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萬人相送

  “可以了，接下來就按照這個標準繼續修建吧！”

  驗收完畢，確認腳下的堤壩應該不會存在質量問題後，墨君拍了拍手站起身來，朝著身後的展琴開口道。

  “是，大人！”

  展琴回道。

  看著腳下的堤壩，展琴眼中略有幾分激動，其實這座堤壩修建完成，對於展琴而言好處最大。

  因為接下來墨君離開南郡後，接任南郡郡守位置的人就是展琴。而到那個時候，這幾座堤壩帶給南郡的好處，最終都會化為功績，記錄在展琴的履歷上。

  可以這麽說。

  憑借這幾座堤壩的作用，未來幾年南郡基本可以保證‘風調雨順，百姓安樂’，但凡展琴不作死，哪怕放條狗在南郡郡守的位置上，都能做的穩如泰山。

  “對了，大人，鹹陽那邊······”

  忽然，展琴目光一動，像是想起了什麽，忍不住問了一句。

  “那邊我已有安排，你不必在意。”

  墨君自然清楚展琴說的是什麽，‘水泥’這種東西，在當下絕對稱得上是‘戰略性物資’，其作用就算比不上‘改良稻種’，也絕對相差無幾。

  而像這種‘戰略性物資’，單憑墨君顯然是玩不轉的。準確來說，在這種封建社會，除了君王能大規模掌控這種東西，任何私人拿在手裡，都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早在半個月前，墨君就已經把秘方和樣品送了一份前往鹹陽，

  按照時間估算，現在嬴政也差不多已經實驗過‘水泥’的效果了。

  從堤壩走下來。

  墨君剛要乘坐馬車離開，突然間，只見前方呼啦啦走過來一大群人。

  見到這麽多人突然走來，前方的黑甲兵下意識舉起了武器，然而人群最前方一名頭髮胡須都已經雪白一片，拄著拐杖的老者，剛剛來到黑甲兵面前三四步的位置，便神情激動的‘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老兒給大人叩頭了。”

  “老人家使不得。”

  正所謂‘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在當下這個時代，任何一個能活到七十歲以上的老人，都已經能稱得上當地人口中的祥瑞了。

  秦國律法甚至有過規定，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可以見官不拜。

  所以面對這樣一位胡子都已經垂到胸口的老者，突然朝著自己下跪，別說是墨君，就連墨君身後的展琴、月女、竹葉青、酒劍癡等人全都紛紛像兩側避開。

  隨後就見展琴匆忙來到老者身邊，將他扶了起來。墨君驅散前方的黑甲兵，來到老者身邊，溫和道：“老人家高壽啊！”

  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禮，道：“小老兒有點福氣，今年已經七十有六了。如今承蒙鄉親們看得起，暫時添為龍王村的村長。”

  龍王村正是附近距離龍王江最近的一個大村落，也是此次洪災受難最重的幾個村落之一。

  “小老兒的龍王村因毗鄰龍王江，每逢大水，必遭水患。十年之間，僅因水患而餓死的村民，已有七十一人。”

  “而今大人仁德，以造物之術修建如此宏偉的堤壩，讓我龍王村從此免去洪患之災。此等大恩大德，小老兒沒齒難忘。”

  “請大人受我一拜！”

  說到最後，這位龍王村的老村長已是激動的老淚縱橫，一雙遍布時間痕跡的乾枯雙手，更是死死拽著墨君的手腕不肯放手。

  同時膝蓋一彎，又要朝著墨君跪下。

  幸虧這一次墨君離得近，還沒等他跪下，墨君就已經伸手將他攙扶起來，口中連連道：“老人家使不得，您是長者，如此大禮實在是折煞我了。”

  眼見墨君一再阻攔，龍王村村長也隻好擦了擦眼角留出的淚痕，笑了笑道：“也罷，看來是小老兒沒這個福氣了。”

  龍王村村長不再強求自己行禮，但卻轉過身朝著身後一群龍王村的村民大聲道：“你們這群憨娃，都聽見沒有，老頭子今天沒這個福氣給咱們的大恩人行禮。你們還在這乾等著做什麽？還不給我們的大恩人跪下叩頭。”

