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當天,嚴光在四川發布的電文很快便傳到了湖北。 “宋卿兄,這個叫嚴光的你有印象嗎?”湖北鄂軍都督府,也就是原來的谘議局大樓內。已經是戰時總司令的黃興揉了揉發疼的腦袋,對旁邊的黎元洪問道。
黃興是個厚道人,到是沒有因為黎元洪這個都督是被人從床底下揪出來的而輕視他。
不過就在4天前,也就是11月1日黃興還沒有成為戰時總司令的時候,漢口被清軍攻佔,這讓抵達湖北當天便趕赴漢口督戰的黃興很受打擊…
黎元洪想了想後搖搖頭。“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不過就是想不起來了…”說著黎元洪也有些納悶,這個嚴光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時宋教仁尚沒有當面策動黃興去做湖南湖北大都督,與黎元洪的交情面子上還過得去,於是黎元洪便問道。“遁初,你知不知道這個嚴光的來歷?”
宋教仁也仔細的想了想,在看到電文的時候他一直覺得這個名字很眼熟。
只不過等到他將立憲派、同盟會和光複會等組織裡稍有名氣的人都濾個遍後,還是沒有想起這個人究竟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陪同在一旁的蔣翊武卻道。“會不會是那個嚴光?”
黃興三人愣了一下,連忙問道。“哪個嚴光?”
“就是修公路的那個!”和黃興、宋教仁和黎元洪他們不同,蔣翊武是文學社的社長,平時的主要任務又是搞宣傳,因此對各方面的消息都很關注,雖說這個文學社的主要任務只是給武漢新軍的文學社成員做掩護,不過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蔣翊武還是想起了前一段時間轟動一時的人。
“那個商人嗎?”宋教仁皺了皺眉,關於“成慶公路”的事情他也曾經在報紙上見過許多次,在那段時間嚴光這個名字也是經常出現的。
不過…
“一個商人?有可能嗎?”
這也是為什麽宋教仁沒想起嚴光的緣故,到不是輕視商人,而是商人和實業家很難和革命這種東西聯系到一起。
“不知道,不過四川那邊叫嚴光這個名字的,我也只能想起這麽一個來…”蔣翊武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也覺得一個實業家搞革命,而且還是暴力革命實在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管怎麽說革命的隊伍壯大總是一件好事,我們還是先考慮一下怎麽奪回漢口和解決漢陽清軍的問題。”說道漢口和漢陽的時候,在座的所有人臉色都沉了下來。
而袁世凱在得知四川獨立的消息後,也仔細的想了想嚴光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只不過在想了一會沒想起來後便拋到了腦後。
對於袁世凱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以打促和,既要把革命黨給打疼了,又不能把他們給打趴下了。
——————————
雖然在11月5日的時候,嚴光就已經宣布成立四川軍政府。
不過一直等到11月7日,也就是軍政府成立兩天后,在外剿匪的朱慶瀾(第十七鎮新軍boss)和反圍剿的保路軍才得知了這個消息,而這個時候有關四川軍政府的事情已經是大江南北人盡皆知了。
朱慶瀾和保路軍的成員會這麽遲才得到消息,完全是因為保路運動的時候…
保路軍把半個四川的電線杆都砍斷了,使得整個四川都無法向外傳遞消息…
而嚴光使用的是從德國進口的無線電報,所以就算當初秦載賡他們將電線杆都砍斷了也無所謂,不過如今中國使用的幾乎全部都是有線電報,因此把電線杆全部砍斷,也就等於主動隔絕了對外的聯絡和情報交通…
朱慶瀾到還好一些,畢竟他的駐地要離成都近一些,騎馬的話一天時間就可以趕到。
可是保路軍與成都之間卻隔著朱慶瀾的第十七鎮新軍,所以出城後的哥老會成員用了兩天的時間才穿過新軍的封鎖,趕到了保路軍在榮縣的總部。
只不過等這些哥老會的人趕到後才得知,保路軍的首領秦載賡和龍鳴劍已經死了…。
秦載賡會死,是因為他在榮縣的時候得到消息,駐守井研的同志軍負責人鄧大興變節,與當地被趕下台的官僚沆瀣一氣。
秦載賡在得到消息後,帶人前往井研,見到鄧大興後歷數他的罪狀,然後免去他的職務。結果等到他離開時,惱羞成怒的鄧大興和同夥帶著槍在他的必經之路伏擊,身中數槍之後,秦載賡就此長眠了。
而這個時候的龍鳴劍正在外領軍作戰,只不過手下的保路軍訓練無素、裝備簡陋結果是屢戰屢敗,再加上長期轉戰導致積勞成疾,這個時候聽聞秦載賡逝世的消息乾脆口吐鮮血、臥床不起。
而在臥床期間,又傳來了榮縣失守的謠言(當時新軍正在朝榮縣進攻),在這些壞消息的打擊下最後龍鳴劍終於不治身亡。
在失去了秦載賡和龍鳴劍這兩個首領後,雖然保路軍還剩下幾個領頭人,但是彼此之間職位相等、意見相左,平時就對方略問題爭執不休,得知成都的事情後更是拿不出一個統一的意見。
畢竟保路同志軍的組成部分並不僅僅是同盟會,還有不太好管理的哥老會。
而且哥老會的成員在保路軍當中還佔據了多數,秦載賡在的時候到還好說,畢竟他不但是同盟會的成員也是哥老會的首領,但是他如今已經死了,原本就很散漫和桀驁不遜的哥老會就更難以掌握了…
而重慶那邊雖然有張培爵和楊樹堪等人在,但他們是同盟會成員卻並不屬於保路軍的一員,還剩下的王天傑等人也不會同意他們干涉保路軍的失誤,更何況還有不少並不買帳的哥老會成員…
至此,在失去了秦載賡和龍鳴劍兩個領頭人後,保路同志軍陷入了群龍無首的境地。
——————————
秦載賡和龍鳴劍的遭遇是史實,尤其是秦載賡,或許他以為作為起義軍的領頭人沒有人敢動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