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永強和齊蓓蓓走了,只剩下陸為民和季婉茹。
“你這個弟媳婦可不是省油的燈,可比你這個弟弟腦袋靈光多了,瞧瞧,知道我們倆有話要說,拉起你那個弟弟就走,你那個弟弟還在那裡嘟嘟囔囔,說還有話和我說。”陸為民笑了起來,看了一眼門口消失的背影。
季婉茹臉一燙,嬌嗔道:“你人格魅力強,我弟弟被你折服了,行了吧?人家不就是想多了解一下情況而已,值得你這班輕賤麽?”
“得,我可沒輕賤你弟弟,你弟弟雖然老實一些,但是在工作中最終都是老實人吃小虧佔大便宜,別看你那個弟媳婦貌似精明,那是大愚若智,你弟弟這種人才是領導最喜歡用的人。”陸為民搖搖頭,“我只是說他不懂風情,我和他能有多少話說,要說也是我和你有話說才對。”
一句“不懂風情”讓季婉茹心跳猛然加速,臉上緋色更濃,瞥了一眼陸為民,卻見對方並無其他異樣,心裡又稍稍安穩,“為民,今天的事情真是感謝了,還有我弟媳調動的事情,就更是感謝了,不管成不成,……”
“好了,婉茹,要感謝也不用緊掛著嘴邊上,酒席的事情,我說了,舉手之勞,而且本來就是華廊酒店的責任,至於說調動,雖然我覺得應該沒什麽問題,但是事情未成之前我不能打包票,畢竟不是我自己能辦的事情,一切等辦成之後再說。”陸為民打斷對方的話,“幫個忙而已,我們是不是朋友?如果是,那麽朋友間幫忙似乎用不著這樣老是翻來覆去的道謝,這說明這個朋友關系不真誠。”
終於被陸為民把話堵了回去,季婉茹再不提感謝一事,兩個人就這麽坐著。
“是不是不提感謝的事情,我們之間就沒有話題了?”陸為民見季婉茹低垂著頭,只是攪動咖啡杓,卻不言語,又笑了起來,“我們倆之間生分到這種程度了麽?”
季婉茹抬起柔情萬種的目光,嬌媚無比的瞪了陸為民一眼,卻還是不說話,只是抿著嘴,像是在想著什麽。
“怎麽了?”
“在你回來之前,你二姐和我在一起喝咖啡。”季婉茹輕聲道。
“哦?”陸為民略感驚訝,不過也覺得沒啥,自己二姐的性子誰也把握不住,不過二姐不是那種不知禮數的人,“你們談什麽?”
“沒談什麽,就談了一些女人家的事情,問了問我的情況。”季婉茹心思細膩而敏感,在陸志華離開之後,她就一直在想陸志華的意思。
她感覺得到陸志華身份不一般,從那個女助理的氣度表現就能覺察得到,那種養成的大氣不是隨便拉個人來就能有的。
陸志華給了她一張名片,名片很雋秀精致,但上邊只有名字和移動電話號碼,再無其他內容,這更說明陸志華不簡單,
陸志華並沒有和她說太多其他的東西,詢問的情況似乎也是一些很平常的內容,不過這讓季婉茹更覺得其間不尋常。
她感覺陸志華似乎是在審視自己,當然這種審視並非帶著敵意,而是有一種親近感的審視,但季婉茹也感覺到陸志華對自己的定性應該是陸為民的異性朋友,或者說紅顏知己,卻絕對不是那種可以談婚論嫁的對象。
季婉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是直覺告訴她就是這樣。
當然她季婉茹也從未癡心妄想過能與陸為民有向婚姻發展的那種可能,在她看來,即便是自己沒有以前那一段不堪的感情歷史,陸為民也不可能選擇她這種小門小戶的女性,無論自己有多麽優秀靚麗。
陸為民在仕途上的奔行決定了他必須要選擇一個對他的政治前途有巨大幫助的女性,哪怕他並不喜歡這個女性,或者這個女性並不入他的眼,但是陸為民如果想要在政治前途上有更好的發展,他有更大的雄心野望,他就必須這麽做。
這種適合他的女性在現實生活中並不少,利用親緣血緣和人脈上來節省仕途前進的時間,這往往是上位者能夠選擇的最佳途徑,雖然陸為民現在很年輕,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日後的仕途就一定順風順水,他同樣需要在可以節約時間的地方盡可能的節約。
身處豐州最繁華的禦庭園,季婉茹消息並不閉塞,她想要了解陸為民的發家史並不難。陸為民工作時間雖短,但是也是幾起幾落,最後如何一飛衝天,季婉茹花了一番心思就了解了一個大概。
夏力行和安德健應該是陸為民的兩個貴人,在季婉茹看來,安德健作用尤甚。
如果說擔任夏力行秘書是陸為民踏上一個特殊平台的開始,但是真正讓這個平台發揮作用最終產生效益的助推器還是安德健,尤其是在夏力行已經離開豐州甚至離開昌江省之後,陸為民能夠這樣快速躥紅,除了他自身的能力和努力外,安德健起的作用至關重要,可以說對陸為民有再造之恩不為過。