  老人家話音剛落。

  就見身後的數百民龍王村村民呼啦啦跪下一大片，接連叩首道：“請大人受我等一拜！”

  數百人同時下跪叩首，聲勢場面頓時引來四周大量民眾的注意。

  這一禮墨君沒有再避開。

  這就是當初巴蜀新稻種成熟時的場面一樣，有的禮墨君需要受，而且他也受得住。

  不過他受得住，不代表其他人也受到住。

  基本就在這些村民下跪的時候，墨君身後的月女、竹葉青、劍靈兒，以及一眾黑甲兵和當地縣令、縣官，都已經識趣的避開或者側過身子。

  雖說縣官、縣令也受得住農民的跪禮，但別人這一跪，跪的是恩，不是權。

  這要是受了。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折壽。

  月女、酒劍癡、竹葉青三人加入墨府的時間最短，從加入至今，他們三人見到墨君最多的形象，就是‘神醫’、‘殺人狂’和“懂得享受的貴族”。

  而今日看到眼前這副景象之後，三人眼中的墨君一下子就變得陌生起來。

  竹葉青與月女兩名女子眼中流光閃動，露出幾分思索與迷茫。

  即便是酒劍癡這位心性最隨遇而安的浪子，此刻看著墨君的眼神都忍不住怔了一下。

  【神醫】

  【殺人狂】

  【懂得享受的貴族】

  【對百姓有大恩的好官】

  一時間。

  三人竟有些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墨君了。

  ······
  另一邊。

  鹹陽宮內。

  嬴政剛剛處理完一批奏折，便急匆匆朝著後花園的一處別院走去。

  “蓋聶先生，情況如何？”

  剛剛走進別院，嬴政便看見了已經在此等候良久的蓋聶，頓時開口詢問道。

  蓋聶並未立刻回應，而是微微側開身體，緊接著就見一處灰白色的石壁出現在了嬴政眼中，見到石壁，嬴政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精光。

  下一刻。

  只見他大步流星的來到石壁面前，先是伸手敲了敲，隨後又出腳踢了踢。

  最後發現石壁紋絲不動，反倒是自己的手、腳都有些疼了起來，嬴政眼中這才逐漸浮現出驚喜之色。

  “拿銅劍來！”

  嬴政威嚴的朝著身後一名侍衛下令道。

  侍衛聽令，頓時拔出腰間長劍，雙手遞給了嬴政。

  嬴政揮了揮手，示意周圍的人退開，隨後雙手握著銅劍，猛然一劍砍在石壁之上。

  鐺的一聲。

  長劍與石壁頓時濺射出一片火花。

  巨大的力量震得嬴政自己手都有些發麻起來，但嬴政卻絲毫沒有在意，而是先舉起銅劍看了一眼，只見銅劍的劍鋒之上，赫然已經多出了幾個凹陷的缺口。

  而反觀石壁，上面卻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痕。

  “好~~哈哈哈！”

  見到此景，哪怕事先已經通過密信上的描述，知道此物的堅硬，但親眼見到後，嬴政依舊忍不住放聲大笑道：“墨卿真乃寡人之福也。”

  這面石壁自然就是嬴政派人用墨君送來的‘水泥樣品’砌成。

  說實話。

  也就這封密信是墨君派人送來的，否則但凡換一個人告訴嬴政，自己創造出了一種可以讓砂土在三天內變得和石頭一樣的神物，嬴政估計信都不會信。

  笑了好一會兒。

  嬴政這才朝著一旁的蓋聶開懷道：“蓋聶先生以為此物如何？”

  蓋聶看了一眼石壁，此物本就是他親自督促建成，所以他自然比誰都清楚，這面僅僅隻用了三日，就變得和青石一樣堅硬的‘水泥’，究竟有著何等神效。

  於是思考了片刻，蓋聶緩緩抱劍一禮，平靜的給出了八個字。

  “戰爭利器，民生神器。”

