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正義是否就是秩序?
清晨,
陽光從透亮的玻璃窗戶灑落,
王昊的生物鍾將他準時喚醒,
德波大飯店的客房很不錯,晚上很安靜,床也很軟,他睡的很舒服。
起身洗漱,
然後去了套房的客廳,
發現石傑已經起了。
“我叫了早飯,可以喊行秋起床了。”
“好,我去叫人。”
王昊點點頭。
行秋昨天還是比較累的。
畢竟,他去逛街了,
眾所周知,逛街是一個很累的活。
去行秋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喊了一聲吃早飯,
很快,裡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行秋就出來了。
三人圍在一起解決了早飯。
“我就先出門了,晚上再見。”
早餐後,石傑先走了。
他接下來的日子,大概都要在楓丹不同的區域收集楓丹的科技情報,結合璃月的情況選擇其中一些技術。
然後……想辦法接觸對應的技術人員,獲取技術的授權。
石傑出門後,
王昊看了看行秋,也站起身來:“之後會有客房侍者來打掃,我也先出門了。”
他要去找那維萊特。
行秋點點頭:“行,拜拜,我休息一會先。”
……
沫芒宮,
一個穿著可愛睡衣的女孩悄咪咪的從後門溜了出來,
(睡衣芙)
“嘿嘿,又到了偷偷出去玩的時候了。”
芙寧娜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確認沒有人後,迅速的離開了沫芒宮後門。
其實,芙寧娜經常會一個人偷偷的出去玩,
畢竟,總是一本正經的對待別人,她也是很累的。
主要是心累。
而一個人出去,算是她的一種放松方式。
熟練的繞開巡邏的警衛隊,
芙寧娜悄悄的離開了沫芒宮的范圍。
“嘿嘿,今天去哪裡好呢?要不,去海邊走走?”
“先去換一身衣服吧。”
說著,芙寧娜很有目的性的向一個方向走去。
作為水神,她還是有些秘密基地的。
她甚至擁有監視整個大陸的間諜體系。
雖然這個體系在她沒有找到【預言】的解決辦法後,就逐漸被放棄了。
但芙寧娜真的不是什麽傻白甜,她是很聰明的。
來到一處無人的小屋,
芙寧娜進去換了一身普通的楓丹服飾,然後稍微喬裝打扮了一下,
就是換了個淑女帽,並且簡單的化了個妝。
然後出門,
往楓丹城的西門走去,
她要出去玩。
德波大飯店通往沫芒宮的道路上,
王昊看著前方走路都帶著歡快氣息的女孩,不禁停住了腳步。
【這……是芙芙吧。】
【雖然換了衣服,但那頭髮的顏色,那身形,絕對是芙芙沒錯了。】
【所以,她在幹什麽?】
【應該是偷跑出來玩的。】
【劇情裡,芙芙就是自己出來玩,然後被仆人嚇到了。】
【真可憐,玩都要偷偷的玩。】
【畢竟,她在外人面前要一直表演嘛。】
【……】
彈幕議論紛紛。
而王昊則是腳步一動,跟上了前面的女孩。
從楓丹庭的西門出去,是一條小道,
這條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大楓丹湖的沿岸,
王昊就跟在芙寧娜的身後,像一個不懷好意的變態。
