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戰擒七酋
  大股的巴嶽特部蒙古騎兵瘋了一般往首領恩格德爾的遺體旁衝。

  按蒙古習俗，誰搶回戰友的屍首，就能繼承戰友的牛羊和妻妾兒女。

  搶回首領的屍首，雖然不會一下子繼承部落，但也能獲得數不盡的財產，運氣好還能繼承首領恩格德爾的妻妾。

  蒙古的搶屍習俗比後金要悠久得多。

  李昊大喜，蒙古人的甲比韃子薄多了，手上的重刀用力一劈就能砍翻一個蒙古騎兵。

  五大營首領齋塞策馬後退到安全距離，然後命令各部騎兵向戰場中心拋射箭矢。

  “都用鐵箭頭，不要心疼箭隻。”

  他不好意思在兩黃旗旗人跟前說出這麽丟臉的話。

  捏緊韁繩後，瞅著有甲的蒙古兵追殺。

  趁著這功夫，義州城內已經給主帥送出來了兩匹過驃大馬。

  “哈哈哈，李帥殺的好威風。”

  “正有此意。”

  “李帥，不是我。我能嚇跑了五大營嗎？”

  呆呆望著兩黃旗騎兵向北逃竄的情形，奧巴忽然覺得這世道是不是又變回去了。

  勞薩紅著臉低頭擺手，讓親戚自己下令。

  李昊下令後，又準備北上追殺，寧遠諸將自然帶領家丁跟著衝殺。

  後金的幾個主子甚至都沒給盟友奧巴打招呼。

  李昊定睛一瞧，是曹變蛟帶著那些家丁直衝齋塞旗下。

  “稟兩位鎮帥，我部共擒獲大酋七位，最尊貴者為五大營首領齋塞，他原先與我大明有份香火情。”

  反正不是他。

  科爾沁部隻被掠去了一個布和，他們南下是後金方面強力要挾的結果，台吉們沒有意願幫四貝勒搶回嶽父。

  他只看到了幾名明將和數百名家丁，按明國的出兵習慣，大股的車營兵應該墜在後面。

  “伱們看著將這些大酋帶回義州城，我自帶兵支援黃龍祖寬。”

  科爾沁部蒙古兵微微有點騷動，但奧巴等首領很快控制了局面。

  瓜爾佳丶勞薩正準備勸科爾沁騎兵加入戰鬥時，他的親戚圖賴忽然單騎衝到了身前。

  滿桂也不會一味的怯戰，他在正月不出城野戰是因為那時的薊遼經略高第主張收縮，野戰打輸了會丟了將職，如今的新經略較為好戰，正適合小勝幾場。

  今天的擊殺數還沒過百呢。

  他習慣了衝陣廝殺，臨陣逃跑還是第一次。

  曹變蛟帶著家丁靠近主帥，地面忽然微微震動起來。

  大隊的蒙古人便在前方一千多步處，大曹這裡隻俘虜了四五十個蒙古人。

  “你們跑的是真快，我在北面布置了後手。滿帥若是有意，咱先追殺一陣？”

  他一下令，嫩科爾沁部、阿魯科爾沁部當場動了起來，亂中有序，直直地向北方衝鋒。

  小曹也很委屈，到底是誰嚇跑了兩黃旗韃子，然後蒙古兵跟著韃子跑了？

  “小曹不許搶功。”

  勞薩深歎一口氣，“唉～想我也是和圖魯什齊名的勇士，怎麽也成了戰場上逃命的懦夫？”

  圖賴急得手舞足蹈，“就別唉聲歎氣了，鼇拜都沒撐過一個回合，咱倆上去能抗住一斧子嗎？快下令吧，旗人們的性命可都捏在你手上！”

