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uri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總算好了一點,繼續說道:“我一直守著呢,一點聲音都沒有。”yuri抽了下鼻子,接過泰妍遞過來的紙巾,一邊擦鼻涕一邊說道;“已經過了一個晚上了,我覺得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還是同意錫城oppa的主意,把門撞開吧。”
“唉。”泰妍歎了口氣,在想是不是要聽yuri的話,真的把門撞開。泰妍現在比所有人都擔心,因為她看到了允兒昨天的狀態,她認識允兒六年,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三年多,從未見過允兒傷心成那個樣子。泰妍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允兒當時的表情,那種哀傷和絕望,讓人見了就心疼。
“還是不要了,我覺得允兒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想。現在就算我們逼著她說出來,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你說的也對。”yuri也是沒有什麽主意的家夥,見泰妍不同意自己的辦法,也就沒有堅持。
“去休息一會吧,錫城oppa買了早餐,在客廳裡。吃完了你去睡覺,我先在這兒守一會兒。”泰妍把yuri從座椅上拉起來,對她說道。
“嗯,好。”yuri也沒有推讓,她已經守了允兒三個小時,昨晚又沒有睡覺,現在又困又餓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yuri打了個哈欠,向客廳走,忽然她停了下來,回頭問道:“泰妍啊,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現在我還糊塗著呢。”
“我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泰妍苦笑了一聲,說道:“昨天oppa給我打最後一個電話的時候,倆人還很親密呢。可是我到了咖啡廳的時候就看到允兒哭著跑了出來,oppa也是很不正常的樣子,我當時也來不及問,直接就追著允兒跑出來了。”
“唉,真是頭疼啊。”yuri上火的說道,“要不要給oppa打個電話?現在允兒這樣子,他是有責任的啊,或許oppa來了允兒就能開門了呢?我怕這樣下去允兒會熬不住的。”
“還是再等等吧,估計oppa那邊也沒想好呢……”還沒等泰妍說完話,孝淵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拉著泰妍的手把她往客廳拉,見yuri擋著路,也把她一起拉著,使勁兒的往客廳拽。
“呀,你是幹什麽啊,瘋了?”泰妍因為允兒和李閔的事情正在煩心,正準備要守著允兒,現在被孝淵這麽什麽都不說的直接拉走,忍不住爆發了一點怨氣。yuri也是下意識的皺眉,不過她脾氣好,不會生氣。
“什麽瘋了啊,你們快點跟我過來吧,電視裡正在播放李閔oppa的新聞呢,他打了記者,現在被拘留在警察局了!”孝淵大聲的說道,企圖讓門另一側的允兒也聽到。但是令她失望了,那邊還是一片寂靜,允兒好像不在意李閔是不是被警察抓了似的,根本沒有出來。
孝淵歎了口氣,放棄了打動允兒的心,拖著泰妍和yuri往客廳跑。這回泰妍也不埋怨了,yuri也不皺眉了,李閔被警察抓走了?竟然出了這種事情?泰妍忽然有了一種感覺,這次似乎與之前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同,允兒和李閔oppa好像不只是吵架而已,不會真的要出大事了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孝淵喊出李閔被拘留在警察局的話之後,躲在房間角落裡的發呆的允兒忽然像回神了一樣轉動了一下眼睛。她想要起來,但是動作剛做了一半,她又停了下來。允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起身,繼續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她把手機拿了出來,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了李閔的名字,然後看到了孝淵說的那條新聞。實時搜索榜一位,李閔打人,二位,李閔拘留,三位,李閔允兒——分手。
分手?