而芙寧娜似乎沒有什麽警覺性,
或許,她也覺得楓丹很安全吧。
邁著輕快的步伐,芙寧娜一路往海邊走去,
路上,她看看這邊,瞧瞧那邊,似乎一切都很新奇。
當然,五百年了,這些場景芙寧娜已經看過無數遍,
但每當看見周圍的場景,她都會不自覺的輕松下來。
她會被路邊的鳥兒吸引,專注地觀察著那些在樹枝上跳躍的小鳥。
看它們或展翅高飛,或互相追逐,
而少女的臉上也會不禁綻放出更加燦爛的笑容。
她也時常會被路邊的花草所吸引,
停下腳步,細心地觀察著那些在陽光下綻放的花朵,
有的花瓣鮮豔如火,有的則潔白如雪。
她輕柔地撫摸著花朵,仿佛在感受楓丹大地最溫柔的饋贈。
一路上,她時而會蹦蹦跳跳,時而又會自言自語,仿佛在與大自然進行著無聲的對話。
每一步都顯得那麽輕松歡快,仿佛世界就在她的腳下展開。
甚至是跟在她身後的王昊,都不禁腳步輕快了些。
他能感覺到,芙寧娜身邊的【韻律】無比的和諧,這代表對方的心情非常好,完全放松了下來。
【好快樂的芙芙啊。】
【真好看,真想她永遠這麽快樂下去。】
【不可能的,等黃毛過來,命運的齒輪就要轉動了。】
【王昊,你一定要幫芙芙啊。】
【就是,不然我們芙寧娜保護協會一定噴你。】
【等等,這個協會是什麽時候有的?】
【剛剛啊,我剛剛編的,你加入嗎?】
【加入。】
【+1】
【+1】
【……】
彈幕很快被刷屏。
王昊則是邁著輕快的步伐,繼續跟著芙寧娜。
面對彈幕的述求。
他沒有直接回應,而是開口道:“所謂的預言,真的不可違逆嗎?”
【正常來說,是的。】
【提瓦特的預言就是還未發生的歷史。】
【歷史是不可能改變的。】
【但提瓦特是有時間這種力量的。】
【伊斯塔露自己都撲街了。】
【別的不說,神櫻樹要是沒有伊斯塔露,肯定種不下去。】
【提瓦特的一些女神是真的牛逼,一個個好像都能看穿未來。】
【有哪些?】
【雷電真,厄歌莉婭,娜布·瑪麗卡塔,大慈樹王,芙卡洛斯,甚至可能還有歸終,這些有一個算一個,都聰明的不得了。】
【你這麽一說……芙芙好像跟可憐了。】
【……哈哈哈哈哈,芙芙是凡人啦。】
【噗嗤~】
彈幕又歪樓了。
不過,王昊還是得到一些消息。
提瓦特的預言,是未發生的歷史。
這是一個會很重要的信息。
眾所周知,歷史這個東西……通常不注重小細節。
正思考著,
前面的芙寧娜已經蹦蹦跳跳的走到了海邊。
楓丹海清澈的水在海岸邊湧動,
時而漲起,時而落下,
芙寧娜停在海邊,眺望著整片楓丹海。
這時候的她,忽然沒有了之前的輕快,整個人都顯得非常沉重,
她站在海邊,海風吹拂著她的發絲。她凝望著海浪,表情凝重,
海浪的聲音讓她感到安心,但也讓她心中難以釋放的憂慮更加明顯。
視線從海面上移開,她低頭呢喃:
“我真的可以嗎?鏡子裡的我啊……我究竟該怎麽做?”
“什麽辦法都試了,可海水還是在上漲。”
“……”
“不,芙寧娜,還不能放棄,你一定可以的。”
“祂說過的,只要沒有人發現,就一定可以拯救大家。”
“芙寧娜,你可以的!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但你一定可以的!”
她自言自語著,然後重新抬起頭,深呼吸一下,重新面對著海浪。
“對,我一定可以的!”
