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小希把門一關，下班回到了家。

  追到一部好劇的痛苦，莫過於就連上班也心心念念但又不敢在公司看劇。

  平常上起班來時間一晃而過，心裡藏著對回家看劇的期盼時間卻又是那麽的難熬。

  總算是下班回家了，明天又是周末，今晚看劇可以看個爽。

  小希沒有忘記打開電視，把頻道調到了芒果台並靜音，即便追劇的進度沒趕上在播進度，但怎麽著也得給偶像的劇貢獻下收視率。

  她在客廳做好這一切，就急忙忙往臥室跑。

  為了方便追劇，凌晨睡覺時電腦都沒關，按了下鍵盤喚醒屏幕，顯現出暴風影音播放《赤焰傳奇》的暫停界面。

  她把買來的快餐放桌上，打開菜盒拿起飯盒，把筷子含在嘴裡，用空出的右手移動鼠標點開下一集。

  這副模樣，將當今時代追劇人的追劇狀態展現得淋漓盡致。

  聽著片頭曲，小希一邊吃飯一邊回憶昨天的看劇進度。

  主角團也匯聚在了京都，出場的各有特點的人物越來越多，京都暗流湧動的局面初顯。

  梅長蘇給出一個線索，靖王根據這個線索調查到了關鍵人物，那接下來穆霓凰該怎麽做呢？主角團該如何行動？赤焰軍的糧食真相又是怎麽樣的呢？
  隨著正片出現，小希帶著種種讓她心癢無比的疑問看起了劇，連飯都顧不上吃了。

  靖安商行掌櫃卓青，前掌櫃現任京兆尹卓狄，這是上一集調查出來的兩個關鍵人物。

  穆霓凰沒有親自出手的打算，而是把靖王調查來的結果原封不動讓侍衛青紅送給梅長蘇。

  這是梅長蘇提供的線索，先已調查到了關鍵人物，那就讓梅長蘇去找出真相。

  對此，李心提出疑問：“這梅長蘇哪來的線索，郡主就這麽信他？”

  劉藝妃回道：“江左盟江湖勢大，他這個盟主想要查到些東西不是難事，他說林郎救過他的命，為報恩才想著查出赤焰慘案之真相，且不管真假，但不妨一試。”

  穆霓凰不準備親自動手，讓梅長蘇去調查糧食真相，顯然是故意這麽做的，也算是在試探梅長蘇，也順便測試下梅長蘇的能力。

  而當梅長蘇拿到信時，他隻淡淡看了一眼，好似早有預料一般，對什麽卓青卓狄這兩個人浮出水面絲毫不驚訝。

  “這梅長蘇是早就知道了？”小希心疑。

  只看梅長蘇拖著稍顯孱弱的身子，出門展開了他的行動。

  京都專門用來走商的平泰坊，人滿為患的繁華鬧市中，青磚紅門的靖安商行終是顯露，其掌櫃卓青也順勢出場。

  卓青的扮演者是寧理，妥妥的一枚演技派，只是目前鮮有人知。

  “這位公子，可是買糧？”

  “掌櫃的，接私活？”

  “私活？”卓青愣神了下，反應了過來，道：“公子，我靖安商行這些年來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違法犯罪的事我們可不乾。”

  卓青衝皇宮的放松抬手抱拳：“皇土之上，天恩之下，公子可莫要胡來。”

  這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得小希感到好笑極了。

  然而，梅長蘇卻是目光深邃，他什麽私活都沒說，這掌櫃的就以為他要乾犯法的事？卓青這反應顯然不正常。

  梅長蘇心裡有了點底，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第二天，卓青在打著算盤算帳，梅長蘇又來了。

  “公子……？”卓青實在好奇，這白得跟娘們似的公子哥怎麽又來了。

  “掌櫃的。”梅長蘇左右看了看，生怕別人聽見似的，神秘兮兮的小聲說：“問你個問題。”

  他拿出一袋錢，很面是如果掌櫃回答了問題，這大袋子錢就是他的。

  “什麽問題，公子請說。”卓青很是眼饞地拿過袋子。

  “你說……”梅長蘇又湊近了點，顯得要說的事情很機密很重要：“三百車糧食，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它給調包了？”

  “砰！”袋子猛地砸在桌上，卓青露出驚恐的神色，不知是在為眼前這人竟如此大膽想要打三百車糧食的主意而驚恐，還是為別的什麽事驚恐。

  “公子，你……”他驚魂未定，把錢袋塞還給了任權。

  兩人再掰扯了幾句，梅長蘇故作遺憾的神色離開。

  看梅長蘇離開後，卓青惶恐不安左右踱步不停，寫了一封信給下人：“親手交給大公子。”

