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其實並沒有從羅勁那裡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他也壓根沒想過,要拿巴黎夜語去跟羅勁做什麽交換,那不過是詐羅勁說出一些重要消息來罷了。
羅勁並沒有做過紀委工作,滿以為自己不拿出相應的證據來,李毅就要受他的控制,殊不知,李毅需要的,恰恰只是一個消息,然後就可以利手這個消息來詐取聶長征的招供。
聶長征並不知道李毅知道多少內幕,李毅利用他的猜忌和顧慮,成功的詐取了他的招供。
犯人的心理堤防一旦被攻破,接下來的事情就會變得十分簡單。聶長征願意坦白之後,就竹筒倒豆子,把他所犯的罪過交待了出來。
關於挪用公款,聶長征交待,他在兩年之內,先生挪用了水利專項款二千八百萬元,投入到巴黎夜語中去。
“羅勁就是一個騙子!他最開始跟我說,他資金周轉困難,問我借一千萬,借半年時間,就送巴黎夜語一成股份給我。股份每年分紅可達一百多萬。”聶長征說道:“但當我挪用了一千萬投進去後,才發現巴黎夜語就是一個空殼子,賺的錢還不夠開銷的。”
李毅問道:“巴黎夜語這麽大的會所,生意很好啊,怎麽會入不敷出?”
聶長征道:“那個時候,巴黎夜語還沒有提供特殊服務,單靠正常的會所服務,根本無法養活那麽多的員工和維持日常的開銷。羅勁拉我下水的目的,就是想在西川省尋求一把保護傘,然後利手巴黎夜語來乾壞事。”
李毅道:“當初他是怎麽說動你的?一十萬可不是小數目。”
聶長征道:“若是別的款子,我也不敢挪用,可巧的是,這筆水利款正好歸我分管,而我省的水利工程都十分正常,暫時用不到這筆款子,我就想反正半年之內就能歸還我平白還能得到一成股份,每年可以賺一百多萬,這麽便宜的好事情,我何樂而不為呢?於是就幹了。”
莫利民說道:“那你總共分了多少紅利?”
“多少紅利?我連一分錢都沒有看到!別說紅利了,便是本錢,這麽久了也不見他歸還一分錢給我!非但沒有歸還,後面還陸陸續續的向我借了一千八百萬,我現在佔巴黎夜語三成股份,是除羅勁之外最大的股東了。”聶長征道:“羅勁這小子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我要告他!”
李毅道:“巴黎夜語為什麽會提供特殊服務?這是誰的主意?”
“是羅勁出的主意。”
“是誰聯系西川省音樂學院,並和學院簽訂了長期用人合同?”
“主意是羅勁出的,由我出面進行溝通。”
“聶長征同志,我聽說你有一個外號,叫少女殺手還是初夜殺手?”
“噗!”任如笑噴了。
李毅瞪了她一眼。任如吐吐小舌頭,低下頭佯裝在記錄,但身子還是不停的抽動,顯然掩飾不住的想笑。
賈希奎笑道:“初夜殺手?這個外號很有愛啊!”
李毅拿手指在書桌上敲了敲,示意大家安靜,說道:“怎麽回事說說吧。”
聶長征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絕拒回答!”
李毅道:“聶長征同志,你現在是在交待問題!你別討價還價!我問你,音樂學院有兩個女學生,在巴黎夜雨當兼職服務員,結果被你給mijian了,還懷上了你的孩子……”
“不是我的!”聶長征搖頭說道:“我做過的事情我自然會認但不是我的罪行,你們休想強加在我身上。”
“我還沒有說完你就知道不是你做的?”李毅冷笑道:“那兩個女生,最後被逼的走投無路,跳樓自盡,兩屍四命!你敢說,這不是你犯下的罪行?”
“不是我!李處長,我連那麽大額的公款挪用案都交待了,還怕多擔幾個罪名嗎?問題是,我根本就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啊!”聶長征斬釘截鐵的否認。
李毅道:“你是出了名的初夜殺手,不是你乾的是誰乾的?”
聶長征難得的老臉一紅,厲聲說道:“什麽初夜殺手?這是誰造的謠?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
李毅道:“聶長征同志,你無須否認了,就連你妻子都知道你在外面亂搞女人關系。羅勁也交待過,你在他的會所裡玩弄過很多女學生。”
聶長征道:“什麽叫玩弄?你情我願,公平交易罷了!男人睡了女人就叫玩弄?女人睡了男人還拿走他的錢,那算什麽?”