少女又一次重拾了信心。
“可以什麽?”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芙寧娜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叫喊聲。
她猛地一個轉身,看見是王昊後,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去,然後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後傾斜,
非常經典的受驚動作,
見她要摔倒了,
王昊連忙一揮手,
一道道水元素絲線交織,在她身後形成一張元素網,然後兜住了她。
芙寧娜好像整個人都被嚇到了,臉色蒼白,雙手緊握著,心臟快速地跳動著。
半躺在元素網裡,身體不自覺的顫抖,好一會兒,都緩不過來。
王昊無語,這膽子,不至於這麽小吧。
其實,王昊不知道,
昨天那維萊特剛剛提醒了芙寧娜不要靠近王昊,
結果今天王昊就出現,還嚇了芙寧娜一跳,她潛意識裡就以為王昊不懷好意了。
作為一個沒有什麽力量的‘水神’,
在荒郊野外,被一個不懷好意的人靠近,芙寧娜怎麽能不怕。
“芙卡洛斯冕下,或者說,芙寧娜小姐,還是請先站起來吧。”
“雖然維持元素網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但弄濕衣服也是不好的。”
王昊將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溫和些。
彈幕已經有人在罵他嚇到芙寧娜了。
當然,還有很多人看見芙寧娜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們在笑。
不管什麽時候,樂子人永遠開心。
似乎感覺到王昊沒有惡意,
芙寧娜小心翼翼的從元素網上起來,
壯了壯膽子,
然後雙手叉腰,一副你犯法了的樣子:“璃月的使者,伱為什麽要襲擊我!”
“……”
聽見芙寧娜的話,王昊都差點沒崩住:“在璃月,我們一般不把背後說話稱之為襲擊。”
“如果說我嚇到您了,那我為此道歉,芙寧娜小姐。”
王昊非常認真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芙寧娜確認王昊沒有惡意了,她昂起腦袋:“你應該叫我芙卡洛斯冕下!”
“好的,芙卡洛斯冕下。”
王昊笑眯眯的喊了一聲,然後好奇的問道,
“冕下怎麽一個人出來了?居然沒有警衛隊跟著嗎?”
芙寧娜心裡沒底,但還是插著腰,梗著脖子:“我是楓丹的神明,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強撐著的樣子,像是沒有寫作業,卻和老師說忘記在家裡的學生一樣。
沒底氣,但就是撐著。
“好吧,那要我陪您走一段路嗎?”王昊揮了揮手,散去元素網,看著芙寧娜說道。
芙寧娜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才不要,我要回沫芒宮了。”
“真的嗎?我還想和您探討一下,關於命運的話題呢。”
王昊輕聲說道。
芙寧娜後退的腳步一頓,整個人好像傻了一樣,然後一臉嚴肅的看向王昊:“璃月的使者,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她突然變得好威嚴,甚至讓王昊感覺,自己在面對一位真正的魔神。
不過,哪怕是真正的芙卡洛斯,王昊也不怕。
“當然,關於命運,我想您一定很感興趣。”
芙寧娜冷眸的看著王昊,
一秒,十秒,一分鍾,
足足過了沉默了三分鍾的時間。
芙寧娜才微微點頭:“那就一起走走吧。”
說完,她自顧自的沿著海岸邁開步伐。
王昊露出笑容,也跟了上去。
海岸邊,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我其實還蠻熟悉璃月的,我繼位後,也派人去過璃月,不過,那個時候,璃月的商業還沒有那麽繁華。”
“我的前任,厄歌莉婭的一位得力眷屬,也在璃月棲息。”
芙寧娜自顧自的開口說著,
“命運之事,你是怎麽知道的?是她告訴你的嗎?我派人去找過她,可她卻不願意露面。”
聞言,王昊搖了搖頭:“楓丹的預言,並不是什麽秘密,冕下,只要在楓丹稍微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
“至於前任水神的得力眷屬,我並不認識。”
其實王昊知道這位前任水神的得力眷屬的存在。
純水精靈·洛蒂婭,
她是居住在輕策莊的一位純水精靈,
王昊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她,但在璃月的檔案中,是有這位純水精靈的記錄的。
因為她從來不離開自己的棲息地。
加上純水精靈的存在,可以改善對應區域的水質,
璃月七星也就默認這位純水精靈的存在了。
除了偶爾有不知情的冒險家被純水化作的林野百態打的滿頭包,這位純水基本無害。
“那你想和我說什麽?”
