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車繼續前行。
“毅少,我們現在進入了西南市的和阜縣。”錢多及時的向李毅匯報行程。
李毅嗯了一聲:“先去看看這裡的學校。”
錢多對這邊並不熟,靠邊停車,詢問了幾個學校的地址,又問到了縣委和縣政府的地址。
縣裡的學校,雖然還沒有開學,但每個班級,也有班幹部在出黑板報。
城裡的校舍,比鄉下的要大一些,樓房和課桌椅,也要新一點,但整體上都比較老舊了。
李毅逛了一圈,就默默的上了車。
錢多問:“毅少,還要去其它學校看看嗎?我問到了三所學校的地址。”
李毅擺手道:“沒必要了。我看這邊的情況,都差不多。”
錢多便將車子開到縣政府大院前。
不用提醒,看到門前的掛牌,李毅就知道這是和阜縣政府了。
李毅等人下了車,站在一側觀看。
這是一幢四層樓的樓房,正中是大門,大門兩側,各有三間房。
錢多道:“毅少,要不要進去看看?”
李毅正要說話,發現縣政府大門裡,有一個男同志,陪著兩個婦女同志出來。
“你反映的事情,我們都了解了。這種情況,我們縣裡接到過不少報告。但我們也束手無策啊。”一個中年男人對一個扎紅頭繩的婦女同志說道。
婦女道:“這麽下去不得啊。都沒有人敢進山了!”
中年男人道:“我們會想辦法的。”
婦女道:“什麽時候能解決好?不只山上有。就連家門口也有了呢!都不敢下地了呢!”
中年男人擺擺手,說道:“你們先回去吧,縣裡會想辦法解決的。”
說完他便轉身進房去了。
兩個婦女站在門口,一個說道:“我早知道是沒有用的。政府的人哪裡管這種小事啊!”
紅頭繩婦女道:“這可不是小事!好幾個村子裡,都差點鬧出人命來了。”
“差一點。那就是還沒有呢!就算死了人,跟縣裡的幹部也沒有關系啊。他們才懶得管呢!”
李毅越聽越奇,上前問訊道:“兩位大姐,請問,你們所說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件事?怎麽還能鬧出人命來?”
紅頭繩婦女打量李毅一眼,說道:“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
李毅點點頭:“是的。剛從外地來。”
“那你們可得小心了!咱們這縣裡。毒蛇特別多!我剛才說的,就是這個事情。你可得小心了。”
李毅訝道:“毒蛇?你們跑到縣政府,就是為了反映這個事情?難道毒蛇很多,泛濫成災了嗎?”
“雖然還沒有成災,但也很多呢!都爬到我們家的菜地裡來了!我家那口子,早起淋肥料,就被蛇咬了一口。還好我發現得及時,送他到醫院,這才撿回來一條命!”
李毅道:“你們這裡一向很多毒蛇嗎?”
“多,一直都多。”
李毅道:“你們找縣裡的領導,是打算怎麽樣呢?是想讓縣裡想辦法,幫你們消滅蛇禍害嗎?”
“那當然了啊。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求政府幫忙了啦。可是政府也想不出辦法來。”
李毅道:“毒蛇為禍的面積很大嗎?”
“多呢,咱們縣裡,到處都是。你們在城裡還好一點,要是出去。可得仔細了。不跟你聊了,我們還有事。”說著,兩個婦女同志匆匆走了。
易先生道:“毒蛇為禍,這的確是個難解的題。我在山上居住時,就被這個問題困擾過,後來是買了雄黃,灑在屋子四周。這才避免毒蛇進屋。”
妙可道:“我們在山上時,也很頭痛這個問題呢!”
李毅道:“西南市這邊,本就山多路險,深山老林極多,山上有蛇,不足為奇。但蛇都跑到山下來咬人了,這就有些嚴重了。”
妙可道:“李毅,想滅蛇,很簡單啊,放一把火,把山林都給燒了!”
李毅道:“你以為蛇不會跑的嗎?而且,蛇是生活在洞裡的,洞裡面,四通八達,一把手下去,樹木全燒光了,蛇卻轉移了陣地。”
妙可道:“那怎麽辦呢?蛇會到處亂跑,你又有什麽辦法消滅它?”
李毅搖搖頭:“我對那玩意,向來是敬而遠之,還沒有想到對付它的辦法。”
錢多問他要不要進去看看?
李毅擺擺手,說道:“不必了。看來,這裡的官員,並沒有隻圖自己享受,而是在與民同苦啊!”
