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嘭!
流亡號就像被殺蟲劑包圍的蜈蚣,不甘心地掙扎了幾下,最後徹底癱軟在地。
嗡~
很快,內部傳出引擎熄火的聲音。
嗖!
嗖!
楚薪毫不猶豫地發射了兩根鷲爪,飛掠的途中大大張開,在觸及流亡號的瞬間用力收攏,一根死死鉗住其肢體,一根緊緊扣在背甲縫隙裡的液壓杆。
然後,楚薪體內的回收裝置全力運作,將其迅速拖回。
同時,倆鷲爪中間的饕餮口逐漸開啟,不是簡單的上下或左右,而是扭轉式旋開。
原本漆黑的腹腔也在月光的照耀下露出了可怖的一幕,短暫的咽喉(供人行走的金屬走廊)之後,便是宛如嗜血狂獸的破碎機!
“謝特!這種小型城市怎麽也有吞食配置?等等,這座城市的建築風格是什麽情況?”
流亡號主人從潛望鏡看得一清二楚,嚇得他一個哆唆。
此刻也來不及思考楚薪的畫風,他不作遲疑地掀開地毯,踹開備用的逃生口,戀戀不舍地跳了出去,一個骨碌滾進泥漿之中趴著不動。
這時,楚薪也將流亡號拖到了嘴邊。
流亡號雖然不大,但目前的饕餮門想要將其一口吞下,多少有些勉為其難。
不過,饕餮口可不是只會開開合合的擺設。
這不,隨著楚薪前進,流亡號的尾巴被塞入其中。
鏗鏗鏗~
霎時,原本收縮的旋齒驟然合攏,如同野獸奮力啃食一節堅硬的骨頭。
鏗!
隻此一下,流亡號就被硬生生啃斷。
這個過程反覆進行,沒一會兒,流亡號就全部成為楚薪的硬核食物。
鏘~鏘~鏹~
內部的走廊向下關閉,齒輪傳送帶飛快地將慘遭碎屍的流亡號一點點地推進足以攪碎一切的破碎機。
“搞什麽~他們都不下來收刮戰利品嗎?直接都給扔爐子裡了?太浪費了吧,可惜了我收藏的老古董!”
幸免的男人目瞪口呆地盯著楚薪。
不知為何,眼前的奇特小鎮讓他感到不寒而栗,一種說不清的恐怖縈繞不散,仿佛那真的是一頭以鋼鐵為血肉骨骼的凶獸在血腥進食。
本能催促他趕緊遠離,理智告訴自己這時候絕對不能挪動,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
所以,男人依舊趴在泥漿裡面蟄伏,打算等楚薪先離開。
這期間,楚薪意猶未盡地關閉了饕餮門,鷲爪歸位。
卡牌文字不出意外地浮現:
“完成了身為掠食城市的第一次狩獵,表現可圈可點,但很快就將所觀摩學習的路數融匯於自身,展現出深厚的多元化作戰經驗;
熟練度+5%,達到10%;
獲得獎勵:
【鷲爪】數量+1,新增位於饕餮門的上方;
燃料儲備補充至100%;
高度增長3米,整體的體積、重量隨之增大;
【蟲肢】(左右兩側可各釋放出兩根蛛腿造型的機械肢體,在特殊時候起到防側翻、攻擊等作用)。”
別看僅僅增高了3米,因為這不單單是往上壘,長寬都得到了同比例的增長,內部的容積也有不小的擴大。
而且,楚薪一開始並不確定吞食會帶來什麽增益,但現在心裡有了一個大概,自己不需要特意去收集燃料或某一特定物資,只需要吞吞吞!
當然,人類所需的食物、藥物等等,似乎不能從中獲得,具體是怎麽個情況,還需後續的發掘。
嗡~嗚~
楚薪釋放出蟲肢。
只見鳳凰都左右兩側靠下的外牆展開,共四根銀色的“蜘蛛腿”迅速擴展,然後插入兩邊的地面,鋒利且堅硬的尖端輕松地戳穿了岩石。
這就好比扎帳篷,一定程度確實加強了穩定性,特別是行駛速度過快且地形十分複雜的局面,起到的作用或許無比巨大。
“那都是些什麽奇怪構造?老子還沒見過這種風格的,難不成是從牆那邊過來的?”都快變成泥漿怪的男人低聲啐罵,“他大爺的法克,這群雜毛杵這不走了嗎?”
十分鍾後,男人目送楚薪消失在黝黑的夜裡,早就渾身僵硬的他顫顫巍巍地爬起。
“那種建築風格,我好像在古代的錄像帶裡看見過來著,特麽的,這種倒霉事怎麽讓我給撞上了!”
