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胡政委,不好意思,又給你們添麻煩了,怎麽,是你熟人?”雖然心中百般不願,但是苟延生也知道既然是胡報國出了面,自己心裡那點花花腸子也只有收拾起來了,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幫人挺橫啊,是不是有啥來頭啊?他們打傷了我的幾個朋友,這事兒不能就這樣算了吧,周所,你說是不是?不管他是什麽人,那也得講法律不是?”
“的確,什麽人都需要講法律,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兩者不可偏廢。”胡報國溫和的笑了笑,顯得很坦然,“我相信這麽多當事人,還有豐州飯店有幾個服務員據說也在一旁看見了具體情況,究竟是尋釁滋事方被正當防衛,還是其他,抑或是故意設套陷害,這不難調查清楚,我相信我們豐州公安的偵察調查能力,小苟,你說是不是?”
苟延生被對方一陣不軟不硬的話敲打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陰狠的目光在胡報國臉上轉了一圈,心裡卻是暗自發狠,這個從黎陽過來的政委聽老聶說很不地道,別看貌似溫馴和善,但是據說暗地裡手腕很不簡單,連老聶的臉面都不怎麽買,純粹******就是張天豪的哈巴狗。
今兒個晚上當時的確有兩個服務員在一旁看見了具體情形,其中一個就有范蓮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真要去把這些人證拉過來調查,這事兒還得變成自己自討沒趣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想到這裡,苟延生知道今天這件事情只怕就只能是到此為止了。
只不過他想不通這個家夥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胡報國來親自出面,看樣子甚至不惜和自己撕破臉也要頂扛下去,這胡報國平時不怎麽出聲,他也打過兩次交道,但此人一直不卑不亢,據說連聶明亮也對他不太感冒,在公安局裡一直相當低調,不知道今天為什麽會如此強硬的和自己過意不去?
“行啊,胡政委,這事兒既然是你出面了,我也就不計較了,不過……”苟延生話鋒一轉,目光注視著正走過來的陸為民,臉色轉陰:“小子,算你行,把老胡都給搬出來了,不過下一次你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你給我記住!”
“喲呵,這是在威脅我還是嚇唬我?我這人就是賤骨頭,沒人盯著我看著我,我還真是全身不舒服,只要行得正,怕什麽?”陸為民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不錯了,苟延生那幫人相當精猾,尤其是苟延生本人,別看他表面上怎怎呼呼,像是魯莽衝動之人,但是在具體事情上卻是相當把細,給留給外邊的印象截然兩樣:“但我還得要提醒苟二少,二少這個詞語是用在封建社會地主資產階級家庭中,苟部長是咱們豐州地委領導,這個詞語其實是一個貶義詞,不知道你懂不懂這一點?如果不懂,最好加強一下自己的自身修養,別給苟部長丟臉!”
被陸為民這番話氣得臉色一陣發青,苟延生有心想問這家夥究竟是什麽玩意兒,但是想一想還是忍了下去,經過今天這一次,他縱然是想要遮掩也不可能,要掏出這個家夥底來太簡單了。
“媽了個逼的,小子,別在那裡逞口舌之利,甭管你是什麽人,甭管你有啥背景有啥後台,豐州城這塘水還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我們走!”苟延生氣哼哼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含笑不語的胡報國,心裡窩火勁兒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今晚上必須得找兩個妞兒來瀉瀉火,胡報國,你給我記住,這事兒永遠沒完!
