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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懿宣身邊的萬欣慶不知道自己男人為什麽會跟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吵了起來,但她向來是一個驕傲而“護短”的人,不管有理沒有理,她都是“有理”的。請牢記
再說她爸爸是市公安局的二把手,很有實權,平日裡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都對她不是吹捧就是逢迎,早就養就了她跋扈蠻橫地性格。
當然,跋扈和蠻橫也是要分人的。對高懿宣,她就非常溫柔體貼。如果不是因為今晚的這個“特殊契機”,或許只有在婚後,她的真實性情才會暴露出來。
萬欣慶上前一步,揚手指著彭遠征張口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斥責:“你誰啊你?囂張什麽呢?不會好好說話嗎?”。
見周遭幾個食客看過來,萬欣慶怒目圓睜掃了眾人一眼,“看什麽看?吃你們的飯!”
高懿宣有些意外,他倒是沒有想到萬欣慶這個女人這麽強悍。不過,女人為他出頭,他心裡哪怕是有些不喜,也忍住了。
彭遠征皺了皺眉,本來挺好的心情、挺溫馨的氣氛因此而變得蕩然無存。他沉著臉向馮倩茹道,“倩茹你吃好沒有?吃好了,我們走!”
彭遠征不願意在公開場合跟一個女人發生衝突,太失身份。
馮倩茹也大為掃興,點點頭,起身穿上自己的大衣,就拉著彭遠征的胳膊,兩人準備離開。
見彭遠征居然理睬也不理睬自己,萬欣慶有些下不來台,就越加不肯善罷甘休,上前一步擋住兩個人的去路,冷笑道,“道歉,向我男朋友道歉!否則,今天你們就不能走!”
這個時候,餐廳的大堂經理跑了過來,很顯然萬欣慶是這裡的常客和熟客,大堂經理知曉她的身份,見她跟其他食客發生衝突,趕緊陪笑著勸說道,“萬小姐,消消氣啊——給小店一個面子,您今天的餐費,我們免單了。”
“你一邊呆著去!”萬欣慶氣勢洶洶地掐著腰揚手指著彭遠征兩人。
馮倩茹心裡的怒氣上升,她固然性情溫和恬淡很有肚量,但見這女人強詞奪理胡攪蠻纏,心裡也生了氣。
彭遠征忍不住回頭掃了高懿宣一眼,淡淡道,“高懿宣,你真讓我看不起你。你好歹也是一個有身份的機關幹部,怎麽這樣饑不擇食找了這麽一個沒有教養的潑婦娘們?”
高懿宣臉色陡然漲紅。不僅是彭遠征的嘲諷,就連萬欣慶的表現,也讓他無地自容。
但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只能讓萬欣慶表演下去了,讓萬欣慶這個娘們罵罵彭遠征,借此出口惡氣也是好的。
彭遠征的話傳進萬欣慶的耳朵,幾乎要讓她暴走。她從小到大,都被人寵著捧著,不僅因為她爸爸的權力和地位,還因為她個人的美貌。像今天這樣,被一個男人當面“羞辱”,被嘲諷為“沒有教養的潑婦娘們”,還是生平頭一遭。
萬欣慶臉色漲紅,跺了跺腳惱羞成怒道,“你罵誰呢?道歉!”
彭遠征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拉著馮倩茹的走緩緩離開。
著,萬欣慶從包裡掏出一個大哥大來,急匆匆撥了幾個電話,衝電話裡面嚷嚷了幾句,然後又追著彭遠征兩人上去,連罵帶喊。彭遠征就是脾氣再好,再不想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到了這個時候也有些控制不住怒氣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馮倩茹這個時候沉著臉突然掙脫開他的手,一個箭步上前,揚手就扇了萬欣慶一個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西餐館的大堂裡驟然響起,不僅高懿宣看得一呆,萬欣慶自己手捂住臉愣在了那裡,就連彭遠征都訝然張大了嘴。
他沒有想到馮倩茹還有如此“彪悍”的另一面。
其實也可以理解。馮倩茹是何等出身和身份的世家公主,哪裡受過這種“委屈”,見萬欣慶咄咄逼人緊追不舍,她想不生氣都不成。
“我先生不會打女人,但是我可以打!”馮倩茹揚手指了指萬欣慶,“真是沒見過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
完,馮倩茹轉身就走回彭遠征身邊。
而這時,萬欣慶似乎才反應過來,嘶喊著撲了上來:“臭婊子,你敢打我?!”
