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積澱的武學

  星移鬥轉，冬去春來。

  在外奔波許久，好不容易返回終南山，天玄隻覺自己長久以來，緊繃著的心弦為之一松。加之，鹹陽方面沒有傳來消息，通知天玄回去複職。故，天玄索性帶著紫女、弄玉二女，在終南山住下。

  難得閑暇，為了應付如好奇寶寶般的小師妹：曉夢，天玄將洪荒第三卷——《封神量劫》，當做哄孩子的利器。短短時日，封神量劫已有數萬字問世，自二郎神·楊戩劈山救母至紂王·子受德在女媧宮上香，遭西方教二教主準提道人暗算，在女媧宮留下淫詩！
  時光，無聲無息的自身旁溜走，天玄在師門過了年節。

  年節一過，溫暖的春風來襲，作用至連綿無垠的終南山，一棵棵凋零的大樹之樹冠上，碧綠青翠的嫩葉重新舒展；冰封在山上的飛瀑解凍，化為一簇簇飛流直下的瀑布，激蕩在終南山的明山秀水、奇松怪石之間。

  水汽受陽光所激，化為升騰而起的雲霧，籠罩著巍峨山體，將整個終南山襯托為靈秀絕倫的仙山福地。

  金烏高懸，寒意漸散。

  天玄好不容易擺脫了曉夢這個小纏人精，來至一條高達數丈，水流湍急的瀑布前。一年過去，天玄已是一位十二歲的少年，面上的稚氣消散大半，雙手負於身後，明明年紀尚幼，但淵渟嶽峙的宗師風范盡顯。

  盡管，身旁就是洶湧激昂的飛瀑，但先天罡氣自發運轉，於天玄體表化為一道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罡氣屏障，任憑濺起的水箭何等凌厲，一旦與天玄體表三尺處的這道罡氣屏障發生接觸，立即被輕松化解。

  天玄自不是閑極無聊，單純來此欣賞飛瀑之景。一對黑亮如玉的眼眸，鎖定身前白練般的瀑布，心神空靈，感悟雲霜之變。

  雲，乃水之氣態；霜，為水之固態。

  若天玄沒記錯，前世記憶中：絕代宗師——張三豐為了更好的闡述太極拳之奧妙，曾以水之三態——液態、固態、氣態形容。盡管，前世太極拳平常普通，但這個理念本身無差。

  天玄於排雲掌之外，悟出天霜拳。

  觀摩飛瀑，就是為了見證水之變化，觸類旁通，令自身在排雲掌與天霜拳這一掌一拳之上的感悟更深。

  嗡！
  天玄似一尊石化的雕塑般，立於飛瀑之畔，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天玄終於動了。凝著玄妙的道音，自天玄體內蕩出，似要撕裂雲霧。繼而，天玄垂落的雙手驀然來至身前。

  轟！
  雙掌平推而出，掌法渾圓連綿，如水流般流暢無阻。

  排雲掌第一式：流水行雲！

  轟！轟！轟！
  ‘流水行雲’之後，排雲掌之招式接踵而出，綿綿無絕。

  披雲戴月、翻雲覆雨、排山倒海、烏雲蔽日、重雲深鎖、撕天排雲、雲海波濤！
  極度耗損自身功力的排雲掌，在至剛至陽的先天罡氣加持下，威力無儔，聯袂而出，更有水潭中升起的雲霧受到牽引，環繞於天玄身旁，令天玄的身軀在重疊雲霧中捉摸不透，難以捕捉。天玄身前的飛瀑，連同瀑布之下，被激蕩水流衝擊出的深潭，受了天玄的連環掌力後，奏起聲聲轟鳴。

  一枚枚水花，爭先恐後的炸裂，水中的魚兒，難抵這無儔掌力，不斷躍飛。
    嘭！
  排雲掌第一式‘流水行雲’至第八式‘雲海波濤’後，天玄並未順勢打出排雲掌第九式——燮雲無定。在層疊雲霧中時隱時現，變幻莫測的身軀再現，整個人突兀來至水潭內的一顆大石之上。

  原本平推而出的雙手化為雙拳，冰寒刺骨的拳勁凝於拳上。

  “風霜撲面！”

  雙拳甫成型，天玄就發出陰寒刺骨的天霜拳。拳勁引動天地間尚未完全散去的陰寒之氣，作用在一道尚未落下的飛流上。飛流受了奪命拳勁，仿若硝石融入，瞬間冰封。

  “霜寒抱月！”

  “霜結中霄！”

  “霜雪紛飛！”

  “霜冷長河！”

  “霜痕累累！”

  ……

  繼排雲掌首八式連環打出後，天玄又打出自己甫悟出不久的天霜拳前六式。不同於排雲掌的聲勢浩大，似真有撕裂天穹雲霧之威；天霜拳法，牽引天地間的陰寒之氣為助力，每一招都是陰寒刺骨，似可冰凍萬物。

  原本，天玄主修至剛至陽的先天罡氣，欲打出這套固然威力強大，卻失之陰寒的天霜拳，必然艱難萬分。可，天玄自習武以來，知曉先天罡氣失之陰柔，始終以陰寒路子的武學進行彌補。

  天宗諸般絕技：天地失色、萬川秋水、心若止水等等的精髓，這些年被天玄悟透。故而，天霜拳這套陰寒拳法被天玄驅使起來，分外流暢，只有一絲淡淡凝滯。

  天霜拳，乃天玄參悟水之變化而參悟，不同於排雲掌的自煙波幻迷掌中衍生出來，時至今日，排雲掌法十二式已盡數悟出。天霜拳十式，天玄隻勉強參悟出前六式。及至第六式‘霜痕累累’打出，天玄頭面已遍布細密汗漬。

  呼！呼！呼！
  粗重如雷的喘息自天玄口中發出，雙臂也隱隱傳來刺痛。一次性演練排雲掌與天霜拳兩大絕技，縱然天玄今非昔比，隨著眼界的開拓，整個人似自一壇甫釀好的烈酒，轉為一壇塵封數載的陳年老酒。

  但，對身軀的負擔仍有些大了，收功的刹那，天玄恨不得閉上雙目，向後一仰，睡上一天一夜。然而，與生俱來的傲骨，不允許天玄這麽做。

  唰！
  默默運功調息，恢復自己耗損不輕的功力之余，天玄的注意力落於身前的飛瀑上。原本一道飛流數丈的飛瀑，受了他天霜拳與排雲掌的狂轟濫炸後，形態大變，整個冰封了起來。

  飛瀑本體，被寒冰所封；一道道自水潭內升起的飛流，也難幸免，被天霜拳勁冰封，於陽光映照中，冰龍、冰鳳、雄獅、猛虎等造型各異的冰雕齊現，卻沒有一絲斧鑿痕跡，成就名副其實的天公造物之奇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