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傑輝微微撇頭看著林子社摁住自己肩膀的手，林子社的力道稍大，還有林子社看著自己的眼神。

  劉傑輝有些了然了…

  “總有人需要犧牲…”

  林子社要犧牲的那個人是他。

  林子社說的話，也許是真，也許是假。

  但都不重要。

  劉傑輝很確定，林子社要犧牲他。

  他別無他法…

  這件事不單是他劉傑輝一個人，是整個zf機構，是整個香江的。

  就如這次的煙花廠行動一樣，總有人需要犧牲。

  個人勝利，永遠都比不上集體的勝利。

  劉傑輝懂，道理他都懂…

  這些道理他都懂，當要他犧牲的時候，他難以接受。

  劉傑輝低頭沉默了許久，他捏緊了拳頭，他只是在心中告訴自己。

  他才44歲，他還能等…

  李文彬皺起了眉頭看向了林子社，他很希望林子社說的話是真的，可他知道那是假的。

  李家俊的事情迎來轉機…

  這是李文彬這些天最高興的事情了。

  李家俊已經回頭了，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將功補過，把過錯給彌補過去。

  可，這樣是對是錯。

  警務處處長與李家俊相比，
  李文彬更想要的是李家俊。

  劉傑輝點了點頭，他呼出了一口氣，像是緩了過來。

  他抬起頭跟林子社點了點頭，他又對著李文彬點了點頭，
  劉傑輝故作輕松地看了看手表，劉傑輝對著林子社與李文彬說，

  “林生、李sir，到時間要下去動員，Albert還在等我。”

  林子社喊住了轉身離開的劉傑輝，他對著劉傑輝說，

  “行動部署給我一份…”

  “…”

  劉傑輝手裡的拿著文件，他轉身看了一眼林子社，他抿嘴微笑地跟林子社說，

  “林生，等下拿一份給你。”

  “多謝，劉sir。”

  李文彬看著頹然的劉傑輝，他像是安慰地跟劉傑輝點了點頭。

  如果真如林子社說的那樣，他不會給劉傑輝任何的表情，一切的犧牲在他看來都是值得的。

  只是，那是假的。

  李文彬在劉傑輝離開了10秒後，他轉過頭看著林子社說，

  “林生，你這樣做…”

  林子社攤了攤手，他對著李文彬說，

  “李sir，你不會不給家俊機會吧？”

  “家俊在回頭，在回頭的路上，能幫助他的只有你。李sir你都不幫他，那就沒人幫他了。”

  李文彬扶了扶眼鏡，他很不滿林子社的做法。

  他本身要跟劉傑輝攤牌的，也就是如實與劉傑輝說情況…

  林子社沒有給自己機會。

  李文彬扶了下眼鏡，用略帶點諷刺的語氣對著林子社說，

  “還有你…”

  “林生，你才是最能幫他的那個。”

  林子社微笑地看著李文彬，他無所謂地攤了下手跟李文彬說，
  “看來李sir對我很不滿呐。”

  “善意的謊言，比起真話更容易讓人接受。”

  “如果李家俊就是殺害徐永基的凶手，或者說破壞寒顫行動是由李家俊指揮的，你說劉傑輝能不能接受？”
    “現在不是計較個人的時候，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但不在於這麽一句“善意”的謊言。”

  林子社露出了略有點討厭的笑容看著李文彬，他又挑了下眉頭對李文彬說，

  “李sir，知不知道臥虎行動？”

  李文彬不知道林子社為何說起臥虎行動，他看過那份行動的資料，他對著林子社說，

  “聽過…”

  林子社微笑地看著李文彬，帶著點回憶的感覺，對著李文彬說，

  “由韋定邦主持的行動，掃除了很多社團，算是還香江一個乾淨。”

  “他升職在即，但他辭職了。”

  “李sir知道原因嗎？”

  “他在10多年前臥底在一班悍匪的身邊，他失手打死了一名巡邏差人，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

  李文彬沒有留意韋定邦，他見到的辭職原因是：想陪家人。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深深地看著林子社，他記得臥虎行動裡面，韋定邦與和聯勝有很深的牽扯，依靠著林子社的和聯勝，才鏟除了許多社團。

  林子社沒有繼續說韋定邦，而是轉過頭說起了李文彬，他對著李文彬說，

  “而你，李sir…”

  “在10多年前的時候，主持了一單臥底行動。”

  “行動很成功，但社團的反撲讓你措手不及，事態過於嚴重，上頭要求你作為行動總指揮出來交待。”

  “你的弟兄們幫你背了黑鍋，最後只能遠走他鄉。”

  林子社挑了下眉頭看著李文彬，他笑著跟李文彬說，
  “為什麽你當年不去承擔？”

  “沒有勇氣？不敢坐監？李sir，我想都不是吧。”

  “只是你這麽做，對於大家來說，是最好的結果，所以你這麽做。”

  李文彬本能的厭惡林子社說出的話，
  這對於他來說不是最好的結果，他又沉思了一會兒，心裡想著，

  也許是這樣吧…

  林子社收拾著手提電腦，邊把手提電腦收入包裡，邊對著李文彬說，

  “而我這麽做，就是為了最好的結果。”

  “誰也不知道，劉傑輝會因為徐永基這個認識20多年好友而去做些什麽。”

  “說真話會不會導致整個計劃的失敗。”

  “失敗了…”

  “前面的人都白死了。”

  林子社攤了攤手，他對著李文彬說，

  “差館搞了這麽久…”

  “別說製裁蔡元祺、三司、立法會的那幫人了，連內鬼都奈何不了。”

  “他們一退，這幾單案就結束了。大家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想要找到證據，真的有那麽容易？”

  “有那麽容易，差館就不會有這麽多鬼了。”

  林子社背起包，他擺了擺手準備離開，他對著李文彬說，

  “你的弟兄們回來了，你又該如何？”

  “世界上有很多事在對錯之間，對錯的界限也很模糊，遵循自己認為對的事去做，起碼心裡能過得去。”

  “別有什麽心理負擔。”

  “李sir，我還要同你做心理輔導，用不用這樣啊？”

  李文彬看著離開的林子社，

  他緊繃的肩膀松下了，他的心裡確實有點松了下來，林子社這個人有意思…

  李文彬突然笑了一聲，他抬起頭時眼神堅定而嚴肅，他低聲地說著，

  “韓孝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