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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79開始的文藝時代》第127章 您管這叫隻懂一點點?
   第127章 您管這叫隻懂一點點?

  不出意外的話,沒有出現意外。

  《山楂樹之戀》高票勝出,將代表燕京大學參加全國大學生話劇文藝匯演。

  “嘩嘩嘩。”

  消息一出,立刻引起山呼海嘯般的掌聲。

  眾望所歸,觀眾歡呼著,喝彩著,熱潮久久才平息下來,開始一個個陸陸續續地退場。

  坐在前排的方言少不了要跟戲劇界的領導、評論家、編輯們聊一聊《山楂樹之戀》。

  季羨霖等人也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留下來鼓勵勝出的隊伍,戒驕戒躁,爭取給燕京大學拿個好成績,同時也給安撫敗選的隊伍,

  歷史系話劇隊也不氣餒,打算之後再排演《美狄亞》、《被縛的普羅米修斯》,把古希臘三大經典悲劇,挨個演一遍。

  “胡鬧,這麽多的好劇本你們不演,幹嘛非要演兒子娶媽的戲。”戲劇局的領導頗為不滿,“就算要演,為什麽不演《雷雨》呢?”

  “《雷雨》就是抄《俄狄浦斯王》!”

  話劇隊當中,有人很不服氣。

  薑聞聽到這話,偷偷摸摸地和李寶田從中戲的隊伍中脫離,湊上去看熱鬧。

  只見萬芳和方言兩人,也走了過來。

  萬芳聽到了“抄”這個字眼,臉瞬間地陰沉了下來,就要跟學生們好好理論一番。

  方言也加入其中,耐心地解釋。

  雖然《雷雨》借鑒了《俄狄浦斯王》,但兩者的內核完全不一樣,一部是命運主題,一部不僅僅是宿命悲劇,更是社會悲劇。

  “沒想到方老師這麽懂戲劇。”

  李寶田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薑聞皺了皺眉,“不對啊,我剛剛瞧院長她們跟方老師討論戲劇,方老師逢人就說,自己懂一點點,懂一點點,這叫‘一點點’?”

  “你聽錯了吧?”

  李寶田露出“劉羅鍋”般的笑容。

  薑聞撇了撇嘴,“我聽錯了,我就把耳朵剁了,給你鹵了當下酒菜,但要是沒聽錯……”

  “停停停,我幹嘛吃你的耳朵,吃了還不得跑肚竄稀,拉死在糞坑。”李寶田開玩笑道。

  薑聞非但不生氣,反而跟著笑,“不鬧了,這話不只我一人聽著,不信問問陳道名。”

  於是乎,兩人找到陳道名等同學。

  就見他們正在和蕭峰交流《山楂樹之戀》的表演經驗,與此同時,《人民戲劇》、《文藝報》等記者就在不遠處,逮著導演兼編劇的英答,以及女主角兼編劇的白若雪,做一個采訪,內容報道在下一期的期刊。

  “我們能演的這麽好,多虧了方老師!”

  白若雪、英答等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七嘴八舌,把方言講給他們聽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表現派、方法派、體驗派等等,盡可能地跟他們複述了一遍。

  其理論和見解之新穎,讓人驚喜連連。

  薑聞腦海裡閃過個念頭,這叫懂一點點?

  “竟然還有這回事。”

  封鳳子和阮若珊互看一眼,倍感興趣。

  “方言人呢?

  “剛剛還看到他跟我打招呼。”

  看到他們在找方言,薑聞立馬喊了聲”我知道”,接著主動請纓,去請人過來一見。

  “是你啊。”

  方言眯了下眼。

  “嘿嘿,方老師。”

  薑聞站在他面前,鋒芒也稍顯黯淡。

  方言拍了拍他的肩,和萬芳走了過去,排場可夠大的,燕大外國文學教授、中戲的院長老師,戲劇戲曲界大拿,以及戲曲戲劇期刊的負責人都在,一雙雙眼睛盯著他看。

  萬芳趕緊說了一句,“岩子剛跟著我父親學習戲劇和話劇沒多久,有什麽說錯的或者不對的地方,各位老師不要見怪。”

  “原來是曹公啊。”

  “記名弟子”的身份一揭開,眾人無不意外,怪不得方言的理論老是一套一套的。

  原來戲劇上的半個老師,是萬佳寶!
  薑聞作為唯一一個在大佬堆裡旁聽的小輩,感覺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消息,眼珠瞪得溜圓,死死地盯著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男人。

  “………”

  方言看了眼萬芳,心裡不禁感動。

  這是怕自己說錯話,出了糗,事先給自己亮明護身符,畢竟,就算不給沈雁氷幾分面子,也得給萬佳寶幾分薄面,不要存心刁難。

  封鳳子第一個站出來,由淺入深,交流起來,讓他進入狀態,其他人隨之加入討論。

  話題越來越高端,阮若珊突然拋出問題:
  “小方,你覺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梅蘭方是不是世界三大戲劇體系?
  方言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萬芳的口中得知,“世界三大戲劇體系”在戲劇界、戲曲界,乃至在文藝界,引發了激烈的討論。