  這名下人出門辦事，旁邊鬧市街頭拐角處，梅長蘇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畫面轉換來到京兆尹府，卓狄的飾演者何家勁出場。

  “展昭？”小希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演員是和任權一起演過包青天的人，飾演的是展昭，沒想到在這部劇裡演個很可能是大壞人的角色。

  卓狄接過下人手中信，看清信裡內容後天色大變，不知想了些什麽後匆匆離去。

  第三天，鏡頭回到靖安商行，梅長蘇又一次來了。

  “公子，你到底想幹什麽……”卓青欲哭無淚，有點怕這個人了。

  梅長蘇猶豫片刻，好似有什麽難言之隱，糾結一番才道：“掌櫃的，實話跟你說吧，黑市有人拿百兩黃金在懸賞十年前赤焰軍糧食的事，好像背後有什麽人在調查此事，但這些跟我們都沒關系，一百兩黃金啊，想不想要？”

  卓青的眼神透出深深的恐懼，仿佛梅長蘇透露的這件事讓他感到非常害怕似的，雖然他很快壓製住了這份恐懼，但這一切都被梅長蘇捕捉在眼裡。

  “公子啊，黑市裡魚龍混雜，千萬別去淌那裡的渾水，小心性命不保。”卓青後怕道。

  梅長蘇走出商行，門口等著的飛流走了過來，嘴裡叼著根雜草很有少年感。

  “先生，你連續幾天都來找他作甚，若是真有問題讓我捉來給你不就行了？”飛流憨憨地道。

  梅長蘇搖了搖頭：“當年前軍因糧食問題出事，我們的大軍因此北征，在北征的路上恰好碰到了靖安商行走商的糧隊。”

  “前軍有問題的軍糧大概有三百車，偶遇到的靖安商行的糧隊我當時雖然沒看清具體數量，但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這太巧了，但也不足以說明靖安商行一定有問題，所以這幾天我是在試探。”

  “第一天試探，那掌櫃的回我話，可見那人以前不乾淨，靖安商行縱使是如今行正經生意，以前不一定。”

  “第二天試探，我故意提了三百車糧食調包的事，那掌櫃的明顯神色有異，還讓下人傳信到京兆尹府。”

  “可即便如此，只能說明靖安商行跟赤焰軍糧一案有關，掌櫃的背後有人支招，並不能確定這掌櫃跟這件事有什麽太大關連。”

  梅長蘇露出勝利般的笑：“可今天的試探，我故意將赤焰軍糧案給說了出來，那掌櫃的異常表現足以說明，此人肯定是當年軍糧案的知情者乃至參與者。”

  “那為什麽不直接調查那京兆府尹？”飛流問。

  梅長蘇將手中折扇“嘩”的收攏，抬起來敲了下飛流的頭：“人家是四品要員，頭上還有個三品大員的爹，別說去調查了，拿什麽理由去見人家都是個問題，弄不好就會引火燒身。”

  看著兩人消失在街頭的背影，小希“哇”的一聲：“梅長蘇也太聰明了叭！”

  她含在嘴裡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鍵盤上，她連忙撿起來插在飯碗裡，對於梅長蘇的高智商仍感到佩服。

  她也看了懂梅長蘇試探卓青的劇情，但著實沒想到每一次試探都有層層深意，這一層一層的試探簡直就是步步為營的謀略，實在是高。

  那麽，梅長蘇心裡有了答案，那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宮羽，明日請你恩人來，我可幸與他見一面？”

  “公子他事務繁忙，不知是否有閑，等會兒……”

  話音未落，就聽梅長蘇說：“不是你這位恩人，是卓青，有點糧食上的生意我想與他談。”

  小希看到這一幕，有些怔怔出神。

  宮羽？恩人？
  京兆尹卓狄和靖安商行掌櫃卓青是宮羽的恩人？

  這又是什麽情況？
  梅長蘇早就知道這一切的模樣，看樣子他是早有布局，或許這宮羽就是他的眼線？

  出場的人越來越多，人物關系也越來越錯綜複雜了，但這也讓劇情越來越精彩，深深吸引著小希繼續往後看。

  “青哥，先坐會，盟主馬上來。”

