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父子三人到了就先坐下來聊天。

  整一個裴家的氣氛也都喜氣洋洋的，所有人都歡天喜地的模樣。

  連阿光的女兒也都站在站籠裡，興奮的拿著波浪鼓一直拍著邊緣，時不時還低頭張著嘴啃咬。

  葉耀東看到了，就笑著將她抱出來，放在腿上玩，“是不是長牙了，嘴巴癢？她這小模樣跟小九有的一拚啊，哈哈。”

  葉父也樂呵呵的逗著孩子，“兩個年紀差不多，以後有伴了，還能一起上學一起玩。”

  葉惠美正好端了一大盤切好的西瓜出來，笑眯眯的說：“先吃西瓜，邊吃邊聊。”

  裴父也笑容滿面的招呼他們，“先坐下來說，我去屋裡拿單子，等老鄭來了我們就算帳。”

  “好好好。”

  除了葉耀東，其他人都在船上待了5天，一切情況都一清二楚。

  葉耀東在吃飯的時候也跟他爹聊了幾句，也知道了大概。

  “叔打算啥時候再去啊？”

  “想著趁最近天氣好，明天白天歇一天，明天夜裡就去，缺的人手，明天再叫兩個。”

  “那辛苦你了。”

  現在才月初還沒什麽台風，可以多去幾趟，不然等月底或者八月九月可能台風就多了，不管有沒有經過他們這邊，海面上總會受影響的。

  即使晴空萬裡，但是浪都可能打到他家門口，到時候就不好出海了。

  “這有啥辛苦不辛苦的，我也跟著工人一起拿工錢。就是到時候等我休息的時候，我怕阿光搞不定，我想麻煩你爹跟著一塊去，你們看看方便不？”

  阿光也道：“我經驗不足，沒咱爹厲害，跟我爹輪流的話，到時候我一個人上船也怕有些事拿不定主意，讓咱爹跟著我去個幾趟唄？”

  “鄭叔他有自己的船，這回也是抽空跟著去的，以後他就不跟著去了。他說了，只要分錢的時候喊他就行了，其他他一概不管。”

  裴父也緊跟著勸說：“你家那幾條船不是分一條給你大哥二哥合夥了嗎？”

  “要麽乾脆把另外兩條船也找人合出去就好了，自己落一個輕松自在，反正你那條船，我聽阿光說年底也可以交付了。”

  葉父直接搖頭了，“那不行，大的拖網漁船還沒到手，自己手上怎麽也得留一條，不然閑著閑著，又變懶了，怎麽辦？”

  葉耀東嘴角抽了抽，他爹真不給他面子。

  “那怎麽會，家裡都還有魚乾在曬，還有店鋪，偶爾也要來回看一看，東子已經很厲害了。”裴父笑著恭維。

  “呵呵，是已經很厲害了，但是還得有人幫忙看著點，監督一下。”

  阿光又道：“那就留一條船在手上，再放一條船出去唄？這樣你們也不用太累，本來我們家船放出去收租一半，這個主意也都是東子出的。”

  葉耀東抱著孩子喂她吃西瓜，轉頭說道：“看我爹，你們問一下我爹的意思，我都可以，讓他跟你去幫忙把控一下也好，反正家裡船的事不用他操心。”

  “我的船要是放出去合夥，怎麽也得等海蜇捕撈完，現在放出去就太虧了。”

  “對對對！東子說的對”，阿光拍了一下桌子，“爹，咱倆太急了，一時沒有想清楚就直接把船租給未來大妹夫的姐夫了。”

  裴父也可惜了一下，“我後面也想到了，當時想著人家都求上門來了，一時不好拒絕。”

  “要是沒租，兩個月的租金不要，直接扔在碼頭上都可以，等捕海蜇了再請幾個人就行了，到時候還能掙好幾倍，哎呀，虧大了。”

  “都答應租出去了，也不用說什麽了”，裴父又看向葉父，“你怎麽說？”

  “我是可以，沒問題，一個女婿半個兒，有需要幫忙的，你們直說就行了，跟著阿光我也可以多長長經驗，到時候東子的船開回來也能更熟悉一點，輪流幫襯。”

  “好好，那就沒問題了，等會兒等老鄭過來了，我們算一下帳，分一下這幾天捕撈的貨款，再討論一下工錢。”

  葉父點點頭又看向葉耀東，“那我要是跟著阿光出海，家裡的那條船還是讓你大表哥跟阿生哥一起開吧？”

  葉耀東點點頭，“我知道。”

  大表哥跟阿生哥他是不會動的，到時候等他大船回來了，兩人要是好好的，他就把他那兩條船租給他們。

  不過這段時間，他想著是不是把那群少年帶一下？
  看著本性是不壞，誰還沒有少年時。

  少年時，可塑性也強，要是有人就拉一把，一般人境遇直接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作坊輪流安排兩個，阿生哥跟大表哥的那一條船上也給安排一個上去，讓他們先學著點，長長見識。

