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王天風

  遠東，魔都。

  1930年代的魔都，是華國最繁華的都市，十裡洋場，東方魔都是這座城市的別稱，魔都稱呼就是從這來的，此時的魔都，可以說是整個東南亞最國際化的都市了，在美國上映的好萊塢大片能夠做到在上海同步上映。

  經過漫長的遠洋航行，雷萬霆終於帶領他的船隊抵達了這座國際化的大都市，因為有隨船美利堅白人的原因，他們很順利的在租界落腳，之後開始按照計劃先將貨物銷售出去，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都很差，藥品奇缺，所以神農製藥公司的產品很搶手，然後又通過美國領事的介紹，從美利堅帶來的軍火也出售大半，還有一部分留在了馬達加斯加的安塔拉哈，以作備用。

  在拿到這筆錢後，雷萬霆先是在魔都租下一間辦公室，他在遠東的工作主要是做這三件事，一是聯系各大藥材商人，訂購一批神農製藥公司所需的原料；
  二是安排人帶著錢和糧食去內陸省份招收流民；
  三是張楓臨走前的囑托，多多收集華國書籍、文物。

  第一和第三很簡單，只要有錢就可以辦到，第二就有點難，難的不是招收流民，民國時期，華國大地上處處都是流民，難的是如何大量的將他們從內陸遷移到沿海帶上船。

  民國時期連年戰亂，再加上光頭買辦正斧根本不顧及人民，隻為自己撈錢，中飽私囊，中原大地上多次爆發了嚴重的饑荒。

  1920年至1921年大饑荒：餓死人數超過1000萬人，受災人數達3000萬。

  1925年，發生大饑荒，死亡人數不詳。

  1928年至 1930年發生大饑荒：超過 1300萬人被餓死。造成無數百姓逃荒，超過600萬人流離失所。難民人數估計約為5000萬。

  1934年全國大旱，導致饑荒，超過600萬人餓死。

  1936年至1937年大饑荒受災人口超過3700萬人。

  1941年粵省大饑荒，1942年中原大饑荒：因正斧賑災不力，僅中原省就有 300萬人餓死，後來還拍攝了一部電影1942就是講的這個時期
  1943年粵省大饑荒300萬人凍死、餓死。

  1946年、1947年南方大饑荒，兩年就有1750萬人餓死。

  民國時期，中國人的平均壽命只有35歲。

  看到這些數字就很觸目驚心，但也不過是數字罷了，也許現在的人這歷史書上看到也沒有什麽感覺，但身處這個時代，就會明白其中的殘酷。

  哎，所以欺負自己人是有傳統的，不管是在哪個時代，總是有人不把自己人當人。

  張楓認為即使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業，自己應該做點什麽，給自己當牛做馬，總比活活餓死強吧，自己這個計劃救了這麽多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自己這得勝造多少級浮屠啊。

  他覺得讓自己穿越這個事情，不論是多大的恩情，自己這次也都算是徹底還完了，以後再也不欠誰的，他所獲得的任何回報都是理所當然的。

  再說回收攏流民移民，好在他們是洋人的公司，而且還是美利堅的，因為從1927年北伐一統中國，再到1945年成為聯合國五常領袖之一，光頭一路崛起的歷程從來少不了一個背後支持他的重要角色——美利堅。

  所以當雷萬霆花錢讓美利堅領事先生出面溝通，這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辦事員用糧食和流民簽訂契約，成為美華公司的勞工，到海外去工作還錢，為了活命，他們也只能同意，就這樣在一路綠燈暢行的情況，不到三個月，就招收了幾十萬流民，為此雷萬霆不得不將大部分收購的藥材先存放在倉庫裡，等待下次再運回去。

  五艘商船明顯運力不夠，他又隻好再租賃一些船隻，然後分批進行運輸，為了進行保密，雷萬霆只能花錢在荷蘭人的殖民地婆羅洲搭建一個臨時營地進行中專，讓租賃的船隻將人運到婆羅洲，以此來加快移民的步伐，不過這樣一來，也是花錢如流水，後續雷萬霆只能放慢移民的節奏。

  王天風是齊魯省淄博人，今年十五歲，由於連年大戰和頻發的天災，他的家鄉幾年顆粒無收，村子的裡人除了老人在家等死外，都出來逃荒了，原本他是一家五口人出來的，但是在逃荒的路上，弟弟病死了，父母把所剩不多的口糧都給了孩子們，後來也餓死了，最後只剩下他和一個八歲的妹妹。

  隨著時間的推移，路上隨處可見逃荒的人，糧食沒找到，人群反而越聚越多，如同蝗蟲過境，只要是能吃的東西，都被搜刮一空，方圓幾十裡的樹皮都被啃光了。

  他只能帶著妹妹跟著大部隊走，隨波逐流，現在兩人身上早已破破爛爛，衣不蔽體，走著走著，兩人體力就跟不上了，慢慢的就掉了隊。

  這天，王天風和妹妹找到一處破舊的草棚，天還沒黑，兩人就躺在地上，準備用睡覺來對抗饑餓，可是卻怎麽也睡不著，妹妹嘴裡也一直不停的喊餓。
    好不容易捱到半夜，突然傳來一股烤肉的味道，他心想這種時候，哪裡來的肉，聞著聞著，實在忍不住肚子的呼喚，隻好拉著妹妹，準確去討要些，哪怕就一口，也能頂頂。

