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她其實是在逃避
陸戟從皇城出來,直奔府中而來,待回了青松苑,卻不見秦曉檸,問了婢女,隻說不知王妃去了哪裡。 陸戟便不由得沉下了臉,他立馬抬腳出了屋子,將秦曉檸慣常去的地方都尋了個遍,卻依舊不見她身影。
再次回到青松苑的時候,陸戟的臉色便愈加的不好看了。
回家見不到她,隻讓他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他甚至不知該做些什麽才好,便信步來了後抱廈看兒子們。
大哥兒在睡覺,二哥兒剛睡醒,正在與乳母玩耍,見了陸戟過來,二哥便張著小手咿咿呀呀的朝著爹爹求抱抱。
陸戟俯身抱起兒子,小孩兒便朝著陸戟咧嘴笑了笑,男人一顆煩躁的心終於是得了些安寧,他低頭正要再親兒子,隻覺得胳臂上一陣溫熱。
“哎呀,哥兒尿了。”
乳母慌忙過來要接過二哥兒,陸戟道:“正尿著呢,先別動他。”
小孩兒像是聽懂了一樣,眼見著爹爹如此寵愛自己,他便是愈發的朝著男人笑了起來。
待感覺到孩子尿完了,陸戟才將他放下,再看自己的衣袍,被畫了好大一片輿圖,已經是慘不忍睹了。
小孩兒可不管這個,眼見著爹爹不抱了,竟是使著性子“哇哇”的哭了起來,他這麽一哭,便將正睡著的大哥兒也吵醒了,兩個便來了個二重唱。
乳母們連忙過來哄,可小孩子們卻就是哭個不停。
陸戟瞧著這兩個兒子,登時一個頭兩個大。
“天要黑了,哥兒們這是要找王妃了。”乳母道:“每到天黑,他們總是要見到娘親才行。”
提及這茬,陸戟的心裡又開始莫名的煩悶起來。
今日那豫親王妃來認親,說得言之鑿鑿,細看她的樣貌,又是與秦曉檸十足的相似,可見這人十有八九真是她生身母親。
驟然面對這樣的變故,也不知她心裡是怎麽想的。
該是又勾起了她的怨恨吧。
想起這些人曾那般待她,讓她幼時受了那麽多苦。
男人的心裡便忍不住心疼。
她或許私心裡想要認下自己的爹娘,或許還會跟那豫親王妃回齊國一趟,她們存著虧錢之心,說不定要強自留著她住一陣子。
想到這裡,陸戟的心裡便愈加的煩亂起來,就像是自己的至寶,被人窺竊著想要偷走一樣。
雖然,明知那些人是她爹娘,但他還是莫名的吃他們的醋,私心裡就是不想他們出現。
他也知曉自己對她這般強烈的佔有欲,著實有些偏執了,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乳母哄著兩個哇哇哭著的孩子,瞧著自家王爺立在那裡發呆,終於
忍不住道:“王爺,衣裳都被世子尿濕了,您快換下來吧。”
被人這麽一提醒,陸戟這才從胡思亂想中抽離出來,他先是下意識的瞧了眼被兒子尿得濕淋淋的衣裳,然後抬眸瞧著哭個不停的孩子,沒好氣道:“哭哭哭,哭什麽哭,你娘又不是不回來了。”
被爹爹這麽沒來由的一罵,兩個孩子哭得更凶了,尤其是二哥兒承熹,“哇哇哇”的邊哭邊扭著身子打滾,胖鼓鼓的小臉蛋兒憋得通紅。 “這是怎麽了。”
秦曉檸剛一進門,便聽到了兒子們的哭聲,她三兩步進了後抱廈,瞧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一幕,不由得蹙了蹙眉。
眼見著妻子回來了,陸戟登時就緩和了神色:“你去哪裡了?”他道:“天黑了,孩子們見不到你,哭得厲害,怎麽也哄不好。”
“你這衣裳怎麽了?”秦曉檸問道:“被孩子尿了?”
說著,他也顧不上男人,便急著上前去哄孩子,兩個小奶娃娃見了娘親,登時就不哭了,大哥兒張著小手求抱抱,二哥便是笑著對娘親咿咿呀呀的說了起來。
秦曉檸耐心的哄著著兩個兒子,直到他們徹底被安撫下來,乳母抱著去喂奶,她這才回頭來看男人。
“尿濕了這麽一大片,怎的不快換下來。”
她嘴裡說著嗔怪的話,自顧為他脫下衣袍,轉手扔在一旁,又找出乾爽的衣裳扔給他,陸戟抬手接過衣裳,也不穿上,也不說話,就那麽杵著。
秦曉檸見狀,微微歎了口氣:“你們爺仨,真是沒有個省心的。”
說著,她便過來親自為男人穿衣袍,陸戟像是生活不能自理一樣,任由她圍著自己忙碌。
待她為自己穿好了衣裳,他突然將她摟進了懷裡來,湊在她耳畔呢喃著道:“阿檸,我和孩兒離不開你,這個家,也離不開你。”
這男人就是這樣,外頭風光無限,在她跟前,時不時的就會露出脆弱的一面來。
男人垂著頭,下額抵在小女人的發頂,小女人由著他這般,她展臂摟住他的蜂腰,溫聲回道:“我亦是離不得你跟孩子們。”
男人沉默了下來,良久,他又訥訥的問道:“那你會跟他們走嗎?我是說,如果那人真的是你娘親,就是那個豫親王妃。”
可能是太怕失去她了,他說得話有些語無倫次。
秦曉檸這才抬起頭來,一雙眼看向男人,問道:“你問清楚了嗎?確定那婦人是我娘親?”
她是不能確定的,但是自己生得與那婦人這般相似,她又說得真切,這便讓秦曉檸拿不定主意了。
她不知那婦人說的是真是假,當時她腦袋亂哄哄的,也沒法子去質問,去判斷。
可當她出了皇城後,秦曉檸才明白過來,她其實是在逃避而已。
幼時經歷的磨難太過刻骨銘心,因為這個出身問題,她在成長,甚至追求自己所愛的過程中,皆是受了太多的琢磨,所以,她不想去觸碰,甚至沒有勇氣去面對這些。
所以,當陸戟出現的時候,她便逃了,將這爛攤子推給了他。
她知曉他會幫她處理好。
無論真相如何,他總是會幫她做出最好的選擇。
其實,她骨子裡很依賴這男人。
畢竟,她自幼就與他在一起,一直被他庇護著,依賴他,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小女人澄明的眼看著他,那雙眼永遠是那樣清澈靈動,這麽看著他的時候,那眼神裡噙著依戀,亦是包含著溫柔,看著她這雙眼,男人原本不安的心便是莫名的有種踏實感。
他如實道:“你走後,那婦人又說了許多關於她女兒的事,聽著倒不像是假話,只是到底真相如何,我還要細細查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