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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大法官》第664章 赴任第一案
  在與趙頊商定整個計劃之後,張斐立刻就書信一封,派人送去河中府,交給元絳。

  而在這事上面,他能做得也就只有這麽多,到底他也變不出錢來,熙河拓邊,是肯定會給財政添加負擔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只能看王安石、元絳他們怎麽去調整。

  而公檢法的作用,就是設下一條護欄,確保官府不能無底線的去盤剝,從而導致內憂外患,情況進一步惡化。

  這也是王安石願意妥協的原因。

  忙完此事後,張斐便將重心又放在京城,而趙頊、富弼將他留在京城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夠兼顧京東東路,同時,完善京城的公檢法。

  其實富弼說得很對,汴京是大宋的核心,如果你在京城做不到政法分離,那麽地方上也只是曇花一現。

  到底封建社會,是一個自上而下的政治系統。

  今日,張斐便要去檢察院上任。

  清晨時分。

  “今兒可是你第一日上檢察院,可是得安分一些,與同僚好好相處,凡事可先請教爹爹,千萬別衝動。”

  許芷倩一邊細心幫張斐整理著衣領,一邊輕聲細語地叮囑道。

  張斐瞧她一臉幽怨,眼眸一轉,故作歎道:“要是你能跟著我一塊去,那該多好,我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些。”

  許芷倩撅著小嘴道:“我也想去,可惜爹爹不允許,幫不了你什麽忙。”

  張斐呵呵笑道:“得了吧!你呀,就是在家待不住,羨慕咱能去檢察院。”

  許芷倩俏臉一紅,啐了一聲,“誰羨慕你了,我只是不放心你,平時你這麽不安分。”

  張斐笑道:“我要是安分了,只怕你會更加不開心。”

  許芷倩輕哼道:“那也得看什麽事。”

  張斐呵呵一笑,輕輕摟著她,安慰道:“到底這檢察院可不是河中府,咱們夫妻可以說了算,就算你沒有懷孕,我也不敢輕易帶著你去。

  這樣,你先安心在家等著,等你夫君在檢察院打出一片天地,讓他們心悅誠服,估計你也做完月子,到時夫君一定帶上你。”

  許芷倩欣喜道:“真的嗎?”

  張斐道:“當然是真的,咱們夫妻多麽合拍,我上哪找這麽好的搭檔。”

  許芷倩頓時眉開眼笑,稍顯得意道:“你知道便好。”

  又開始幫張斐整理起來。

  張斐趕忙道:“行了!行了!你高姐姐剛幫我整理好的,你又給整的皺了起來。”

  許芷倩定眼一瞧,還真是如此,趕緊撫平。

  張斐笑道:“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先出門了。”

  許芷倩一怔,瞧了眼天色,“哎呦!這都什麽時辰了,你這人就是拖拉!”

  “喂,不是你拉著!”

  “還說,快些出門吧。”

  “你好吧!”

  張斐一拍腦門,便出得門去。

  雖然這北宋已經沒有門閥制度,但能在京城做官的,基本上都是出身官宦世家,如王安石、司馬光、富弼、文彥博他們,祖上都是當官的,所以很多官員之間那都是世交,或者世仇,還是有一張張無形的關系網,以張斐的身世,最多也就只能在底層混混,根本混不進這些圈子的,不過他娶了許芷倩,這身份就變了。

  這個身份其實對他是很有幫助的。

  成功的道路上,必然是要有貴人相助,就是看你能否抓住這個機會。

  當張斐來到檢察院,裡面的官員,對他也是非常客氣,沒有辦法,他嶽父可就是頂頭上司,這背景有點硬。

  許遵也不避嫌,去故意跟張斐保持距離,因為張斐的能力,都已經展現出來,他能來檢察院,那就是檢察院沾光,不需要他靠關系將張斐弄進來。許遵直接將張斐叫到大堂來,給張斐一一介紹檢察院其他的官員。

  目前檢察院的編制,比最初要更加規范,但還是比較粗糙的,下面就三個部門,一個公訴院,專門負責公訴,官名為檢控官,之前一直都是蘇轍掌管這些事務,如今蘇轍走後,便是由一個名叫陳琰的人負責,但由於資歷不夠,所以是副檢控官。

