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為你出頭,不應該獎勵我
沈潮汐將上衣在身上裹了裹,朝餐廳那邊走去。
“來杯溫水吧,晚上喝茶會睡不著。”沈潮汐走到熱水機前拿杯子。
白瑾瑜坐下來,看著那道略顯瘦削的背影。
“無所謂,我常年失眠,喝不喝茶都不影響,這樣躺下來睜著眼能到天亮。”
失眠的痛苦,沈潮汐嘗試過,從白瑾瑜口中說出來,未免太過輕描淡寫。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把習以為常打亂成另一種習以為常。
沈潮汐突然改變主意,進了廚房,從櫥櫃拿出兩盒速溶奶茶,原汁原味,她喜歡的。
很快,一杯冒著熱氣,散發奶香茶香的淡黃液體呈現在白瑾瑜面前。
“嘗嘗,我上大學那年無意發現的,後來時不時會喝,都說甜食能增加人體興奮度,治愈一切不開心。”
沈潮汐坐下來,拿小杓慢慢攪動瓷杯裡的液體。
“你上大學不開心的事很多?”白瑾瑜也拿起杓子攪拌起來。
沈潮汐心說自己為什麽不開心?還不是你造成的。
沒打算去照顧對方情緒,在這個晚上,沈潮汐不做聽眾,她有主導訴說的權利。
“我最不開心的就是因為你的威脅,讓我失去最愛的男朋友,大學那四年是我這一輩子最晦暗的時期,一杯加了多少糖的奶茶都治不好!”
白瑾瑜收到這樣的開局,內心是慌亂的,許久才平靜下來。
“需要我道歉嗎?”話說得沒有底氣,聽上去很沒誠意。
沈潮汐端起奶茶,放到鼻子下方聞了聞,突然熟悉的味道變了。
似乎膩甜裡夾雜某種苦澀。
這盒奶茶她買了放在這邊沒打開過,可能不是一個批次的緣故吧。
端起杯子呷了一口,沈潮汐口腔裡感覺一下味道,一如既往。
放下杯子,她才正視白瑾瑜的問題。
沈潮汐勾了勾嘴角,說道:“晚了,很多事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彌補的,比如江寒從小所承受的來自親生母親的虐待,比如近在咫尺卻缺失的親情,這些跟我們錯過的五年比,他才最需要你的道歉吧,雖然沒什麽用!”
沈潮汐的話句句像尖刀,一刀刀刺向白瑾瑜。
她撫了撫胸口,端起奶茶猛喝一大口。
口腔裡的甜意,伴隨著心裡的苦澀,融合成血淋淋的刺痛。
這一刻,這樣的感受,白瑾瑜並不抗拒。
“我對不起江寒,對不起啟超,對不起你,還有你媽媽。”
提到姚純,沈潮汐握了握手指,很快又松開。
愛情本身沒有錯,錯的是她思想裡的齷齪。
沈潮汐對這個話題反感,不願再繼續。
“我們換個話題吧,不想聽這些,沒什麽用,只會讓我回憶過去,加重對你的討厭。”
兩人陷入沉默,白瑾瑜一時不知該從哪個話題入手。
剛剛見到沈潮汐,她心裡藏著很多話,又好像沒有可說的,那句談談只是信口拈來,真要坐下來,卻不知該說什麽。
“孩子養的真好,聽你爸爸說隻生過一次病?”
話題轉入商濯茗。
沈潮汐點了點頭。
“我下午第一次見他時,他一雙大眼睛格外漂亮,跟我不熟悉,無論走到哪,時不時要看我一眼,真的很可愛。
這孩子結合了你和江寒所有的優點,聰明漂亮,是我見過最好的孩子。
不知道該怎麽誇他,我很喜歡他,聽說名字是曾祖父給起的,很好的寓意,孩子能壓住這兩個字。
還有,你爸爸抱著他讓他叫我奶奶,小家夥呐呐了一聲,我差點就哭了!
……”
說起孩子,白瑾瑜話有些語無倫次,把跟小家夥相處的點點滴滴都說了一遍。
書房門打開,商江寒走出來,進了臥室,很快又出來。
“怎麽還沒睡?”他朝餐廳方向看過來。
這話不知是對著誰說的。
白瑾瑜有一絲緊張,站起身,“是我想找她聊天,你們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上課。”
片刻後,沈潮汐看著步伐有些緊迫,快速上樓的身影,轉眼看向男人。
“有必要那麽嚴肅?她是病人,你非要嚇她?”
商江寒後背靠著欄杆,兩隻手劃向口袋,盯著自家太太看了半分鍾。
沈潮汐被他盯得有些發毛,正準備回房間,下一刻被男人拉住手往懷裡按。
沈潮汐從寬闊胸膛抬頭,看清男人墨眸裡的戲謔。
還笑!
“你知道她是病人,還興師問罪,不怕刺激她?”
沈潮汐驚訝,原來剛才的談話,他聽到了。
“為你出頭,不應該獎勵我?”
沈潮汐選擇聲東擊西,總不能承認自己毫無顧忌刺激人家親媽吧。
女孩俏皮的表情成功取悅男人,下一刻便被攔腰抱起走向臥室。
第二天,沈潮汐去上課,商江寒去上班,兩人很默契的沒有帶走小家夥。
商啟超今天在家,專職看孩子。
一早,商江寒還是松口,讓白瑾瑜可以待到孩子生日第二天再回蘇黎世。
今日,商江寒借口自己的車要去保養,讓沈潮汐給他做司機。
老板慣性拉開後車座彎腰要進去。
沈潮汐咳嗽兩聲示意,真把她當司機呀!
“商總,您好像沒給我開著司機的那份工資哦!”
小姑娘還挺記仇,把昨晚的氣撒在今天。
商江寒淺笑,關上車門,進了駕駛座。
沈潮汐轉身坐進副駕駛座。
今日,商總裁給自己做專職司機啊,還不用給報酬,沈潮汐樂見其成。
一早因為這個插曲,兩人心情很好。
因此,談及白瑾瑜的病情時,商江寒臉上的笑只收了一點點,也沒有再皺眉頭。
“她被人中途換藥,是白家人做的?”沈潮汐決定趁熱打鐵,問道。
前方有交通指示燈轉換,商江寒降低車速。
過了路口,奧迪猛然加速,沈潮汐感覺到極速的推背感,同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車倉裡盤桓。
“我媽的藥是白老太太給換的!”
沈潮汐感覺腦子嗡地一聲,瞬間整個感官像消失一般,緩了一會才回神。
“怎麽可能?”
親媽?
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還是第一個孩子?
“我也希望不是這樣,是她親口承認。”
如今,白老太太因為一場病臥床半年,日子不好過,腦子也逐漸糊塗,加上身邊沒有人再誤導,有些事才漸漸明朗起來。
“她為什麽?”
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下手,沈潮汐想不出能說服自己的理由。
“重男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