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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出個太乙道君》第135章 再回首,功德自來
  第135章 再回首,功德自來
  山中無歲月。時間總是匆匆過。

繼為期一個月的講法之後,為期一個月的修悟也結束了。

接受天朝特殊培養的一百單八名天驕迎來了一波史詩級加強與蛻變,即將進入第三環節:實踐,以此來檢驗前兩個環節:講法和修悟的成果。

在第三環節正式開展之前,天驕們有為期七天的假期。

用以休憩放松,或者以此來了解時事,與脫節兩個月的外界同頻。

兩個月的時間不長,發生的事情卻很多,值得注意的事情更是不少。

首先是原本有極大希望繼任禮部尚書之位的左侍郎李輝祖突然外放青州,任青州牧,兼平海衛監軍。

李輝祖不止一次在不止一個場合以不止一種方式表明心意。

誰人不知他矢志坐上禮部尚書的位子,然後深化推動他的那一套科舉體系改革理念?
在李輝祖看來,天朝用了千年的科舉體系已經跟不上天朝的國力,如果繼續在每年的鄉試、會試、殿試三大試中,分別舉行儒、武、道、釋、巫的考試,不僅浪費大量人力物力,還會讓很多賢才得不到應有的發掘。

他要推行的,是一種名為官吏科考體系,以取代日益臃腫的科舉體系。

現任禮部尚書魏楨頗為認同李輝祖的這個理念,然後表示,等你什麽時候坐上禮部尚書的位子,或者進了三省,位在明公之列,再推行這個理念吧。

因此,李輝祖的突然外放,而且外放到青州,著實引發了很多的議論。

這是不想坐禮部尚書的位子,改走從州入三省為明公的路子了?
甚囂塵上的議論聲中,右侍郎苑野舟遞補上位,成了新任禮部左侍郎。

高興之下,苑野舟把禁足了兩個多月的苑南天(╯□╰)提前放了出來。

於是京城權貴官員百姓又看到了大聰明苑南天的種種睿智操作。

當真是貽笑大方。

其次兵部又通過了一次軍方將領任免名單,不斷在青州與西南三州加碼。

駐扎在青州的平海衛終於迎來了它的總管和另外兩名副總管。

平海衛總管的人選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不是來自軍方內部,而是直接從西南三州調來了一名文官,已升至蒼雲州長史的繆宗仁!

一時間,繆宗仁何許人也引發了熱烈討論。

三十多年前塵封的舊事又被翻了出來。

許多人這才想起繆宗仁,原來是廢太子據諸多東宮屬官之中,最得當時朝堂明公們喜愛的天驕。

可惜時移世易。

當時諸公皆已隱退,廢太子據自焚而死。

原來那些東宮屬官死的死,散的散,能夠熬出頭的少之又少。

連繆宗仁在內,只有三個。

兩員副總管則是軍方內部的人,與新息侯馬金宇一樣,都是屢立戰功,獲得了流爵的萬戶侯。

一位出身弘農楊氏開散在揚州會稽郡的分支中旁系的旁系,從軍以後從底層做起,一刀一槍,在三十年來對南海之外的殘余海外魔門絞殺戰爭中,不斷立下戰功。

名楊青仁,爵清水侯。

一位是底層草根出身,外十七州之粵州人,祖上是漁民,水性純熟,精通水下作戰、水上舟戰。

名黃覺成,爵橫平侯。

再次是西南三州已經全面轉入戰備狀態,雖然尚未實施軍管,但是一場大規模戰爭就在眼前。

每天都有大批軍隊朝西南三州集結,大批物資向西南三州運輸。

百萬大山中建立起來的諸多前進基地一一曝光。

三路征伐百萬大山的戰略也被朝廷拋了出來。

英國公總領左中右三路,坐鎮中路。

成國公坐鎮左路。

涇國公坐鎮右路。

三位國公雖然皆是襲了祖上的爵位而至國公,但是皆能征善戰,並非草包。

特別是英國公和成國公。

英國公在西北鏖戰三十年,將西北妖鬼近乎徹底肅清,讓西北四州得以徹底安寧。

成國公在東南,任定海衛總管三十年,南海之外的殘余海外魔門,盡數剿滅。

清水侯楊青仁與橫平侯黃覺成都是成國公舊部。

兩人也是因為擅長水戰、舟戰,才被兵部從西南抽調到青州,充實平海衛。

涇國公較英國公和成國公稍差一些,能為偏軍之帥,不能為大軍主帥,但也只是相較於英國公和成國公稍差。

放眼天朝,正面用兵放對,除了兵部尚書衛靖、英國公、成國公,還有誰能說自己穩贏涇國公?
沒人!

