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丐幫雙龍，天龍轉生

  “哥，為什麽要去丐幫啊？我不想當乞丐！”

  “丐幫弟子並不全是乞丐。”

  “那我也不想去，我已經有師父了。”

  “呵呵，降龍十八掌想不想學？”

  “想！”

  “那就去。”

  “好嘞！”

  洪塵三句話，十六歲的喬峰心甘情願加入丐幫，成為汪劍通嫡傳弟子。

  然而，汪劍通仍忌憚於喬峰的身份，雖仍傳授武功，但又未肯從心接納。

  喬峰雖然不知道汪劍通心中所想，可他不止練功勤奮不輟，對於丐幫的諸多事務也必定盡心竭力，漸漸贏得了諸多幫眾的認可。

  而他的天賦與武功也漸漸贏得了汪劍通的青睞，很快便得傳降龍十八掌。

  這套掌法，與逐漸成熟的喬峰無比契合，武學與大俠互相成就，喬峰迅速在江湖上闖出名聲。

  汪劍通終於舍得放下洪塵，可還是為喬峰立下了三大難題、七大功勞的考驗。

  喬峰欣然應下，逐一完成。

  汪劍通歎息一夜，次日，喬峰被召回總舵，開始跟隨汪劍通處理幫中大小事務。許多幫眾聞訊則喜，他們都知道，這是喬峰即將成為丐幫幫主的前兆。
——
  喬峰加入丐幫的那一年，洪塵不再前往洛陽，留在少林寺一心練功。

  北冥神功，不止可以納敵之內力為己用，自身內力增長蓄積的速度也非同凡響。

  甚至可以說，納敵之內力為己用本就是這門功法諸多特點中的一個，只是世人多喜捷徑、貪功求速，於是它便從特性變成了真諦。

  可實際上，北冥神功的內力修行本來就極快。

  得到北冥神功之後，他立即在琅嬛福地中轉修，十年少林基礎內功積攢的內力統統化作北冥真氣，雖然轉修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散掉許多，可余下的內力質量明顯遠高於之前。

  洪塵的丹田內，早已形成一個由外向內高速運轉的旋渦，旋渦吸力由丹田而起，蔓延至全身每處穴道，吸取它人內力化為北冥真氣的依靠便在於此。

  作為道家學派衍生的江湖門派，北冥神功傳承道家理念，北冥真氣陰陽兼具，兼容天下武功。陽剛時煎如火爐，攻擊剛猛無儔；陰柔時冷勝寒冰，勁力綿延無絕。

  更有辟毒之效，且護體防禦大增，受到攻擊時自然會反震敵人。

  以北冥真氣之陽性，燃木刀法威力倍增，降龍十八掌更是強絕無匹、悍猛難擋！
  以北冥真氣之陰性，擒龍功實戰距離大幅提升，隔空拿人猶如探囊取物，降龍十八掌勁發百尺、龍吟不斷！
  為了驗證北冥神功，同時也印證一身所學，洪塵也免不了與人交戰。

  只是沒有多少人見過他出手，也沒有幾個人有機會把見到的說出來，所以江湖上自然就沒有關於他的討論。

  再說凌波微步，直接補全了洪塵在身法上的短板，同時又是以動功修習內功的法門，腳步踏遍六十四卦一個周天，內息自然而然地也轉了一個周天。因此每走一遍，內力便有一分進益。

  此兩門功法修成後，洪塵的內力急速提升。

  可他並未全力積攢，而是將不少北冥真氣注入眉心豎眼，不斷推動其解封進度。

  武俠有低、中、高，再上更有仙俠乃至神話。

  洪塵立足於當下，也不會放棄這顆眼珠所代表的未來。

  數年後。

  汪劍通久病不愈，洪塵下山。

  洛陽總舵，他見證了喬峰繼承丐幫幫主的典禮。

  那個不斷喊著哥哥給他送糖的豁牙孩童，變成了身材魁偉、濃眉大眼、高鼻闊口、意氣豪邁的凜凜大漢。

  而這個時候，喬峰才二十三歲。

  “大哥！”多年未見，喬峰十分激動，甚至直接紅了眼眶。他張開雙臂意圖擁抱，洪塵一隻手按在他胸前使之不得存進，同時搖頭：“我不喜歡跟男人貼貼。”

