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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娛璀璨時代》第839章 說走就走的旅行(八)
  第839章 說走就走的旅行(八)
  在上世紀初的混亂時代,很多人顛沛流離,為了生存紛紛避離戰區,遠離城市的窮鄉僻壤則是很好的安全去處。

  當下這個小山村,就是在那個時代的遊走過來的人聚集而成的。

  當時這裡還沒有國道,這塊地方是妥妥的原始山林,來這裡的人成功躲避了混亂的年代,但也脫離了後續時代發展的節奏,雖能自立根生但也十分貧苦。

  後來,1950年的知青下鄉浪潮開始,一直持續到70年代末,也就在知青下鄉的尾聲中,這塊小村子終於是被人發現了。

  在知青們的幫助下,這裡的人成功和30公裡外的縣城有了聯系,由此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通過農作物和木工作物的販賣讓生活稍微有了點改善。

  然而,避世幾十年的人,陳封的思想不是那麽容易解放的,固執又陳舊的觀念也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就算在知青下鄉的教育浪潮下,也並不能引發這裡的人對讀書的渴望。

  一枚雞蛋幾分錢,上學一學期的學費就幾十塊,那這書不讀也罷,還不如多種種地、做做木工多賺個幾毛保證自家溫飽和穿住。

  唯有一戶人家把教育放在了心上,這戶人家就是周政光周老師的父母。

  周家父母靠著農作物、剪紙和木工活,來往縣城販賣攢錢,在周政光年齡年齡到了後,就把周政光送到了縣城學校讀書直至在97年師范大專畢業,周政光也成為了村子裡唯一一個正常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而和周政光同一代的人,在各自父母老舊思想的影響下,從小就跟著父母乾活,跟父母跑縣城賣東西,然後長大點了就跟同村或鄰村人成婚成家。

  這些年輕人結婚都很早,大多都是在20歲以內就結婚了,看起來不合法,但人家不扯結婚證,吃幾桌簡單的酒席就算完婚了。

  於女方而言,閨女遲遲未嫁會遭風言風語,出嫁後少一份口糧減輕一份負擔。

  於男方而言,娶個婆娘回來多一個勞動力,順便完成傳宗接代的香火傳承。

  這是很老舊的思想觀念,說更遠點這也是古代平民百姓階層的婚嫁思想。

  而隨著國家的發展,這一對對年輕夫婦從縣城打工開始,聽到市裡的繁華就又跑去市裡做工,在市裡聽到北上廣的繁華又有一大批人去了更遠的地方。

  這就導致一個問題,他們的孩子就是放任不管的狀態,皆有家中老人在帶養。

  師范大專畢業的周政光很優秀,一路成長被各大小學看重並加入了杭州一所名牌小學當語文老師。

  2007年,村裡這些被放任不管的孩子們長大了,都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了。

  這天,周政光回家鄉看望父母,看著趕牛、插秧、嬉戲的孩子們,忽然就眼眶濕潤。

  作為知識分子的周政光有清晰認知,他知道這些孩子的父母,也就是他兒時的小夥伴們,看似拋棄兒女在家鄉,實則也都是為了生存才遠走故地,至少每年都寄錢回來的情況說明這些人沒有忘根,只是迫於無奈的選擇罷了。

  雖是如此,但這些孩子們不能走老路啊,他們父母輩的是沒趕上思想解放的浪潮,這是時代背景下的影響,並不是他們父母輩本身的問題。

  如今已然21世紀,國家也走上複興之路,如果這些孩子再走父母輩的老路,不說這個村子永遠出頭之日,但這裡一代又一代的人將會陷入永無止境的貧苦輪回。

  周政光在這天下定了決心,他要改變這些孩子的命運。

  周政光第二天就去縣裡部門說明了情況,相關部門對此很重視,有領導來明確了情況,但卻沒有好的解決方案。

  村子距離縣城30公裡,讓這些孩子去縣城讀書的話,每天往返30公裡上學?

  即便可以,那誰來接送這些孩子?
  孩子的父母輩幾乎都走光了,村裡的老人年少者五六十歲,年長者七八十歲的也不少,讓這麽些長者每天跑30公裡往返就是60公裡的路去接送孩子,那身子骨要出點問題就很老火,萬一出現生命危險的情況而父母輩的人又不在身邊,那孩子不就成孤兒了?
  而在老人家這邊,他們也不同意孩子跑那麽遠的縣城讀書,每天都能看到的人兒,忽然就要一天到頭不見人影,老人家感到擔憂。

  如此情況,就只剩下唯一的解決方案,那就是就地在村裡施行教育。

  但這一個方案又有一個大問題,師資力量從何而來?

