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英男聽著電話聽筒那頭隱隱傳來的砰地一聲,耳邊猶自回蕩著秦鳳從未有過的“咆哮聲。”嫵媚的臉色青紅不定。
良久,她才長歎一聲,眼前又浮現出彭遠征那張英挺從容儒雅而內斂一絲威嚴的面孔來,眸光無比的複雜,間或有隱約的黯然。
母親從門外露出頭來,“英子,怎了,你惹你姐生氣了?”
鄭英男無力地搖了搖頭,“媽,您就別管了,我們姐妹沒事,感情挺好的。”
說完,鄭英男就扭頭出了房間,決定晚上去秦鳳在郊區的新家,當面跟秦鳳陪個不是。
彭遠征回到市裡,從市區下了車,讓司機回去,他自己打車直奔和秦鳳在城郊的愛巢。進了門,秦鳳就撲了過來,緊緊地抱著他,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彭遠征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異樣,就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柔聲道:“小鳳,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秦鳳默然搖頭,將嫵媚的臉蛋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任由彭遠征輕車熟路地穿過她的睡衣長驅直入,上下左右來回逡巡,撫摸著她的每一寸敏感的肌膚,沒有一絲一毫的抗拒。
非但沒有抗拒,反而是分外火熱地回應著。她翹起腳主動湊上去與男人又是一陣熱吻。她的嘴唇柔軟而有些許濕潤冰涼,她的肌膚光潔彈性而亦有些許的顫動,彭遠征那雙手每一次的掠過去,都會引起她格外ji烈的反應。
她嬌喘籲籲,呢喃嚶嚀不絕。
一直以來,秦鳳終歸還是有幾分含蓄的。但今天,她卻幾乎是毫無保留地釋放著內心深處的所有情感,幾欲把彭遠征融化。
“小鳳……”
“嗯。”
“遠征,要了我,我想要……”
這般輕柔而熾熱的呢喃就是催情的毒藥。她扭動著赤-裸而柔若無骨的身子,任憑男人予取予求,就是一團熊熊燃冇燒的火焰,徹底讓彭遠征淪陷進去。
最後關頭。突然傳來清脆的門鈴聲。
彭遠征皺了皺眉,定了定神,剛要下床去穿衣,卻被秦鳳白皙粉嫩的手臂給拉了回去,顫聲道:“別管了……愛我……還有什麽比愛我更重要呢。”
……
房內溫暖如春情意濃濃,而門外則是寒風頻吹。鄭英男裹著羽絨服尷尬地在別墅對面的小徑上來回轉悠著,凝視著別墅二層那一間懸掛著紅色窗簾而微透出昏暗光線的臥房。心頭百感交集。
她知道秦鳳在家,而彭遠征肯定也在。
兩人或許正在纏綿之中,怕是很討厭自己這個外人……鄭英男苦澀地想著,有心要轉頭離開,卻有一種無言的情緒牽絆著她,讓她就這樣忍著刺骨的寒風,徘徊著久久不肯離去。
鄭英男知道秦鳳是真生氣了,如果現在不趕緊解釋清楚。恐怕會在她心裡產生一個深深的結——而由此,幾十年的姐妹情分就要淡了。
歡好冇的兩人擁抱著去洗了澡穿著睡衣準備去弄點吃的,彭遠征掀開窗簾一角。指了指不遠處一叢冬青邊上來回躑躅的鄭英男的背影,訝然道:“小鳳,你表妹好像在外邊!趕緊去開門,讓她進來。”
秦鳳默然站在彭遠征的身後,從後邊圈住他的腰身,望著窗外的鄭英男,搖了搖頭輕輕道:“別管她了,她一會就會走了……”…。
彭遠征回身來慢慢扳過秦鳳的肩膀,柔聲道:“小鳳,我感覺你的情緒不對。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其實彭遠征已經猜出了幾分。以他對秦鳳的了解,她今天情緒的波動八成是為了鄭英男帶秦濤找上門來。而她所擔心的,就是唯恐因此在兩人純粹的感情染上汙點。
秦鳳默默搖了搖頭,“遠征,我沒事的。”
彭遠征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推開秦鳳道:“我去開門,讓她進來,這樣不太好。”
“另外,其實你也別太在意了——畢竟是你的弟弟,他有事找我,我能幫的肯定是要幫的。小鳳,你難道現在還不明白,我既然接受了你,就會接受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家人……對我來說,這不是麻煩,而是責任!”
“好了,別在胡思亂想了。我看看情況,如果他們的企業條件具備,就順水推舟幫著運作運作,但如果條件不夠,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
彭遠征愛憐地捏了捏她晶瑩的鼻頭,大步下樓去開門,秦鳳則眸光中光彩流動,隱藏糾結在心底深處的深重陰霾被他的一句話給擊碎了——
“我既然接受了你,就會接受你的一切……”秦鳳眼角滑落兩顆晶瑩的淚花兒,心頭卻是如釋重負,充滿了無盡的溫情與甜蜜。
“是啊,我還敏感什麽呢?我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較勁……如果他要在乎這些,感情的基礎又何在呢?”
