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烏禪那迦海：五百多年前，……

  烽火戲諸侯這一典故，多半是假的。畢竟，各地諸侯的領地距王都有遠有近，怎麽可能同時趕到，在周幽王與褒姒面前人仰馬翻，成為他們取樂的對象。

  但，褒姒本只是周幽王的戰俘，斯時禮法森嚴，周幽王為了一個褒姒，廢黜了自己那母族強大的原配，以及嫡長子姬宜臼，破壞了西周王室賴以生存，約束諸侯國的周禮。所造成的惡劣影響，較之‘烽火戲諸侯’可謂不相伯仲，甚至猶有過之。

  因烏禪那迦海口中吐出的‘褒姒’二字，室內陷入沉寂，久久無言。

  “褒姒？”

  不知過了多久，天玄率先回神，雋秀臉頰盡是意味深長，呢喃著這個名號。

  “烏禪那迦海，你是在與本君開玩笑嗎？褒姒是什麽東西？她，不過是一個以色侍人的女人！”說話間，天玄面上浮起難辨真假的不屑，“西周滅亡時，褒姒被犬戎擄走。以褒姒的姿色，加之造成的影響，犬戎人多半不會以禮相待，而是將之當成軍妓！”

  輕描淡寫間，天玄道破亡國之女面臨的悲慘下場。

  一左一右，各拉了一張圓凳入座的焱妃、月神二女，聽到天玄這麽說，雖勉強維持住平靜，但心湖仍泛起漣漪，眼底隱著淒然。

  “不錯。”聽到天玄這麽說，烏禪那迦海認同的點頭，那張嬌媚臉頰更浮起一抹快意，“褒姒被犬戎擄走後，的確淪為了軍妓，受盡折磨。可惜，她沒有被折磨致死！”說到最後，烏禪那迦海面上盡是懊惱，似恨不得橫渡時間長河，抵達五百多年前，將褒姒親手誅殺。

  “繼續！”

  烏禪那迦海所說的，是一個埋沒於時間長河內的秘密，但時間久遠，口口相傳，難免出現一些紕漏。故而，烏禪那迦海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就需天玄自己來判斷了。聽到此處，天玄好奇心已被重新勾起，示意烏禪那迦海繼續說下去。

  “被犬戎擄走的，不止是褒姒。”烏禪那迦海一臉追憶，語調滄桑，好似她真是從那段滄桑歲月走過來的，“還有她與周幽王所生的女兒。當時的犬戎王擄走褒姒母女后，將褒姒當成軍妓，卻因崇拜西周那傳承自軒轅黃帝的神聖血脈，將褒姒的女兒送入自己尚且年幼的兒子帳中。”

  “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們，”焱妃聽到此處，對烏禪那迦海的身世來歷已有猜測，“你就是褒姒之女與犬戎王室的後裔吧？”

  烏禪那迦海苦笑道：“如果有可能，我也不希望自己是他們的後代。可惜，這偏偏是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無法改變的事實。”說到最後，烏禪那迦海那對連一絲眼白都沒有的眼眸內，流出幽光。

  “既然褒姒在被犬戎擄走後，淪為了軍妓。”天玄不動聲色，“即便，她的女兒成了犬戎王子的姬妾。但，最多也不過是在褒姒年老色衰時，為她換得一個平淡晚年。那，她又是如何成為鬼洞族忌憚不已之仇敵的？”
    【莫非，是因為蒼龍七宿？】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歲月悠悠，距褒姒生活的時代，已過去五百多年。加之，鬼洞族並無屬於他們自己的文字，這些往事只能口口相傳。許多密辛又只有族中身居高位之輩才有資格知曉，難免遺失一些東西。

  故而，烏禪那迦海雖是鬼洞族現任的精絕女王，或許也是鬼洞族歷史上最後一位女王，但對五百多年前的密辛，也是語焉不詳。面對天玄的問題，烏禪那迦海面上浮起發自內心的困惑，喃喃道。

  “古老相傳，褒姒在被我鬼洞族的先祖：犬戎擄走後，一開始的確是一個受盡欺凌的女人。但，過了幾年，褒姒突然失蹤了。當時，犬戎人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褒姒被折磨了數年後，已不複原本的絕代風華，唯一能讓人感興趣的，就是她那曾經的西周王后之身份。”

  說到此處，烏禪那迦海面上浮起憤恨，憤恨先祖為何沒第一時間去找褒姒。

  “不用說，褒姒一定是有了某種奇遇才失蹤。”天玄聽到此處，已猜到烏禪那迦海接下來打算說什麽了，毫不客氣的接過話茬，“待她再次出現時，便有了足夠向犬戎復仇的力量。”話說一半，天玄一臉思索，“情感上，我希望這份力量是褒姒傍上一個擁有精兵猛將的男人；理智上，我必須承認，這份力量應該是褒姒短短時日，從一個不諳武功，只能以色侍人的弱女子，一躍成為絕世高手。”

  “我思來想去都不覺得，當時中原大地上，會有哪個國君，會為了一個已年老色衰的婦人，與犬戎開戰。再者，如果真有這麽一樁事，史書上怎麽可能沒有記載。當時中原各諸侯國，也沒有將犬戎逐入西域，甚至不得不舍棄族名，只能潛入地下的國力。”

  “君上，您說的一點都沒錯。”烏禪那迦海那對幽暗如黑夜的眸子投向天玄，肯定了天玄的猜測，“當褒姒再次出現時，的確從一個以色侍人的弱女子，變成了武功蓋世的絕世高手。”

  “一天一夜！”說到此處，烏禪那迦海嬌靨盡是發自內心的恐懼，曼妙婀娜的嬌軀因銘刻在魂魄中的恐懼而瑟瑟發抖，“擁有了力量的褒姒，在一天一夜之間，將犬戎部落中五萬七千六百三十二名族人盡數擊殺，只剩下她與周幽王所生的女兒，以及當時已和她女兒成親的犬戎王子，加上犬戎部落中，統共三百六十七名孩童，以及百余名未曾欺凌過褒姒的成人！”

  盡管，烏禪那迦海講述的一切，是發生在五百多年前的斑駁往事，她更未曾親身經歷過。但，烏禪那迦海講述這段發生在五百多年前之血腥往事時，語調仍凝著一抹刻骨恨意，毋庸置疑若褒姒出現在她面前，她可以毫不留情的將之生吞活剝。

  作為聆聽者的天玄夫婦，聽得犬戎破滅之真相，為之心神顫動。饒是他們都不是那等心慈手軟之輩，天玄更數度下令屠城，仍被褒姒之狠辣手段震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