芙寧娜一聽王昊沒有什麽內部消息,臉上微微一松,似乎是松了口氣。
“你既然打聽了不少消息,那也應該知道,這只是一個傳言而已,做不得真。”
“可您真的這麽認為嗎?”王昊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芙寧娜,“剛才您在海邊的歎息,我都看在眼裡。”
“是什麽讓一位魔神如此歎息呢?”
“總不能是沒有小蛋糕吃吧。”
王昊質疑了芙寧娜,隨便還揶揄了一句。
芙寧娜走在前面的腳步一頓,想起昨天在那維萊特辦公室的事情,她還是有些尷尬。
在外人面前質問最高審判官為什麽凍結楓丹執政的小蛋糕資金,
這確實有些離譜。
不過,芙寧娜很快調整了過來:“即便預言是真的,偉大的芙卡洛斯,楓丹執政,正義之神,依舊可以解決它。”
說話的時候,她都不敢轉頭看王昊,反而加快了腳步。
王昊跟著她,幽幽道:“稱號這東西,自己說起來,通常是在自己沒有底氣的時候說的。”
芙寧娜停住腳步,一個轉身,有些惱羞成怒的道:“璃月的使者,你究竟想說什麽?”
王昊也站住身子,目光平靜的看向她:“璃月與楓丹向來交好,我只是想,如果您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可以幫您。”
芙寧娜看了他一眼,然後用力的搖搖頭:“才不要,那維萊特說了,你不是好人。”
【相父說了,你不行。】
【出師表上沒有你。】
【芙芙不可能那麽輕易的接受別人的幫忙。】
【劇情裡,她都快被人逼死了,都不說,現在怎麽可能松口。】
【原始胎海水,說伸手就伸手了。】
【黃毛真該死啊。】
【咳咳,劇情邏輯黃毛是沒有問題的。】
【大家都想拯救楓丹,黃毛他們想讓芙芙開口,但芙芙卻知道,開口就拯救不了大家。】
【互相折磨了屬於是。】
【天理真該死啊。】
【……】
王昊沒有理會彈幕,
他聽見芙寧娜的話,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那維萊特說我不是好人?”
天地良心,
王昊來楓丹後,做事都是規規矩矩的,
他那維萊特憑什麽說自己不是好人?
“那維萊特說讓我離你遠一點。”
芙寧娜想起剛剛王昊嚇自己的事情,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王昊:…
“這是汙蔑,我可是好人來著。”王昊解釋道。
芙寧娜撇了撇嘴:“在歌劇院開審判會的時候,大部分罪人都是這樣說的。”
【哈哈哈哈,一轉攻勢。】
【王昊被芙芙絕殺啦。】
【笑死了,罪人都說自己是好人。】
【芙芙還是很聰明的嘛、】
【王昊本來就是壞小子。】
【……】
彈幕一片嘲笑。
面對彈幕的嘲笑,王昊不以為意。
因為他發現,芙寧娜這麽一吐槽,其實戒備心已經放下了很多。
真正戒備著的人,是不會這樣和你吐槽的。
“那麽,那維萊特有沒有和你說,為什麽要小心我呢?”
王昊問道。
芙寧娜露出一絲疑惑:“好像沒有欸,他就說給我解除小蛋糕的資金,然後讓我離你遠一點。”
“為了讓我遠離你,他都願意讓我多吃一點小蛋糕了,你肯定很危險。”
聞言,
王昊嘴角一抽,
原來自己的危險程度,是和小蛋糕掛鉤的嘛?
此時,彈幕已經笑瘋了。
滿屏都是陰陽怪氣的嘲笑。
王昊舒了一口氣,開口道:“所以,他是無端的指責,冕下您作為正義之神,覺得這樣的指控有效嗎?”
“沒有理由,沒有證據,甚至用小蛋糕來和你做交易的指控,真的正義嗎?”
