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背叛的緣由

  深夜，秦軍大營。

  劈裡啪啦！

  夜幕似一匹籠罩天地的黑布般，自長空降下，遮掩住天地間的一切。

  漆黑如墨的夜靄孕育而出，與那崇山峻嶺，茂密植被結合在一起，造就陰霾之氛。加之，秦軍雖大獲全勝，但為了與重新建立的糧道保持聯系，並未將營地前推，選擇逗留在原地。如此一來，在深沉如墨的夜色中，許多人想起不久前發生的大戰，暗自懷疑，亡魂是否徘徊在身周。

  為驅散夜色與陰氣，軍營內，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一口口鐵鍋架在篝火上，鍋中之物在烈焰煆燒下，發出清脆聲響，更有濃鬱香氣逸散，令秦軍將士食指大動，心頭懼意消弭。

  噗！
  作為立下大功，挫敗昌平君、昌文君兄弟謀逆計劃的功臣，天玄帶著五千黑龍鐵騎抵達秦軍大營後，受到了以王翦為首的秦軍將領最熱烈的歡迎，安排了在軍中稱得上豐盛的宴席，招待天玄一行。

  及至月上三竿，不久前經歷了一場大戰的秦軍眾將疲憊來襲，遠道而來的天玄也累得不輕，各自散去。回到王翦為自己安排的軍帳，天玄雋秀臉頰忽浮起一抹潮紅，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好個‘田有猛虎’。”吐出這口淤血後，天玄盤坐在以木板製成的床上，目中劃過一抹精光，幽幽道。

  當日，天玄率五千黑龍鐵騎截殺昌平君、昌文君一行。亂軍中，天玄對上農家蚩尤堂堂主，田氏一族的二當家——田虎。盡管，田虎是高天玄一個境界的輝陽境高手，但天玄有意領教自己與輝陽境高手之間的差距，拒絕了焱妃，月神等人的援手。

  一場鏖戰後，田虎帶給天玄不輕的傷勢。當然，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天玄默默運功療傷之際，忽有一隻雪白纖細的玉手印在天玄背心。旋即，精純且蘊著勃勃生機的功力，注入天玄體內，遊走於他的髒腑與經脈中，為天玄調理內傷。

  “多謝。”

  天玄無需回首，就知來至自己身後，助自己療傷之人，乃是少司命。一盞茶之後，田虎殘留在天玄體內的霸道功力，被驅逐大半。受損的經脈、髒腑，也在陰陽家這蘊著無盡生機的木屬性功力作用下，療複大半。

  雖有一些沉屙，但只需數日調理，便可自行痊愈。

  天玄自行收功，長身而起，看向立於身後的少司命，複雜的打量這個曾經的師侄，如今四分之一的未婚妻，真心實意的向之道謝。

  ‘不必客氣。’

  少司命紫發如瀑，眉目如畫。盡管，瓊鼻以下的部位，被一張單薄輕紗遮掩，卻仍可窺到那美如天仙的輪廓。加上從不言語的個性，饒是天玄修為勝過少司命不止一籌，仍不止一次的懷疑，這位陰陽家五部長老之一，真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兒，而不是山林間孕育出的天地精靈嗎？
  面對天玄的致謝，少司命美眸一閃，明明只是眼波的變幻，可天玄接觸到她眸光的瞬間，便品出這樣四個字。

  “少司命，”帳中只有天玄自己，再加上一個少司命。相伴已久，雖然從來都沒真正意義上對過話，但彼此也熟悉了。天玄目光灼灼的看著坐在木床上的少司命，決定問出一個橫貫心頭已久的問題：

  “你與東皇太一到底達成了什麽約定？”

  少司命的真實身份，是失蹤已久的天宗弟子小依。小依早在天玄拜師北冥子之前，就無故失蹤。小依兄長小靈，為尋找失蹤的妹妹，也離開了天宗，引發了後面一連串的事端。
    面對天玄的這個問題，少司命眸光蕩滌，本就清冷的氣質，再度下降三分：

  ‘為什麽問這個？’

  天玄一臉好奇，“我雖然不是陰陽家的弟子，但因為王上昔年為我與陰陽家定下婚約，也算半個陰陽家的人。看得出，封眠咒印、九宮移魂術等陰陽家可蒙蔽記憶、扭曲意識的術法，統統都沒用在你身上。”

  “既然，你從始至終都是我天宗弟子小依，我自然想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伱會背叛自小撫養你長大的師門，甚至對曾相依為命的兄長痛下殺手！”

  啪嗒！

  面對天玄的這個問題，少司命螓首低垂，久久不語。盡管，她本來也不說話。一股沉凝壓抑的哀傷，自這具曼妙嬌軀溢出，充塞此間。這一刻，少司命不再是那個無法捕捉的精靈，墜入了世俗人間。

  ‘因為一個約定！’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帳中的蠟燭炸裂，發出清脆聲響，少司命方抬起螓首，以目光傳遞這樣一句話。

  “一個約定？”天玄咀嚼著這四個字，俊顏盡是散不開的困惑。

  ‘當年，我被帶入陰陽家後，東皇閣下為讓我真心實意的加入陰陽家，與我打了一個賭。’少司命繼續以目光傳達自己所要說的話，‘有朝一日，天宗抑或者小靈找上門後，我必須隱瞞自己的身份。’

  ‘若師門或者小靈能發現我的身份，我就可隨之一同離開。反之，若他們沒有看出我的身份，那我就要真心實意的加入陰陽家！’

  “原來如此。”天玄頷首，“想不到，你居然是一個遵守承諾的女子。”

  說到最後，天玄不由想起自己的前世。

  前世，因女拳盛行，許多女子標榜，‘不講道理’、‘不守承諾’、‘胡攪蠻纏’為女人的‘特權’。比如，天玄那已經忘了長什麽模樣的前女友——小梅，就是其中的一員。對於小依遵守自己與東皇太一的約定，天玄很是意外。

  心思變幻間，天玄一抹不經意落在少司命身上的眸光，染上一抹發自內心的火熱，登時讓少司命感覺自己的玲瓏玉體似在被一隻手掌上下撫摸，眼中浮起發自內心的羞澀，嬌嗔溶於眸光之中：

  ‘壞蛋，色狼！’

  不知不覺間，帳中的氣氛轉為曖昧。天玄與少司命之間的距離，在無聲無息中不斷縮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