  大明的戰馬喂養標準雖然不及後金，可遠比幾乎沒有喂豆料蒙古馬強多了。

  僅僅幾十個呼吸，戰場中心就堆起了屍堆，騎馬的蒙古兵不敢下馬爬屍堆，於是掏出弓箭跟著射。

  胯下的馬繳獲自蒙古人，馱著他一個兩百斤壯漢根本追不上。

  顯然，他們低估了大明天兵的能耐。

  可鼇拜衝過去就碎成兩瓣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圖賴可不敢留下來賠命。

  雙方一拍即合，匯合後策馬疾衝。

  大胖子滿桂一馬當先，他也是圓臉小眼睛絡腮胡，要不是身上沒有皮毛飾物，滿總兵倒比剛才瘦不拉幾的五大營騎兵更像蒙古人。

  還沒完全開凍，南征的草料支出眼瞅著打了水漂，這讓奧巴很難受。

  “快走，我剛從南邊迂回一大圈，明國大股騎兵來了，為首將領是寧遠總兵滿桂。”

  他頓時急了，忙從屍堆裡抽出身來，大步跑向一匹無主戰馬。

  他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一共抓到了扎魯特部的勒諾顏、巴彥達爾伊勒登、翁吉拉特部的暖兔等蒙古首領。

  他於是扯著嗓子喝道：“曹變蛟，要不是你來這麽一下子，能嚇得蒙古兵全跑了嗎？”

  他們的弓比後金的大弓沒勁多了。

  內喀爾喀部的蒙古兵散而不潰，在義州城東邊的平坦地帶上來回兜起了圈子。

  只是他沒射多久，周圍的蒙古兵就四散而逃。

  科爾沁部一跑，內喀爾喀部蒙古兵也沒心兜圈子了，兩大部騎兵爭先恐後，向北方逃竄。

  他們轉頭看向南方，來的居然是寧遠諸將和他們的家丁。

  沒有幾千上萬的八旗騎兵依靠，他們這幾個牛錄根本不敢和兩個明國總兵的家丁軍隊硬碰硬。

  據說圖魯什挨了那明將四刀才死，這事兒他沒有親眼所見。

  怎麽後金騎兵和十幾年前的女真兵一樣臨戰就逃？
  有腦子轉的快的科爾沁部台吉大致猜到了事實，“巴圖魯汗，怕不是大明家丁到了，咱也撤吧，跑的一遲，就被林丹汗堵在北面了。”
    “黃太吉那邊怎麽辦？我這一趟不是白跑了？”

  李昊還沒過足殺癮，蒙古兵就如被牧羊犬驅逐的羊群般散而不亂向北方奔馳。

  這些人都是齋塞堂叔或堂兄弟，七年前開原鐵嶺之戰中，齋塞率軍狠出過力氣，與大明關系還算不錯。

  這些旗丁們眼巴巴等著主子的撤退命令，一見這架勢，也不用圖賴多吩咐，帶上自己的馱馬便溜之大吉。

  因此一被家丁團團圍住，五大營的首領們便下馬投降，他們手下的蒙古兵也沒搶首領回來的衝動，後金都不殺齋塞大首領，大明更不會殺。

  披著布面甲的李昊根本不怕滿天的箭雨，他將自己下半身掩在屍堆裡，從附近掏到一張弓後，抬手便射。

  不一會兒，他們就追到了義州以北兩裡地的曹文詔處。

  “先回無畏城觀察觀察局勢。聽說後金的大貝勒都戰死在寧遠城下，保不齊大明又撐起來了。”

  車營兵本就是設計對付蒙古兵的，今天這仗是無論如何也打不起來了，要是跑的遲，還會被明國家丁堵死。

  傳令的蒙古騎兵來回呼喝，原先松散的隊型居然隱隱變得整齊起來。

  “撤吧撤吧，別跑到齋塞他們的屁股後面就行。”

  圖賴喘著氣，小聲給勞薩說明了軍情。

  後金的幾個牛錄也沒出力死戰的意思，看樣子今天的攻城戰是沒戲了。

  有李帥這樣的猛將壓陣，這次的軍功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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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