  這還真不是專門等著張斐,只是這個公訴院,以前是完全沒有的,都不到對應的官署,就沒幾個懂得起訴的手段,陳琰也是蘇轍給帶出來的。

  督察院,就是專門負責調查,以及督察警署的立案、審訊,還有配合公訴署進行起訴。督察長是一個名叫齊濟的官員擔任。

  最後一個部門,就是督郵院,負責檔案管理,寫訴訟狀,是由一個名叫王鞏的官員負責。

  檢察院除許遵之外,清一色都是二三十歲的官員,沒有辦法,以前都沒有人願意來,當時大家都不看好檢察院,在這裡除了得罪人,還能有什麽作為,可能都無法長久。

  “三郎的加入,對於我們檢察院而言,可真是如虎添翼。”

  督察長齊濟拱手笑道。

  張斐拱手道:“哪裡!哪裡!齊督察過譽了,將來若是給各位添麻煩,還望各位多多擔待。”

  “.!”

  出奇的安靜。

  大家的神色頓時顯得有些緊張。

  這要是別人,大家就都會認為,這只是一句客套話,可是出自張斐之口,就真不一定是客套話,也有可能真是在預防針啊!
  狂徒張三,絕非是浪得虛名啊!
  你闖的禍,誰也擔待不起啊!

  最先還是王鞏反應過來,笑道:“什麽麻煩不麻煩,我們檢察院跟禦史台一樣,就是專門製造麻煩的,是最不受人待見。”

  張斐道:“那可不一樣,禦史台告狀全憑嘴,而我們檢察院是講證據的,我們顯然比較專業一些。”

  齊濟呵呵笑道:“你這句話可能就是麻煩啊!”

  張斐一愣。

  可王鞏等人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一番寒暄後,許遵便道:“張三,這上面的政令,是讓你擔任檢控官,專門負責訴訟。”

  張斐回過神來,拱手道:“是,下官遵命。”

  齊濟和王鞏相視一眼,是默默捏了一把冷汗,往後的日子,要麽是一飛衝天,要麽是被打入地獄。

  由於近一兩年,許遵要顧及到張斐,害怕自己會成為他們攻擊張斐的理由,是非常低調,導致檢察院目前的狀態是比較松散的。

  張斐的到來,肯定會讓他們感到一些緊張。

  這時,一個文吏突然入得堂來,“許總檢,外面有一人,說是有事找.找張庭長。”

  “找我?”

  張斐愣了下,“那人叫什麽名字?”

  那文吏道:“那人未說。”

  許遵問道:“是不是有人來向你道賀?”

  “應該不是吧。”

  張斐道:“就算要道賀,也不會上這來道賀。”

  許遵稍稍點頭,道:“那你先去看看吧。”

  “是。”

  張斐又向那文吏,道:“今後就別叫我張庭長,叫張檢控就行。”

  “啊?哦,是,張檢控,這邊請。”

  “有勞了。”

  文吏帶著張斐,來到前院的一間小屋內,只見裡面站著一個年輕人,書生打扮,身著一間破舊的灰色長衫,都還打著補丁。

  那人似乎也在打量著張斐。

  “你是.?”

  張斐主動開口問道。

  那年輕人拱手道:“在下柳青,敢問閣下可是張大珥筆。”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是的,但是我現在不是珥筆,是這檢察院的檢控官,你叫我張檢控就行。”

  頓了下,他又問道:“不知你找我何事?”

  柳青立刻道:“在下希望張檢控能夠為我妻子伸冤。”

  “伸冤?”張斐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抬手道:“先等等,我這第一天來檢察院,你就來找我伸冤,你這是早就盯上我了吧。”

  他不相信這是一個巧合。

  柳青也不否認道:“還請張檢控勿怪,主要是因為我曾幾次去祥符縣皇庭上訴,都是不成,這天下之大,卻無人能夠幫我,後來我聽說張檢控回京,又聽聞張檢控樂於助人,經常幫人洗刷冤屈,於是在去年年末之時,我也去貴府找過張檢控,可是張檢控當時閉門謝客,未得一見,近日我又聽說張檢控會來檢察院商人,於是今日特地來此尋求張檢控的幫助。”

  “原來如此。”

  張斐點點頭,又道:“你先請坐,咱們坐下說。”

  “多謝!”

  柳青拱手一禮,等到張斐坐下後,他才坐了下來。

  張斐道:“你先說說你的情況,具體能否幫到你,我可也不敢說,既然你去皇庭上訴未成,那肯定不妙。”

  他現在不是珥筆,而是檢控官,對他限制也非常多,他不能再說,天下就沒有不能打的官司。

  柳青憤憤不平道:“我之所以在祥符縣上訴未果,蓋因祥符縣那庭長根本就不懂律法,亦或者是罔顧律法。”

  “是嗎?”