  丐幫眾人見狀大為驚疑，他們從未見過向來豪情俠骨、狂放不羈的幫主竟然還有這樣一面。

  反倒是帶病出席的汪劍通，望著兩人放聲大笑，蒼白的臉色都立時紅潤許多。

  “一個是紅塵邪龍，一個是人間狂龍，雙龍俱在，丐幫百年無憂矣！！”

  由此而始，丐幫雙龍的說法遍傳天下，可是除了喬峰，人們對另一條龍仍舊知之不詳。

  “我哪裡邪了？”洪塵不忿。他自問不是好人，可要是跟幾百年後喜怒無常動輒廢人殺人的黃老邪相比，他簡直就是正道之光！
  汪劍通喝了口藥，苦得五官緊皺，咂了咂嘴，才道：“你瞞得過少林寺的僧人，卻瞞不過我，你當丐幫是什麽地方？天下之人百般模樣，人前人後心口不一，什麽人我沒見過？我從看到你小子的第一眼開始，就知道伱心裡鬼點子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更多，而且那麽些年相處下來，你給我的感覺就倆字兒：邪性！不論是你的天賦，還是你的想法，總是令人驚訝、出人意料。放在年輕的時候，我肯定要好好探尋一番。可那時候我對別人的秘密已經不感興趣了，因為我自己就已經揣著一大堆秘密……”

  回到少林，素來禪定心靜的玄苦竟然大為惱怒。

  “玄塵亦是少林弟子，更是貧僧一手發掘的天才。什麽丐幫雙龍，不過是往自己臉上貼金罷了！”隨後他開始思索該如何讓少林玄塵也出出名，洪塵好不容易才讓他斷了念想。

  不過，玄苦的惱怒沒有持續太久。
    傳位數月後，汪劍通再度病重。

  彌留之際，他揮退眾人，獨留洪塵。

  “這封信你拿著，等我死了……咳咳，我死了你再看，我知道你與他自幼相識，情誼更要勝過親生兄弟，但我更知道你有大局觀……嗬，你不會用它作亂，更不會罔顧天下……我這一生做了太多事，有對有錯，如今因病而亡算是佔了便宜，丐幫有你們，我死也瞑目了……”

  洪塵接過信件，握緊汪劍通的手：“師父，放心！”

  汪劍通艱難一笑，凝視著洪塵的雙眼，道：“唉，這世上最難背負的不是責任，而是秘密……你這條小邪龍，這麽多年不容易吧？”

  洪塵頓感鼻酸，連連搖頭：“師父，我不辛苦，真的！”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掌中之手驟然無力，洪塵眼中倏然垂下一條淚痕。