  正常的本地支教,都是在有正規學校的鄉鎮支教,雖然生活環境比不上城裡,但醫療條件、交通條件、道路條件、餐飲條件等還是接近城市化的。

  但在這個村裡,除了一個村民開的小賣部外,其余設施什麽都沒有,有哪個老師願意來?
  而且這個村不在本地支教計劃內,就算有老師來支教,最多只有合同中的補貼,沒有正常支教的福利待遇,這更加沒老師願意來了。

  沒誰規定老師就必須要無私奉獻,教這裡的孩子是教書育人,教城裡的孩子也是教書育人,只是在生活環境和事業發展的落差程度上讓人望而卻步,周政光對此不予置評,但是又能理解的。

  於此,在村裡孩子上學一事上陷入僵局,縣裡的人只能回去再進行研究。

  身為編制內的周政光,很清楚這個“研究”是怎麽回事,有可能明天就研究好,也有可能十年八年也沒個消息。

  於是,周政光只能另想他法,上微娛的公益機構和慈善機構的官微上留言以求幫助。

  最終,在2007年的暑假,韓虹來了。

  “所以,虹姐你來了後,就幫助周老師把這個學校辦起來了。”劉藝妃手拿一根馬尾巴草把玩,和楚軒、韓虹一行三人一字型走在田野小道上,陸濤在後跟著。

  沐浴著陽光,感受著鄉間味道,聽著韓虹的講述,各都沉浸在這出讓人感慨萬千的故事氛圍裡。

  “解決這個問題不容易啊,目前這個學校也沒入編制,說好聽點是個私立學校,說直白點就是五名善良的老師自願且無私奉獻的團隊基地。”韓虹說道。

  “沒入編制?這代表什麽?”劉藝妃疑惑。

  楚軒走在最前頭:“不被教育體系認可的學校。”

  “對。”韓虹道。

  “啊?為什麽啊?”劉藝妃蹙眉。

  韓虹扭頭看她一眼:“兩個村加起來三十來個孩子,目前不管年齡都是二年級,且只有這一個班,你見過哪個學校只有一個班的嗎?”

  “好吧。”劉藝妃苦笑搖頭,算是明白了過來。

  本村只有近20個孩子,鄰村有10來個,韓虹當初來的時候發現了鄰居也是同樣貧苦情況,也就把兩個村都納入公益慈善的范圍。

  只是若要為這幾十個孩子成立個正規學校,那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不符合標準,這個村也沒個策應學校該有的設施條件和環境。

  “那晉升問題怎麽辦?”楚軒扭頭問韓虹。

  韓虹彎腰掐了朵野花玩,起身道:“和縣裡有協商,期末和期中考試不管,但五年級的雙優考,六年級的中學考試,只要周老師去申請報備,縣裡會有安排。”

  “那這樣也不錯呀。”劉藝妃為孩子們的未來發展松了口氣,只是不在正常學校上課罷了,該有的待遇和晉升渠道都有就好。

  “可以,這也算是最妥當的解決方案了。”楚軒點了下頭,也為孩子們感到高興。

  “虹姐,那幾位老師都是自願者的話,那工資收入方面怎麽來,是縣裡補貼嗎?”劉藝妃又問。

  “嗯,有補貼。”韓虹說道:“這村子好歹是縣裡管轄范圍,有自願支教的老師來扶持村子裡的教育問題,縣裡出點錢補貼是合規合理的,簽了補貼支教的合同,每個月400。”

  “只有400!”劉藝妃瞪眼,剛聽到確有補貼的情況還覺不錯,哪裡知道給的補貼只有每月400塊。

  楚軒扭頭,很是錯愕:“400能幹嘛?基本的生活開支都不夠吧?而且那些老師還要給孩子們買水果和課外書什麽的,這能夠嗎?”

