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在裡面聽到田源喊李書記,就知道縣委書記大●來了,聆聽了一陣後,確定是那個李毅書記回來了,馬上就拉開了房門。
美眸滴溜溜一轉,看到門外面除了田源外,就只有一個年輕男子,玉樹臨風站在面前,仔細一看,正是剛剛在走廊上看見的那個小同志。
“李書記呢?你剛才不說是他回來了嗎?好啊,秘書哥哥,你中你的計了,你騙我出來的!”小櫻蹙起兩彎修長的柳葉眉,恨恨地說道,轉身就要進去。
“你找我?”
她剛轉身,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不錯,就是剛才那個“李書記”的聲音。
她霍然轉身,看著李毅,說道;“小同志,你知不知道,冒充縣委書記,來騙一個同志,是不對的行為?”
李毅微笑道;“我就是李毅。”
田源笑道;“小櫻同志,這位真是我們縣委書記,李毅書記!你還愣著做什麽?你不是在等他嗎?他回來了,你反而發愣了?”
“你真是李毅書記?”小櫻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個年輕後生,就是縣委書記大人?
李毅溫和的一笑,邁步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邊走邊說;“你覺得誰有這麽大的膽子,但在這間辦公室裡冒充我嗎?”
小櫻愣了一秒,飛快的跟了進去。
田源看了看時間,說道;“李書記,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分,四點十五分,您將有一個重要會面。”
李毅點點頭,說道;“亢妨,田源,把後面所有的行程全部推後。嗯,給這位工人代表同志倒杯茶,她的嘴唇都有些乾裂了。”
田源應了一聲轉身去泡茶。
他不敢多說什麽,雖然他知道,接下來的會面十公重要,而今天是周五,這一推遲,就要到下周一去了。少開口多做事,這是秘書守律,他當然學會了。
李毅道;“代表同志,請坐吧。”
小櫻向來伶牙利齒,今天頭一次在李毅面前表現得十分笨拙。
“你真是書記?”她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呵呵,你還不相信?”李毅笑道;“如假包換。”
“那你剛才在走廊上為仟麽不承認?”小櫻恢復過來,馬上質問李毅。
“喔,你們似乎隻問了我縣委書記辦公室在哪裡,並沒有問我是不是縣委書記吧?我不可能逢人就宣揚我是臨沂縣委書記吧?”李毅笑道;“你找我有什麽事,請坐下說吧,我已經推掉了今天所有的安排,從現在開始,直到下班前我的時間都是屬於你的,你可以慢慢的說清楚你們此來的目的和願望。”
“李書記,我們今天來,是為了紡織廠的事情。”小櫻談到正事,馬上就來了精神,說道;“聽說你一個人主張要賣掉掉我們紡織廠?”
李毅笑道;“這個問題,剛才我的秘書田源同志已經回答過你了吧?我們並不是要拍賣紡織廠,而是因為它資不抵債了我建議對它進行破產處理。”
“破產?為什麽?李書記恕我直言,你並沒有在紡織廠工作一天更不了解我們臨沂縣紡織廠,你沒有這個權力決定他是破產!”
李毅笑道;“呵呵,代表同志,我是臨沂縣委書記,這個縣裡的事情,我不能做主做決定的事情,十分少啊!基本上來說,只要是縣裡的事情,不管大大小小,我都能管,都能做主。紡織廠是縣屬國有企業,你說我有沒有這個權力來管?”
“你······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你從來沒去紡織廠進行調查,你憑什麽說我們廠裡效益不行?憑什麽要我們破產?我們廠裡這麽多的姐妹,他們把青春都獻給了縣紡織廠,你現在一句話,就要叫我們離開?你叫我們如何自處?我們中的許多姐妹,一生之中,隻學會了紡織這門技術,你叫她們離開紡織廠後,靠什麽生活?還有那麽多的離退休職工,他們失去了退休金,怎麽生活?'政府'難道想把他們都'逼'上絕路嗎?”
李毅聽得很認真,等她告一段落之後,這才說;“代表同志,我想你是不是弄錯了?避些古怪話,你都是聽誰說的?我早在去年,就對你們紡織廠進行過實地調研。縣紡織廠存在諸多弊端,具體有哪些,我可以一一分析給你聽,如果你聽了之後,還覺得紡織廠是一家有潛力有前途的工廠的話,我們再來談你的理想和夢想,好嗎?”
