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西涼軍奪位之爭，白虎煽風點火！

  “刺殺董公的凶手伏誅，雖然還不知道同黨是誰？幕後主使是誰？但逼問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罪魁禍首曹操已經落網，我們也需要面對未來的生活了！”

  西涼軍諸將在董卓靈堂上上香祭告後，都知道該步入正題了。可眾將心懷鬼胎、各有算計，愣是顧左右而言他，不做出頭鳥。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只能當機立斷、直言不諱的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是啊！董公死後，弟兄們人心惶惶、驚慌失措，三軍不可一日無帥，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遲則生變，需要盡快另選首領！”李傕迫不及待的接話道。

  郭汜也立刻說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董公已死，我們西涼軍群龍無首，必須選出新任首領，掌控局面！”

  “新任首領何人可堪大任？”

  “自然是依靠軍功戰績，有德者居之了！”

  “那麽我們西涼軍諸將中，誰的軍功戰績、誰的名望德行，乃是諸將之首？！”

  “這……”

  西涼軍諸將都很想說自己，不過也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因此眼神張望，卻都沒有率先出口。

  這時，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又說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投票決定人選吧！眾望所歸，就是我們西涼軍新任首領，大家必須聽從！”

  “老王提議不錯！”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繼續說道：“我自問軍功戰績、武藝、資歷等等，在西涼軍諸將中都是一等一的。但想要統帥諸將，還是德薄才淺。

  不過牛將軍卻可以，他軍功戰績、武藝資歷都是頂尖，並且還是董公的女婿，正所謂一個女婿半個兒，牛輔將軍最適合接任董公之位！”

  “嗯，牛將軍不錯，我也讚同！”

  牛輔望向‘王方’，給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太夠義氣了！等兄弟我上位後，一定包下怡紅院讓你樂呵個夠，這是飄出來的戰友之情！

  ‘王方’拋磚引玉後，立刻有其他將領發言：

  “李傕將軍乃董公最信任的心腹大將之一，我們西涼軍精銳‘飛熊軍’就由他統帥，可見董公對他的厚望！我覺得李傕將軍最有資格接任董公！”

  李傕腰杆挺直，精神振奮，暗暗記下這名將領，這就是擁護之功臣啊！

  “郭汜將軍軍功戰績、威望都是頂尖，我投他一票！”

  “張濟將軍愛戴將士、深得人心，非他莫屬！”

  “樊稠……”

  經過西涼軍諸將的投票，五個人選脫穎而出、不相伯仲——董卓女婿牛輔、飛熊軍統帥李傕、郭汜、張濟、樊稠！
  其實也有些人想要投票自己，但也知道自己軍功戰績、統兵作戰、武藝威望都不如這五將。因此識相的選擇站隊，等未來依附之人上位後，肯定會論功行賞提拔投票之人。

  這令五將爭鋒相對，瞬間有些劍拔弩張起來了！

  還有像段煨等將，票選也只差了一點點，心下充滿不甘，覺得自己也可以爭一爭。

  “我們西涼軍首領只需要一位，但如今有五人，軍功戰績、威望資歷等都不相伯仲！”偽裝成‘王方’的白虎，歎息說道：“現在該如何抉擇呢？”

  “那就武藝比拚，誰最強誰就是我們西涼軍的首領！”

  “董公武藝也不是西涼中最強的，但他卻贏得了我們的認可和擁戴！統帥看的是綜合素質，而不是個人勇武，我覺得應該比拚統兵作戰！”

  “那要不各自帶兵打一場如何？”

  “……”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隻言片語的挑撥離間、引導節奏，令西涼軍諸將的氣氛，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這麽下去，估計會自相殘殺，兩敗俱傷！
  這也是劉辯想要看到的結果！

  但西涼軍高層中，還是有慧眼如炬之人，一直沉默的李儒，這時候沉聲開口道：

  “諸位，董公一死，西涼軍群龍無首，正人心惶惶的時候，將領們還在為了奪位之爭，只會令我們西涼軍成為一盤散沙，給其他野心家有機可乘！

  我們應該團結一致、眾志成城，才能在董公死後，繼續保持絕對掌控力，避免被各個擊破了！”

  …

  “話雖如此，但國不可一日無君，三軍不可一日無帥啊！軍師，如果不盡快抉擇出首領，未來意見相反、出現矛盾的時候，我們該聽誰的？”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又適時說道：“避免未來各自為戰，不如現在趁著其他敵人沒有反應過來，快刀斬亂麻，盡快抉擇出新任首領，統合西涼軍上下！”

  …

  “老王說得對！”

  “王將軍此言，正合‘兵貴神速’、‘當機立斷’之法！”

  “軍師之言確實穩妥，但不過是將危險壓下，暫時擱置。可這種壓製矛盾，也會有爆發的一天。就好像燒水，水壺開了如果壓著蓋子，壓力越積越深，最後會直接爆炸的！”

