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璐到招待所見到陸為民時,陸為民正頗為得意的向馮可行介紹著這來自騎龍嶺的養生酒,味道濃鬱,藥勁兒十足,抿一口回味悠長,喝一杯丹田氣養。
“可行,這玩意兒比起那些個枸杞三鞭之類的浸泡的藥酒強多了,正宗山中野味藥材,哪像那些個藥酒,給你隨便弄點兒劣次藥材泡上,然後上點染料,看上去就像是泡了許久的了,結果只有你喝下肚才知道好不好。”陸為民端起酒杯,和馮可行碰了一碰,小口抿了一口,“這玩意兒不能多喝,要不晚上你就會覺得難受了。”
馮可行笑了起來,對陸為民的自賣自誇也是不置可否。
他喝了兩杯,感覺這酒的確和尋常酒店裡那些浸泡的藥酒不一樣,都是用地道藥材浸泡的,能送到陸為民這裡來,肯定是拿得出手的東西,窪崮那邊是陸為民的老巢,又是傳統藥材主產區,這藥材泡酒在這邊也很有歷史傳統,自然也是相當有分量的東西。
“為民縣長,那你更要注意了,孤家寡人一個人在這邊,身邊蜂環蝶繞,別不小心就鑽了石榴裙了。”馮可行半調侃半揶揄的打趣道。
“嘿嘿,可行,我有分寸,不過就算是我真要出了軌,好歹我也是未婚青年,頂多也就是小節有失罷了,你們不一樣啊,有婦之夫,真要出了事兒,那就不好交代了。”陸為民樂呵呵的道:“所以我得好好監督你才對。”
“相互監督,相互監督。”馮可行對陸為民的憊懶也是無可奈何,但陸為民所說的也沒錯,他還是未婚青年,真要和哪個女人有了啥,只要那女人也是沒結婚的,那真還沒有人能把他做個啥。
方璐走到食堂飯廳門口時就聽到了陸為民和馮可行在相互調侃打趣,心裡也有些詫異。
她沒想到陸為民這麽快就和新來的紀委書記關系搞得這樣好,也不知道他們原來就認識了解,還是出於禮貌坐在了一起。
“喲,方璐來了,吃了沒?一起一起。”陸為民見到方璐婀娜娉婷的走了進來,點點頭,笑著招呼著。
不能不說這雙峰縣產美女,至少在這縣委縣府大院裡這些個女人都還是上得了台面的,不說蕭櫻,無論是已經身陷囹圄的詹彩芝,還是眼前這個方璐,都應該說頗有幾分姿色,只不過年齡稍稍大了一點,但是說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絕不為過。
像這個方璐剛四十,臉盤子生得白淨清爽,一頭烏黑油亮的卷發,十年前據說也是縣裡很有名氣的美人,除了人才外,方璐也是從縣財政局一步一個腳印的乾起來的,業務能力沒得說,就連梁國威對女人一直有偏見的性格,對方璐也是交口稱讚,原來也有風傳她是副縣長的候選人,但是後來卻沒有了消息。
都說方璐和李廷章頗有些瓜葛,但是這話也只是在下邊流傳,李廷章在臨走之前也沒有刻意提及方璐,隻說方璐業務精熟,是搞財政的一把好手,倒也沒有說其他,陸為民來雙峰之後和這個女人接觸也不多,也就是泛泛之交。
“陸縣長,馮書記,就這麽簡單對付一頓?”方璐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陸為民旁邊,“笑眉,給我也來添一碗飯,多炒一個菜行不?”