看見一群人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離去,胡報國心中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這才展顏笑道:“陸秘,我是胡報國,豐州市公安局政委,今天的事情的確不好意思,……”
陸為民也不是不知進退的人,今天這個結局已經讓他很是松了一口氣來了,否則就算是自己和甄氏姐妹能脫身,但是動了手打了苟延生那兩個人的童立柱和徐兵卻難免要牽扯一些麻煩,尤其是苟延生早就設計好了全套要來對付自己,卻被童立柱和徐兵給撞破了,陸為民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私怨而牽連到別人。
苟治良在豐州先後擔任了副縣長、組織部長、副書記、縣長再到********,可以說在豐州的滲透力和影響力根深蒂固無人能及,即便是張天豪手腕不凡,但是要想在短時間內消除苟治良的影響也不現實,尤其是苟治良現在還是地委組織部長的情況,這種局面就顯得更撲朔迷離。
“胡政委,有勞您費心了,這件事情我不好多說什麽,但是有些情況真的讓人覺得很吃驚,不過我還是要感謝胡政委還有李指導的幫助。”陸為民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訕訕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周廷國,“這件事情我會當面和張書記道謝。”
胡報國能夠理解陸為民此時內心的不滿和憤怒,但是對方也是一個相當理性的人物,情況他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想象得到以苟延生的驕橫跋扈,又不認識陸為民,自然是囂張無度,不過沒有這樁事兒,自己也沒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夠和張書記密切關系。
張書記沒有直接給聶明亮打電話,而是直接交代自己來辦這件事情,足見他對這件事情的看重。
要說陸為民雖然是夏書記的秘書,但是以張書記和夏書記的關系,好像不應當這麽看重此事才對,讓自己專門來跑這一趟,似乎有點過了
胡報國知道領導們的心思不好琢磨,尤其是現在張書記雖然接任了豐州********,卻沒有能夠擔任地委委員,這裡邊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因素,也值得琢磨,所以還是那一句話,按照領導交辦的意圖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陸秘你太客氣了,張書記接到電話非常生氣,豐州社會治安的確有些問題,我們公安隊伍也還存在諸多不足,……”胡報國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過於討好眼前這個年輕人了,雖說張書記很重視此人,此人也是地委夏書記的秘書,但畢竟這樣一個年輕人,再說深了就有些阿諛逢迎的味道了,“放心,陸秘,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處理好。”
陸為民笑了笑,這位胡政委也的確有些意思,事情已經到這份兒上了,但是面子話還是說得挺圓泛。
“謝謝胡政委的關心了,如果沒有其他……”陸為民瞄了一眼緊跟在自己身後的甄氏姐妹,而童立柱和徐兵也正在和那個黑瘦的指導員交談著,唯有臉色陰晴不定的周廷國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以後有什麽事情請盡管給我打電話。”胡報國已經伸出手去牢牢握住了陸為民的手,滿臉笑容。
一直到陸為民幾人離開,胡報國臉色才驟然陰沉下來,“老周,你是怎麽一回事兒?居然捅這樣大的簍子,你是覺得局裡邊這段時間太過於清靜沒事兒幹了不是?”
聽得對方言語毫不客氣,周廷國也有些起火,但是對方是政委,是自己的領導,他也不好發作,皮笑肉不笑的道:“政委,多大個事兒?那家夥牛皮哄哄的啥來頭?你也看到了,他們是和小苟他們發生了衝突,我能不去麽?何況是他們把小苟他們那邊人打傷了,再怎麽說……”
“夠了!老周,我看你是越來越糊塗了!”胡報國沒好氣的打斷對方話頭子,他知道對方仗恃著和聶明亮關系不錯,在市裡邊也有幾個關系密切的領導,所以就有些放肆,對自己也是不陰不陽的態度,早就想找個由頭收拾他,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正好:“苟延生是個什麽樣的角色你不清楚?苟部長是苟部長,苟延生是苟延生,你不要混為一談,苟延生的行徑苟部長知道麽?我看知道了一樣會要求嚴肅處理,你甭給我在這裡說這些什麽誰是受害者,糊弄糊弄外邊人還行,蒙我,我告訴你,嫩了點兒!”
周廷國臉色一變,他沒想到素來溫和的胡報國突然就翻了臉,聲色俱厲的批評自己起來,而且還是當著所裡邊這麽多人的面,這才是給他幾分顏色,他就要開染坊了,“政委,這事兒都已經過了,我想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兒,這不是讓他們走了麽?用不著上綱上線吧?怎麽,是政委的熟人,還是又是哪位領導打招呼來著?”
胡報國也知道這周廷國也是一個老油子,典型屬於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角色,現在老聶也有意要提拔他,所以就更是氣粗嘴硬,不過今兒個得讓他長個記性:“周廷國,今天的事情我告訴你張書記很生氣,剛才走那個年輕人在地委辦工作,再說準確一點,是地委夏書記的秘書!你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行為給豐州市公安局招惹了多大的麻煩?如果今天不是我來,還不知道你要把事情搞成什麽樣!這件事情你自己好生反省一下,要寫一份書面檢討交給我,我也會把這個情況向聶處長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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