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擊而潰

  “嘩……”

  萬通的話，很多人還是半信半疑。聽到高歡親口承認他是陰神出竅，下面禁不住又是一陣嘩然。

  “法武雙修，真是法武雙修！”有人激動的失聲叫喊道。

  千年以來，法武雙修已成絕響。武者用法術，修者用武功，都不算什麽難事。但這種只是在不衝突的情況下，兼修而已。

  像高歡這般的武道六階巔峰高手，施展幾個簡單的法術都很正常。可是凝成陰神，還可以出竅神遊，那就絕對不正常了！

  修為越高，越會明白其中兼修法武兩道的艱難。所以，在場高手都很有些激動。反倒是看熱鬧的百姓，不明白其中的意義。只是覺得很新鮮。畢竟，他們都沒見過陰神出竅的樣子。

  “高歡真是不世出的天才。”藍心眉明眸中都是傾佩敬仰，由衷的讚歎道。

  軒轅通臉色有些難看，他自認是天才，雖然修為比不上高歡，心中卻有一股傲氣，認為自己遲早能超越高歡。聽到藍心眉如此誇讚，心裡是很不舒服。忍不住道：“高歡他不專修武道，非要修煉陰神，只怕他是貪多嚼不爛！到時候兩頭落空……”

  藍心眉明眸一轉，橫了眼軒轅通道：“貪多嚼不爛？你到是專修一門，你怎麽不贏了高歡啊！”

  軒轅通怒色一湧，冷然道：“高歡若能戰勝萬通，我自然要上去討教討教。”

  林秋水和軒轅通一向不對付，聞言嬌笑道：“哎呦，看到高歡是陰神出竅，你也要挑戰了。那晚在瀟湘閣，你怎麽不戰啊！”

  瀟湘閣那晚，高歡擊殺遊魂劍許薄，氣冠全場。軒轅通自知不敵，當然不會硬湊上去自找苦吃。軒轅通性子驕傲，也不屑在這方面強辯。只是被林秋水說中痛處，臉色不免陰沉的難看。

  白勝和軒轅通交情頗深，見他受窘，出言道：“高歡的法術也未必遜於他的武道。既然敢以陰神迎戰，必然有他的把握，大家萬萬別以為他是陰神，就小看他。”

  藍心眉俏臉都的雀躍期待，也道：“不錯，要是他能以陰神橫掃龍虎大擂，也是一段傳奇佳話。”

  林秋水卻沉思起來。要是高歡的陰神也那麽強，對她們參加對決的人來說，絕不是個好消息。

  袁飛一臉冷笑，卻也不出言反駁。被高歡重創後，他傷勢未愈，心中的驕傲也都被打碎，在眾人面前，不自覺的就收斂起從前的驕傲，變得深沉起來。

  另一邊的涼棚中的顧山河等人，也都在緊張的注視著擂台。所有高手都在猜測，高歡的法術到底有多強。能否戰勝氣勢洶洶的萬通。

  高歡面對萬通時有著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說話的口氣很平淡，意思卻很霸道。不過，在旁人看來這也是理所應當。作為太極玄冥真君，身上有著眾多光輝戰績的高歡，有資格這樣說話。

  萬通此時反倒冷靜下來，一振手中長戟道：“不要說廢話了，大家手底下見分曉。”

  長戟有槍的穿刺，又有刀的切割，複雜的小枝還有絞鎖武器的妙用。長戟是一門極難修煉的武功，難學更難以精通。因為其複雜變化，這種武器已經很少人會用了。

  碎星戰戟長八尺有余，尺許長的棱刃如槍，棱刃下兩個小枝，上面鑲嵌著半月狀鋒刃。紫色的長杆隱隱有一條龍紋，尾處是一個三棱狀尖錐。這柄長戟靈氣內蘊，只是長戟本身，就有著不凡的氣勢。

  萬通手持長戟，身穿銅甲，雖然身材短矮，卻也自有一股威風。此時他把自身氣勢和長戟融合，人戟合一，發出的氣勢更盛。長戟上鋒刃精芒閃耀，仿佛能刺穿天空絞碎星辰。

  陡然一變的強橫氣勢，也讓周圍的人都露出驚色。這個貌不驚人說話卻很狂的矮個子，的確有其猖狂的本錢。

  至少已經領悟了碎星戰戟上的戰意真髓，才能把自身氣勢和碎星戰戟合二為一。不說發揮碎星戰戟上的全部威力，可這般威勢卻是不容任何人輕視。

  碎星戰戟，本身就凝聚著歷代主人的強橫戰意。萬通駕馭戰戟，武道真意已經有如實質。在這樣狹小的場地上，其武道真意已經籠罩四方，修者身在其中，很難運轉元氣，施展法術。從這一點來說，萬通已經佔據的巨大的優勢。