萬欣慶的這聲“臭婊子”一出口,馮倩茹眉梢猛然一挑,動了真怒。彭遠征勃然大怒,正要上前卻被馮倩茹死死拉住胳膊。
她再生氣卻沒有失去理智,她知道自己男人身份不同,她動手打萬欣慶打了也就打了,但如果是彭遠征動了手,那性質就變了。
她是花露明珠兒一般的人物,不要說這種汙言穢語了,哪怕是世俗的一些蠅營狗苟,但不曾沾身。雖然恬淡溫和,但終歸還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今天居然被一個女人罵了“臭婊子”,不管她涵養如何、性情如何,這都是不可能承受的事情。
……
……
一輛警車飛馳而至,從車上跳下幾個警察來,氣勢洶洶地就將彭遠征和馮倩茹包圍在其中,而領頭的一個中年民警,正陪笑著安慰自感受了極大委屈、被人羞辱欺負了的萬大小姐。
馮倩茹剛跟她的中學同學——也就是江北省委書記徐春庭的女兒徐筱通了電話,自然是發泄心中鬱悶的。其實彭遠征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了,這種小事情,他完全就能擺平,沒有必要驚動省裡的徐家。可馮倩茹在氣頭上,他想了想也就沒阻攔。
這幾個警察圍上來,馮倩茹笑了笑,將大哥大塞進了彭遠征的包裡,又溫柔地替他扯了扯衣領,柔聲道,“遠征哥,今天真是掃興喲。”
彭遠征聳聳肩,“走路都能遇到狗,實在是沒有辦法。”
幾個警察將兩人居然旁若無人該說笑說笑,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一時間也覺得有些詭異。看兩人衣著不凡也不像普通市民,就微微有些躊躇。
領頭的中年民警大步走過來斥道,“你們當眾滋事打人,人家報警了,你們跟我們回去一趟。”
彭遠征和馮倩茹這個時候,已經不生氣了,而是感到無奈和晦氣。出來吃個夜宵,過個兩人世界,本來情深意濃,卻突然踩了一腳狗屎——你說這倒霉不倒霉呢?
“是我打的人,你們帶我走。”馮倩茹面不改色地走上前去,向幾個警察微微一笑。
那中年民警冷冷一揮手,“都帶回去!”
這個時候,彭遠征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只是浪費口舌。
兩人手牽著手,坐著警車平靜從容地被帶去了市局治保支隊,同時趕去的還有“苦主”萬欣慶和高懿宣。
萬局長的女兒被人打了,這在市局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震動。得到消息的萬大庸當然是非常憤怒,只是他不好親自出面,就安排了治保支隊的副支隊長薑山過問。
不過,薑山很快就知道,彭遠征是新安區雲水鎮的鎮長,也是一名領導幹部。這讓薑山微微有些為難,他聽說過彭遠征的名頭,隱隱知道這名年輕幹部不簡單,據說還是市委組織部部長宋炳南的關系戶。…。
薑山馬上就向萬大庸匯報。
“萬局長,對方是雲水鎮的鎮長彭遠征,就是以前從宣傳部新聞科出去的彭遠征。”薑山唯恐萬大庸聽不明白,刻意加重語氣道。
萬大庸冷冷一笑,在電話裡怒道,“一個小小的鄉鎮長就這麽無法無天了?當面行凶,必須要按照法律制度嚴肅處理!你按照規定處理就是,先拘留一天再說。如果有人找上來,我頂著。”
宋部長的關系戶怎了,雲水鎮的鎮長又能如何,自己女兒挨了打,萬大庸怎能善罷甘休。一個科級幹部而已,宋炳南提拔的科級幹部起碼一籮筐,還記不記得這個彭遠征都難說。況且,萬大庸覺得自己的“準女婿”是省裡的高乾子弟,還能怕了誰?
薑山心裡苦笑,嘴上卻只能趕緊應下,“好的,萬局,我馬上就辦!”
放下電話,薑山皺了皺眉大步走出辦公室,站在“審訊室”外邊,透過落地窗戶望著坐在裡面氣定神閑的彭遠征和馮倩茹兩人。
薑山心裡很煩躁,其實他覺得不是多大的事兒,不就是發生了幾句口角,對方扇了萬欣慶一個耳光嘛!這種小事,還值當的不依不饒、“上綱上線”?
兩個民警陪著臉色陰沉的萬欣慶和高懿宣從走廊那頭走過來,衝進了房間,見萬欣慶情緒激動地要上前去廝打馮倩茹,薑山趕緊大步流星地去,苦笑著攔住她,“欣慶啊,你冷靜一下,先不要生氣!”
“薑叔叔,你讓開!我要問問這個臭婊子——她居然敢打我?!”
馮倩茹本來被彭遠征擋在身後,一聽萬欣慶這話立即俏臉一沉,輕輕推開彭遠征,走上前一步,淡淡道,“我就站在這裡,我看你敢動我一下!”
“你要是再出口傷人,你那張臭嘴巴就別要了。”
彭遠征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壓製著自己洶湧的火氣。馮倩茹見他要發作,順手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裡捏了捏,暗示他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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