  好在汪劍通最後的表情是微笑，勉強可以算作沒有遺憾。

  洪塵拆開信件一眼掃完，指尖輕輕一晃，信封與信紙瞬間震為粉末。

  汪劍通逝世，喬峰落淚，丐幫上下同悲。

  之後，喬峰獨掌丐幫，對內處事公允、賞罰分明，對外行俠仗義、造福於民，短短數年，丐幫大為興旺，人間狂龍、以及後來漸漸出現的北喬峰名號都愈發響亮！

  至於洪塵，在為汪劍通辦完喪事之後便又回到嵩山少林寺，繼續閉門練功。

  山中無歷日，寒盡不知年。

  少林菩提院。

  兩道身影忽遠忽近，忽快忽慢，交手之間偶然泄出的氣息便能壓得十丈內的花草直不起腰來。

  半空之中，雙掌一對，各自後撤卸力，逸散的掌力便叫那一株株筆直撐天的銀杏樹也跟著沙沙搖晃。

  玄苦大師落地後撤了一步方才穩住身形，他的胡須已然花白，蒼老許多的臉龐上多有嚴肅之意。但見其雙手合十，身上袈裟瞬間無風而動，手中內勁積攢，周遭光影隨之扭曲。

  忽地，他掌心一旋，左手放低，右手高舉之時，掌緣一片通紅。右手作刀下劈，內力驀地催動，紅芒如火脫手而出，凌空三尺聚為一柄數丈長短的燃火大刀！

  眼見鋒芒畢露的大刀當頭劈落，洪塵非但不急不慌，反而如同欣慰般地點了點頭。

  玄苦大師精心鑽研燃木刀法數十年之久，以手刀代替戒刀早就不在話下，然而前者畢竟只是血肉之軀，縱然有少林煉體功法加持，也難免失了鋒芒。

  洪塵燃木刀法大成之後，某次曾以手刀意外地劈出燃火異象，再次施展卻不得重現，於是潛心鑽研許久，終於突破關隘。

  玄苦大師得知之後，不恥下問地向他請教，甚至少林也願以一門絕技作為交換，易筋經除外。洪塵嘴裡說著少林太摳，實際上卻又沒有藏私。兩年多的引導，玄苦也終於施展出了這一招與眾不同但看起來更加名副其實的燃木刀法。

  刀芒迅速逼近，洪塵單掌稍稍一運，刹那間便聽得周遭仿佛突然響起了低淺沉悶的吼聲，像是進攻之前示威警告的凶獸。

  火焰的熾熱與刀鋒的凌厲近在咫尺。

  洪塵一掌向上斜推。

  昂！
  頃刻間龍吟乍起！
  一道淺淡近乎透明的龍影脫手騰空，身姿搖曳，剛猛迅捷，轉眼，異象碰撞，數丈燃火刀身一觸即碎，龍影去勢不止，翱翔數丈後才緩緩消散。

  此時，林中方有片片飛鳥驚起，胡亂撲騰著翅膀拚命逃離。

  然而，玄苦大師並未就此棄手，他緊接著便以左手劈出第二刀！這一刀的大小與威勢較之方才更強更猛，好似真的有人手持一柄巨刀奮力劈砍！

  “來得好！”

  洪塵大笑一聲，抬起雙手。

  昂！！！
  一道形體更深幾分、依稀能夠辨出大部分細節的神龍驀然顯現，它身軀搖擺竄入空中，龍首一個猛擊便將巨刀擊碎。

  而這一聲更加高亢鏗鏘的龍吟，上則響徹九霄，下則穿牆過壁，覆蓋少林後仍未衰減，它漫過少林，浸入遠山，平靜的森林立時傳來窸窸窣窣、踢踢踏踏的響動，洞穴裡、灌木中，諸多尋常難見的動物一時狼奔豚突，亦有膽小的獸類瞬間應激身軀僵硬地躺倒在地。

  巧合的是，恰逢中秋將至，諸多香客入寺燒香拜佛、遊樂賞觀，此刻他們立時為龍吟所懾，本能地循聲望去，便見龍影自少林東面高高躍起，搖頭甩尾，遠遠望去，分明與書中形容、畫中描繪一模一樣，心神不由大震，可正待細觀之時，神龍也已經奔入天穹、隱沒不見。

  “天呐，龍！是龍啊！”

  “阿彌陀佛，佛祖庇佑，天龍顯靈！”

  “真龍啊，請賜我一個如意郎君吧！”

  僧人多誦佛號，香客多求保佑。

  菩提院中，已然竭力的玄苦大師雖然面色蒼白，可他非但沒有大敗虧輸的氣餒，平日慈悲祥和的臉上裡反而出現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阿彌陀佛，少林玄塵，亦是天龍轉生！”

  洪塵收手，嘴角抽搐。

  八年了，老和尚怎那麽記仇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