“噗!”任如再次笑噴了,這次連頭都不抬,用手掩住嘴,垂頭低笑,雙肩不停的聳動。
李毅無奈的搖搖頭,沉聲說道:“巔長征同志,你身為副省長,卻在外夜夜笙歌、花天酒地,你覺得你的這種行為對得起人民賦予你的這個職務嗎?”
聶長征道:“你既然和我妻子聯系過,應當知道我們夫妻之間的一些小秘密吧?”
李毅道:“我知道。你妻子手術後就不能再盡人妻之責。但這不能成為你在外面胡鬧的借口!一個真正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就不該在外面胡來。”
“李處長,你也是男人,你能忍得住三個月不找女人,你能忍耐住三十年不找女人嗎?”聶長征道:“我付出了錢,換來她們的服務,這有什麽錯?”
“非法xing交易,這本身就是犯法的!聶長征同志,你身為一個政府高級官員,不會不懂這條法律吧?”李毅冷聲說道:“現在全社會都在掃黃打非,你卻知法犯法!你叫西川省的人民怎麽看待你的行為?嫖。娼還能算合法了?”
聶長征低頭不語。
莫利民問道:“你老實交待,你糟蹋過多少小姑娘?才能被人按上那麽一個外號?”
聶長征道:“姑娘都是羅勁安排的,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
聶長征主動交待問題後,還供出了其它幾個政府部門的同案犯,李毅問他還有沒有別的主犯時,聶長征說沒有了。
那盧少峰莫非跟聶長征是分開犯案的?
“你們省裡撥付了多少水利款到錦城市?”李毅將聶長征往盧少峰那邊引。
“有一千三百多萬吧!”聶長征想了想,說道。
“那筆錢的去向,你知曉嗎?”李毅緊追著問。
“沒去查過。”聶長征回答。
“你跟盧少峰的關系怎麽樣?”李毅問。
“不怎麽樣。”聶長征道:“怎麽,你們還懷疑他?”
“不是懷疑,他跟你一樣,受到了人的檢舉。”李毅淡淡說道:“你如果能主動交待盧少峰的問題,我會建議組織上對你從輕處分。”
聶長征道:“是誰檢舉我們的?”
李毅道:“這個不能告訴你。”
聶長征道:“這個人不簡單!連我都不知道盧少峰同志的事情,他居然對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簡單啊!”
李毅一震,心想是啊,這兩個高官挪用公款,事情肯定做得十分隱蔽,經辦`之人也必定是心腹,連上次的中紀委調查組都沒能調查出來,而這個舉報人居然知道得這麽清楚!這不能不說有些蹊蹺啊!
舉報人是誰,李毅知道,但並沒有接觸,隻安排了賈希奎和潘南等人去調查過。李毅看過調查報告。這樁大案子,一共有兩個檢舉人,兩個人都同時檢舉聶長征和盧少峰!
李毅mo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聶長征對自己所犯罪行供認不諱,但對學生跳樓案拒不認罪,對盧少峰涉案一事也一問三不知。
審問完畢,李毅把賈希奎和潘南叫進自己的辦公室,問道:“你們去調查檢舉人時,有沒有特別的發現?”
賈希奎道:“我調查的那個人,名叫龔虎,是西川省水利廳建設管理處的處長。我們的會面是在一家小茶館裡進行的,他戴著墨鏡,穿著長衣長ku,生怕人認出他來。那些衣ku都很寬大,顯然不是他的衣服。”
李毅點點頭,又向潘南詢問。
潘南淡淡地說道:“我調查的那個人,名叫曾小午,是錦城市水利局的副局長。調查過程很正常,並沒有特別之處。”
李毅道:“沒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他們兩人走後,李毅又分別把另外幾個同志叫進來詢問,都是問龔虎和曾小午的情況。
金壽光和喻永天的說法,跟賈希奎基本上一致。他們兩個人也都覺得龔虎穿著的衣服過大,不是平常所穿的衣服。但檢舉人都怕被人追蹤報復,小心行事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們當時並沒有特別在意。
李毅心想,龔虎只是省水利廳建設管理處的處長,他居然能知道兩個省委常委挪用公款的事情?
李毅問金壽光和喻永天,有沒有詢問過龔武的信息來源。
金壽光和喻永天都說問過了,但對方說是無意中聽來的,至於是聽何所說,因為是在一座酒樓當中聽來的,也就無從稽考。
李毅點點頭,叫他們出去,然後把任如叫進來,詢問曾小午的情況。
任如對曾小午頗有印象,說道:“曾小午?那個家夥一點都不像個副局長,油頭粉臉的,像個小白臉,我猜啊,肯定是得了家裡的照顧,才能當上錦城市水利局的副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