  萬通手持戰戟，並不忙著進攻，只是不停積蓄氣勢。碎星戰戟等階太高，氣血神魂的祭煉，也只是讓萬通有了操縱的資格。距離如意操控還有非常漫長的道路。

  高歡既然不進攻，萬通就樂得拖延時間。每拖延一刻，他和碎星戰戟的溝通就會越通暢，能發揮出的威力也就越強。

  下面很多高手都很詫異。高歡既然是陰神，明顯被碎星戰戟克制。為什麽不及早出手，使用法術打斷萬通的變化，以掌握戰局的主動。

  可高歡就是這麽默默的和萬通對峙，任憑是萬通的氣勢越來越盛。

  “高歡在等什麽？”藍心眉不解的道。

  林秋水、軒轅通也都是對此很疑惑，卻沒辦法像藍心眉那樣直爽問出來。

  白勝露出深思之色，並沒有回答。顯然，他也對高歡的等待有些不解。不論從任何方面來說，高歡都沒有等待的理由。

  袁飛譏笑道：“我看這個高歡是故作從容，擺他的真君架子呢！”

  藍心眉柳眉一挑，不高興的道：“高歡就是真君，擺架子他也有這個資格！”

  白勝突然一拍手，恍然道：“不錯。高歡就是在等著萬通積蓄出最強一擊。”

  “為什麽？”藍心眉還是不明白。

  白勝正色道：“高歡是要在萬通最強時擊敗他，不但要讓他敗得無話可說，同時，也擊碎他的囂張狂妄和那十足的信心。”

  眾人都是高手，白勝都說的如此清楚，哪還能聽不明白。能夠進入六階，最重要的已經不是本身天賦，而是心靈的修養。若是自信心被擊潰，縱然不成廢人，高歡也會成為他永遠的陰影。

  高歡居然如此的自信，也是大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要知道，他可是陰神狀態。所有的武功，包括他那一對九階神劍，也都難以施展。隻憑法術，他也能縱橫無敵麽？所有高手都在懷疑，他們也從心裡不願意相信這一點。

  足足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擂台上的兩個人還是相對而立，誰也沒動一下。

  要是在平時，周圍的數萬觀眾早就起哄了。萬通身上越來越強的真力雖被法陣阻擋住，可通過他的動作、神情，已經那柄精芒四射的戰戟，無形的殺意已經覆蓋全場。

  不用人解說，所有人都知道這積蓄許久的一擊，必然是石破天驚。而等待的時間越長，他們就越覺得壓抑。到最後，竟然已經感覺窒息一般。

  數萬人的大校軍場內，此時已經是鴉雀無聲。所有人甚至連呼吸都停止住，目光都集中在擂台上的萬通身上。

  手持戰戟的萬通，就如同橫空的烈日，熾烈又光芒萬丈。在長戟前的高歡，完全沒有什麽存在感。所有人，不知覺的就忽視了他。

  “殺！”萬通猛然一聲斷喝，手中長戟如輪般一轉後，猛然向高歡迎頭劈落。萬通這一轉一劈，招式銜接的天衣無縫。輪轉的碎星戰戟瞬間把擂台內的元氣絞成一個巨大旋渦，破碎的元氣散逸出的光芒，形成一個如日輪般強盛的光輪。

  那光輪旋轉一周後，已經把所有元氣都吸納到碎星戰戟中，萬通體內真力和碎星戰戟流轉溝通，發出戰天戟法最強一式，碎星。

  這一刻，萬通不止身軀和碎星戰戟融合，就是神意也融合戰戟中戰意。擊碎星辰，斬破長空。如此強橫的戰意，讓萬通熱血沸騰，高歡就是真正的星辰，他也要把高歡擊碎。

  氣勢達到巔峰的萬通，身後自然浮現出一尊身穿戰甲手持長戟的法相。那法相只是一閃，就隨著萬通的劈空一擊而出。萬通和法相，完全達到同步。

  看到這一幕，不少高手都露出駭然之色。相隨心動，距離天階的法相外遊也只差一線。這個萬通，不但有法相，還運用的如此高明，真是讓人敬畏。

  碎星戰戟上無數元氣變化，已經化作一道耀眼無比的精芒，戰戟一落，神光散射四方，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不由的眨了下眼眸。

  氣勢攀升到極致的萬通，卻在這時心中一驚。高歡，不知何時消失無蹤。這是不可能，在他神意鎖定下，就算高歡化作陰神消散，也絕躲不過他的感應。何況，在這個擂台上，碎星戰戟已經形成領域，高歡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消失！

  正是這種不可能，讓萬通心中震驚。心靈上的變化，直接反應在碎星戰戟上，就出現了一絲不應有的空隙。

  高歡的身影不知怎麽的，就在那空隙中閃現出來。高歡的指尖電芒一閃，不容萬通反應，已經貫入他的眉心。萬通是驚的魂飛魄散，卻不及做出任何應變。

  哪怕有護身盔甲，萬通也擋不住凝煉的太乙神雷。轟然爆發的雷光中，萬通被直接轟飛了出去。

  等到擂台上光芒消散，就只有萬通如死狗一般的躺在地上，渾身冒著煙氣，沒任何聲息。

  一擊而敗，和萬通之前凶橫強猛的氣勢形成巨大反差。也是這樣的反差，讓全場觀眾都是驚愕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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