說完,王昊用力的盯著芙寧娜。
芙寧娜被王昊這麽一盯,有些不知所措了。
道理上,
王昊說的自然是對的,無端的指控必然不是正義的。
但情感上,
芙寧娜還是更原因相信那維萊特。
畢竟,她可以肯定那維萊特對她是沒有惡意的。
“這……”
被王昊看著,芙寧娜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盯了一會,王昊收回目光:“做個約定吧,芙寧娜小姐。”
他沒有再稱呼冕下,
而是直接叫了芙寧娜的名字。
“如果有一天,你覺得那維萊特都不能理解你,甚至站在了你的對面,那麽,來找我,我會幫你。”
王昊再次發出善意。
他其實對芙寧娜並沒有多少感覺,畢竟,他是璃月人,又不是楓丹人。
不過,看多了彈幕說的芙寧娜的堅守,
王昊覺得,確實可以幫一幫這位女士。
或許他插手後,
芙寧娜的故事會少了很多悲壯的曲折,甚至不那麽傳奇了。
但,王昊覺得,以痛苦與悲傷換來傳奇的故事,那肯定也不是主角想要的。
如果可以,誰不想美好的度過一生呢?
彈幕說的芙寧娜的傳奇故事,大概也不是她自己想要的吧。
所以,無論是出於同情,還是彈幕的要求,
都讓王昊對芙寧娜多次釋放了善意。
他知道芙寧娜的戒備,所以,哪怕芙寧娜拒絕了,王昊也沒有生氣。
更沒有覺得對方不知好歹。
關乎國家存亡的事情,拒絕是正常的,一口答應才是不正常。
而面對王昊再一次釋放的善意,
芙寧娜猶豫了。
她是一個很敏感的女孩,
演了這麽久的戲,她對一些事情其實看的很清楚。
從來都沒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善意,
“你想要得到什麽?”
芙寧娜問道。
王昊微微笑著:“現在的你給不了我什麽,不過,未來或許會有。”
說著,王昊也不管芙寧娜到底有沒有答應,
他抬頭看了看,太陽已經快到頭頂了。
“好了,時間正好,要不,我請您吃個飯?”
“或者,您帶路,為我介紹一下楓丹的美食?”
王昊邀請道。
芙寧娜往後退了幾步,她有一種感覺,眼前這個家夥,知道自己的底細。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安,
於是,芙寧娜後退了幾步:“不了,我出來這麽久,大家該擔心了,哈哈,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說完,她直接轉身跑了。
“……”
“我有這麽嚇人嗎?”
王昊無奈的問彈幕。
【對於芙芙來說,確實很嚇人。】
【只要涉及預言和命運,芙寧娜就會很敏感。】
【她死守這麽久的秘密,你一開口就要問,她肯定戒備啊。】
【慢慢來吧,還有好幾年呢。】
【也沒有幾年了,三年吧。】
【三年時間要是還不能得到芙寧娜的信任,王昊算白混了。】
【王昊總不能一直待在楓丹吧。】
【反正要幫幫芙寧娜。】
【……】
彈幕又開始吵架了。
王昊則是看著芙寧娜有些落慌而逃的背影,遠遠的跟著。
楓丹的野外,確實有些危險的,
一路跟著芙寧娜回到了楓丹城裡,
王昊才放緩了腳步,任由芙寧娜離開自己的視線。
“現在,改去質問一下那維萊特了呢。”
“居然讓芙寧娜不要靠近我…”
“哼,我很像壞人嗎?”
王昊一邊和彈幕吐槽,一邊往沫芒宮走去。
也不知道芙寧娜走的是不是小路,還是她沒有直接回沫芒宮,反正路上沒有再遇見。
來到沫芒宮,
雖然是楓丹最高的行政處,
但這裡是不禁止外人過來的。
整個一樓大廳,到處都是來這裡辦理業務的楓丹人。
“什麽,我不是已經都帶齊資料了嗎?為什麽還是不能辦理?”