  自己那一條船可以繼續叫陳石。

  然後，看作坊的那幾個還可以輪流給他家挑水砍柴！
    這樣就不用他偶爾累個半死，抽空回來還要乾這些活了，到時候曬魚乾需要的乾柴淡水也有人乾。

  白天乾活，晚上守夜，完美！

  領著一群有手好閑的少年積極向上，他也功德無量！
  媽祖能更保佑他了！

  他思緒有些飄遠了，越想越美，沒有聽其他人談論，有些走神。

  直到葉惠美過來把他手裡的孩子抱走，他才回過神來，原來鄭叔過來了。

  剛進門，大家就站起來招呼鄭叔坐下。

  葉耀東也才掏出手帕，擦了擦被西瓜汁滴的滿手。

  他們已經先寒暄了起來了。

  “我離的遠，騎車過來也來晚了。”

  “大把的時間，有什麽晚不晚的，先吃塊西瓜，咱們把帳算一下，單子都拿出來了，都在這。在船上賣了幾趟貨，你們也都心裡有數，反正都有單子。”

  鄭叔拿了塊西瓜，啃了一口下去，“這個簡單的，把這些單子上的數額加一加，付出去的油錢跟物資冰塊的錢減一下就得了，不用非等我，我反正就過來領錢的。”

  “說笑了，大家都有份，肯定得等人齊的一塊算帳。”

  阿光拿了紙筆，把那些單子推到葉耀東跟前，“你念，我來加減一下，我們大概都知道賣了多少錢，你不知道，順便也可以看一下。”

  “行。”

  他拿著桌面上的一堆單子，翻看了起來，把支出跟賣貨先分開來。

  鄭叔也在不停的誇他，“阿東還認識字啊，可真厲害，現在年輕人不得了啊，一個一個的都比咱們老家夥厲害多了。”

  “他也是前兩年突然開竅了，去上了幾天掃盲班，認識了幾個字，不然哪裡還會認識字啊，一天到晚的就只顧著玩。”

  “會識字好啊，我讓我家兒子去上掃盲班，死活不樂意，說會給人笑話。這有什麽好笑話的，學過來的都是自己的。”

  “對的，認識字多方便，去哪裡都行……”

  他們三個老的在那裡邊吃瓜邊閑聊著。

  阿光跟東子在那裡對帳，兩個倒是不受影響。

  5天時間總共也隻賣了3次貨，他們差不多兩天左右賣一次。

  第一次因為在海中央，離岸邊遠，直接聯系了收鮮船，賣的時候，大家明顯感覺到差價的厲害，大多貨只有岸上價格的一半至三分之二左右。

  看貨物價值，便宜的，價格掉了也就掉了，貴一點的好貨，賣出去的差價就大了。

  不過，他們當時也不知道要在海上停留幾天，大概多久能上岸，現在漁船上面的冷凍技術也不行，他們也擔心冰久了就不新鮮了，到時候損失更慘，第一回就全部都一次性賣掉了。

  後面過了兩天，魚兒滿倉的時候，正好離岸邊不遠，來回也就4個小時，他們就乾脆上岸賣。

  最後一天，物資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們就乾脆打道回府，路上經過幾個大碼頭，一路問價格，問到相對較高的，就直接賣了，然後才開回來。

  所以他手上3張貨單的價格高低差了許多，有一張應該是上岸賣的價格，對比最高價的那一張差了1/3還多，可能跟當時賣的貨多少也有關系。

  另一張價格差不多的，可能就是回來當天賣的，因為就只有一天多的貨，雖然上岸的價格高，但是對比賣給收鮮船兩天的量也沒有高多少。

  這也是難免的，收鮮船肯定要賺錢，漁船在海中央，船上的貨爆滿，要是正好當天魚貨也多，當然更舍不得靠岸耽擱時間。

  一小時吃油都得二十升出頭，一升六毛七，就是15塊左右，來回岸邊得好幾個小時，差個一兩百塊油錢沒跑的。

  而且上岸不知道還要耽誤多久，特別耽誤捕撈時間，有這麽多時間捕撈兩三網可能都不止了。

  若非必要，一般都不會靠岸，尤其是他們這種只出去幾天就打算返回的。

  所以離的太遠的話，還不如直接賣給收鮮船更劃算，除非離岸邊不遠。

  一般也會特意把貴一點的留起來，等行駛時臨近岸邊，再一塊拿上岸賣，價值最大化。

  葉耀東翻看了一下單子，結合他爹吃飯的時候跟他聊的賣貨的情況，就知道了。

  另外幾張單子全部都是買柴油跟冰塊，他們船上帶的淡水跟米糧都特別充足，並不需要額外采買。

  這一趟回來也是因為船上的米糧淡水快耗盡了，也差不多出去5天了，所以才打算回來，休息一下，換人順便補充。

  “你倒是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