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經濟戰？這不是朕擅長的地方嗎！

  黎陽，袁營。

  白馬之戰和延津之戰，袁紹麾下兩員大將顏良和文醜被斬，軍心震動，人心惶惶。

  就連袁紹這位主公，都憂慮急躁下病倒了。

  當時袁紹吐出一口鮮血，如果不是近侍眼疾手快扶住他，估計二次傷害下來，袁紹會一病不起。

  但就算經過軍醫妙手回春救治，袁紹服下救濟良藥後，卻效果不大。

  因為袁紹是心病！
  “如今在場都是我的心腹，你們說我們該當如何？要不要退兵？！”

  袁紹躺在床榻上，病怏怏的語氣，望向逢紀等文臣武將，真心誠意的問道。

  這坦誠相見的對待，令文臣武將有些感動，士為知己者死，日常的細節可以表現出一位主公的很多優良品德。

  袁紹或許有很多缺點，但可以雄踞一方，成為漢末中最大的諸侯之一，麾下謀臣如雨、猛將如雲，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文臣武將商議了少許，最後逢紀說道：“主公，我軍雖然初戰失利，但還是有很大優勢的！”

  袁紹頓時雙眼一亮，慘白的臉色都紅潤了少許。

  逢紀繼續說道：

  “冀州據華北平原，土地肥沃、糧草富足。有‘谷支十年，帶甲百萬’的評價。

  “朝廷的兵馬，看似興師動眾，但他們糧草緊缺！
  “別看陛下征調天下各郡兩千萬石糧草，但京師數百萬人口，數十萬軍隊，人吃馬嚼的消耗尚且不足。

  “更逞論陛下大動乾戈，四處開戰。

  “我們冀州黃河戰線：朝廷數十萬大軍投入，每日的糧草消耗是一筆天文數字！
  “並州：呂布率並州軍追殺於夫羅等南匈奴部隊，看似於夫羅落入下風，但南匈奴人皆控弦、弓馬嫻熟，有著騎兵機動性，呂布很難圍剿！

  “淮泗戰線：袁術雖然放棄北上兗州，但他選擇南下淮南，同樣為我們牽製了朝廷兵馬。陛下令徐州陶謙出手，任命劉繇為揚州刺史，軍費超乎想象！
  “涼州：馬騰雖然忠心大漢，可涼州羌氐繁多，還有韓遂等叛賊作亂。除此之外，西域諸國，外還有貴霜國等蠻夷侵擾，亂戰之地！
  “幽州：幽州牧劉虞看似壓製公孫瓚，然而此人太過仁義，他的道德人品令我欽佩。但為人主公者，過於仁義，反而會成為軟肋。且鮮卑、烏桓看似和談，但必有歹心。

  “主公，您看大漢天下，四處征戰，烽火連天，這所需要的軍費，每日都是天文數字。

  “陛下撐不住多久，朝廷的財政必將崩潰！

  “但我們冀州有足夠的糧草、兵力、軍貨、財力，只要我們拖延戰鬥，緩慢相持，拖長戰事。

  “我們必將拖垮朝廷！”

  …

  逢紀此言，令袁紹臉色煞白褪去，漸漸紅潤起來，整個人精神亢奮，有些意氣風發了！
  就如同軍醫所說，心病還須心藥醫。

  而袁紹的心病，其實就是憂慮大軍的未來，以及朝廷步步緊逼、節節獲勝。

  但經過逢紀分析之後，他們冀州似乎還佔據優勢？！
  等等！

  袁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他急問道：
  “可是元圖，朝廷如今有紅薯、土豆和玉米三大神器了！這畝產可是非常恐怖，拖延戰事，怕是會令他們逐漸積蓄糧草吧？！”

  “主公，這是一道算術題……巴拉巴拉……”

  逢紀笑道，旋即為袁紹，以及文臣武將等同僚算了起來。

  以紅薯、土豆和玉米的畝產，想要“使用”，至少需要經過五年的培育。

  因為這是“新物種”，第一次在大漢問世，而那些少量的紅薯、土豆和玉米，需要當作“種子”來使用，不可能投入軍費消耗中。

  經過逢紀深入淺出的計算，袁紹心中大定。袁營的文臣武將，更是松了一口氣！

  “不曾想元圖的算學能力，也如此出類拔萃！”

  “雖然數學是君子六藝之一，但我們都學習算學，這計算能力，就是不如元圖啊！”

  “據說江東有一位叫闞澤的數學天才，或許勉強可以與元圖相提並論吧！”

  “是在數學上可以與元圖相提並論，但元圖最強的地方，可是出謀劃策、運籌帷幄啊！”

  “正是正是……”

  “……”