“先生,關於稅務申報,額外需要三分複印件,分別交給複律庭,樞律庭,以及存檔處,你的資料齊全,但沒有複印件,所以不能辦理。”
“該死,那你上次為什麽不說清楚。”
“請不要罵人哦,因為您上次什麽都沒有帶,所以我提醒您帶上資料。”
“你們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
“抱歉呢,我們也不知道您不知道呢。”
“……”
聽著耳邊的爭吵聲,
王昊有種回到老總務司的感覺,
當初的總務司,也都是這種爭吵聲。
要辦理業務的人,和處理業務的工作人員,
雙方總是無法正常交流。
你說城門子,他說胯骨軸子,
兩人的語言系統好像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都不能跟上對方的想法。
王昊理解工作人員的行為,
每一個離譜的行為背後,肯定有一個更離譜的故事。
比如說總務司就有過一起事件,
總務司員工在提醒對方的時候,多說了一句請務必帶上某些資料,以防額外需要。
然後就被人投訴了,
原因是總務司員工說的資料,在後面的流程上沒有用到。
投訴人覺得自己被騙了,所以進行了投訴。
後來,這位總務司雇員被解雇了。
於是,後面的總務司員工,除非對方仔細詢問,不然不會再提醒半句。
這個現象就導致後來辦理業務的人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跑,
也就是當初王昊做調查問卷的時候,人人都罵的總務司辦公敷衍的原因。
而這種事情的發生,本質上是高層對基層問題的一刀切,導致基層員工不敢再去承擔責任。
多說一句就可能丟工作,甚至被社會譴責,這誰敢多說啊。
在凝光上台後,更新了很多條例,才將這種事情漸漸杜絕。
站在沫芒宮大廳裡,
看著這種低效的工作效率,依舊讓王昊皺眉,
不過,一想到這裡是楓丹,不是璃月,
皺著的眉頭又松開了。
還好璃月現在已經改進了。
“欸,是璃月的使者,你是來找那維萊特大人的嗎?”
前台的美露莘看見了王昊,開口問道。
王昊看過去,露出笑容:“是塞德娜女士啊,是的,我來找那維萊特先生有事要談。”
“好的,那請稍等,我去幫您通報哦。”
塞德娜點了點頭,從後台中出來,示意王昊稍等,然後去了側邊的辦公室。
不多時,
她從辦公室裡出來:“那維萊特大人請你過去哦。”
王昊點點頭:“多謝了。”
“不用謝,這是我的工作呢。”
塞德娜擺了擺手,
不知道為什麽,王昊感覺美露莘說話都好溫柔。
推開辦公室的門,王昊走了進去。
那維萊特剛剛應該在批示文件,
身前還放著筆墨,
看見王昊走進來,他很有禮貌的指了指沙發:“璃月使者,請坐,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情,如果是走私的事情,目前已經有了新的進展,但還不能向外透露。”
“不,這次過來是以私人身份來的,冒昧打擾,真是抱歉。”
王昊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卻沒有什麽歉意。
那維萊特自然也能感覺到,他看著王昊:“你不像是在道歉,反而像是在問罪。”
王昊理所當然的點點頭:“當然,我很想問問你,為什麽說我不是好人?”
開門直球。
那維萊特眉頭一簇:“你去找芙寧娜女士了?”
王昊一開口,那維萊特就知道王昊和芙寧娜肯定見面了。
他看向王昊的眼神,立馬就危險了起來。
雖然有時候會覺得芙寧娜很不靠譜,
但那維萊特對芙寧娜的維護也是真的。
“不要那樣看著我,我只是在外面散步的時候碰到了芙卡洛斯冕下。”
王昊絲毫不示弱的和那維萊特對視著,
“芙卡洛斯冕下告訴我,那維萊特你說我不是好人。”
他眯著眼,同樣帶著一絲危險,
“無端的指控,不僅不正義,而且很失禮。”
看著王昊一副問責的樣子,
那維萊特微微皺眉,
在普通人的角度上,王昊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無端的指控,相當於誣陷,自然是不義的,更是失禮的。
但站在祂們這個視角,
那維萊特的提醒完全有道理,
王昊就是危險的。
而且是極其危險的。
“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新生的秩序,芙寧娜女士是七執政體系下的存在,你本就是危險的。”
那維萊特開口,聲音冷硬。
攤牌了呢。
王昊神色也冷了下來:“連帝君都沒有說我和七執政體系有衝突,你憑什麽認為我危險?嗯?古龍的殘黨!”