易先生道:“與民同苦,不如與民同樂。”
李毅道:“先生,這一路行來,你有何感想?”
易先生道:“和我之前想象中差不多,因為閉塞,所以貧窮。長期的貧窮,讓人養成了惰性,人懶地不勤,也就越來越窮下去了。”
李毅道:“先生,那你可有良策,改變這裡的現狀?”
易先生道:“我暫時也拿不出主意來。要想解決這種落後的狀況,除非有奇跡,否則,不是幾年就能建功的。”
李毅點點頭,心裡益發沉重。
西南市的情況,比來之前想象的還要糟糕。
李毅之前在益州執政,覺得西南市再落後,頂多也就跟益州差不多吧?
來了之後才發現,跟西南市比起來,益州算得上天堂了。
這麽一個落後的市,又有什麽辦法去發展她?
易先生見李毅沉吟,便道:“要想發展西南市,一定要先找到西南市的特點,只有抓住了這個特點,才有希望搞活市場,引導人民發家致富。”
李毅道:“這個問題,咱們慢慢考慮不遲。”
從鄉裡走到縣裡,再從縣裡走到市裡,李毅他們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初步的考察工作。
下午快下班時,李毅一行人來到了西南市委。
西南市委書記陳伯年,正在辦公室裡打電話。
他早就得到信,知道新任市長這兩天就會到來,但打電話到組織部詢問,卻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西南市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陳伯年這些天來,又當書記,又當市長,忙得不可開交,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陳伯年今年五十大幾了,在政途上,他已經沒有更大的野心,他倒是希望,中央盡快派一個代理市長下來,分擔重任。
這幾天累下來,陳伯年整個人都累趴下了。
他本就胖,醫生好幾次建議,要他減肥,多運動。
但陳伯年天生就胖,稍微一動,渾身都冒汗,卻就是不減肥。
此刻,陳伯年剛從市政府那邊趕回來,處理市委的事務。
他電話還沒有打完,秘書任敏走了進來,朝他示意有重要事情要匯報。
陳伯年簡短的結束了通話,問道:“有什麽事?”
任敏道:“書記,新任市長到了。”
陳伯年道:“是嗎?在哪裡?哪位組織部長送下來的?”
任敏道:“就他一個人,好像沒有誰送他。他就在外面候著呢。”
陳伯年哦了一聲:“快請他進來啊!不,我去迎迎他。”
說著,他起身大步走出門口。
外面房間裡,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子,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望著陳伯年微笑。
“你好,你就是陳伯年同志吧?我是李毅,西南市新任市長。剛剛趕來,向陳書記報個道。”
陳伯年哈哈笑著,伸出手,握住李毅的手,笑道:“好啊,好啊,李毅同志,可算把你盼來了!你來了就好了。這幾天,我兩頭跑,頭都昏了,這把老骨頭也快要散了。”
李毅道:“陳書記說笑了,陳書記正當壯年,年富力強,怎麽能說老呢?西南市有陳書記坐鎮指揮,肯定能蒸蒸日上。中央派我來,純粹是給陳書記當參謀的。”
陳伯年見李毅謙虛有禮,一張胖臉上更是樂開了花。
“來來來,李毅同志,裡面坐。”陳伯年牽著李毅的手,進入辦公室落座。
李毅來之前,稍微了解了一下這個一把手的情況。
陳伯年在西南市待的時間很長,一步一個腳印,實打實的升上書記寶座的。
李毅原來以為,這樣的大佬,一定會很強勢,甚至囂張,因為對方有這樣的資本。
沒想到,見面之後,卻發現陳伯年很和善,很友好,因為胖的關系,笑起來有點像彌勒佛。
但李毅並沒有把第一面的印象,當成是陳伯年的臉譜。
世上的笑面虎多得很,誰知道陳伯年是不是?
陳伯年呵呵笑道:“李毅同志,你初來乍到,先安定下來,不要急著上班,我再辛苦兩天也沒有事。嗯,夫人和家屬都帶來了嗎?”
李毅心想,陳伯年這是什麽意思?
剛才還說我來得及時,來得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現在又說我不必急著上班?難道是怕我搶了他的權力?
李毅想看透對方心裡的真實想法,但對方總是一臉笑眯眯的表情,反而讓人捉摸不透。
“多謝伯年同志的關心,我的家屬都留在京中。”李毅不冷不熱的回敬道,“中央派我來時,說西南市出了大事,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緊趕著讓我過來。看著陳書記這麽忙,我這個年輕後生,就更不好意思偷懶休息了。我打算明天就正式上班。”(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