允兒呆住了,已經哭幹了的淚腺忽然一陣疼痛,再次流出了淚水。
“我不要……”
……
首爾龍山區警察局,第三審訊室。
和sbs的說法相反,李閔並沒有通過什麽特別通道離開警察局,他還在拘留室內。特別通道是有的,只是被他拒絕了。李閔的態度很堅定,他不想從拘留室出來,他要在這等著承擔責任。
這讓負責此次案件的崔榮大警官非常苦惱,他的苦惱來源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來自於警務總署,幾乎是李閔走進龍山區警察局的同時,龍山區警察局的局長就接到了警務總署的電話,讓他安排李閔從特別通道離開,絕對不可以為難。還有一個方面則是完全私人的理由,事實上崔榮大是認識李閔的,他是一名從軍隊直接分派到警務系統的轉業軍官,曾經作為韓國國際維和人員駐馬裡活動過,他當時的隊長就是李閔。雖然那時候還不知道李閔的身份,回到國內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但是崔榮大還是一眼就認出李閔就是曾經在馬裡一起並肩作戰的隊長。這種同生共死過的感情是不會變的,就算沒有上面的指令,崔榮大也已經準備徇私枉法一次了。但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李閔竟然說什麽也不出去,走進拘留室就蹲在角落抱著鐵欄杆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似的,連話也不說。
崔榮大見李閔臉上有幾處淤青,找來一聲幫他上藥也被他拒絕了,誰一接近,他就露出那種遇到敵人的狼一樣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崔榮大見李閔這樣,再也不敢讓人接近他了,別人不清楚李閔的危險度,崔榮大是清楚的。當年在馬裡進行維和的時候,他和另一名比利時的隊員被當地的[***]部落武裝綁架為人質,李閔率領特種小組去解救,當時因為大雨連綿,小隊到達目標地的時候比利時的隊員已經被*待致死了。那時候,李閔就露出了同樣的眼神。他不顧隊員的勸告,一個人殺掉了參與凌虐比利時隊員的四名部落武裝分子,引起了當地部族的大規模暴動。當時他們已經交出了武器,因此李閔的行為嚴重違反了維和部隊規章,加上這件事導致的嚴重後果,李閔在服役期還有九個月的時候被解除了職務,從維和部隊除名。回到國內沒過兩個月,就退役了。
回想往事,崔榮大總是不勝唏噓。他當時以為李閔和自己一樣只是一個普通的軍人,因為這件事斷送了他的大好前途,崔榮大一直耿耿於懷,覺得自己是有責任的。直到他回到了國內,輾轉了解了李閔的身份才放心下來。不過這個人情他是一直記著的,當時如果李閔再晚來一個小時,他也會和那個比利時的隊友一樣,被*待死了。救命之恩可不是小事情,崔榮大一直都在找機會報答。現在終於等到了機會,他能幫得上忙了,卻不想李閔怎麽勸也不肯從拘留室出來。
這麽荒唐的事情,別說剛剛在警察局工作一年半的他,就算是工作了三十年的老警察也是沒有見過。從來都是嫌疑人擔心自己會被關進拘留室,哪有死活不肯從拘留室出來的嫌疑人啊。法律中也沒有哪個條款是觸發不從拘留室出來的人的,誰拿他都沒有辦法。崔榮大這一組的幾個警察輪番勸了李閔一陣,見他態度實在是堅決,也都搖頭不再勸了。崔榮大把他們派出去應付那些好像聞到臭味的蒼蠅一樣撲過來的媒體記者,自己一個人蹲在拘留室的鐵欄杆外面勸李閔。起初李閔還應付他幾句,後來也不知道是煩了,還是累了,竟然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她了。崔榮大是一個耐心十分之好的人,通過以前對李閔的了解,李閔的這種態度他並不感到意外。崔榮大也不勸了,直接坐到了李閔對面,隔著鐵欄杆和他對峙,大有李閔不出來,他也不起來的架勢。
這一坐就是一夜,地面冰涼,崔容大覺得自己的屁股都麻木了。再看李閔,好像沒事兒人似的,依舊那副面無表情失魂落魄的樣子。崔榮大歎了口氣,對李閔比了一個大拇指,扶著鐵欄杆慢慢的站起來。這一站起來不要緊,腰和脊椎爆發了咯吱吱的奇怪的聲音,崔榮大疼的抽了口冷氣,心裡暗暗叫苦,他在馬裡留下了老傷,陰涼的時候腰就會疼。昨天腦袋一熱和這個瘋子對坐了一夜,早上這些病就找了上來。崔榮大咬著牙指了指李閔,氣的牙根癢癢,但是什麽話也說不出,畢竟李閔也沒有要求他陪著坐在地上。
“組長,嫌疑人的姐姐要求見您!”一個年輕的警察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了李閔一眼,然後湊近崔榮大輕聲說道。
“我讓你胡說!胡說!”崔榮大正滿肚子怨氣沒地方撒呢,聽到這個年輕的警察叫李閔‘嫌疑人’立刻抬手在他的腦門上拍了好幾下。“沒記姓的小子,我昨天晚上說過的吧,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是嫌疑人,我已經禁止你們叫他嫌疑人了,你小子,能不能給我長點記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