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為民知道姚放好像後來的確是找了一個昌州市領導的女兒,但是記憶中後來那個領導退下去之後幾年,姚放就離了婚,究竟是什麽原因離婚他不清楚,但是姚放之後在仕途上依然一直相當順利。
記憶中姚放好像沒有能搏上廠團委副書記這個位置,而是幾年後調到了團省委,當時自己已經在給孫震當秘書了,但是調到團省委之後姚放仕途就顯得光明起來,應該就是托了那個昌州市領導的福,很快姚放就從團省委到了昌州市團委擔任副書記,正式晉升為處級幹部。
再後來姚放就到了昌州市下邊某區擔任組織部長,副書記,一路走來,最後到了省委組織部,可謂一帆風順。
一直要到黎明機械集團出事,整個班子被一鍋端,他二叔姚志善因為牽扯行賄和偷漏稅被判刑,而他父親姚志斌也出人意料的被黨紀政紀處理之後並未追究刑事責任,這在當時也頗為蹊蹺,而他也隻沉寂了短短幾年,後來又重新爬起來。
不能不說這個姚放還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在某些方面表現出來的天賦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自己在當無憂區常務副區長時,他已經是昌江省委組織部的資深副部長,稱得上是大權在握,沒少給自己上區長位置時製造障礙。
陸為民後來才知道姚放的第二任妻子是昌江省紀委一位副書記的女兒,而姚志斌之所以逃脫了牢獄之災而只是受了黨紀政紀處分,未嘗不是有這位省紀委副書記在其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難怪姚平這樣囂張,姚志斌也是洋洋得意。”陸為民想了一想,才又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小不忍則亂大謀,姚放姚安兩兄弟都是聰明無比的人,我會找人帶話給他們,他們知道收斂。這邊你幫我盯緊一點,要抓緊時間摸清楚他們的勾當規律,力爭要拿住姚志善的真憑實據,不做就不做,要做就要把姚志斌弄到監獄裡去蹲他十年八年才夠味道!得讓姚家好好記住這一課!”
陸為民言語裡充滿了狠戾氣息,蕭勁風卻是喜歡無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嗯,這段時間沒啥事兒,我又去了嶺南那邊一趟,搗騰了一些東西回來賣,大民,你那個同學很夠意思,幫我指了不少路子,嘿嘿,這段時間掙了不少,連吳健都眼紅了,想要出來跟我一塊兒乾。”
“哦?”前段時間陸為民和黃紹成電話聯系時,黃紹成隱約提了一下說蕭勁風又去了嶺南一趟,但沒說具體事情,陸為民也沒太在意,本說要問問蕭勁風的,事情一多就忘了,今兒個蕭勁風一說,陸為民才想起:“搗騰啥東西?走私貨?”
“嘿嘿,啥都有,放心,為民,我是不會去幹那些違法犯罪高風險的事情,中英街那邊東西便宜,現在嶺南那邊搞這個的多了去,我們昌江這邊去那邊搞這個的也不少,算一算弄回來一趟能掙不少,我倒是想要搗騰幾輛汽車過來,可沒那本錢,而且風險也太大了,所以也隻敢弄點電子表這一類的東西,不過昌州這邊傳呼台開通了,你們那同學幫我聯系了一家能搞到傳呼機的,這邊只要和郵電局拉上關系,就能上戶,嘿嘿,我估摸著能賺不少。”蕭勁風樂呵呵的道,臉上露出頗為自豪和向往的表情。
陸為民歎了一口氣,看來蕭勁風很喜歡這種生活,他倒真不好打擊對方的積極性,這種小打小鬧的玩意兒在自己這個過來人心目中當然算不上什麽,但是對現在這個時代的人來說的確是足以引人眼紅的了,而且也的確有很多人從這種倒騰活計中賺到了第一桶金。
“勁風,你自己掂量著吧,我知道吳健跟你關系鐵,他要跟你乾,你也不好推,免得別人說你掙了錢忘了兄弟朋友,不過吳健腦子可沒你那麽好用,脾氣又暴躁,你得招呼著,別惹事兒。”陸為民也不多說什麽,各人有各人的生活,蕭勁風他會幫他,現在沒有機會,並不代表日後沒有機會,“但我們倆說的那事兒,你得盯緊。”
“放心,吳健跟著我,出不了事兒,這邊我也有人,嘿嘿,現在有錢好辦事兒,比起原來真要方便得多。”蕭勁風聽得陸為民這般一說,心裡頓時一松,他就怕陸為民說他不務正業,也不知道啥原因,和陸為民這麽多年鐵杆兄弟,雖然親密未減,但是敬畏心卻越來越重。
“你知道就好,啥事兒要有輕重分寸。”陸為民點點頭,沉吟了一陣之後才又道:“你搗騰這些也算一個門路,算是練練手吧,日後再有其他門道,也算是有了一番經歷,總比什麽也沒見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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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回到南潭,陸為民都在琢磨自己也許真該在昌州弄套房子了。
沒房子,也就相當於沒有屬於自己的空間,無論是自己家裡還是甄妮家中,都有些不太方便,如果是夏天也許還好一點,這大冬天的,寒風凜冽,冷意逼人,走在大街上,委實不是滋味,若是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窩,那該多好,可是按照現有的政策,自己若是不調回廠裡,那便永遠無法分到一套房子,除非自己去買私房或者租房。
距離住房制度改革還有七八年時間,這七八年裡,私有住房建設發展速度很慢,即便是在昌州這樣的大都市,也是如此,連續幾波政策的變化,也使得住房私有化停滯不前。
不過現在似乎還想不到那麽遠,擺在自己面前的問題還很多,每一件事情都足以改變很多人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