  畫面中，夕陽西下的天色，宮羽邀請卓青來到自家小院。

  卓青聽聞是江左盟盟主相邀，且是談糧食生意上的事，正美妙的想著恐怕是一樁大生意呢，哪想抬頭看到來人時，手中的茶杯頓時脫落砸地，惶恐道：“是你！你是江左盟盟主梅長蘇？！”

  梅長蘇笑而不語，緩步走來。

  一個淡然自若，一個惶恐不安，任權和寧理兩人間的對手戲形成鮮明對比。

  幾句交鋒後，梅長蘇便說道：“靖平三年臘月，赤焰前軍接收到三百車軍糧因此讓六七千士卒生病臥榻。”

  “靖平四年旦月，前後不過半月，靖安商行糧隊出現在邱源嶺，也是赤焰軍抵達北地的一條必經之路。”

  梅長蘇頓了下，意味深長地看著卓青，道：“今日邀請卓掌櫃來，還是問一個有關糧食上的問題，請問卓掌櫃，靖安商行是如何將三百車軍糧調包的？”

  此話一出，卓青瞳孔放大，宮羽目瞪口呆。

  緊接著，卓青極力否認說梅長蘇信口雌黃，宮羽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而梅長蘇雲淡風輕的喝茶，不說一句話。

  直到後院傳來敲門聲，在宮羽不知所措之際，梅長蘇說：“貴客來了，宮羽，去開門。”

  來者是穆霓凰、靖王和夏冬，還有樊邵皇飾演的禁軍統領蒙摯。

  小希通過之前的劇情得知，林殊的爸爸林燮就是曾經的禁軍統領，蒙摯曾經是赤焰軍一員將領後被林燮推薦到了禁軍統領的位置。

  就是這層關系，雖然劇情沒太多說明，小希也清晰的知道他們之間的親密關系，蒙摯這個禁軍統領肯定是穆霓凰和靖王這一邊的。

  “霓……霓凰郡主！”卓青滿臉震驚，被霓凰郡主的到來嚇得不輕。

  “參見靖王殿下，參見郡主，參見大將軍，參見懸鏡司監大人。”梅長蘇逐一拜見。

  反觀卓青和宮羽都被嚇傻了，來了個郡主也就算了，還有個靖王、大將軍、懸鏡司監？這是什麽情況？
  這是梅長蘇的算計，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這卓青大概率不會開口說出實情，但來了三個大人物就不一定了。

  這就好比小人物犯罪嫌疑人，遇到一般的警察有膽子虛與委蛇，可如果面對的是國家級的領導呢？這小人物很可能會膽顫的失了心智，瞬間破防。
    “若知詳情如實招來即可，或許罪不至死，也能保住家人。”劉藝妃坐下道。

  接下來，是寧理一段極為精彩的心理鬥爭的個人戲。

  他飾演的卓青那大汗淋漓的模樣，那心裡藏著隱秘又糾結著說不說的狀態，那面對突如其來的大人物的慌張、惶恐的神色，那既害怕說出隱秘又害怕不說會傷及家人的欲言又止的微表情，堪稱教科書式的表演。

  夕陽西下的天色忽然暗了暗，他的臉上一半夕陽光澤一半陷入陰沉。

  這是一個抉擇性的光影布置，也是人物在做內心鬥爭的經典鏡頭語言。

  小希為此揪起一顆心，卓青的掙扎讓她竟然為這個壞人感到心疼，這演技無話可說。

  隨著時間的推進，隨著畫面裡的陽光消散，隨著陰暗光線布滿了卓青整張臉，赤焰軍糧疑案才從他嘴裡緩緩道出了真相。

  卓狄打小就最希望得到父親卓顏卿的認可，但卓顏卿行事磊落，看不慣兒子卓狄的投機取巧，常進行打壓式的嚴格教育。

  卓狄很抑鬱，頑劣只是他發泄心中不忿的表象。

  但有一天，卓狄找到卓青，說是要乾一件立赫赫功名的大事。

  卓青也不知道是什麽事，只知道卓狄讓他準備三百車糧食，並去弄一些老鼠藥之類的東西。

  十一年前，靖平三年臘月，也就是冬季十二月。

  卓青跟著卓狄以走商的名義，領著糧隊出城，隨行的幾個黑衣人很可疑，也不是商行的人，但他也不敢多問。

  一路行商來到邱源嶺，明明前方有酒家可住，但偏偏卓狄讓他帶人藏身於深林，然後進了一條地道。

  “我也不知道要幹什麽，直到那一夜……”