  “與其未來大爆炸，不如趁著矛盾還不深的時候，盡快抉擇出我們西涼軍新任首領，正所謂攘外必先安內，眾望所歸才能眾志成城！”

  “……”

  這些將領的反駁，一時令李儒有些無言。他想要令西涼軍諸將團結一致、眾志成城，避免被各個擊破。但‘王方’等將所說也不無道理。

  西涼軍諸將都是驍勇善戰、出類拔萃的將帥之才，如果沒有一個眾望所歸的首領，未來意見相反，結果就是各自為戰，一盤散沙！
  一念及此，李儒心下歎息一聲！
  知道董卓死後，這些將領已經心懷鬼胎，都想要上位，奪位之爭不可避免了！

  可這些西涼軍諸將，哪怕就是連襟牛輔，在李儒看來都不是最佳人選！
  望著群情洶湧的西涼軍諸將，李儒潑涼水道：
  “就如諸位所言，抉擇出西涼軍新任首領，可有什麽用處？我們不過是外軍將領，董公死後，我們的官位、軍職、名望、地位，都不夠在朝中立足！

  “新任首領如何接替董公職位？
  “董公再不濟，也曾經歷任羽林郎、軍司馬、廣武縣令、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並州刺史、河東太守、討黃巾賊中郎將、並州牧、西涼刺史。

  “董公一步步穩扎穩打，軍事、政治的官職履歷皆有，從縣官到郡守到刺史，這才走到如今的司空之位。就算如此，朝中諸公依舊不認可。諸位將軍，誰有董公的資歷？
  “就算你們掙破腦袋掙出一個首領之位又如何？不過是自娛自樂的孤芳自賞，根本沒有足夠的根基和名望，以及任職履歷，可以令京師百官和諸公認可！”

  聞言，西涼軍諸將面紅耳赤！

  雖然李儒這些話很難聽，但確實是事實！
  董卓的履歷，根本不是他們可以相提並論的。他們滿打滿算，只是董卓麾下一個部將而已！他們缺少足夠的政治資歷！

  如何取代董卓的位置？！

  董卓妄行廢立時，士子讀書人口誅筆伐，有罵他專權害國、有說他禍亂朝政、有指責縱容部下劫掠百姓、窮兵黷武的，但沒有一個人說董卓履歷不夠！
  李傕氣急敗壞似得，沉聲說道：“我們西涼軍手握二十萬西涼鐵騎，只要選出新任首領，武力征服下，誰敢不服？殺無赦！！！”

  “殺無赦！！！”

  此言獲得不少將領認可！

  然而李儒卻氣極反笑起來了，諸將越是這麽說，越是沒有資格執掌大權、接任董卓之位，他們的城府和政治眼光太差勁了：
    “殺無赦？！李將軍能殺多少人？！若是引起眾怒，天下群雄討伐，瞬間可以匯聚百萬雄師入京清君側，伱信不信？你又如何抵擋？

  “董公手握二十萬西涼鐵騎，趁著何進之死掌控北軍五校和西園軍，如此權勢，都不敢說殺無赦，因為他知道，武力無法征服所有人！

  “萬一引發眾怒，沸反盈天，我們西涼軍不可能面對天下大勢，群雄圍攻！

  “因此董公需要重用名士、提拔名士，既是收買人心，也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就連董公行廢立，都是在太傅袁隗的讚同下行事！
  “就算諸將中有人可以完全控制二十萬西涼鐵騎，其中沒有心懷鬼胎、各有算計之人，但也達不到董公在位時的權勢！董公尚且如此，諸將難道比董公更強？！”

  李儒苦口婆心的勸諫，終於令西涼軍諸將冷靜下來了。宛如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透心涼，讓他們終於從爭權奪位的利益之中，清醒過來！

  這令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心中遺憾！
  但也知道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將領可以蠱惑攛掇，但李儒這位足智多謀、深謀遠慮的謀臣，很難令他們失去判斷！

  白虎心中已經對李儒動了殺心！
  想要西涼軍內鬥，李儒這些足智多謀的謀臣，必須斬盡殺絕，不然會有後患。

  白虎聞言後，裝模作樣的詢問道：“軍師所言有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可如此一來，我們西涼軍又該何去何從？難道灰溜溜滾回西涼嗎？”

  眾將自然無法接受，因此都望向李儒，希望他能出謀劃策，想出一個令諸將都信服的決定！

  聞言，李儒沉默少許，旋即幽幽說道：

  “董公本身也是能臣乾將，但他官途多舛，也是艱難坎坷，直到一次機遇，這才令董公平步青雲。你們知道是什麽機遇嗎？”

  西涼軍諸將聞言，左思右想後還是搖頭不知。

  李儒也沒有賣關子，直言不諱的說道：“董公被司徒袁隗征為掾吏後，成為了袁氏故吏開始，他的官路至此平步青雲！”

