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眉、尖下巴的皇長孫朱由校開口便問:“張先生幾時去朝鮮,又幾時回來?”顯得依依不舍的樣子,少年朱由校養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祖父和父親給他的感覺是恐懼、嚴厲、多疑和隔膜,母親王才人多病,不能常在一起,西李對他並不慈愛,魏進忠、魏朝這些內官對他倒是百依百順,但這些人都是奴婢,不能給他情感的依托,他很依賴ru娘客印月,對客印月的感情似戀母又有另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只有張原給他對等的而非教訓式的教導,朱由校覺得張先生既值得尊敬又可親近——
張原作揖道:“殿下安好,冊封使團已定於本月二十二ri啟程,來回總要半年,望殿下多多保重。”
朱由校道:“張先生也多保重,回來為我講朝鮮見聞。”
又說了一會話,張原告辭,朱由校讓鍾太監和小高送張先生到東華門,他和客嬤嬤立在大片大片盛開的罌粟花邊目送,客印月望著張原的背影,眸光意韻複雜,她想起自己十六年前的誓言:
“誰能殺死佟奴兒,我布喜婭瑪拉就是誰的女人!”
時光匆匆,今年她都已經三十二歲,當年的女真族第一美人成了葉赫老女了,真是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