最後則是四位皇子互換了觀政之處。

三皇子由戶部轉至工部,四皇子由兵部轉至禮部,五皇子由禮部轉入戶部,七皇子由工部轉為禮部。

五皇子再次痛失觀政兵部的機會,忍不住在朝堂上咆哮,被皇帝以失儀為由,狠狠打了一頓屁股。

聽說原本在逛街遊玩的霓凰仙子特意趕到大明宮,觀看了五皇子被打屁股的全程。

這讓五皇子在接下來的十幾天裡,提不起臉面去纏著霓凰仙子。

不少京城人士由此掀起了一輪疑惑,話說霓凰仙子最近兩個多月怎地那麽低調了。

除了替她師弟,小劍仙陶鐵接連拒絕了大貂璫利是派太監汪錦送去的禮物,和五皇子派賓客潘然送去的禮物以外,幾乎沒再看著霓凰仙子摟著各色絕美少女逛街購物,遊玩賞樂了。

這是轉性了?

還是幡然醒悟,不再喜歡女子了?

刀小鳳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她決定與打算利用七天假期回西南三州一趟的師弟一道,回一趟留仙縣或者去找黃君實。

人總要有個根,才不算飄萍。

迷茫的時候,遇上苦難的時候,回去尋一尋根,或者看一看曾經的自己,少年的自己,昂然的自己,或許能撥雲見日,照破迷惘。

“師姐,就此別過。”

不過乘傳送陣到了滇州州城,兩人就要走上不同的道。

陶鐵要循著太乙神數和天罡法【逆知未來】給出的啟示,先去滄浪江看一看,再回留仙縣。

不涉天機也就罷了,既然學了太乙神數和【逆知未來】當然要用起來。

“嗯。”

刀小鳳淡淡應了聲,進了另一個傳送陣,傳送到蒼雲州州衙。

戰備狀態下,京城與西南三州之間的長遠傳送陣優先服務於軍事。

滇州與西南三州的短途傳送,目前還能擠出一些額度。

出了滇州州城,陶鐵放出遁天辟地梭,身入其中,極速向滄清縣飛去。

一刻鍾不到,天階下品的遁天辟地梭已經來到目的地。

陶鐵收了梭子,按下雲頭,落在一個蛋炒飯攤位前。

“見過玄武前輩。”

落定以後,陶鐵立即向後背高高隆起的滄浪江老鱉見禮問候。

“今天心情不太好,不賣飯。”

老鱉正收拾攤位上的鍋碗瓢盆,頭也不抬回了一句。

“晚輩此來,不是為了吃飯的,是轉成感謝前輩。”陶鐵卻如此說道,說完就作揖到底,長拜不起,“多謝前輩的贈予,晚輩才能藉此明悟四象的皮毛。”

老鱉這時收拾完了攤位,抬起頭來,正色說道:“得我贈予的人不在少數,能悟出四象皮毛的人少之又少,一切皆是你自己的功勞,謝我作甚?”

陶鐵回道:“當然要謝,畢竟沒有前輩的贈予,晚輩想要悟出皮毛,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走出多少彎路。”

“呵!”

老鱉輕笑一聲,隨即問道,“你專程來找我,肯定不只是為了口頭感謝我,說吧,到底有什麽事?”

陶鐵直起身,面容肅穆,語氣鄭重,開口說道:“前輩,晚輩想問,我能替前輩做些什麽,以還恩情。”

老鱉聞言,上下打量陶鐵一眼,滄桑眼眸中似有幽光閃過,點了點頭:“不錯!不錯!終歸學會了天機法,學的還是太乙神數,唔……天罡法‘逆知未來’的味道,搭配得還行,要是把‘回天返日’、‘六甲奇門’、‘隔垣洞見’一塊兒學了,或許更好。地煞術‘掩日’、‘射覆’、‘星數’、‘萌頭’、‘知時’、‘識地’,索性一塊兒學來玩玩。這樣的話,伱可以去欽天監當個監正了。”

“前輩此言何意?晚輩有些不太能理解。”

陶鐵眉頭微蹙,疑惑問道。

“不太能理解好啊,不太能理解好啊。”

老鱉卻不正面回答,只是重複著感慨了兩聲,然後絮叨起來,“天機這東西,少去揣測,少去窺視,越是揣測,越是窺視,越容易做錯抉擇,越容易患得患失。大東山那頭王八,不就是窺視太多了,搞得時時做錯,處處做錯嗎?”