小櫻道;“李書記,你既然去我們廠裡調查過,那我要請問,你可否看到我憫些工人在偷懶?”
李毅想了想,說道;“避個我倒沒怎麽留意。代表同志·現在的問題是,不管你們工人有沒有偷懶,紡織廠的效益都無法提升上來,就只有破產這一條途徑可走啊。”
小櫻道;“我現在是工人代表,代表的是咱們紡織廠工人的利益,我們工人們從未偷懶,每天都在辛苦的工作,從來沒有違章工作,你現在要叫我們廠子破產,這對我們工人是不是很不公平,尤其是那些在工廠裡工作生活了一輩子的老職工來說,太不公平了!他們一生的青春都貢獻在紡織廠,他們唯一學會的學藝,也只能在紡織廠這個平台發揮出來,你坐在這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輕輕巧巧的一句話,就可以叫一個數百人賴以生存的工廠破產,你只要碰碰嘴皮子,卻苦了上百個家庭
李毅'摸'著下巴,有些思索的看著小櫻,問道;“這此話,是誰教你說的?”
“我不用人來教,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小櫻說道。
李毅翻出跟紡織廠有關的一些資料,遞給她·說;“你看看這些東西,相信對改變你的想法有很大幫助。”
這些都是李毅收集的跟縣紡織廠相關的一些資料。
小櫻大略看了看,說道;“李書記,我今天雖然是第一次見你的面,但我早就聽說,你是一個有著雄才大略的人,搞經濟建設也很有一手。雖然你的年紀大在出乎我的估計,但我相信,你的思想一定很成熟。我想請問你,你覺得現在的國際和國內大環境下,紡織廠有出路嗎?”
“哦?”李毅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女工人代表,開口閉口,都是跟他暢談金融大勢,沉'吟'道;“應該說,未來幾十年,將是我國紡織行業高速發展的黃金時期。”
“既然如此,咱們臨沂紡織廠就真的沒有出路了?行業有前途,工人不偷懶,廠子效益卻年年下滑,李書記,這裡面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小櫻說話總是輕聲細語,但吐詞清晰,十分悅耳。
“這個,原因是多方面的,產業結構不合理,管理體制弊端明顯,產品單一,勞動密集度高,產品出口市場集中度高。這等等原因累積起來,構成了我們縣紡織廠的現狀。代表同志,紡織行業不是沒有前途,問題是,咱們這個小縣的紡織廠,完全沒有了技改的必要,最好的出路就是破產,這對企業,對你們職工,對我們'政府',都是最好的結果。”李毅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釋,看得出來,這個女工跟普通工人不同,她有思想,有知識,相信曉之以理,一定會說服她。
兩個人談了很久,從最初的針鋒相對,到後來的互相探討,小櫻漸漸的被李毅說服了,或者說是無奈的接受了李毅的說服。
送她離開時,李毅跟她握手,說;“代表同志,你回去後,一定要耐心的做好工人們的工作,請大家放心,企業破產之後,我們'政府'不會不管你們,每個工人,我們都會做出妥善的安排。
小櫻眉間深含隱憂,說道;“李書記,我個人來說,基本上接受了你的說法,但是,我能不能說服我的同事們,我可不敢保證。”
李毅微笑道;“如果你實在搞不定,我可以派工作人員前去安撫,再不行,我再親自出馬。”
小櫻看看李毅,欲言又止,還是轉身走了。
李毅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眼裡,現在正是中小型國企改製時期,經常有下面的企業職工來縣委機關進行上訪,但大都沒鬧出過什麽大事情。大部分工人同志,還是通情達理的,只要好言相慰,並給他們解決實際難題,工人同志們都會接受'政府'的勸告。
紡織廠破產工作小組還沒有成立,會議之後·要從各個部門抽調人手組成,這需要一個過程。
李毅想了想,便給主管工業的副縣長洪偉明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下,叫他想辦法安撫一下縣紡織廠的工人。
洪偉明嘴裡唯唯喏喏,實則根本不屑一顧,扔下電話後,冷一聲;“就是要去為難你呢,你倒推回來給我!哼哼,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嗎?自己去搞定吧!反正這是你的提議,出了事情,也是由你這個高個子來承擔。”
周六,李毅應沈歆瑤的邀約,前往西州,陪她觀看省劇團來西州市的巡回表演。o棗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