彭遠征下了樓,去打開門,站在門口揚揚手喊道:“鄭總,來,請進!”
鄭英男正在糾結猶豫,突然聽到彭遠征呼喚,咬了咬牙,就跑了過來。
“鄭總什麽時候來的?呵呵。”
鄭英男撅了撅嘴,心道老娘早就來了,你們明知道老娘在外邊凍著,卻還是不疾不徐地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才來開門。
但她嘴上卻笑了笑道:“剛來不久,遠征,沒有打擾你們?”
“呃……”彭遠征一陣無語,卻是立即順嘴道:“歡迎鄭總常來打擾,我們不介意的。”
鄭英男尷尬的跟在彭遠征身後進門來,搓了搓凍得有些發白的臉蛋。彭遠征笑著遞過一杯熱茶,“你先坐會,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小鳳一會就下來。”
“謝謝。”鄭英男輕輕道謝,然後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彭遠征也笑著坐了下來,望著鄭英男。他本是出於禮貌,不好離開把鄭英男一個人撇在這裡。
但看者無心,被看者卻是有意了——
鄭英男有些心虛敏感地垂下頭去,她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個尷尬而難以啟齒的夜晚,無地自容地將頭深埋了下去。
彭遠征愕然,他哪裡知道鄭英男這些微妙而複雜多變的心思,就起身去廚房準備做點晚飯打發肚子。兩人歡愛了多時,腹中還真是有些饑餓。
不多時,秦鳳慢慢下樓來,臉色非常平靜。
她看到鄭英男突然笑容綻放道:“英子,你怎麽來了?晚上吃飯沒有?如果沒有吃飯,就跟我們一起。”
鄭英男本“提心吊膽”地起身來準備陪個笑臉,結果看秦鳳似乎跟以往沒有二致的笑容,不由一怔,站在那裡,一時間也摸不清狀況了。…。
“姐,我……對不起,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
“英子,都是姐不好,衝你亂發脾氣——別生姐的氣啊!”秦鳳微笑著,探手撫摸著鄭英男的頭,“其實姐應該謝謝你,要是沒有你這一次,姐心裡的疙瘩還真是解不開呢。”
秦鳳的聲音到後來就壓得極低。
鄭英男有些狐疑地望著她,遲疑著才又跟她擁抱在了一起,忍不住還是伏在她耳邊輕輕調笑道:“好啊,姐,你們可真行,你們在屋裡郎情妾意的,把我關在外邊活生生凍了一個小時!凍都快要凍死了——話說你們也真是的,不吃飯就先那個啥了……這叫白-日-宣-淫不?”
“你胡扯什麽?!”冇秦鳳臉色羞紅,呸了一聲。
由此,姐妹倆和好如初。正如秦鳳所言,這一次,彭遠征的一句話,解開了她的一個心結,將她從“著相”的邊緣拉了回來。否則,這麽下去,遲早都會有“入魔”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那才真正是危險的征兆了。
姐妹倆在客廳隨意說著話,沒有想到,在很短的時間裡,彭遠征竟然手腳麻利地弄好了四個精致的小菜:麻婆豆腐、蔥炒雞蛋、肉末粉條、菠菜涼拌金針菇,同時還切了一盤火腿出來。
“你們兩個過來吃東西了……”彭遠征站在餐廳喊了一嗓子。
兩女走過來,秦鳳沒有啥,鄭英男驚訝地望著一桌子菜,有些目瞪口呆。這幾個菜雖談不上色香味俱全,但絕對是不錯的手藝。一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當官的男人,能下得廚房做得如此菜肴,動作還這般迅速——超乎了鄭英男的想象,直接顛覆了她對彭遠征的認知。
“彭大縣長,這真是你做的?”鄭英男張了張嘴,指了指桌上的菜。
“是啊,我的手藝應該還算是不錯,嘗嘗,沒有準備,我們簡單吃點。”彭遠征笑著招呼兩女坐下。
“嘗嘗,英子,遠征的手藝不錯的,起碼比我是強的。”秦鳳嘻嘻笑著,心頭既有甜蜜又有驕傲。
鄭英男哦了一聲,趁著彭遠征去衛生間洗手的當口,突然輕輕道:“姐,我現在突然發現,其實你真幸福。”
秦鳳臉上浮起一抹溫情脈脈,“英子,幸福就是幸福,哪怕只有一瞬,那也便是永恆了。如果不是遇到他,姐這一輩子其實也就這樣了……能有現在,姐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
鄭英男望著秦鳳,見她笑顏如花,一時間心頭卷起一絲絲的羨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