  韓虹摘下眼鏡,從兜裡拿鏡布擦拭著鏡片。

  村子向北百八十公裡的金華,平均工資3000多。

  金華向東北一百五十公裡的杭州,平均工資近4000。

  村子向偏東北方向九十公裡的橫店,更有一些明星在劇組轉悠一圈就有六位數乃至七位數的收入。

  而在這四面都很繁華的區域包裹中,卻有幾個人放棄原本的工作來乾著勞心勞力的每月400塊的活。

  400能幹嘛?
  這能夠生活嗎?

  面對夫妻倆的驚愕,韓虹笑了笑,把鏡布收好戴上眼鏡。

  “我們的國家還是非常不錯的,隨著這些年的發展,利民的福利是實實在在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好。”

  “但任何事都不可能完美,規章和政策也是一樣,注定同時滿足不了全國13億的每一個人。”

  “跟隨著時代的步伐,國家暫時滿足不了的,暫時看不到的地方,就是做公益做慈善所要奔赴的地方,不然還要公益和慈善幹嘛?”

  韓虹的答非所問,讓楚軒和劉藝妃愣了愣,旋即心生羞愧,也讓他們感受到了在底層世界認知層面上和韓虹的差距。

  那幾位老師都是放棄了原本在校的工作的,脫離了事業編毅然決然的來扶貧的,如此行為明顯就不是為了錢而來,為的是這份散播人性光輝的事業。

  那400也好,還是多少也好,這其實並不重要,真要為了錢就算開個兩三千的教師正常工資,也沒幾個老師願意來這個地方。

  重要的是縣裡的這個態度,能夠按國家規章內給出這個補貼,這個態度就是對那五位老師最大的支持,也會是一種堅持下去的精神支柱。

  普天之下莫非國土,搞慈善的也不是各個都是聖母,若連國家在這事上都不給個支持態度,那慈善人再熱血的心也會逐漸冰涼。

  “我的公益基金公司也會每月給每位老師補貼,這個公益項目在08年初由我發起後,也有幾個好朋友還有熱心群眾捐了些錢款,夠維持兩三年的開銷的。”

  “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這村子裡的路要修一修,全都是泥巴路,一下雨壓根就沒法走,還有學校的位置也要換一換,當初隻想著把孩子們盡快安排讀書,這不能耽誤。”

  “但那個院子環境你們也看到了,又破又舊空間又小,搞了個籃球場就啥也不能幹了,明年我去聯系施工隊在附近找塊地方幫忙弄個全新的小學校,那才像樣。”

  “只是事情太多了,一步一步來。”

  聽韓虹絮絮叨叨的,全心全意為孩子們也是為這個落後的村子著想,夫妻倆很受觸動。

  很多人都知道韓虹做公益和慈善,但從沒見韓虹主動宣傳過,要麽是團隊的人偶爾發下照片,要麽是公益慈善路上偶遇路人的街拍。

  起初有過質疑,包括現在也有,並不相信能夠賺大錢的明星去這麽熱心的搞慈善。

  但隨著韓虹的公益基金每年公開的援助名單,有不少媒體和旅行客都追隨名單上的腳步到訪過那些援助地,確確實實的都得到過韓虹團隊極大的幫助,並且都有當地鄉鎮部門的證明。

  這讓一些人無話可說,但更多人還並不知曉。

  只能說,韓虹是用善心辦實事的人,並不借此揚名立萬,地地道道的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就是她的追求。

  “虹姐。”楚軒轉身,為她豎起兩個大拇指:“偉大。”

  怪不得那幾位老師對韓虹有崇高敬意,剛才在學堂的所有安排都心悅誠服的聽從韓虹安排,這既是把孩子們讀書問題解決了,又忙裡忙外的跟縣裡相關部門協商了後續事,還給了老師們額外的生活補助極盡周全,又要為村子修路和新建學校。

  站在外人角度來看,且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這一些些都落實到位了,那即便是偽善也值得被人尊敬和尊重。

  一件好事本身就只需看行為,論跡不論心即可,只要善事做到位了,何須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更何況韓虹既有跡又有心,那就更讓人為此佩服和尊重。

  “別,別把這麽大的詞用我頭上哈,我不接受。”韓虹跟著楚軒上了道土台階,走進劇組所在的樹林:“只是我這個所謂明星來錢來得太快了,開場演唱會就站個3小時的都有幾百萬進帳,跟搶錢似的,不做點事心裡不安,我這公益慈善什麽的也算是沒事找事乾。”

  楚軒和劉藝妃啞然,這樣的事還能這麽解釋的嗎?這也太耿直了吧!