視線在虛空中交錯,
周圍的水元素如同潮汐一般洶湧起來。
雙方都擁有對水元素的控制力,
好像不同洋流在房間中匯聚,
截然不同水流在這裡交錯,
本該互相融合的水,卻在這裡涇渭分明。
不過,對方到底是水龍王,
他在水元素上的權柄,還是高於王昊的。
漸漸的,周圍的水元素逐漸被那維萊特所掌控。
在水元素上,王昊略遜一籌。
就在王昊眼眸中泛起鎏金色的時候,
周圍的水元素忽然退去,
那維萊特眼裡的冷意也消失,重新變得平靜起來:“如果這讓你覺得冒犯,那麽我向你道歉。”
“你說的對,無端的指控是不對的,對不起。”
他退步了。
王昊皺眉,不知道為什麽對方會退步,
他都做好開打的準備了。
雖然打架比語言上的交流來得激烈一些,
但對於王昊理解水龍的理念,也是有幫助的。
但既然對方退步了,他也不能得寸進尺,眼裡的鎏金色退去。
“哼,我接受你的道歉。”
王昊冷哼了一聲,態度卻也軟了下來。
“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就請閣下自便吧,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那維萊特抬手想要送客,
王昊卻坐在沙發上不動:“那維萊特,在你看來,正義是否就是秩序的呢?”
那維萊特皺眉,看著王昊,沒有說話。
講真,王昊的這種突然發問,確實有些冒昧,
當然,因為剛才的小衝突,這種冒昧顯得很正常。
比起討論,這個問題更像是對剛才事情的追問。
“很難回答嗎?”
王昊似乎沒有看見那維萊特的蹙眉,繼續問道。
【王昊好冒昧哦。】
【突然就攻擊力強大了起來。】
【那維萊特是被問住了嗎?】
【他應該是在想王昊要幹什麽。】
【就喜歡王昊強勢一點。】
【再強勢就要開轉了。】
【怕什麽,打。】
【無聊,我要看血流成河。】
【……】
彈幕對王昊的態度很有興趣,他們也似乎也想王昊對那維萊特強勢一點。
當然,也可能是樂子人在發言。
“這是新生的秩序在向我提問嗎?”
沉默了一會,那維萊特開口說道。
王昊自然的點點頭:“當然,作為老前輩,你有什麽可以回答我的嗎?”
“……”
“哪怕在龍族中,向前輩提問,也是會禮貌一些的。”那維萊特輕聲道。
王昊笑著:“如果剛才的態度讓你感覺冒犯,那我道歉,對不起。”
語氣和剛才那維萊特道歉的時候,不說別無二致,也能說一模一樣。
那維萊特明白了,這就是在出氣呢。
“…我接受你的道歉。”
他點點頭,然後又開口說道:“我確實不該將你視為威脅,你是新生的秩序,卻不是舊秩序的挑戰者。”
“唔,如果另外兩個家夥可以理解這點,我會更開心。”王昊點點頭,認可了那維萊特的說法。
他從小生活在七執政的體系中,過的也算幸福,
自然不可能無端的去挑戰這個秩序。
可惜,無論是深淵王子空,還是至冬女皇,似乎都認為王昊一定會挑戰舊的秩序。
他們對王昊的理解,似乎局限於王昊的位格,
而那維萊特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當他和王昊‘友好’交流了一陣後,
那維萊特明白了,王昊確實沒有挑戰舊秩序的想法。
“關於你的問題,正義是否就是秩序,我的回答是否定的,正義不代表秩序,正義是秩序體系下向善的體現,但它並不能代表秩序。”
“很多時候,正義反而會帶來不被秩序喜歡的混亂。”
“秩序是規則,是規矩,是法律,是一種標準,但正義,它更多體現在人心上。”
“一件事是否正義,甚至無法用法律來判斷,人心會給出答案,這就注定了正義和秩序並非完全統一。”
“你見過夏沃蕾,那你聽說過她父親的故事嗎?”