  “哈哈哈~~先生不虧師出鬼谷，說的一點都沒錯。”

  與蓋聶的念頭差不多，嬴政見到‘水泥’的神效之後，腦海中浮現的同樣也是這八個字，甚至就連順序一樣。

  戰爭在前，民生在後。

  在還是以攻城拔寨作為主要戰爭手段的現在，‘水泥’在戰場之上的用途實在太大了。

  ‘第一代改良稻種’壯大了秦國的後勤。

  “水泥”再次磨礪了秦軍的兵峰。

  手握這兩樣神物，一股名為‘野心’的火焰，悄然在嬴政的心中熊熊燃燒了起來。

  “墨卿之才，若是繼續放在南郡治理一郡之地，未免太過可惜。如今距離墨卿擔任南郡郡守也已經差不多兩年了，是時候召他回鹹陽了。”

  嬴政心中起了念頭，當初因為呂不韋和嫪毐的壓迫，致使嬴政為了保全墨君，只能將其暫時下放到南郡，打算留待後用。

  結果就連嬴政也萬萬沒有想到，下放南郡後的墨君，居然頗有幾分‘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勢頭。

  在南郡不僅沒有被壓製的感覺，反倒是連連從南郡送來助攻，接連幫助嬴政抓住了嫪毐，擊倒了呂不韋，壓製了華陽太后。

  現如今，嬴政已然大權在握，也是時候該給墨君應有的封賞了。

  ······
  ······
  九月。

  時光荏苒，轉眼又是一年秋收季。

  南郡郡守府，已經十六歲，身高攀升到一米八二的墨君放下嬴政今年發來的第三道，讓他返回鹹陽受封領賞的密信。

  這一次。

  他並沒有繼續回信，請求暫緩封賞。

  因為就在數日前，他在南郡的所有布置總算是落下了帷幕。

  即便是墨君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在南郡這邊停留的時間，遠比自己想象中更長。

  首先就是接收【四方商會】的所有商業、生意、渠道。以及清點南郡二十七家貴族的不動產財物。

  這件事所耗費的時間和精力，遠比墨君預料中長的太多太多。

  這些地方舊貴族的遺毒很重。

  若非這一年墨君一直坐鎮在南郡，單憑熊大熊二和展琴，想要順利接收這些‘遺產’，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另外就是修建圍埂堤壩一事，這件事的工程量同樣也很大，所以為了防止最後關頭出現意外，導致功虧一簣。

  墨君最終決定，還是把這件事完完整整的結束後，再離開南郡。

  “大人，洪訊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展琴的聲音。

  “我知道了。”

  墨君應了一聲，隨即收拾了一下桌上竹簡，將其一一碼齊。之後簡單整理了一下服飾，便緩緩邁步推開了房門。

  一縷灼熱的日光落下，使得墨君下意識眯了眯眼，等到視線恢復，只見門外赫然站著展琴、黑羽、劍九淵、劍靈兒、月女、酒劍癡、竹葉青一乾人等。

  “走吧！”

  墨君淡淡開口，隨即率先邁步走出。

  出了郡守府。

  馬車並未走出多遠，便聽到路邊一處院落裡，傳出一陣孩童朗讀‘論語’的聲音。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子曰：吾十五而有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聽到這些聲音，墨君突然開口道：“停車！”

  籲~
  展琴連忙停下馬車，開口問道：“大人，您想要去看看嗎？”

  展琴話音剛落，墨君已然掀開車簾走了出來，道：“嗯，就當是最後去看一眼吧！”

  走進院落。

  首先印入眼中的便是兩棟足有三層高，四四方方，看起來像個盒子，但卻有幾十個房間的建築。

  這是墨君仿照後世的教學樓，用水泥建造而出的宿舍和教學樓。

  而這座院落也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墨君在這個時代專門修建的【孤兒院】，裡面養著的也正是之前從二十七家貴族的‘肉池’裡，救出來的孩子。

  “大人！”

  見到墨君到來，教學樓裡一位書生打扮，正在教導孩子讀書寫字的年輕男子，頓時迎了上來，恭敬行禮道。

  “啊~~是墨哥哥！”