  隨著卓青的講述，小希也跟隨回憶畫面沉浸了進去。

  邱源嶺不僅可通北地，也可向西南通夏州，亦可向西通西域，四通八達可謂是重要的交通樞紐，來自各地的商販們的必經之路。

  因此，邱源嶺西邊出口形成一個歇腳和交易的集市，而集市附近有個地方叫做福源客棧。

  這家客棧很具異域風格，呈打開了天窗的圓柱形狀，高五層樓，是封閉式的，有很多個房間。

  這天傍晚，來了一個大糧隊入住，把所有客人都請了出去，將整個客棧包下。

  三百車貨物行走，地面肯定有車痕。

  為首的人在客棧門口數了數車痕數量，又丈量了每一條的車痕。

  這是第二天醒來可以通過車痕察覺情況是否有異，如果有人偷車出門，門口車痕肯定有變化。

  “你們今天晚上幸苦一夜，好好盯著，不得有誤。”為首者交代幾人幾句。

  “都好聰明，真細節。”小希看著，原來在古代車痕還有那麽多講究。

  可直到運糧的人各自入睡，糧隊從頭到尾都沒異常，但有些滲人的配樂讓小希愈發緊張。

  深夜裡的鏡頭一個變換，這是一間黑漆漆的廂房，運糧的人呼呼大睡的鼾聲很清晰。

  忽然！

  橫梁上的幾個小孔中，由明顯是毒氣的氣體冒了出來。

  不止一間房，整個客棧數十間房裡都冒出毒氣。

  “我的天！”小希瞪大了眼，這樣的情況給她一種感覺，這間客棧是個黑店！

  可這間客棧開在集市附近，如果真是黑店那不早就暴露了？
  所以，小希不明覺厲的推測，這間客棧仿佛就是專門在等赤焰軍的運糧隊一樣！
  睡覺的糧隊人全被迷暈，守夜的幾個人在擺放糧車的廣場上也被黑衣人偷襲迷暈。

  這絕對是有預謀的哇！
  緊急著，小希就看到廣場一個角落，黑衣人看開一個機關，地面竟然露出一個地道入口，然後卓狄、卓青等人冒了出來。

  他們推了糧車跟廣場上的糧車置換，開始偷梁換柱。

  “這絕對是專業的！”小希歎聲道。

  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之前的車痕細節情節。

  糧隊為首的人以車痕深淺及車痕數量為保險，隻計量了客棧大門口的情況，但萬萬沒想到廣場內部是貼著青磚的，還可以直通一條暗道。

  這說明，幕後主使之人，對糧隊的防備習慣了如指掌。

  你記錄了門口車痕？那我偷你的糧車不從門口過不就行了？
  可客棧只有這一個門，誰能想到有這麽大的一條地道？
  所以說，不怕外敵有多強，就怕賣國賊出來搞事。

  這時，緊張的配樂驟停，如此情況，不出意外的話要出意外了。

  “娘，他們在幹嘛？”忽然柴房門口出現了一家三口，其中一個小女孩看大批人轉換糧車便充滿好奇地問。

  這一開口不得了，兩名黑衣人一劍封喉，將這對夫妻毫不留情的斬殺。

  再將劍斬殺向小女孩時，小女孩背後傳來喝止聲：“住手！”

  喊住手的人正是卓狄和卓青，而小女孩被嚇蒙了，直接暈了過去。

  畫面回歸正常，鏡頭給到宮羽。

  只見宮羽唇齒發顫，神色仿佛崩潰一般看著卓青。

  在眾人尚無察覺之際，有些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只有穆霓凰和夏冬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

  “天呐，那女孩不會就是宮羽吧？”小希捂著嘴。

  宮羽心目中的恩人卓狄、卓青，就是殺掉宮羽父母的人，雖然不是親手殺的，但也是一夥的。

  “這……”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了，這也太悲劇了。

  隨著接下來的劇情看下去，她最不想看到的還是發生了。

  十一年前，宮羽只是六七歲的懵懂小女孩，跟隨爹娘一路向西趕路，就像是逃亡似的，但年少的她也不知道在逃什麽，爹娘很多事都不告訴她。

  那天，她跟著爹娘來到福源客棧，因為沒太多錢，所以只能住進柴房，這才沒被赤焰軍運糧隊的人趕走。

  她不知道爹娘在擔心什麽，或是在怕什麽，總是帶著她夜裡趕路，好似白天有魔鬼要追殺他們一樣。

  那天深夜，她跟著爹娘醒來又準備趕路，看到客棧廣場上有些人在推車，她好奇的問了句，卻是沒想到有個黑色的鬼害了爹娘的命。

  她嚇壞了，突遭如此殘忍一幕讓她暈厥過去，只是在暈厥的瞬間聽到背後有人來救她。

  她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馬車上，也看見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是京都卓家大公子卓狄。