  兩人走到屋外，看見不遠處幾個男人架起火堆，在烤著什麽肉，像是豬腿，等他們走近一看，這哪是什麽豬腿，分明是人的腿，還是小孩的。

  不由分說，王天風拉著妹妹就往遠處跑去，一刻也不敢停歇，他這時無比的恐懼，擔心自己和妹妹也被人這樣吃掉，也不管有沒有人追來，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跑，明明身體很虛，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直走到天亮。

  就在兩人又累又餓，快要體力不支暈倒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說，前面不遠處有大善人施粥，王天風只能強忍著打起精神半拉半抱著妹妹，繼續往前走去。

  不多時，就見到一條長長的流民隊伍，還有幾個穿著明顯和流民不一樣的人，特別顯眼，他們手裡還拿著槍，呵斥著讓他們排好隊，最前面架著一口大鍋，幾個穿著和流民差不多的人正在給排隊的人盛粥。

  拿槍的人都是美華公司在上海招收的員工，施粥的工作人員是臨時從流民中挑選比較老實配合的，像這樣的流民招收點，在沿海的幾座城市都有，開始的時候，美華公司還會派一些員工去內陸宣傳，但是後來發現並不需要，因為流民遍地都是，他們根本就接收不過來。

  王天風帶著妹妹排在隊伍後面，剛排好隊，松一口氣，他和妹妹兩人就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乾淨的木屋內，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端著一碗粥走了過來，對他說道：“小子，醒了，一定餓壞了吧，把這碗粥喝了就好了。”

  王天風也不客氣，他現在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結果碗就開始狼吞虎咽，即便還有些燙，但他也顧不得那麽多，幾秒鍾後，連碗底都舔了乾淨。

  “哈哈，慢點，還有呢。”男人看到王天風這樣，只是笑笑並提醒他一句，這種場面他這幾天見多了，早就見怪不怪。

  “大叔，這裡是哪，之前和我一起的小女孩呢，我妹妹怎麽樣。”王天風喝碗粥，緩了緩問道。

  “放心，你妹妹沒事，她在離這不遠處的屋子，那邊都是女人，有人照顧她呢。這裡啊，這裡美華公司的地盤，他們老板也是一個華人，準備從大陸招收移民去海外種地，聽說同胞受災，就花很多錢在各省施粥，救濟災民。但是也不能把人一直這麽養著，每天收到消息來著的人越來越多，就是金山銀山也養不起，所以每人只能在這裡停留三天，三人之後養好了身體要麽自行離開繼續逃荒，要麽成為美華公司的員工，跟隨他們去海外種地。我呢，現在已經加入了美華公司，小子，你有什麽打算。”

  中年男人名叫李大彪，今年25歲，美華公司的人看他長得壯實，就先將他招收進公司，負責流民的管理工作，他現在也是看王天風不錯，一個半大的孩子帶著妹妹還能活下來，就想將他也拉進公司。

  “大叔，我也想當這什麽公司的員工，你可以幫幫我嗎。”王天風看李大彪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是為人挺和善的，就像=想讓他幫自己誰說話，也加入這個公司。

  他覺得自己和妹妹這麽小，沒什麽力氣乾活，擔心人家不收他們，至於繼續逃荒，他已經不抱希望了，逃了這麽久，一家人就剩他們2個小孩，再逃荒下去，恐怕只能下去整整齊齊的一家人了。

  這個時候，和他有一樣想法的人很多，所以美華公司才能輕易招收到大量的流民，當然還有少部分要麽舍不得離開家鄉，要麽擔心被像以前那樣當成豬仔賣，而選擇繼續逃荒，甚至還有很少一些人想要鬧事的，最終倒在美華公司的槍口下。

  “是美華公司，以後一定要記住了，當然可以了，我就是負責招人的，我姓李，叫李大彪，以後伱就跟著我吧。”張大彪再次提醒道，免得他出去連公司的名字都不知道，惹得總公司來的人不快。

  “我記住了，大叔，我能帶我妹妹一起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就”王天風聽到李大彪同意了，很是高興，又想讓妹妹也一起，說著眼睛紅了起來，如果不行，他也只能帶著妹妹繼續逃荒。

  “沒問題，有李大叔在，你還擔心什麽。”李大彪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其實公司招收流民的規則就是盡量招收5歲到35歲之間的，不論男女，小孩更好培養成才，以後也更忠心。歲數太小，不方便看管，也容易在船上夭折，歲數太大，就基本沒什麽價值，除非有一技之長。

  “快，排好隊，拿好自己的物品，準備登船了！”美華公司的員工在碼頭上組織招收的新員工準備出發，王天風此時正牽著妹妹的小手，看著前方海面上停著的希望的大鐵船，這是他長這麽大以來，見過最大的船。

  就這樣，在加入美華公司半個月後，王天風在威海登上了前往婆羅洲的移民船，站在甲板上感受著和煦溫暖的海風，心神激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