  “墨君哥哥，伱終於來看我們啦！”

  “墨大人！”

  一群才剛剛十歲左右的孩童，見到墨君到來，頓時像是一個個小鴨子一樣撲騰著湊了過來，在墨君耳邊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

  這些孩子現在大多數身上的傷勢已經痊愈，而少數肢體斷掉的人，墨君也從公輸家族買了一批機械手腳，給他們替換了上去。

  所以現在這些孩子至少在日常活動上面，並沒有太大問題。

  墨君和這些活潑的孩子鬧騰了一會兒。

  又拍了拍幾個還有些精神封閉的孩子的腦袋，以示鼓勵。

  “墨大人，你要走了嗎？”

  而就在這時，一名年齡稍大，約有十三四歲的男孩突然朝著墨君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此言一出。

  頓時所有孩子全都安靜了下來。

  墨君看著那名男孩，忍不住愣了一下，問道：“這是誰告訴你的？”

  男孩老實道：“是上次展大人來的時候說的。”

  墨君回頭看了一眼展琴，展琴也是面露尷尬之色。

  展琴自然不是嘴巴很松的人，只不過面對這些小孩子的時候，有時會稍微嘴瓢一下，誰知道當初自己就是隨口一說，居然會被這個小孩子記了下來。

  想了想，墨君便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緩緩道：“對，墨大人確實要走了。不過大人是去鹹陽當大官了，所以你們應該要恭喜我才對。”

  當墨君說完這句話之後，明顯能感覺到周圍一群小孩子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了不少。

  甚至有幾個年紀比較小的，嘴巴都已經忍不住癟了起來。

  反倒是剛剛開始的小男孩突然拉開墨君的手，開口道：“那墨大人等俺一下。”

  說著。

  只見那名小男孩突然轉身就往回跑，片刻後，他又重新返回，身上還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包裹。

  見到這副場景。

  墨君頓時樂了，好笑道：“你這是幹什麽？”

  小男孩昂首挺胸道：“俺娘還活著的時候就告訴過我，有恩就要報，所以俺想好了，俺要跟著墨大人一起走。”

  而就在小男孩話音剛落，只見其身後又呼啦啦跑過來一群小孩，個個背著大大小小的包袱，大聲道：
  “還有我，還要我！”

  “還有我們幾個也一樣。”

  “我也要跟著墨大人一起走。”

  ······
  看見這副場景，現場幾個大人頓時齊齊看向展琴，展琴連忙扭過頭，示意這跟自己沒關系。

  “大人，這······”

  之前那名教導小孩子的年輕書生頓時為難起來。

  而墨君看著面前一群目光灼灼的孩子，微微沉思片刻，隨即道：“你們真要跟我一起走嗎？以後說不定會很幸苦的。”

  “俺不怕幸苦！”

  那名小男孩率先道。

  其余人聞言，也是紛紛附和起來。

  “我也不怕。”

  “還有俺也一樣。”

  聽到這群孩子的話語，墨君思索良久，最終做出了決定，道：“好吧！既然你們決定要跟著我一起走，那我們就一起走。”

  “好唉！”

  “太好了。”

  “啊~~~他們都能走，那我也要跟著墨大人一起走。”

  “對，我們也要走。”

  小孩子愛熱鬧，見到墨君答應下來，頓時也紛紛叫嚷起來。

  然而墨君再怎麽說，顯然也不可能帶著幾百名孩子返回鹹陽，所以最終經過好一陣安撫，加上最初的幾個孩子，墨君一共挑選了三十人，跟著自己離開了孤兒院。

  這三十名孩子，墨君先讓人送回了郡守府，而自己則是接著向龍王江的方向走去。

  經過五萬工人，整整一年時間的修建。

  如今這條覆蓋整個龍王江兩岸，名為‘龍王壩’的堤壩，終於修建完畢。

  其中十多個關鍵節點，以及水壩的位置，都是以‘水泥’搭建。至於其他的圍埂部位，依舊還是泥土堆砌而成。

  墨君到來的時候。

  兩岸的龍王壩上，已經站滿了民眾。

  “墨大人來了！”

