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乖師弟，要對師姐好

  趙君鴻是在一個湖邊找到的天山童姥。

  他找到天山童姥時，天山童姥正很是安靜坐在草地上，眼神平靜的看著遠處湖面上幾隻正嬉水玩鬧的鴛鴦。

  兩隻大的，三隻小的。

  天山童姥抱著小小的胳膊，眼神裡透露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羨慕和孤獨。

  聽到趙君鴻的腳步聲傳來，她也沒有轉過身，出乎意料的平靜。

  趙君鴻在她身邊坐下，沒有說話，就陪著她這樣安靜坐著。

  過了很久後，趙君鴻開口道：“我知道你也並不想殺她，她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師妹了。”

  天山童姥烏黑的眼睛閃過一抹苦澀，緊接著薄薄的淚光在眼裡彌漫開來。

  是啊，她唯一的師妹。

  就是這個師妹害的她一輩子做不了一個正常的女人。

  要說她不恨，是不可能的。

  但那種恨早在幾十年前就消失了。

  當她發現無論如何，也變不回一個正常女子，當她永遠從男人的眼裡看不到半點對她的心動，她的心也就死了。

  心都死了，恨又有什麽意義。

  所以相比於李秋水可以沒心沒肺毫無愧疚的活著。

  她只是一具早就不知道活著是為了什麽，渾渾噩噩的的軀殼罷了。

  趙君鴻並不能完全感受這位‘大師姐’心裡的痛苦，但他知道，當一個人的靈魂被禁錮在一具永遠不能長大的身體裡，一定是倍受煎熬，痛不欲生的。

  “師姐，我真不是不想幫你，恰恰是因為知道她如果死了，伱在這個世上熟悉的人又要少一個，所以留著她一命又何妨呢。”

  趙君鴻坦白自己心裡當時最直接的想法。

  天山童姥聞言轉過頭，溫柔的笑了笑：“我知道，我沒有怪你。”

  說著天山童姥隱去眼裡的淚光，站了起來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說道：“那就留著她，讓她慢慢老死吧。”

  趙君鴻看著眼前站起來都沒有自己坐著高的小小身影，心裡湧出一陣苦澀。

  有沒有辦法完成這個師姐的心願呢？
  當初這位師姐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本來可以在二十六歲神功大成時，發身長大，後來因為被李秋水干擾走火入魔，功虧一簣。

  那麽他有沒有可能將這部功法好好研究一下，另外也查看一下天山童姥的骨骼情況，看看有沒有可能將天山童姥的這種‘殘疾’治愈？
  趙君鴻沒有十全的把握，所以暫時只能把這個念頭放在心裡，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提出來。

  “好啦，走了，天都黑了。”

  見趙君鴻還坐著不動，天山童姥微微板起小臉，用小腳踢了踢趙君鴻屁股。

  她雖然努力想變成平時那副凶巴巴的樣子，但終究是回不到從前，神色變得溫柔了很多。

  這就是她，外表凶惡實際上心腸柔軟的天山童姥。

  若非如此，那些靈鷲宮的婢女又怎麽會對她死心塌地，寧死也不願意透露她的半點消息。

  趙君鴻站起身，看著這個小不點師姐，兩人一起朝著城中走去。

  ……

  “跟我回中原，看師弟如何稱霸武林，整治那些武林敗類。

  至於靈鷲宮那邊，你讓人給她們個安心的準信就行了。”

  第二天，趙君鴻誠邀天山童姥這位師姐，以後跟著自己闖江湖。

  他話雖然沒有說的很明白，但天山童姥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

  在認真想了片刻，又認真看了眼趙君鴻的神色後，天山童姥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過天山童姥並不想在人前，以靈鷲宮宮主的身份示人，那樣太麻煩。

  “你…嗯，只要別人沒問，你就不要說我的身份，就讓他們當我是個小姑娘吧。”

  天山童姥仰起腦袋稚聲說道。
    反正在別人眼裡，她就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