  張斐略感好奇,又道:“先說說你的情況吧。”

  那祥符縣庭長,他都是認識,本來是錢顗,後來錢顗調走後,司馬光又安排齊恢擔任祥符縣庭長,不懂律法和罔顧律法都不太可能。

  柳青道:“在下乃是祥符縣人,去年四月的時候,有人狀告我妻子和一個和尚通奸,於是將我妻子和那和尚一塊告上皇庭,結果我妻子和那和尚被判通奸罪名成立,我妻子被判徒刑二年,那和尚則是被判徒刑三年。”

  張斐問道:“也就是說你妻子並沒有與那和尚通奸,是有人故意誣告?”

  柳青愣了下,“張檢控難道也沒有察覺這其中的問題嗎?”

  張斐仔細回憶了下,搖搖頭道:“我有忽略什麽嗎?”

  柳青不禁打量了下張斐,然後又道:“此案的關鍵,就不在於通奸。”

  “啊?”

  張斐詫異地問道:“那在於什麽?”

  柳青神情激動道:“根據我們通奸律條,若非官員,則是要遵從奸從夫捕的原則,夫不告,官不理,我是丈夫,我若不主動去告官,他們就不能告我妻子通奸,這顯然就是一個錯判。”
    好像是有這麽一個原則。張斐當初幫曹棟棟打官司的時候,查過相關律例,比如說,西門慶和潘金蓮偷情,街坊都知道,但沒有人去告官,原因就在於,只有武大郎有上訴的權力,道:“看不出你還挺懂律法的,但.但是你妻子到底有沒有與那和尚通奸?”

  柳青搖搖頭道:“這不是關鍵。”

  張斐見他有意隱瞞,於是道:“一個通奸案,無論法律原則是什麽,是否通奸,這肯定是關鍵,而且原則歸原則,可是我怎麽知道,這裡面是否有別的隱情,你必須得對我坦白,我才會決定是否幫你,否則的話,你只能另請高明。”

  柳青掙扎半響,才道:“或或許是有。”

  張斐稍稍一愣,旋即道:“打官司可不能‘或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你得如實告訴我,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清楚。”

  柳青又猶豫一會兒,點點頭道:“有。”

  哇.看你還真是心胸寬闊。張斐略顯好奇道:“所以你一點也不恨你妻子,還在想方設法去救她和她的奸夫。”

  心裡是暗自嘀咕,這不會是他的癖好吧?
  柳青立刻道:“我當然不想救那和尚,但我若要救我妻子,就必須將那和尚一塊救出來。”

  張斐又問道:“所以你一點也不介意你妻子!”

  柳青謹慎地問道:“這與此案有何關系?”

  張斐道:“當然有關系,你要不解釋清楚這一切,我在庭上就有可能被人問得啞口無言。”

  “我但當然介意。”

  柳青聲音變得越發低沉,眼角也漸漸泛起淚光,“但是我妻子也是為了我,才.才與那和尚通奸的。”

  張斐越聽越迷糊,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青瞧了眼張斐一眼。

  張斐肯定地說道:“若你有冤情,我一定會幫你伸冤的。”

  柳青得到張斐肯定的答覆,這才將事情的原委告知張斐。

  原來這柳青本是出身一個富戶家庭,他自小就愛讀書,是一門心思想要考取功名,他父母也很支持他,可惜後來他爹也是因為衙前役,給活活逼死,家中財物盡被官府收走,沒過多久,母親也因病去世。

  唯有他妻子一直對他不離不棄,而且還鼓勵他努力讀書。

  可是總得有人來解決這柴米油鹽,於是柳青就一邊讀書,一邊四處教人讀書,賺一點微薄的生活費,但這裡可是東京汴梁,那落榜學子遍地都是,他一個連參加科考資格都沒有讀書人,是很難被聘請的。

  正當一籌莫展時,他妻子突然告訴他,瑞祥鄉有一大戶人家招幼童家教,讓柳青去試試看,結果柳青一去,就立刻被聘請了,那大戶人家還給他夫妻提供住宿和夥食。

  這可將柳青高興壞了。

  而在那段時期,有個和尚也是那大戶人家的常客,據說是有恩於那個員外,柳青與他見過幾回,算是認識。

  直到有一日,他無意中聽到妻子與那和尚的對話,才知道他們兩個有私情,而且他能夠來這員外家教書,全憑這和尚的介紹。

  代價可能就是他妻子犧牲肉體給換來的。

  後來有幾個認識他的讀書人,去廟裡拜佛,發現他妻子與那和尚幽會,直接衝到房裡面,當場就將那和尚和他妻子給捉住,給送去皇庭。

  張斐問道:“在你知道這事到奸情被人撞破這段期間,你一直沒有拆穿他們嗎?”