  “虹姐,我很想知道有哪些同行給你的基金公司捐過款。”楚軒道。

  “幹嘛?”韓虹皺眉:“以為我朋友很少是不是?”

  “不是。”楚軒搖了搖頭:“我想跟捐過款的那些人做個朋友。”

  “為什麽?”韓虹疑惑不解。
    楚軒說道:“你這麽直,還有人願意給你公司捐款,那應該也是和你一樣純粹友善的人,值得深交。”

  “嘿!”韓虹笑咧了嘴,伸手指了指劉藝妃:“小妃妃,這家夥是不是就用這樣的花言巧語把你騙到手的?”

  小妃妃?怎麽又來了個新的稱呼……劉藝妃忍俊不禁,感到十足趣味。

  韓虹不再打趣,說了一句:“楚軒你小子是會說話的,我要是有你這情商,現在的大陸樂壇都跟我姓韓了。”

  “哈哈哈……”楚軒和劉藝妃放聲大笑,這話說的讓他們猝不及防,這韓虹老師實在有趣。

  “田震啊,騰格爾啊,韓磊啊,蔡國慶,毛阿敏……就這麽些人吧。”韓虹說了幾個名字。

  夫妻倆一聽,這好家夥,全是國家級歌手,都是同一檔的音樂藝術家。

  以韓虹的為人來推斷,那這幾個老師的人品肯定都很好。

  “我們能加入不?”楚軒泛起興致問。

  “加入什麽?”韓虹似懂非懂。

  “你的慈善啊。”楚軒道。

  韓虹和劉藝妃同時一怔,韓虹以為楚軒有捐款的意思,但楚軒說了個加入就讓她一時不知其意,卻沒想到楚軒是想和她一起做慈善。

  劉藝妃也沒想到楚軒忽然來了這麽個事,但做慈善是好事,她以前也和楚軒簡單聊過這樣的事,只是事業繁忙暫無暇顧及,這回事一直便沒再起什麽想法。

  現看楚軒提了出來,她心下也予以支持,展顏微笑的看著韓虹,看看韓虹會怎麽說。

  “捐款和做慈善是兩碼事,是你沒表達清楚還是我理解錯了?”韓虹直言道。

  捐款是捐款,做慈善是做慈善,雖然慈善也包含捐款,但本質意義是像她一樣親力親為趕到現場把事情辦妥。

  每次公益項目除了她自己的錢外,一部分的錢都是一群善良的人募捐的,要對得起這些人的善意,就要親眼盯著每一筆善款落到實處且不浪費。

  自古財帛動人心,若把錢交給旁人負責那她不放心,但凡出了點問題那她的名譽敗壞事小,一系列相關的做過的公益事以及被援助的當事人們都會有麻煩。

  正所謂好事無人問津,壞事一傳一個火,而且還會產生無數個連鎖反應,這也就是當下社會的輿論環境。

  所以,在這種事上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機構,自己成立公司自己處理一切她心裡才踏實。

  正因如此,跟她做慈善會非常累。

  “捐款我歡迎,大老板也不差錢,積善之家也必有余慶,這我不會拒絕。”

  “但跟我一起去做慈善,那我會考慮是否是兩個拖後腿的,你們也要考慮清楚是否只是一時激情,不要因為一路走來我說的一些話,感動了,感性了,就這樣做下個吃力不討好的決定。”

  韓虹依舊是那麽坦率直接,毫不客氣的說夫妻倆是拖後腿的,也很直白的提醒夫妻倆不要因為感性就做決定。

  這讓楚軒和劉藝妃既好笑又有內傷,陸濤那個鋼鐵直男不會說話好歹沉默寡言,韓虹老師這鋼鐵直女不會說話嘛但話又很多,聊得來的會很喜歡這樣的聊天方式,坦率直言偶爾傷人但不會糾結和內耗,聊不來的那真的會被韓虹氣死。

  “也對,捐款歸捐款,做慈善的事我們考慮考慮。”楚軒點頭道。

  這事確實提的突兀了,主要也是被韓虹剛那番話激起了內心波動。

  ‘我這個所謂明星來錢來得太快了,不做點事心裡不安’,試問這樣的一句話,整個娛樂圈有誰說得出口?