  要真跟別人費盡周折的解釋，她已經九十多歲，反而會讓人把她當成一個老妖怪對待。

  趙君鴻知道天山童姥的心病，點點頭。

  在一家客棧吃完飯，他和天山童姥去城裡托了人，往天山靈鷲宮捎了一封書信。

  因為在西夏都城沒有打聽到段譽虛竹兩人消息，趙君鴻當即打算回中原。

  應該是中原出了什麽事，段譽虛竹兩人趕回去了。

  至於王語嫣和銀川公主，一個應該是跟著慕容複回了江南燕子塢。

  一個待在王宮裡，因為李秋水這層關系在，趙君鴻暫時也不能去找。

  要知道趙君鴻昨天說的那一番話，雖然有可能罵醒了李秋水，但同樣也得罪了李秋水。

  要是被李秋水知道他無聲無息和對方的孫女做了幾夜夫妻，只怕脾氣本來就暴躁的李秋水，瞬間就可能提劍殺過來。

  到時候他費心費力想要緩和李秋水和天山童姥的關系，又是白忙活。

  離開西夏都城，回中原的路上。

  趙君鴻把中原之前發生的一些大事，都跟天山童姥這個大師姐說了一下。

  主要是他上頭還有一個結拜大哥喬峰，喬峰契丹人的身份，喬峰被誣陷殺了自己養父養母還有授業恩師的事情。

  還有就是擂鼓山發生的事情。

  天山童姥聽得一臉不可思議，不停用烏溜溜的大眼，很是震驚看著趙君鴻。

  “你們三兄弟上面還有一個結義大哥，竟然是喬峰？”

  “我雖不怎麽過問江湖上的事，但北喬峰南慕容的名頭還是聽過的。

  沒想到這名氣響當當的北喬峰，竟然是你們三兄弟的大哥，你小子，你們三個小子，江湖上誰打的過你們四兄弟聯手？”

  “不對，現在恐怕隻你一個人，放眼天下，也沒有幾個人打的過你…”

  “無崖子…把逍遙派掌門人身份，傳給了小和尚虛竹？七寶戒指也給他了？你怎麽不早說？我不同意！”

  “他一個小和尚懂什麽？連肉都不吃，再說他什麽都聽你這個二哥的，你如今武功又比他高這麽多，這個掌門人必須你來當！”

  “你聽見沒有？我現在是逍遙派大師姐，就算無崖子在世也要聽我的，我們逍遙派一向是誰武功高，誰就做掌門人，這個規矩誰也不能改，等找到你四弟虛竹，你就讓他把掌門人戒指給你。”

  “唉，你說小和尚是你的結義四弟，可他又是無崖子的關門弟子，也就是我師侄，但你又是我代師父收的逍遙派弟子，也就是我師弟，是小和尚的小師叔，這…這關系不亂了套了嗎？”

  “還有，你是我小師弟，碰上李秋水也得叫一聲師姐，可你又跟她的孫女…”

  天山童姥翻了個白眼，隻覺得這些關系剪不斷理還亂，一團糟。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理，反正各叫各的，誰叫她在這個年紀，發現了趙君鴻這樣一個天賦堪稱妖孽的人，一時衝動幫自己師父收了個關門弟子呢。

  “師弟，腳疼。”

  兩人在路上走著走著，天山童姥停下腳步。

  趙君鴻也不多說，將她小小的身子背在身上，施展凌波微步，一陣輕煙似的朝著天邊掠去。

  天山童姥眉開眼笑，用稚嫩的少女聲哄小孩一樣說道：
  “乖師弟，你對師姐好，師姐就會對你好，誰要是欺負你，你就報上師姐的名頭。”

  “師姐別的不要，只要幾碟小菜，一壺好酒，最好再有一個大雞腿，就滿足了。”

  “當然啦，現在沒有幾個人打的過你，我巫行雲的師弟，最厲害了…”

  趙君鴻笑了笑，加快腳步朝著大宋境內趕去。

  等江湖上的事情一了，他要把逍遙派搬到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靠近人間煙火的地方。

  天山縹緲峰，太遠，太冷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