  她一路擔驚受怕，是卓狄公子一直在關照她，卓狄公子眼裡有內疚，但她年紀太小不知道這樣的眼神代表什麽，或許只是內疚沒有及時救下她的爹娘吧。

  跟著卓公子回到京都後，卓公子說因家世原因不能領她回家，便將她送到教坊司學藝。

  有卓公子保駕護航，教坊司沒人欺負她。

  她漸漸習慣教坊司的一切，也漸漸遺忘心中的噩夢。

  隨著幾年的時間過去，她以姿色受到萬千公子的青睞，但沒人直到她喜歡的可是卓公子啊。

  可她不敢開口，卓公子不僅是她救命恩人，卓公子和卓青也是她唯二的親人，卓公子更是家世顯赫，其父戶部侍郎卓顏卿肯定也看不起她的出身。

  所以，她要名，要好名。

  她開始收養京都活不下去的孤兒，她日日施舍街邊乞兒。

  她加入江左盟，在江左盟的道義加持下，又為城外苦難人天天布粥。

  “等我的名聲好起來，戶部侍郎也就不會反對我和卓公子在一起了吧？”

  她天天望著，日日盼著。

  她忘卻了死去的爹娘，忘卻了本該有的仇恨，用善良之舉名動京都，以傾國之顏豔壓四方，所行一切隻為嫁給她心目中的郎君，她的救命恩人卓狄。

  然則，上天好像給她開了一個玩笑。

  她的郎君，她的救命恩人，她最親近的人，是害了她爹娘的仇人？

  當一個人唯一的精神信仰崩塌，會如何？
  當一個人的眷戀瞬間化為虛無，會如何？
  當一個人的希望變成了絕望，又會如何？
  或許，就如同宮羽的選擇，在月夜下的窗頭，在那個讓她感到寧靜舒服的案幾前，撫著琴、奏著樂。

  隻留下一句：“人間還有幾人顧，不如問風與月舒。”

  爹娘早亡，恩人亦是仇人，心裡的盼頭全沒了，這人間還有什麽人什麽事是值得去眷顧的呢？問問這風、問問這月，是否能給我答案？
  可惜，風月無聲，但又是那麽的靜美，倒還不如隨它而去。

  “宮羽！！”梅長蘇推開雅間的門，留給他的只是一個嘴角滲血卻又美輪美奐的臉龐。

  宮羽死了，服毒自殺在她最喜歡的地方。

  梅長蘇壓根就不知道宮羽會有這樣的經歷，從卓青那裡得知女孩身份後趕來已是遲了一步。

  “為什麽會這樣。”小希想哭，宮羽實在太可憐了，就這麽死了真的讓她意難平。

  一身玄服的夏冬看著這一幕，她手中的刀緊緊握住，倒也並不是為宮羽的死而感傷，而是為卓青的招供感到憤怒。

  她知道梅嶺一案有很多疑點，但她找不到任何證據，她十年來也一直壓著這件事，並習慣了失去丈夫的生活。

  但卓青的招供，無疑肯定了一點，她丈夫的犧牲背後已證實是有人暗害！

  這一刻的夏冬，冷酷的仿佛隨時要爆發。

  劉藝妃飾演的穆霓凰靜靜看著這一切，想起了言侯的一句話：真相？總有人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劉藝妃的眼神有些迷茫，宮羽是無辜的人，因為自己的調查而死，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人如此，她好像一時間不知自己所作一切是否正確。

  但下一刻，劉藝妃眼神堅定起來，最後看了眼宮羽的屍體轉身就走，這些人的人命是人命，赤焰軍三萬條人命就不是人命了？

  元帥者慈不掌軍，戰不惜命，看劉藝妃離開的背影，是那麽的堅毅而決然。

  此集結束，小希回過神，下意識拿飯盒吃飯，但看了眼時間卻是哭笑不得：“我的天，十一點了，我這飯吃了四個小時還沒吃完。”

  追劇追得忘了時間，她決定先把飯吃完再看劇，不然恐怕這飯是吃不完了，隻怪劇集太精彩，讓她看得停不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