  不知是誰突然開口喊了一句，隨後就見周圍民眾瞬間沸騰起來，眨眼將墨君團團包圍。

  墨君與四周民眾簡單打了個招呼。

  隨即看了眼龍王江的河水，秋季汛期來臨，此時龍王江的水位已經比往日至少高了三四尺，並且還在意幾乎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

  見此。

  墨君也不再猶豫，直接開口道：“關閘門！”

  伴隨著一聲令下。

  眾人腳下，這道隸屬於龍王壩十二道閘門之一的頭閘，也是最後留下來讓墨君觀禮的閘門，在一陣陣令人牙酸的鎖鏈聲中，只見一面巨大的石門順著閘門，轟然落下。

  轟隆一聲。

  整個閘門瞬間被全部關死。

  隨後便是一陣漫長的等待······
  直至傍晚時分。

  此時龍王江的水位已然沒過了堤壩三分之二的位置，洶湧暴漲的河水，不斷掀起大浪，一次次拍擊在圍埂與岸堤之上。

  每一次拍擊，都會使得四周的民眾內心忍不住揪一下。

  畢竟堤壩雖然已經修成，但最終的效果如何，卻還要看他到底能不能經受住龍王江的考驗。

  大浪整整拍擊了一個晚上。

  直至第二日。

  龍王江的水位終於停止上漲。

  晨曦破曉之際。

  一道道消息也終於從遠方傳來：

  “報，啟稟墨大人，第十二道閘門無礙。”

  “報，啟稟大人，第七道閘門無礙。”

  “報，啟稟大人，第三道閘門無礙。”

  ······
  伴隨著一個接一個好消息傳來，終於，隨著最後一道閘門‘無礙’的信息傳來之後，在場的民眾終於忍不住歡呼起來。

  整個堤壩之上，瞬間變為一片沸騰的人潮。

  “噢噢噢~~”

  “好啊！太好了！”

  “擋住了，以後再也不會遭遇洪患了。”

  “多謝墨大人！”

  “多謝墨大人！”

  “多謝墨大人！”

  ······
  這一次朝著墨君開口道謝，甚至是下跪磕頭的人，可比上一次龍王村的數百名村民多多了。

  整整上萬人朝著墨君下跪叩首，那副場面光是看著，都足以令墨君身後的幾人，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墨大人，還請隨下官移步。”

  就在這時，一名縣令突然來到墨君面前，躬身開口道。

  墨君眼中微微露出一絲疑惑，但還是隨著他一起走了過去，沒多久，兩人便來到了一處類似於‘土地廟’的建築前方。

  土地廟的中央似乎有一座像，但卻被一處紅布蓋著。

  縣令道：“墨大人，還請揭布。”

  四周的農民也紛紛附和道：“請墨大人揭布。”

  墨君愣了一下，隨即來到廟前，緩緩伸手揭開紅布。

  下一秒。

  只見一尊頭上有犄角，身後有尾巴，但面相卻和墨君一般無二的雕塑，緩緩映入墨君眼中。

  這赫然是一座生祠。

  “大人，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墨大人不要見笑。”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胡子雪白的老者越眾走出，笑著對墨君開口道。

  這名老者不是別人，赫然是那位龍王村的村長。

  兩世為人。

  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生祠，墨君也是忍不住呆了一會兒，但很快回過神來，朝著龍王村村長道：“老人家客氣了，這等榮耀，墨君受之不起啊！”

  “墨大人對我等南郡黎民恩重如山，不過是一座生祠而已，大人當之無愧。”

  龍王村村長拱了拱手，微微躬身，隨後接著道：“另外，之前便已聽聞大人即將高升，所以今日我等才特地來此恭祝墨大人，祝墨大人此行一路順風。”

  龍王村村長話音剛落，只見龍王壩上下，整整數萬民眾，聲如雷鳴，整齊的朝著墨君所在方位深深一禮，大聲道：
  “祝墨大人此行一路順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