  這些人立刻開始對郭圖的數學能力讚不絕口起來，其實這種讚譽，也是在堅定袁紹的信心。

  果然聞言後，雖然吹的是郭圖，但袁紹聽得心滿意足。躺在床榻上病怏怏的他，直接翻開被子，站了起來。

  “戰鬥還未結束，大丈夫自當奮勇殺敵、以身作則，豈能躺在床上虛度光陰？！”

  袁紹頓時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似得，小宇宙爆發了，將裹在頭上的頭巾取下一扔。

  “恭喜主公大病初愈！”

  “主公是有大氣運之人，病得如此之重，卻能在旦夕之間恢復！”

  “恭喜主公！”

  文臣武將頓時開始溜須拍馬起來，袁紹就喜歡聽好聽話。

  這時候，有些狼狽的郭圖，上前拱手道：“主公，屬下有一計，可加快戰事的進程！”

  “喔？！”

  袁紹望向郭圖，“公則快快說來！”

  眾人也望向郭圖。

  當初白馬之戰，因為秦瓊分兵延津，給了袁營錯覺，擔心秦瓊包抄後路，因此命郭圖和淳於瓊分兵延津防守。

  誰知道秦瓊快馬加鞭，直達白馬，陣斬顏良。

  聞訊後，郭圖和淳於瓊沒有回援白馬，而是加大攻勢進攻延津，試圖圍魏救趙。

  延津這裡確實兵力空虛，但郭圖和淳於瓊沒有攻下。後秦瓊率軍殺了一個回馬槍。

  袁紹派遣文醜等將救援進攻延津。

  混戰之中，文醜又被陣斬！
  反倒是郭圖和淳於瓊順利逃了回來，狼狽不堪。

  袁營眾人倒是沒有怪罪他，先不說郭圖是謀臣，且勝敗乃兵家常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但郭圖也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自然想要通過出謀劃策，來洗刷自己的汙點和恥辱，且報仇雪恨！

  郭圖說道：

  “主公，除了糧草之外，食鹽也是重中之重。

  “我們可以大批量製作粗鹽售賣，甚至可以壓低價格，擊垮朝廷轄區的鹽價，打一場經濟戰！”

  …

  “此計甚妙！！！”

  袁紹頓時雙眼一亮。

  袁紹的背後是汝南袁氏，而袁氏的門生故吏、袁氏的世家黨羽等，最不缺的就是錢糧了。

  如今朝廷缺錢缺糧，可是他們世家大族不缺！
  如果在正面軍事交戰的同時，暗中進行經濟戰，是可以擊垮朝廷兵馬的軍心士氣的！
    逢紀敬佩道：
  “公則此計，有管子之風。

  “史料曾經記載過，管仲通過禁止齊國種植桑麻，只允許生產糧食，然後以高價從周圍的小國購買生絲和桑麻。

  “導致周邊幾個國家的農民舉國生產桑麻，用生產桑麻賺的錢購買齊國的糧食。

  “隨後，管仲下令禁止進口生絲和桑麻，並且不向周邊國家出口糧食，導致周邊國家空有堆積如山的桑麻，但卻換不到齊國的糧食，很快爆發了大規模饑荒和暴亂。

  “齊國趁此機會攻打這些小國，大勝而歸，確立了自己的絕對霸權。這就是一種經濟戰！勝於無形！”

  經過逢紀深入淺出的解釋後，文臣武將更加明白這個“經濟戰”的高屋建瓴之處，對郭圖也是深表讚歎！

  逢紀補充道：
  “還有，當初主公可是渤海起家，因為沿海，曾建立艦船商貿。我們可以改建水師部隊。

  “那些鹽礦都有毒素難以使用，因此大漢天下的食鹽，都是海鹽。

  “我們可以借機襲擊青州、徐州沿海的鹽場，避免他們製造食鹽，且控制商路貿易，對朝廷又將是一種打擊。”

  …

  “元圖此計甚為完善！”

  郭圖略一深思，對逢紀的智謀也是歎為觀止。很多他沒有想到的細節，逢紀都完美補充了。

  …

  “不如公則多矣！”

  逢紀謙虛道。

  兩人開始了商業互吹，花花轎子人抬人嘛，袁營文臣武將也開始了對兩人的吹捧。

  袁紹聽得心花怒放，什麽心病都消失無蹤了，直接下令道：
  “依計行事！不惜一切代價大批量製造粗鹽，令冀州世家進行人道讚助！此戰過後，我要讓京師經濟崩潰！”

  “諾！！！”