那維萊特突然提到了夏沃蕾。
王昊正聽得有勁呢,水龍對正義和秩序的見解很直白,他聽的很舒服,
聽見那維萊特提起夏沃蕾的父親,王昊也微微點頭。
之前和夏沃蕾交流的時候,夏沃蕾對法律與秩序的見解,提到過一個故事,那個冤案故事的主角,就是她的父親——多納泰洛先生。
他父親的故事,大概可以描述為,一個正直的執法者,為了借助記者們的好奇心,推動對那位嫌犯的調查工作,將一些重要的資料透露了出去。
最後雖然罪犯成功被抓住,
但多納泰洛先生也因為透露案情觸犯律法,被逮捕入獄了。
這就是典型的正義與秩序的問題。
律法作為秩序在人類社會的基礎,觸犯律法自然是違反秩序的。
但多納泰洛先生觸犯法律是因為抓捕罪犯,他無疑是正義的。
雙方就形成了衝突。
“你既然知道多納泰洛先生的故事,那就應該明白,有些正義的行為,是會冒犯律法的,那這種情況,我們是否應該堅持維護代表秩序的律法呢?”
那維萊特向王昊提出了問題,
王昊思考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按照我知道的故事,你們似乎選擇了維護律法。”
那維萊特點頭:“是的,無論多納泰洛先生出於什麽目的,犯法就是犯法,哪怕是正義的行為,也應該付出對應的代價,所以,我宣判了他有罪。”
不等王昊繼續問,那維萊特又接著道:
“但在多納泰洛先生入獄後,所有人都在積極的為他奔走,意圖減少他的刑期,
他的家人也被大家明裡暗裡的幫助著,哪怕在灰河,也可以過上不錯的生活,
夏沃蕾更是被提前邀請去執法隊實習。”
“進入監獄,是對觸犯律法的懲罰。”
“而大家的善意,是對正義的認可。”
說著,那維萊特的目光逐漸認真,和王昊緊緊的對視著:
“秩序不代表絕對的正義,祂維護的是大多人的安全,在這種情況下,祂必然滋生一些不夠正義的行為,而絕對的正義,也必然會冒犯秩序。”
“沒有什麽秩序可以讓所有人認可祂是絕對正義的。”
“古老的龍不行,曾經的天空不行,現在的七執政也不行。”
說著,那維萊特露出一絲笑容,盯著王昊:“現在的你,更不行。”
雖然說男人不能被說不行。
但王昊卻沒有反駁那維萊特。
對方的話,很有道理。
王昊確實也不認為自己是絕對正義的。
他的很多行為甚至都算不上正義,
從小時候的賭局,到後面針對三家的布置,
雖然他自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對的,
但也無法否認其中一些手段是不怎麽合規的。
說句好笑的,他讓三號去人家裡收集罪證,算不算私闖民宅?
哪怕有七星的同意,卻沒有通知對方,算不算侵犯了公民權益?
如果要按照絕對的正義,或者絕對的秩序來處理,
王昊的這些行為,都站不住腳。
絕對代表了極端,極端往往不適合人類社會。
“感謝您的解答,我受益匪淺。”
王昊非常認真的對著那維萊特道謝了一聲。
絕對的正義不是秩序。
這點很重要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