“可惜了幾件古代裝甲的微型雕像,早知道前天就拍賣出去!”
男人一想到這些,心就在滴血。
而楚薪壓根也不會猜到,男人所在乎的古董,其實是幾個保存還算完好的出自私人工作室的合金高達模型。
“媽的,還是早點回去通知老大,必須把它給拿下。”
男人罵罵咧咧地朝南部營地走去。
突然,他呆愣在原地。
因為,他清楚地看見腳下有一道逐漸拉長的影子,正是他自己。
“法克。”男人顫聲罵道,哆嗦著扭過了頭。
兩千米外的山巒轉角處,楚薪的多個探照燈正以他的後背為焦點匯聚。
“完蛋,被陰了。”男人自認倒霉地抽了抽嘴角。
嘭嘭嘭!
話落,槍聲響起,血霧隨風飛舞。
……
翌日。
安靜祥和的清晨,空氣中充滿了大西洋吹來的清爽水汽。
可若是低頭深吸一口氣,金屬與煤炭混合的刺鼻味道便會猛的衝入鼻腔,其間夾雜的泥土屍骸的腥味更是會讓人瞬間提神。
楚薪停在山腰,俯視下方連綿的丘陵。
這裡和昨日走過的區域不同,蒼茫的大地多出了不少各式各樣的輪胎印子,深淺不一、綜合交錯、層層疊疊,消失在東南西北各個方位,也有一座座報廢生鏽的城鎮,坍塌的廢銅爛鐵猶如一具具腐朽的碩大屍骸,野蠻生長的雜草與藤蔓從裂縫、孔洞中鑽出,胡亂地鋪灑開來,掩蓋了鏽跡斑斑。
除開這濃烈到嗆鼻的末世荒蕪氛圍,也意味著一件事,此地凶險萬分!
楚薪義無反顧地向前邁進,越是危機四伏,越是收益豐厚。
他與一座起碼一百米高的移動城堡廢墟擦肩而過,那巨大的內部空倉表明也曾是掠食城市,可如今裡面滿是抱團取暖的骷髏架子,群蛇般的植物在肋骨間穿梭纏繞,從眼眶與口腔開出鮮豔欲滴的花朵。
在旺盛的灌木之下,依稀可見千年前的建築殘骸,無數鋼筋混泥土成為了大地的一部分,掩埋了那個科技高度發達思想極度匱乏的文明。
啪啪啪~
忽的,楚薪的輪胎碾過一大片略微凹陷的草地,且發出接連不斷的脆響。
作為滿身魂環的屠戮者,他很清楚這熟悉的聲音是什麽。
不難猜出,這下面必定是重重疊疊到無比厚實的屍骨,不然以楚薪的重量,當場就得墜入其中。
誰也不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麽,也無人在乎,無論多麽輝煌與苦難,終歸與塵土作伴煙消雲散。
楚薪沒有停留,循著路面軌跡最多最繁雜的方向離開了這。
穿過河谷,翻越山丘,有斷斷續續的蒸汽機轟鳴回蕩在山川之間,被楚薪所聽見。
果然,在一處坡面,一座移動式的交易小鎮傾斜著依靠山壁,似乎是出了故障,一側的輪胎呈現不正常的角度,十幾個男人正圍繞一旁束手無策地叉著腰。
“有人來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不經意回頭,看見了楚薪。
一瞬間,所有人緊張地拿出冷熱兵器,警惕地遙望從山丘後探出腦袋的楚薪。
為首的老人遲疑片刻,返回控制室,用擴音器喊道:“那邊的朋友們,我們是卡羅卡交易城,我們有一根車軸少了零件,沒法安全行駛,能不能幫幫忙!我們感激不盡,會給予你們相應的報酬!”
見楚薪無動於衷,老人既誠懇又無奈地繼續道:“不是單方面求助,你們若是有什麽需要,我們也有給予幫助……這裡是埋骨嶺,流亡暴徒特別多,到了晚上我們若是還沒離開的話,必定凶多吉少,請你們出手相助,就當是一次交易吧!”
一分鍾後,這群人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因為楚薪朝他們過來了。
“交易小鎮?應該是一頭肥羊~高約二十米,內部空間看著挺大,燃料啥的估摸挺多,吞掉應該能漲不少。”楚薪一邊穩當前進,一邊暗暗想著。
既然如此,那就勉為其難地當一回好心人吧~
當楚薪清晰地出現在這群人的視野時,驚愕、疑惑與好奇爬上一張張臉頰,他們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顯然對鳳凰都的建築風格十分驚奇。
“都把武器放下,我們又不是什麽暴徒……才怪!”老人的語氣驟然轉變,得逞的獰笑立馬響徹山谷。
他話語剛落,密集的槍聲就如炸雷回蕩不絕。
嘭嘭嘭!