所以安德健五十大生陸為民不辭辛勞的專程來宋州,季婉茹了解陸為民是最不喜歡慶生這一類的形式,但是安德健的大生陸為民義無反顧要來。
陸為民永遠不可能是自己的婚姻對象,就像是惲廷國為了他自己的仕途可以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甚至把一切汙水潑到自己身上,任憑他的妻子羞辱輕賤自己,季婉茹不知道陸為民是不是這種政治人,也許現在不是,但是誰也不能保證日後他會不會變成那種人。
當政治人便需要丟開一切,只能以政治利益為選擇標準,這是惲廷國曾經在不經意時候說過的一句話,當時季婉茹沒在意,但是在事情發生之後,季婉茹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這是政治人的本性決定了他必須要拋開一切。
一入此門,便再無情。
季婉茹深刻體會到了惲廷國說到做到的絕然。
他能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任憑他的妻子來羞辱輕賤自己,迫使自己惶惶然如喪家之犬一般離開昌州,其目的只有一個,保障他自己的政治利益不受傷害,其他一切都不是他考慮的范圍,至於後來又想來安撫自己,無外乎就是他的政治利益已經得到保障,政治地位已經穩固,需要一個漂亮女人來點綴滋潤他的生活了而已。
此時的季婉茹早已經想明白了一切,她對惲廷國的感情早已經隨風而逝,即便是回憶起以前那一切也不過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角度來分析審視,再難激起她半分衝動,感情是相互的,對於一個沒有感情需要的政治人,你再要去要死要活沉湎不能自拔,那就只能說明你是腦殘了。
季婉茹不知道自己和陸為民之間的關系會向什麽方向發展,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陸為民有些心動,在自己最悲慘落魄的時候,在自己最軟弱最需要親人關懷的時候,陸為民出現在她身邊,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很容易擊破心防,季婉茹知道陸為民也許會在多年後蛻變為和惲廷國那樣的政治人,自己如果陷入這段感情中,也許受到的傷害會更大,但是她還是無法自抑的落入這張網中。
但是陸志華的出面似乎讓季婉茹心境變得寧靜了許多。
季婉茹不知道陸志華為什麽會見自己,按照常理,對於像自己這種出現在她弟弟身旁的紅顏禍水,陸志華要做的是想法設法的讓自己斷絕和她弟弟的往來,盡可能的杜絕一切風險才對,但是季婉茹感覺不到陸志華有這方面的意圖,甚至她覺得似乎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暗示,這讓她有些不敢置信,但是又有些暗自竊喜。
陸志華似乎並不介意甚至是暗示鼓勵自己和陸為民往來,這讓季婉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但是她確信,雖然她想不出陸志華的意圖,自己一個普通女人,無外乎就是漂亮了一點,其他一無所有,雖然也小有資產,但是季婉茹知道自己那點兒資產在陸志華那裡恐怕根本不值一提,哪怕她並不知道陸志華的來頭。
陸為民撓撓頭,他不知道自己二姐又在打什麽主意,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二姐不會去傷害像季婉茹這樣的女孩子。
“婉茹,我看到你爸你媽對你好像還有心結?”
“嗯,我和你說過,他們認為我給他們丟了臉。”季婉茹淡淡的道。
“那今晚的事情沒有給他們丟臉吧?”陸為民笑問。
“沒有,或許他們會覺得你的出現給他們長了臉,你是不是就想問這句話?”季婉茹臉上浮起一抹笑容,“為民,你好像不應該有這樣的心思才對,對你來說,這不該在你考慮的范疇。”
“錯,我很在意我朋友的感受,感同身受,嗯,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我要問。”陸為民洋洋得意的笑道。
季婉茹心中一暖,也許陸為民以後也不會變成那種人,陸志華是不是也是在暗示這一點呢?她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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