  此言令西涼軍諸將有些震動！

  董卓是袁氏故吏他們也知道，這也是為何袁紹召集外軍入京誅殺宦官，董卓就在其中。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這就是袁氏的權勢！

  李儒如今忽然說起此事，必定是有的放矢！

  果然，李儒見到諸將震動後，說出了他的弦外之意、話中之音：
  “袁氏乃董公的靠山，他才能青雲直上。

  “如今董公一死，我們西涼軍群龍無首，不管是哪一位將領，都無法勝任董公之位，難以執掌大權。任何人上位，都無法讓所有人信服，不是眾望所歸！
  “既然如此，我們必須尋找到一個足夠強大的靠山，這才能度過此次的危難！而董公故主袁氏、現任太傅袁隗，無疑是最佳人選！
  “太傅袁隗，諸將有人不服嗎？！”

  聞言，西涼軍諸將都沉默了！

  而這種沉默，已經是默認了！

  別看董卓摘了袁氏的果實，袁紹和袁術逃離京師，董卓似乎獲得最大利益似得。但西涼軍諸將都明白，董卓想要治理朝政，還需要仰仗那些名士。

  而汝南袁氏，門生故吏遍布天下，朝堂名士中袁氏門生故吏不知有多少，與袁氏盤根錯節、同氣連枝的世家大族，又有多少的錯綜複雜的關系。

  因此董卓想要穩住朝政，還是離不開袁氏。

  就連董卓都逃不出袁氏的掌控，更逞論是他們西涼軍諸將？不！他們身為董卓麾下部將，甚至與袁氏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這本身就是一種臣服！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也沉默無言！

  劉辯就擔心西涼軍團結一致、眾志成城，會有再行廢立的風險。因此令他暗中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白虎也做得很好！

  只是因為李儒這位足智多謀的毒士存在，宛如西涼軍諸將的智囊似得，令白虎的挑撥離間等算盤落空了。甚至最後反而令李儒將希望寄托在太傅袁隗身上。

  難道袁氏到頭來，最終成為了最大獲利者？
  那他們布下天羅地網、設下瞞天過海的計策，花費了那麽大的苦心刺殺董卓，付出那麽多才成功。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
  白虎有些無法接受，相信他們的陛下也無法接受！
  一念及此，偽裝成‘王方’的白虎又道：

  “軍師，可是董公入京後，對袁隗有些不敬。甚至背刺袁氏，一直與袁氏爭權奪利。我們如今走投無路下又去投靠袁隗，他能答應嗎？”

  西涼軍諸將也有些擔心！

  異位而處，要是他們被人背叛，還是曾經的小弟（掾吏），一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他們！

  等等！

  不會真是袁隗幕後主使吧？！

  李傕這時候腦洞大開，突發奇想問道：
  “董公之死乃曹操下手，可曹操背後的同黨和幕後主使，會不會就是太傅袁隗呢？！畢竟董公搶了袁氏的果實啊！”

  …

  “就是啊！如果我們被人背叛，早就千方百計設法弄死他們，袁隗說不定一直在暗中針對董公呢？”

  郭汜也說道：“據說當初京師大亂，袁家乃是幕後黑手啊！可他們機關算盡，最後被董公摘了桃子！”

  …

  “曹操與袁紹乃是發小，從小玩到大，袁紹被董公逼走。說不定真是如此呢？！

  “曹操此舉，未來袁氏必定善待曹家，甚至許以重諾，這才令曹操一人獨自扛下了所有！”

  張濟也猜測道。

  …

  經過白虎的引導，西涼軍諸將又頓時浮想聯翩起來了。

  可是李儒足智多謀，並且身為董卓的謀主兼女婿，知道很多諸將不知道的內幕，他沉默少許後，搖頭說道：

  “董公入京後被加封司空，唯有獨掌尚書事的太傅袁隗可為！且之後董公廢立皇帝，也請示太傅袁隗，並且獲得其同意！這本身就是一種妥協！
  “袁隗既已同意行廢立，趟這趟渾水，萬一廢立失敗，他裡外不是人。因此滿朝百官都有可能想要刺殺董公，唯獨太傅袁隗不可能！”

  …

  “軍師，會不會有什麽萬一？朝官都是一群老狐狸，我們這些戍邊將領玩不過他們的！到時候被他們賣了還要幫他們數錢，死不瞑目啊！”

  偽裝成‘王方’的白虎憂心忡忡的追問道。

  西涼軍諸將也是有此擔心。

  “既然如此，我親自去太傅府邸走一趟。”李儒想了想後說道：“我親自與太傅周旋一番，以此決定我們西涼軍何去何從！”

  聞言，西涼軍諸將互相對視，都點點頭。

  如今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倒也不擔心李儒賣掉他們。

  並且這種當面談判，以李儒的足智多謀，肯定能察覺出太傅袁隗願不願意真心接受他們？還是虛與委蛇？亦或者想要與他們西涼軍保持距離感避嫌？

  就此決定下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