刺鼻的火藥味彌漫開來,新鮮的血腥味緊隨其後,一具具殘破的血肉之軀倒地不起,他們的臉上殘留著三分偽善、三分猙獰、四分驚恐。
眨眼間,交易小鎮外所有站著的,全都安靜地躺下睡著了。
包括控制室內的老人,他的整個天靈蓋都被15毫米口徑的子彈掀飛,面前的玻璃脆弱得好比紙糊。
楚薪先一步發起了不留活路的猛烈攻勢。
幾乎是同一時間,四周的坡頂齊刷刷地傳來十幾道引擎聲。
“媽的,這回啃到了一塊硬骨頭?居然先下手為強!”
“還別說,老子就喜歡啃硬的!”
“兄弟們給我衝!”
“一切為了聖父!”
十幾台冒著滾滾蒸汽的載具衝下山坡,它們大小不一、造型不同,有掛滿骷髏頭的四輪摩托,有鏟車樣式的小型移動堡壘,也有刺蝟一樣的鐵罐戰車,但統一噴塗了土豪金顏色的倒三角圖騰。
至於人,或許比載具更加瘋狂與抽象。
一個個赤著滿是傷疤的上半身,頂著光頭或莫西乾,再背一電吉他就妥妥的重金屬從業者。
而且,他們的胸口同樣噴塗了金色倒三角。
楚薪注意到了,腳下被自己打死的所謂交易小鎮居民,也有。
看來是一夥的了,擱這上演守株待兔呢~
可惜,來的不是小白兔,而是心狠手辣的豺狼!
“沒有投降,只有死亡!”
這群暴徒異口同聲地大吼著,並果斷地發起攻擊。
質量參差不齊的槍械噴射出一枚枚各式彈藥,更有類似RPG榴彈的玩意兒飛射而出。
面對如此蠻橫暴力的輸出,楚薪的情緒毫無波動,心如止水。
嘭嘭嘭!
他立刻展開八門重機槍,開始了血肉橫飛的血色還擊。
榴彈在空中被火力攔截,剩余的和垃圾無異的子彈對楚薪的外牆造成不了實質傷害,畢竟只是風格是華夏古風,大部分用料可是實實在在的金屬與混凝土。
隆隆~
這時,那輛帶有鏟子移動堡壘硬扛著重火力,直勾勾地撞向楚薪。
楚薪也不慣著,當即全力發動,在暴徒們撕心裂肺的歡呼聲中悍然相撞。
咚——
在激烈的碰撞中,堡壘試圖將楚薪鏟翻在地,奈何楚薪及時用蟲肢支撐借力。
隨後,他順著鏟子硬生生騎上了堡壘!
說是堡壘,實際上只是外甲相對堅硬,為了提高速度,整體的框架與重量很水,所以僅僅堅持了幾秒,便被楚薪給碾壓成了一攤鐵餅,裡面無一幸存。
然而,如此慘烈的死法都未能讓其他暴徒感到恐懼,他們反而在胸口虛畫倒三角,狂熱地高呼“回歸聖父”,似乎還挺羨慕,看架勢準備躍躍欲試地也來送死。
看到這,楚薪明白了這些都是腦子不正常的狂熱份子,估計是被組織頭領給日複一日地洗腦,像極了《瘋狂的麥克斯》裡的反派勢力。
果然在廢土末世,宗教信仰是蠱惑人心最好的手段之一,比單純依靠物資來拉攏更加可靠與忠誠。
鏗!
鏗!
不少騎車的暴徒趁機近身,他們發射出鉤索,借此來攀附在楚薪身上,更有甚者直接縱身一躍,也不管會不會被楚薪碾成肉醬。
“可憐的孩子們,出來接受死亡吧,被我們吃掉你們也能回歸聖父!”
為首的暴徒頭領從鐵罐戰車的天窗探出腦袋,滿嘴血淋淋地大笑不止。
可轉眼間,他的腦袋就變成了炸裂的西瓜。
楚薪毫不留情地送了他一發子彈,給他買了直達聖父的快車票。
暴徒們見狀,終於意識到局面超出了掌控。
於是,狂熱上頭的他們也漸漸冷靜,不再一味地飛蛾撲火,而是借助地形地勢與楚薪周旋,不太願意眼睜睜地放棄楚薪這塊肥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