面相窺,這心裡頭不自然的竟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石室內的畫卷很明顯的描繪出,它所要突出的意題,養魔殿!
壁畫中,正中央的位置,很顯然是這個隱秘宗門的正殿,而距離正殿的不遠處,也就是在其正下方,就是養魔殿所處的位置,另外兩側的牆面中的人和畫,顯然對這個養魔殿忌諱很深,甚至可以說是如臨大敵!
走出石室許麟與呂嬌容都沒有說話,二人的心中都不是很舒服,因為他們覺著,也許真正的厄運才剛剛展開出冰山的一角,如果想知道真相,那麽就必須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過去。
走進對面的狹小居室,和左首方的房間一樣,也是三面牆,三幅壁畫,可這裡所呈現出的景象卻是更加的詭異。
正對面的牆壁上,赫然就是養魔殿的近景,一顆巨大無比的頭顱,竟然從長方形的養魔殿中探頭露出,更為確切的說,這顆露出一半的頭顱,只是一個虛影。
滿頭的白發張揚似狂的飄舞著,只露出那半張臉的頭顱,仔細看去,卻不是什麽妖魔鬼怪的猙獰面孔,相反卻是一張極為俊逸的男子面孔。
至少在其上半部分是這樣的,可如果配合上那一對兒漆黑如墨的眼眸,就有些詭異了。
男子的皮膚很白,不是蒼白也不是慘白,就好像是新生的嬰兒一樣,有著白如雪玉的清明透亮,雖然看不見鼻子和嘴巴,可就是這半張臉,也能看出,這家夥絕對張的不醜,就是腦袋有點大!
好似幽魂一樣的頭顱,半透明的從長方形的養魔殿中探出,那眼神給人的感覺,根本無法形容,說是有霸氣的睥睨天下,更有無視世間生靈的無情,或許還有些許的寂寞與惆悵,但總體給人的感覺,就兩個字,不好!
再回頭,許麟看向另一側牆面的壁畫,還是先前一手執劍的老者,只不過這時老者臉上的神情,有憤怒,更有著一股視死如歸的蕭然情緒,而其身後的門下弟子,手中的長劍已經紛紛拔出,面色上更是堅毅無比,但許麟忽然有些疑惑,為什麽都是劍呢?
難道說這個躲藏在秘境中的隱秘宗門,是一個上古之時的劍宗?
許麟趕緊收回目光,轉眼看向另一幅畫面,神情不由得一怔。
只見牆面上的壁畫中,方才還背對雙手的老者,其手中竟然不知何時也多了一把劍,並且那劍身透明無形,卻凜然的爆發出一股錚錚的強烈劍息。
壁畫很逼真,所以更加傳神,但同時許麟的心裡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難道這個隱秘宗門最後全滅,就是因為這個一頭白發的中年男子?
“他就是魔!”呂嬌容看了半天,最後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二人對視一眼之後,又走向另一處房間,但是在這裡所看到的東西,無論是許麟也好,還是呂嬌容也罷,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魔宗!
壁畫中那顆巨大的頭顱依然漂浮在長方形的養魔殿的上方,只是現在的場面混亂至極,不知從哪裡冒出的一股人馬,正與隱秘宗門的弟子衝撞拚殺在一起,道法劍息更是如煙火一樣四下炸開。
身體碎裂,頭身分家,殘值斷臂的場面更是比比皆是,這完全是敗者亡,勝者生的拚死搏殺!
壁畫中身著異服的這一群人,在呂嬌容的眼中再熟悉不過,雖然許麟因為修行不久還沒有見過,可是這些著裝,是她再了解不過的,那就是魔宗的裝束。
一個金輪法寺守護已久的秘境之地,一個被稱為不可知之地的隱秘場所,為什麽會有魔宗的影像?
帶著這樣的疑問,二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看著,而這答案也終於揭開它神秘的面紗,再得到最後一個結論以後,許麟沉默了,呂嬌容卻是愣愣的坐到了地上。
為什麽會這樣?因為接下來他們所看到的,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戰鬥的畫面不斷的出現著,魔宗與這個神秘的宗門的拚殺場面異常慘烈,這是一個局,一場只有生與死的局。
又是一幅圖,隱秘宗門的正殿,終於是門庭大開,一人而已,單手執劍,卻是一身白衣的女子。
靜靜的站在那裡,好像已經等待了許久,劍鋒顫顫,錚錚的劍鳴之音,響徹在整個秘境中,然而她沒有動,就仿佛是一個置身事外的生人一樣,默默的注視著同門的慘死,敵人的凶殘,那手中的劍,始終沒有揮起!
四個身著不同服飾的人,齊齊站在了正殿的對面,好像是一陣風一樣的突然出現,又或者一直是在等待著女子的現身,不管怎樣,這四個人現在面對的是那個單手執劍的女子。
又是一幅畫,隱秘宗門的弟子似乎已經快要死絕,但是這位身著白衣的女子,依然沒有動手,還是那樣的冷漠。絲毫不關心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的面前,然而女子的眼眸,這時竟然抬起,所看之處,正是那養魔殿上方的男子,兩人對視,久久不語,而男子卻是笑了。
這笑容裡沒有得意,也沒有慘然,他只是想笑而已。
也就是這幅壁畫,讓許麟徹底看清楚了那男子的長相,妖異中的俊美,不缺乏強悍如剛的氣質,簡直堪稱完美的臉上,不知為何許麟看那漆黑如墨的眼神之際,竟然感應到一種淒然的情緒。
女子的劍終究還是舉了起來,在其宗門最後一名弟子鮮血濺起的那一刻,那一劍便已經來了。
等候已久的四人,齊齊出手之際,女子身形飄然而起,半空中發絲輕展,一張絕美的臉龐下,看向男子的目光,一縷笑容泛起在嘴角的時候,漫天的劍息忽如暴風驟雨一樣,席卷在秘境之中,天上地下,沒有絲毫的空隙。
以一敵四,不落下峰,但奈何,魔宗有的不僅僅是這四位絕頂高手。
可女子也有最後殺手鐧!
引爆自身,連帶著無數的天地元氣,數不清的禁法禁製接連暴起之際,這個天地似乎也快要毀滅了。
那是一個世界的末日,盡管這個世界不大,但它還是即將走向毀滅的道路,可會這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