  別說說出口了,就是有這個想法和心理的人估計也沒幾個。

  而有這個想法和心理的人,能夠坦坦蕩蕩毫不顧忌的說出來的,放在以前的認知范圍中他認為一個人也沒有,但現在有了,那就是韓虹。

  這樣的話放在心裡就好,說出來並傳出去是會被行業針對和擠兌的,也只有對名利淡薄和對錢財的多少不太在意的人,才有這樣的一份真誠和淡然的心。

  短短十來分鍾的接觸,讓他對韓虹有了很大的敬意和好感,也是受到這樣一位藝術家寬宏心態的感染,才讓他一時有了跟隨其做慈善的想法。

  也確實,明星來錢太快了,看起來晝夜顛倒苦哈哈,但又看起來也沒做什麽事情,可卻又能在短時間內賺到普通階層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應了韓虹那句很純粹的話,也是能點醒這個行業裡的人的話,如果能做點什麽那心裡會更踏實。

  來到了片場,介紹韓虹跟劇組人員認識一番,當然也不用介紹,不認識韓虹的國人很少,國民度是家喻戶曉的那種,來劇組見個面也不用多費口舌介紹,各個都知道韓虹。

  興許是他們夫妻倆昨天打個樣的效果不錯,唐燕和羅進的感情戲有了質的改變,或許也是因為戀愛關系在他們夫妻倆面前曝光了,讓這兩個家夥少了很多心理負擔,演起戲來放開了手腳,多出了很多的表演張力。

  拍攝過程很順利,劇組到了下午三點的時候就收工做回橫店的準備,韓虹也是興致勃勃的和他們夫妻倆把戲看完,收工之際就意猶未盡的跟劇組一起回返學校。

  學校的籃球場上已經擺了兩排酒席,共十桌。

  四四方方的蛻漆木桌子很小,四邊的長板凳上估計一桌也就坐個七八人,桌面套著一張單薄的紅色塑料帶,擺了瓜子花生水果牛奶,三三兩兩的人坐各桌閑聊。

  “叔叔,請問這是什麽呀?”

  劇組人員來的時候,有些方便手拿的設備順便就帶了過來,一個小姑娘發現攝影師手上的攝影機感到好奇。

  請問?……隨口就能很禮貌的表達,這樣的情況難得出現在一位小孩子的身上,在這裡教學的幾位老師的育人能力可見一斑。

  “這是攝影機,攝影……照相用的。”

  攝影師先說了個攝影,怕孩子聽不懂,就換成了通俗的照相。

  小姑娘對著鏡頭好奇盯著半天,問道:“叔叔你是照相師嗎?”

  照相師……這有點低端,但攝影師自然不會跟小孩說這些,笑了笑應下:“對。”

  “叔叔照相很難嗎?”小姑娘化身問題女孩,興趣滿滿的問東問西。

  “只要你好好學習那就不難。”攝影師很善意的回答,又順口問了句:“長大了想做照相師嗎?”

  哪知,小姑娘果斷搖頭:“不要!我長大了要找爸爸媽媽!”

  聽到這話,攝影師包括劇組的一二十來人,盡皆一片呆滯。

  這……是這小姑娘的夢想嗎?

  可這……又是什麽樣的夢想?
  一個小孩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夢想啊?
  劇組人員不明所以,但稚子那很純真且堅定的話語,讓他們無比揪心又大為震撼。

  坐在桌前的楚軒和劉藝妃默然不語,從韓虹老師那裡他們已經得到了一個答案,一個在上午的時候看到這些孩子眼中為什麽那麽激情飽滿的答案。

  很多老師會給學生強調夢想,科學家?醫生?軍人?商人?不一而足。

  但小學生哪裡懂這些,更怎麽懂這些職業的深刻含義?