  柳青搖搖頭。

  張斐道:“你妻子也並不知道,你其實已經知曉他們的奸情。”

  柳青點點頭。

  張斐問道:“為什麽?”

  柳青語帶哽咽道:“因為.因為當時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有好幾次,我真的想殺死這對奸夫淫婦,然後再自殺,但是每每想到妻子是為了我,才做出這般犧牲,我又感到十分自責,要不是我想考取功名,沒有踏踏實實去找個活乾,又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我甚至都不敢跟我妻子提及此事,我害怕這會傷害到她,我.我只能當做不知道。”

  說到後面,他雙手捂住臉,嗚咽起來。

  為什麽到我手裡的都是這種案子,就沒有那種快意恩仇的嗎?張斐心中暗自一歎,倒也沒有打擾他,而是坐在一旁靜靜等待,見他情緒稍稍平複後,才繼續問道:“其實你之前說得很有道理,夫不告,官不理,那不知皇庭又是以什麽理由,駁回你的上訴?”

  柳青道:“皇庭認為夫不告、官不理,這一原則是為保護妻女不被他人誣陷,羅織冤獄,但此案是發生在寺廟,而且是與和尚通奸,這本就有礙清規,有傷倫理,乃傷風敗俗之事,他人出手抓捕,並無不妥,且又是捉奸在床,故不再符合這一原則。”

  張斐皺了下眉頭,又問道:“假設.假設我幫你救你妻子出來,你.你又如何面對她?”

  柳青立刻抬起頭來,“這些天我都已經想明白了,相比起我妻子,功名根本無關緊要,我會帶著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生活。”

  張斐只是微微點頭,“這樣吧,我先去問問,看看祥符縣皇庭到底是為何要判你妻子通奸,若有消息,我會派人去通知你的。”

  “多謝張檢控。”

  張斐讓他留下個人資料,便讓先回去了。

  回到大堂,只見許遵、齊濟、王鞏還坐在裡面的。

  “什麽事?”許遵問道。

  張斐道:“那個人是來求我幫他伸冤的。”

  王鞏驚訝道:“張檢控第一天上任,就有人來上訴,那我們可真得好好反省一下啊!”

  齊濟是微笑地點點頭。

  張斐忙道:“二位真是抬舉了,其實這人之前應該來上訴過,只是被駁回了。”

  “來上訴過?”許遵好奇道:“到底是什麽案子?”

  張斐道:“祥符縣瑞祥鄉流雲寺通奸一案,嶽父大人可有聽過。”

  許遵眉頭稍稍一皺,捋了捋胡須,“未有聽過。”

  齊濟突然道:“此案我知道,當時其實鬧得很大,正好那期間總檢察長在家休病假,可能未有聽說。”

  說到這裡,他又看向張斐,“是不是那犯婦的丈夫來上訴?”

  張斐點點頭道:“他也找過齊督察嗎?”

  齊濟搖搖頭道:“那倒是沒有,他是再祥符縣上訴過,但此案也因為他的上訴,變得更加有名,據說他也是受盡嘲諷,但他還是不遺余力地想要幫他妻子伸冤。”

  張斐道:“我認為他說得也有道理,皇庭應該是要遵從奸從夫捕的原則,既然他沒有告,就不應該判他妻子通奸之罪。”

  齊濟道:“話是這麽說沒錯,但是這個原則是為求保護妻子,可他妻子是直接被人抓奸在床,而且還是在寺廟裡面,這在整個東京都引發極大的輿論,據說連曹太后都驚動了。”

  張斐驚訝道:“真的假的?”

  齊濟道:“應該是真的,因為當時很多士大夫、讀書人都在批判他妻子和那和尚,如果皇庭不判他們有罪,可能會引發天下讀書人的不滿,因為這導致禮法道德淪喪,對我們公檢法的名聲也不好。更加不湊巧的是,朝廷最近也有意肅清寺廟裡面的違法勾當。”

  這可真是撞在槍口上。張斐道:“這其中就沒有別的隱情?那兩個嫌犯都沒有提出申訴?”