  根據白若雪等人剛剛的轉述,阮若珊誤以為他是“世界三大戲劇體系”理論的支持者。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恰恰相反!
    “我覺得世界戲劇體系是存在的。”

  “但我覺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以及梅蘭方,與其稱之為戲劇體系,倒不如說是表演藝術體系,更為妥當一點。”

  方言語出驚人,讓眾人側目。

  封鳳子、阮若珊她們立刻來了興趣。

  季羨霖慈眉善目地鼓勵:

  “這裡沒有什麽對錯之分,盡管放心大膽地說,言者無罪,聞者足戒。”

  “那我就班門弄斧了。”

  方言清了清嗓子,把知道的統統說出來。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以及梅蘭方構成的世界三大戲劇體系的說法,事實上是以訛傳訛,假的給傳成了真的。

  這一觀點,最早來自1962年。

  當時的戲劇評論界,北有焦菊隱,南有黃佐臨,就在全國話劇、歌劇、兒童劇創作座談會,黃佐臨發表了《“漫談”戲劇觀》,首次提到布萊希特、梅蘭方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但僅僅只是提到了“戲劇觀”,初衷是為了弘揚傳統戲曲,抬高戲曲的世界地位。

  接著就在今年,又發表了類似觀點的文章,《梅蘭方、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布萊希特戲劇觀比較》,這一回把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稱之為“斯坦尼體系”,但並沒有說梅蘭方、布萊希特有什麽理論體系,更沒有把三人歸納總結成“世界三大戲劇體系”。

  提出這個觀點的是,上戲的碩士孫惠柱。

  接連發表了《三大戲劇體系審美理想初探》、《三大戲劇體系審美價值的動態考察》,“世界三大戲劇體系”,於是就這麽誕生了。

  很快就引發爭議,而且在爭議中越傳越廣,但跟黃佐臨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馳。

  隻突出了梅蘭方,卻忽視了華夏戲曲。

  且不說梅派只是京劇的一個流派,華夏戲曲也不單單只有京劇一個戲種,還有粵劇、越劇、黃梅戲、豫劇等等。

  所以,孫惠柱“世界三大戲劇體系”的觀點漏洞太多,沒少遭到文藝界的質疑和批評。

  卻沒想到,日盛一日,傳得時間久了,引用得多了,結果成了“眾所周知的常識”。

  直到21世紀初,才被全新的“世界戲劇體系”理論推翻,糾正成“表演藝術體系”。

  “既然你覺得這三個只是表演藝術體系,那麽在你看來,世界戲劇體系有哪些呢?”

  封鳳子讓他有什麽,就說什麽。

  “我個人是這麽認為的,可不可以把希臘戲劇、天竺梵劇、華夏戲曲,歸為‘世界三大戲劇體系’?”方言說出了後世的“標準答案”。

  “華夏戲曲?!”

  跟梅蘭方不同派系的戲曲界大佬們,立刻來了精神,眼裡冒著剛才從未有的精光。

  如果是梅蘭方體系,風光盡歸梅派。

  但要說華夏戲曲體系,他們可就不困了!
  看到在場大部分人沒有反對,方言把目光投向季羨霖,“季老,我對天竺梵劇隻懂個皮毛,您是研究天竺學、梵文的大師,這樣把梵劇歸為世界戲劇體系之一,您覺得怎麽樣?”

  “伱這個觀點,很值得探討研究!”

  季羨霖本以為自己今天只是來看戲的,沒想到竟然能扯到他的學術方向上。

  心生興趣的同時,笑盈盈道:

  “小方,你怎麽會想到把這三個戲種,總結歸納為‘世界三大戲劇體系’?”

  “我始終記得我的老師,雁氷先生,常常跟我告誡的,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方言一臉嚴肅,闡述起自己的觀點。

  萬芳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封鳳子等戲劇期刊的編輯,一個個情緒激動,仿佛找到了稀世珍寶般,自己可以理解她們此刻的心情。

  方言的這個理論,一旦刊登在《人民戲劇》等期刊上,足以引起軒然大波,不但很有可能推翻孫惠柱的理論,甚至不是沒可能成為文藝界真正公認的“世界三大戲劇體系”。

  一旦成功,這個年齡,這個成就……

  稱之為“青年戲劇理論家”,都不為過!

  看著方言和季羨霖等人談笑風生,薑聞腦袋嗡嗡作響,雖然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這種震撼,即便在回校的路上,也沒有徹底消失,薑聞沉默不語,低著頭走路。

  “你怎麽一路上都不說話?”

  李保田湊了上來。

  “說什麽?”

  薑聞眼神飄忽不定。

  “說方老師啊,剛剛我問嶽虹了,確實他說自己隻懂一點點,可我覺得那是人謙虛。”

  李寶田打趣,“哪有人都像你那麽性格張揚,鋒芒畢露啊?”

  “方老師那不叫‘謙虛’。”

  “那叫什麽?”

  “低調。”

  薑聞忍不住哆嗦:“低調懂嗎,嗎的,方老師,真特麽特麽地牛逼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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