  周政光作為語文老師,也是最了解這個村子的本村人,沒有給這些孩子強調這些虛無縹緲的夢想,隻告訴了孩子們一個最深刻的追求。

  “只要好好讀書,你們就能去大城市找你們的爸爸媽媽,幫助你們的爸爸媽媽,並接你們爸爸媽媽回家。”

  這是韓虹告訴他們的,這也是周政光給孩子們上的第一堂語文課的內容。

  沒有華麗的夢想,沒有深奧的辭藻,只有一句又一句讓孩子們各個都懂又擊穿孩子們心房的最簡樸的話。

  怪不得上午來的時候,這些孩子們都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但卻都鬥志高昂的精神狀態,如此反差的景象皆來源於這些孩子的同一個追求——我要好好讀書,然後去大城市找爸爸媽媽,再把他們接回來好好生活。

  這就是他們的信念,是他們的信仰根源,也是為什麽全部都是貧困生,但其讀書的鬥志卻碾壓夫妻倆眼中城裡孩子的原因。

  當夫妻倆聽到這個原因的時候,真的差點就淚目了,也就當時在劇組不好意思,換一個無人的場合那起碼劉藝妃大概會哭紅了眼,這真的很震撼人心。

  酒席開的很早,下午四點就準備上菜了,主要是來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天黑後走路回家怕有危險。

  婚禮很簡陋,簡陋到離譜,沒有任何複雜的環節和流程,沒有華麗的婚紗也沒有正式的西服,僅有周政光老師身上的一件中山裝,中山裝胸膛上別了一朵紅花代表新郎,楊莉老師身上倒是正常的中式紅色婚服,但也是相當簡單的那種。

  唯一的環節,就是下跪給父母敬茶。

  “結婚嘍,楊老師和周叔結婚嘍……”

  在孩子們添彩添福的歡聲裡,周政光和楊莉這對新郎新娘恭敬又喜慶的下跪敬茶。

  在敬茶的途中,周家老娘是淚眼婆說的,一個勁說:“委屈你了,小莉真是委屈你了。”

  只有周政光本村的父母在,楊莉的父母沒來。

  楊莉放棄了事業編,投身於公益慈善事業,還要嫁給這個鳥不拉屎的村子裡的男人,為其父母所不喜,連女兒的婚禮都沒有來。

  韓虹說,楊莉老師並不後悔,周政光身為名校老師說辭職就辭職,大好前程說放棄就放棄,毅然回歸家鄉造福一方,那她楊莉一個小縣城老師為什麽不能?
  周政光的理想就是教書育人,她楊莉的理想也是如此,而他們更深入的理想都是把教書育人這件事放在更需要他們的地方,擁有同一個夢想同一個追求,這樣的真愛她楊莉為何不能嫁給周政光?
  站在楊莉的角度上,夫妻倆唯有佩服這位楊莉老師的魄力和勇氣。

  站在全局的角度上,夫妻倆又只能是沉默不予置評。

  這件事沒對錯,父母希望女兒過得好,女兒要追求自己的喜歡,作為外人無從評判,只能祝福。

  但楊莉為婆婆娘擦眼淚連說“媽,我不委屈,嫁給周政光是我的福氣”的話,亦是讓人動容的。

  怎麽說呢,幻想中的溫暖和純愛並不是童話,只是上網看亂七八糟的新聞和言論看多了,使得那些大腿不邁、二門不出的本就沒多少閱歷的人,更加的只能看到這個世界單一的、肮髒的一面。

  “真好。”劉藝妃倚在楚軒頭上,拿著張紙巾擦著眼角的淚,一旁坐著的唐燕和劉藝妃如出一轍,這兩個感性的女人深受感動。

  “楚軒,藝妃,來一起拍個合影。”韓虹招手。

  楚軒擺手道:“不不不,我們去不合適,你們拍就好了。”

  “來嘛。”韓虹再招手。

  “不要不要,虹姐你們拍吧。”劉藝妃搖頭婉拒。

  見此,韓虹也不再糾纏,上前跟新郎新娘、老師們和孩子們合影。

  因為韓虹,才有了新郎新娘的結緣,才有老師們的因緣際會,才有孩子們的萬裡前程,才有這不似一家但勝似一大家子的光輝人性。

  他們夫妻倆只是過客、看客,沒有必要去破壞這個大家庭的已經完美。

  學堂前,前排蹲坐著孩子們的歡與樂,後一排站著老師們的友與愛,最後一排是周家父母的淚花和皺紋,旁邊則是韓虹的善與純,正中間則是新婚夫婦的喜與真。

  在陽光普照下,微風拂過枝丫,掠過坐客們的發梢,卷起老人們的嘴角,渲染夫妻倆等意外來客的微笑。

  隨著“哢嚓”一聲,畫面定格,此情此景,終成藝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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