  ……

  袁營因為袁紹恢復，軍心也恢復不少。且制定緩慢相持、拖長戰事後，就開始了互相拉鋸的持久戰。

  如今是七月份，黃河除了冬季結冰，尋常時日還是水流湍急，渡河不便。

  因此朝廷這邊想要強攻，必須要製造艦船，但袁紹麾下有水師艦隊，一直在破壞朝廷的艦船。

  不過河內郡與冀州魏郡接壤，河內太守一直派騎兵襲擾袁紹糧路。

  但河內郡和魏郡之間，有太行山支脈黑山影響，而這裡盤踞著張燕等黑山軍。

  雖然因為劉辯的“攤丁入畝”賦稅改革，黑山軍中的很多被裹挾、被苛捐雜稅逼得走投無路的百姓們，紛紛選擇棄暗投明，金盆洗手。

  這也令黑山軍從巔峰的“百萬大軍”，縮減到如今的“五十萬大軍”。

  當然這“五十萬大軍”，也有吹噓成分。

  可戰兵力有沒有三、五萬等數萬人，還是問題，但加上拖家帶口的後勤，三、五十萬人口是有的！
  黑山軍這股勢力盤踞在黑山上，朝廷出兵征剿，他們就逃入太行山。朝廷退兵，他們就去而複返，再次殺回來，剿而不滅，煩不勝煩。

  最後朝廷沒辦法，在靈帝執政時，拜張燕平難中郎將，算是捏著鼻子招安了。

  張燕臣服朝廷後，倒是安穩了不少。

  不過張燕說到底還是袁氏扶持的勢力，黃巾起義時，黑山軍同時起義，後張燕依附袁氏，嚴格來說，是袁術。

  如今之所以幫助袁紹，也是因為袁術和袁紹結盟了。

  張燕在黑山附近擋住河內太守王匡兵馬，也是為駐扎在黎陽的袁營，充當西側屏障。

  不過這一次，朝廷是動真格了！
  河內太守王匡久攻不下，劉辯派遣‘王方’率西涼軍出京師作戰，想要掃蕩黑山這支賊寇。

  究其原因就是，黑山，或者說太行山中，有很多的礦場，特別是煤炭資源，十分豐富。有很多就是露天礦。

  據說在黑山附近，還有一座巨大的鹽礦。

  因為沒有“製鹽法”，鹽礦出產的鹽巴是有毒素的，根本不能吃。因此大漢的鹽，是產自海鹽。

  然而，劉辯不久前抽到“製鹽法”了，是可以製作出雪白精鹽的高等製鹽法。

  這令劉辯已經接連派出東廠宦官，以及麾下心腹乾將，前往海鹽、岩鹽、湖鹽，進行提純製鹽。

  這將是一筆非常龐大的鹽稅收入！

  須知，東漢可不是鹽鐵官營，而是鹽鐵私營啊！
  因為光武帝劉秀起家時，依靠世家，不得已讓出了很多的利益。後雖然想要清掃世家，但卻已經尾大不掉了。

  之後不少漢帝想要回復鹽鐵官營，但世家大族的力量實在是太龐大了，總是無疾而終！

  劉辯如今不用強推“鹽鐵官營”，當他將“精鹽”拿出來，且價格與“粗鹽”類似，甚至更低的時候，百姓們必定選擇精鹽！

  這就是一種變向的壟斷官營！

  當然因為“製鹽法”配方簡單，劉辯特意派遣東廠宦官和心腹乾將出手，保證萬無一失！
  如今朝廷有些財政困難，劉辯一直在想方設法擴充財政，因此盯上黑山上的鹽礦，以及煤礦了。

  黑山軍張燕，是該騰地了！
  不過黑山還沒有傳來捷報，黃河戰線倒是傳來了很多消息。

  袁紹病倒後又恢復了？

  袁營做出緩慢相持、拖長戰事的軍事動態？！似乎準備打一場持久戰！

  據細作間諜匯報，袁紹麾下似乎在大規模改造商船，似乎要建立水師艦隊。

  且袁營似乎正在秘密、大批量的製作粗鹽，甚至號召冀州世家支持。

  袁營準備利用粗鹽，打一場“經濟戰”？！

  隨著錦衣衛和東廠滲透地方，且錦衣衛麾下的“天下第一莊”分部，已經開到了冀州、兗州等地。

  因此近段時間劉辯的情報消息獲取速度很快，甚至很多隱秘，都能打探到。

  這說明錦衣衛的滲透，已經很深入了！

  只是冀州的傳來的動態，令劉辯有些愣住了！

  持久戰……水師艦隊……粗鹽……經濟戰……

  袁紹這是過來送人頭嗎？！
  劉辯如今可是擁有雪白的“精鹽”的“製鹽法”，袁紹竟想要利用“粗鹽”，來打“經濟戰”？！

  劉辯忽然笑了！

  如果沒有製鹽法，或許袁紹的奸計可能要得逞了，這麽做，肯定會衝垮京師的民生經濟。

  在如今財政困難的前提下，甚至會影響到大漢中央的財政危機！
  可是。

  劉辯有精鹽製鹽法啊！
  經濟戰？！

  袁紹懂什麽叫經濟戰嗎？！
  看來劉辯應該要給袁紹一點小小的震撼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