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唐頂天的話外之音,唐風和葉已枯同時望向他,開口問道:“他是誰?”
“你們不知道的。”唐頂天呵呵輕笑一聲,牽扯到內傷隱患,又是忍不住眉頭一皺,喘息片刻才繼續說,“不但你們沒聽過此人的大名,就連整個靈脈之地,也只有區區十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
“搞的這麽神秘?”唐風悄悄瞥了一眼那個山羊胡子老頭,越看這老家夥越是覺得他不簡單。
“他的本名已經無人記得了,整個靈脈之地中知道他存在的人都稱呼他為上前輩。此人不屬於任何家族勢力,也從不出世,他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個年頭,據我所知,他這一生都守護在靈脈之中,借助靈脈內的靈氣修煉,本身實力深不可測。”
“守護靈脈之人?”唐風聽了眼前一亮,說實話,他對靈脈這種東西一直很好奇,雖然每一處靈脈之地都有一條靈脈,可他卻從未親眼見過。靈脈啊,那可是出產靈石的源泉,誰聽到都會怦然心動。
白帝秘境的靈脈不知道在什麽位置,這裡的靈脈也只有耳聞,從未親見。
一個守護靈脈之人,整日借助靈脈的濃鬱靈氣來修煉,實力能不強大麽?
“恩,若不然你以為我們這一處靈脈之地的家族為何能瓜分到靈石?以莊家布家兩家的實力,若是他們聯合起來,早就把靈脈給霸佔了,哪還有其他家族的份?”唐頂天輕笑一聲,一語道破天機。
聽他這麽一說,唐風倒有些懂了。此前第一次來到這處靈脈之地的時候,他就疑惑靈脈為何無人霸佔,當時還以為布莊兩家害怕惹起眾怒,所以不敢輕易佔有。但是現在看來卻根本不是這麽回事,而是因為靈脈中有一個守護之人,這個人便是上前輩上前輩不會允許哪一兩個家族獨佔修煉資源,這才讓其他家族也有瓜分靈石的權利。
不過想要瓜分到靈石,也得在十年一次的家族大比中取得前十才行。
這麽說起來的話,上前輩此人倒是很有大局觀,品格也很高尚。
“上前輩上一次出現大概已經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靈脈之地內出了一個霍亂蒼生的高手,此人善使用毒,一身毒幾乎無人可敵,而且心狠手辣,殺人如麻攪得整個靈脈之地一片腥風血雨。這個人我依稀記得叫什麽毒王商不啟來著,商不啟依仗一身毒,最後把主意打到了靈脈上,企圖獨自霸佔靈脈,結果激怒了深居不出的上前輩,兩人大戰一番後,商不啟不敵逃走上前輩緊追不舍。”
“後來呢?”葉已枯不禁問道。
後來兩人都掉進了雲海之崖下,商不啟死在那裡面,結果上前輩卻不知用什麽方出來了。唐風心裡嘀咕了一聲,聽得一陣汗顏。
商不啟可是把他給坑大了,在雲海之崖下身中奇毒,後來幾經波折雖然化解掉,可毒王的名號卻深深地印入了唐風腦海中。能和莊秀秀兩人離開雲海之崖,也拖了商不啟這個死人的福。
只是唐風也沒想到當年跟商不啟戰鬥,雙雙跌入雲海之崖的另外一位高手,竟然就是上前輩,而且此刻還在自己的眼前,這老家夥到底多大歲數了?百年之前就已經是靈階中品,現在應該差不多到靈階上品了?
唐風猜疑間唐頂天繼續道:“後來兩人跌入靈脈之地最大的險地,雲海之崖下,然後就再沒聽到這兩個人的消息了。整個靈脈之地的人都以為上前輩死在那裡,可沒想到他竟然能離開那個鬼地方,布長海這次玩失蹤,應該就是去靈脈之地求上前輩出手,此人不會管靈脈之地任何事,但是一旦涉及到他守護的靈脈,絕對會插手其中,這下咱們有救了。”
葉已枯不禁疑惑道:“你不是說整個靈脈之地只有十幾個人知道他的身份麽?夫君你怎麽知道的?”