  齊濟搖搖頭道:“那犯婦也表示是自願與那和尚通奸,並非是被強迫,倒是那和尚說是犯婦誘惑她,不過齊庭長並沒有理會他的供詞,作為六根清淨之人,在寺廟與人通奸,無論是否被誘惑,都應該被重罰。”

  張斐稍稍點頭。

  奇跡又向張斐道:“張檢控,我勸你最好也別管此案,雖然那和尚有所狡辯,但二人通奸一事,是確認無疑,這裡面並沒有任何誤會。如果你要替他們翻案的話,這是很難成功的,我估計沒有哪個庭長,願意判他們無罪,因為這嚴重違反了禮法,會引發天下讀書人的不滿。”

  “這我會顧慮到的。”

  張斐點點頭,道:“不過我們公檢法,必須依法辦事,對方既然已經告上門來,且提出對自己有力的論證,如果我們不去調查,那也是失職之罪啊。所以.!”

  他看向王鞏,“勞煩王督郵,將此案相關文案調過來。”

  王鞏點點頭道:“我待會就安排人去。”

  “有勞了!”

  張斐拱手一禮。

  齊濟暗自著急,不免看向許遵。

  許遵卻道:“這案子是審不完的,咱們也無須急於這一時。張檢控,我先讓人帶你去熟悉一下這檢察院。”

  “是。”

  隨後,許遵就讓自己身邊的主簿,帶著張斐到處去看看。

  可是張斐腦子裡全是此案,跟著那主簿,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旋即去到自己辦公的屋子,拿來一本《宋刑統》,仔細查閱起來,司法這種事,不能太依賴記憶,一字之差,可能就是天壤之別,最好的辦法,就是翻書,皇庭又沒有規定,不準看書。

  中午,許遵和張斐並沒有回去,而是與齊濟他們上酒樓吃的,到底張斐第一天來,怎麽也得慶祝一下。

  到了下午放衙,張斐便與許遵一塊乘坐馬車回家。

  馬車內。

  “嶽父大人應該知曉此案吧。”張斐突然問道。

  許遵點點頭,“當時我確實在家休病假,但是風月報、新聞報都刊登了此案,我又怎能不知,只是齊濟他們顯然不希望你幫那人上訴,而我也不知道此案到底能否進行上訴,祥符縣皇庭的判決,是他的道理,索性我就當做不知道,此案你自己看著辦就是。”

  張斐點點頭,“我明白了。”

  回到家時,許芷倩、高文茵、穆珍都站在門口等候著。

  許芷倩先是向許遵行得一禮,便拉著張斐問道:“你第一天上任,可有遇到新鮮事?”

  張斐道:“十分新鮮,第一天上任,就有人跑來上訴。”

  “是嗎?”

  許芷倩道:“快與我說說。”

  “說說說,肯定會與你說得,但能不能讓我坐著說。”

  一家人來到大堂坐下,正好許凌霄也回來了,張斐將此案告知他們。

  許芷倩聽罷,道:“倘若真如這位書生所言,他妻子倒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許凌霄當即訓斥道:“你懂什麽,此案我也聽說過,她是一個有夫之婦,無論怎麽樣,也不能跑去寺廟與和尚通奸,若是這都能無罪,天下豈有禮法可言。”

  許芷倩知道許凌霄在這事上面比較較真的,不敢與之爭辯,又向許遵道:“爹爹,你怎麽看?”

  許遵風輕雲淡道:“爹爹身為總檢察長,只看證據,只要你夫君能夠提供有力的證據,那我就批。”

  許凌霄又向張斐,道:“妹婿,為兄勸你,莫要沾惹此案,否則的話,會惹禍上身的。”

  張斐訕訕點頭。

  許遵皺眉道:“霄兒,你們國子監何時有權力乾預檢察院。”

  許凌霄忙道:“爹爹恕罪,孩兒只是一番好心。”

  許遵道:“你的好心就到此為止,這是我們檢察院的事,本都不應該跟你說,還有,關於此事,你切莫在外面去說。”

  許凌霄點頭:“孩兒知道了。”

  張斐笑道:“嶽父大人,其實兄長也是一番好意,如果我是一個珥筆,我肯定會聽從兄長的建議,但我現在是檢控官,是否上訴,也不能完全由我個人想法來做,還得看看具體證據,才能下判斷。”

  許凌霄忙道:“妹婿,為兄只是說說,別無他意,你按規矩辦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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