陶鐵聽得莫名其妙,又聽得若有所思。

離開京城之前,他用已經入門的太乙神數和【逆知未來】佔了一卦,卦象模糊,只是提示他往滄浪江一行,他便來了。

感謝老鱉的贈予,不過是搭話的由頭罷了。

天上不會掉餡餅。

老鱉的贈予肯定有祂的所求。

所有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到了適當的時候,老鱉自會向陶鐵索取適當的回報。

用不著陶鐵去操心該如何回饋老鱉的贈予。

當然,若是到時陶鐵不願給回報,也不是不行。

畢竟這份贈予,是老鱉單方面先行贈予的,沒有經過陶鐵的同意!

“走吧,你要尋的東西不在我這裡,而是我要尋的東西在你那裡,走吧,去行你的路。”

老鱉揮了揮手,拉著蛋炒飯攤位,走了幾步路身影就消失了。

陶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了一會兒,然後放出遁天辟地梭,向留仙縣飛去。

半個多時辰後,遁天辟地梭到達目的地。

陶鐵隱去了自己的存在感,落在小莫橋碼頭。

隨著玉帶河的疏浚,航運規模的擴大,小莫橋碼頭也隨之擴建。

就連搬運腳夫的數量都翻了兩番。

陶鐵打眼一瞧,看到了兩位熟人,一個是輝叔,一個是莫雨晗的丫鬟秀秀。

輝叔現在是腳夫頭子,雖然也要乾點活,但無疑不用乾重活了,只需要幫著碼頭管事秀秀統計每名腳夫的簽籌就行。

五鬼宗答應陶鐵的,給留仙縣碼頭腳夫做些事情,已經落實了。

在碼頭內外各有一攤,外面賣飯,裡面賣茶。

不是免費,但平價出售。

這也能大大減輕腳夫們的負擔。

除此以外,五鬼宗還在南、北兩個城區各建了一個托兒所,專門給碼頭腳夫們托管幼兒。

不過如今的托管范圍已經從腳夫擴充至近乎所有的販夫走卒。

泥丸宮靈台紫府中的陰神“太乙大天帝”腦後的五色光圈忽地一陣閃爍。

絲絲縷縷的功德之光從玉帶河兩岸的碼頭,南、北城區的托兒所,受益於五鬼宗做下的這幾樁事的腳夫、販夫走卒,等等身上溢出,向陶鐵匯來,湧入眉心識海,充實五色神光。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功德自來。

坐在棚子下的輝叔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又似乎只是錯覺,向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什麽都沒看到。

那個方向,好像正是以前經常和鐵子一起蹲那休息的地方。

碼頭擴建的過程中做了改造,已經不需要蹲著了,可以坐著。

也不知鐵子現在怎樣了。

潛龍榜第一呢。

第一天驕!

鐵子說得真好啊,人如果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於是輝叔站起身來,揮手吆喝:“都停了,都停了,來練功,來練功。”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隸屬沙河幫的幾個碼頭嚴格執行起了天朝的規定,每天的練功不再是保底一次,而是一日三次。

清早,上午,下午,各要打上一趟五禽戲。

腳夫們聽到輝叔的吆喝,紛紛把手裡的活計乾完,迅速列隊。

碼頭管事秀秀走出了值房,開始帶著腳夫們練起了五禽戲。

陶鐵改良過的版本。

輝叔站在腳夫們第一列第一個,練得極其認真,每一招每一式都傾盡了所有的精氣神。

大多數其他腳夫也是如此。

隱了自己存在感的陶鐵目睹這一幕,忽地心生感動。

相比起登真、如意、潛龍三榜更新以後,自己位列潛龍榜首位,成為第一天驕,輝叔的改變讓陶鐵更加開心。

前者是虛,是名,是利,後者呢?

陶鐵自己也不太清楚,但是感覺它是實實在在的,是自己珍視的。

人如果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即便這個夢想,需要付出極大極多的努力與汗水,需要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矢志不渝的艱辛拚搏,還不一定能夠實現。

但是這又如何?

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

陶鐵嘴角噙著一抹愉悅的微笑,向玉帶河斬下一劍【淨化】,將玉帶河小莫橋碼頭水域又滋生起來的劫氣斬滅,轉身離開,灑脫前行。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大道就在腳下。

且行!

 世之奇偉、瑰怪,非常之觀,常在於險遠,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隨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與力,而又不隨以怠,至於幽暗昏惑而無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然力足以至焉,於人為可譏,而在己為有悔;盡吾志也而不能至者,可以無悔矣,其孰能譏之乎?

  王安石《遊褒禪山記》。

  一個王安石,一個王陽明,兩人的學說我都喜歡,特別是前者。

  可惜兩人的弟子都曲解他們的學說,特別是後者。

  這一篇《遊褒禪山記》真是將人生追求、志向、奮鬥、艱辛、毅力、以及不管成敗的灑脫,寫得淋漓盡致。

  每當人生幽暗昏惑,都拿出來細細品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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