唐頂天呵呵笑了一聲,低聲道:“只有各大家族的家主才有資格知曉他的存在……咱們唐家兩位家主不是年紀老邁了麽,有一些事也該告訴我了。”
唐頂天雖然沒有明說,可這話的潛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便是唐家的下一任家主!論實力和輩分唐頂天確實有抗起唐家大旗的資格。
一家三口在談著往事秘辛,上前輩與血霧城幾位紅袍之間的談話也是相當不愉快。三位紅袍以李天仇為首,自恃實力高強血霧城家大業大,也從未怕過誰雖然上前輩實力也相當了得,可也並沒有讓李天仇等人多忌憚。
血霧城想要的東西,必定會拿到手!敢攔路者,殺無赦!李天仇等人對上前輩已經起了殺心。
雖然布長海帶回來一個幫手,可血霧城這邊也還有三個靈階中品,真打起來的話,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倒是鍾布楚,一直躲藏在三位紅袍身後,面對上前輩的質問,再有怒色,卻敢怒不敢言。背棄靈脈之地,投靠血霧城,這等無恥的做早就讓他把靈階高手的身份和臉面丟光了,哪還有什麽顏面來面對這位前輩?
“鍾布楚,念你也算是靈脈之地的一份子,小老兒給你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擇。”上前輩無視了擋在鍾布楚前方的三個紅袍,目光直直地盯著鍾家家主。
尊天仇等人目光陰沉,他們好歹也是靈階中品,頭一次被人如此輕視,心中自然有氣,可偏偏對方氣定神閑,一身氣勢雖然平和可卻猶如清風一般連綿不絕,讓他們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鍾布楚拳頭緊握,面色掙扎,好半晌才淒涼一笑,開口道:“上前輩,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鍾某人的選擇一開始固然有錯,可我鍾家滿門幾百口盡數死在此處,如今只剩三人苟活!這份大仇,鍾某不報誓不為人。”
“好。”上前輩輕撫著胡子,微微點了點頭,“倒還算有些骨氣,小老兒便讓你死個痛快,也不算辱沒你鍾家家主的身份。”
“口氣倒是不小!”李天仇冷哼一聲,“老夫倒要看看,閣下如何能殺得我血霧城之人。”
雖然在心底並不在乎鍾布楚的死活,可鍾布楚既然已經投靠血霧城,那便是血霧城的人,若是叫人當著自己三個紅袍的面擊殺了,那自己三的顏面掃地啊。
上前輩輕笑一聲,環視一圈,淡淡地開口道:“誰能借我一把天兵?不過先說明,這一借沒得還!”
在場的靈階高手倒也有不少人擁有天兵,原本上前輩開口相借,眾人自然心甘情願,可一聽有借無還,倒讓不少人愣了一下。
天兵也來之不易,眾人拿在手上的都是趁手的家夥,若是沒了,接下來的戰鬥也麻煩,多多少少也影響發揮。
這一愣神的夫,一柄帶鞘的利劍便朝上前輩激龘射而去,緊接著一個聲音傳來:“前輩,接著。”
上前輩隨手便將這一柄長劍接在手上,順著聲音來源扭頭看去,對喊話之人微微笑了笑。
唐風也回之一個微笑。那天兵長劍正是他扔出去的,天兵這種東西,別人當寶貝,可唐風手上卻一大堆。別說上前輩有借無還,便是他要十把天兵,唐風也會給他。
先不說此人是現在靈脈之地所有人的希望,便是這樣一個超級高手,也有結交的價值。
“小夥子,謝謝了。”上前輩左手捏住天兵長劍的劍鞘,整個人平和的氣勢突然一轉,就猶如藏在口袋裡的錐子突破了束縛,整個人鋒芒畢露,站在那裡,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劍,散發著驚天的劍意。
“好強的劍意!”葉已枯眯著眼睛發出一聲讚歎。
葉已枯已到天劍之境,論使劍的本事,整個天下沒有幾個人能超越她,能被她看得上眼的劍意,自然非同小可,而且看她的神色,甚至對上前輩的劍意相當崇敬。
這也就意味著上前輩對劍意的操控,已經超出了葉已枯,達到一種不可想象的程度。
左手緩緩抬起,乾枯的右手搭上劍柄,雖然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可那驚天的劍意卻勃然而發,方圓幾十裡范圍內,每個人都感覺渾身肌膚杵痛,宛若幾百上千根針扎了一般。
李天仇等三人如臨大敵,臉色凝重地站在一起,死死地盯著上前輩手上的動作。
“鍾布楚,小老兒隻攻你一劍,接得下你便活,接不下便是死,小心了。”上前輩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至極,說出的話也相當緩慢。
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呼吸聲幾乎被壓抑到了極致,每個人都想知道上前輩是否能在三位紅袍的警惕下,將靈脈之地的叛徒斬殺。
鍾布楚更是牙關打顫,雖然他從沒見過上前輩的實力,可從老一輩家主的口中,他卻知道此人的恐怖程度,慌忙中,一身靈階的護身罡氣運起,以期能帶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蹭……”地一聲輕響,上前輩的左手拇指微微一彈,將天兵長劍,從劍鞘中彈出少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