見這女人如此大方,馮可行也有些刮目相看。
來雙峰之前就聽說雙峰、大垣、阜頭這三縣的風氣和豐州、南潭、淮山這邊的風氣不太一樣,女人不但生得漂亮,而且性子都很活泛,來之前老婆也是很不放心的叮囑,讓他少和縣裡的女人接觸,若是知道了,定然不會甘休。
杜笑眉和方璐也不陌生,縣裡的財神爺,而且是女財神爺,人也生得妖嬈,走到哪裡都是招人眼球,而杜笑眉又頂著這開元杜九娘的名頭,自然也少不了認識機會。
“方局,陸縣長和馮書記都吃得辛辣,我讓廚房裡替你弄個清淡一點的菜。”杜笑眉也很優雅的走過來,方璐這女人也是一個不得了的角色,她也能感覺到這女人對自己態度的變化,自己一調到縣委辦這邊來之後,方璐見到她打招呼時語氣表情都熱情了不少。
想想也是,原來自己在這招待所雖然當個主任,但是誰都知道這不過就是一打雜角色,但是到了縣委辦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還接上了招商引資的活兒,杜笑眉能夠清楚的覺察到那一段時間裡縣委縣府大院裡那幫人眼裡豔羨嫉妒的目光,簡直就能把人吞了。
“謝了,別太麻煩,能將就對付就行。”方璐大大咧咧的抬手把陸為民和馮可行還在爭論的那罐酒撥拉過來看了一看,“陸縣長,這酒就是騎龍嶺的養生酒?我原來也聽說過這酒名頭,都是山裡幾個老獵戶自己釀自己泡的,沒啥章法,各家的風格都不一樣,前年我給我們家老爺子弄了一罐,他喝了之後也說這酒勁兒不賴,也是他去年走了,要不估摸著每年都得要去求汪大東了。”
“方璐,真還看不出你對你家老爺子這麽孝敬,不過這酒是男人都該喝,你們家那一位才真該補補才是。”馮可行笑眯眯的道。
對馮可行的打趣,方璐不以為忤,這麽多年對於這些半葷不素的話她早就習以為常了,相反她還挺高興,這說明新來這位馮書記對自己印象不錯,要不也不會這麽隨口開玩笑。
“馮書記,謝謝你的關心了,我也問過我們家那一位,你聽他怎麽說,他反問我,說你覺得我需要麽?”方璐面不改色心不跳,笑嘻嘻的回應道。
這毫不在乎的回答直把陸為民和馮可行弄得面面相覷,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男人都這樣,明知道不可能有什麽,但還是都喜歡和漂亮女人鬥鬥嘴,哪怕是嘴上佔佔便宜,心裡也是舒坦的。
方璐的大方讓陸為民和馮可行一下子就拉近了與她的關系,氣氛也一下子變得融洽了不少,陸為民點點頭:“嗯,需要不需要,的確只有你們兩口子尤其是你自己最清楚。”
對於陸為民的打趣,方璐也笑了起來,“陸縣長,你可還是沒結婚的人啊,說這種話不怕找不到對象?不對,我聽說陸縣長好像是有對象的,在昌州吧,怎麽從沒見來過啊?不是還隻停留在寫情書打電話的階段吧?”
這個鬼女人,陸為民心中暗歎,“嘿嘿,這是秘密,不可對人言。”
“是不是怕咱們雙峰的姑娘們知道陸縣長你有對象了太傷心?還是影響陸縣長在我們雙峰騙取女孩子芳心大業?”方璐牙尖嘴利,對這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縣長是半點不怵。
“方璐,你這話可是在誣蔑我啊,到時候我找不到對象可要找你負責。”陸為民也是對這種葷素不懼的半老徐娘無可奈何,尤其是李廷章和這女人也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他還更不好多說啥。
“沒問題啊,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真要找不到對象,咱們雙峰縣未婚女孩子那還不任陸縣長你挑選,只要你看上的,方璐保證替你上門提親,一準兒成!”方璐氣勢如虹。
“得,得,方璐,別得了便宜賣乖啊。”陸為民趕緊舉手投降,這種女人順杆子就爬,要和她們鬥嘴,你就別想佔好,“是不是有反應了?”
“陸縣長,瞧你這話問得,就像是問人家是不是懷孕有反應了。”方璐嬌笑著有打趣了陸為民一句,這才點點頭,“有反應了,我從五點鍾在辦公室裡坐到六點鍾出門,接到了六個電話,都是來關心我是不是當面質問了新任縣長縣財政是不是要為合金會擔保的問題,還有就是今年財政狀況問題,陸縣長你猜得真準,這些人門道都挺精的,還有三個是來串門兒順口問的,包括咱們局裡的幾個中乾,估摸著也是代表不少人呢。”
“可以理解,誰的錢都不是白來的,這要血本無歸那都受不了,托熟人親戚朋友來探個底,也很正常。”陸為民心中篤定。
自己判斷沒錯,付天華和張豔秋能這麽準確的卡住時間,把一切掃尾工程做得這麽乾淨,除了知道縣裡下了決心要清理合金會之外,肯定也在縣裡這些部門裡邊有很靈通的消息,而他們當初也就是衝著這些人的關系戶來發展,這些人衝著高息去,現在見出了事兒,親戚熟人朋友自然要通過各種關系來了解底細,看看縣裡是不是會為合金會的事兒兜底,可現在自己還不得不苦心孤詣的演這麽一出戲,增強大家的信心,否則這真要演變成擠兌風潮,那雙峰縣就成了罪魁禍首了。
從某個角度來說,現在把這個膿瘡徹底擠爆,讓地區或者省裡來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未嘗不是好事,這對於今後縣裡的經濟發展也算是掃除了一個隱患,也更能輕裝上陣,但是誰也不願意在沒有高層指示時來提前擠掉這個膿瘡,像自己還不是要從縣裡這個角度來考慮,先把這個膿包給捂著,深怕給弄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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