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神不在的星期天（型月篇完）

  一切事象有著最源頭的原因，作為宇宙起始也是最終的所在，根源即是宇宙的本源，所謂根源之渦，乃是世間萬象的出發點。

  那是零，初始之本，一切之因。

  在某些世界，還有類似的別稱：阿克夏記錄、生命之書、阿卡西檔案。

  再直觀一點，那就是“以太”或者宇宙的原始能量。

  傳說中的宇宙生命信息數據庫，是一種記載著每時每刻所產生的一切思想，言語和行動的宇宙通用檔案系統，是一種儲存於“以太”之中的神秘知識的集合。

  “的確，人類這種程度的靈魂在接觸到它的瞬間要麽回歸原形，要麽被根源吞噬。”

  作為一個學習困難戶，蘇霖第一次明白了什麽叫被知識追著趕，這種逐漸理解一切的感覺簡直不要太酸爽。

  至於抑製力的妨礙手段
  那種東西對蘇霖來說已經沒用了，抑製力自己都不敢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些陷阱最多也就是誘惑人類前往錯誤的方向或者混淆自身概念加快被同化的速度。

  可以有一切色彩，也可以什麽色彩都沒有，超越生物常規的肉體感官和精神體驗，就像是…像是.全知。

  “話是這麽說，這個宇宙的萬物都是具有限度，沒有有限就會失去無限這個概念。”

  在這裡時間沒有任何意義，僅僅只是位於這外側的道路之上，蘇霖就仿佛看到了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

  “張楚嵐這小子比立哥還苟，藏的有點深。”

  蘇霖饒有興致的佇足觀看起這個宇宙中發生的一幕幕，一進門就看見張楚嵐在毆打抑製力派遣的從者。

  仔細想想也很正常，這小子每次都以怕痛為理由拒絕參加對練，但實際上百日築基、仙道功法、道經之類的玩意兒也沒落下，畢竟當初簽協議的時候這小子把馬仙洪和自己的世界賣了一個好價錢。

  “抱歉，還是立哥苟一點…”

  張楚嵐也就圖一樂，論反殺還是得看韓立等等不是無限復活麽？你們兩個在保什麽KDA？！！！
  “火旺別玩了！宋書航又變成豆沙餡被帶走了！”

  被錯誤信息當作“高升師兄”的宋書航受到了專門的抓捕活動，似乎想從這個知道不少內幕卻又很弱的軟柿子嘴裡撬出有用的情報。

  可為什麽李火旺又陷入迷惘了，你在這裡還能穿越回去不成？！

  精神特攻寶具哦，沒事了。

  收回目光，蘇霖又看向代表那塊信息比較多的地方，“根據空境裡面的信息情報來看，知曉越多反而會離根源越來越遠，想要離根源越近就要越無知。”

  因為蘇霖剛剛試圖囊括所有信息達到全知的地步這一行為成立，能夠被概念神的能力判定，所以現在的他完全接近於無。

  “這也是陷阱。”

  若是正常情況下，帶著執念到來的魔術師，從來到這個地方起便已經失敗了。

  僅僅是一個恍惚的時間，蘇霖便感知到了這些一切法則與信息的流向，從虛無之地誕生流淌溢向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最終，他感應到了，一切的原因交雜在一起，一切都存在，卻什麽都沒有的矛盾之地。

  “這個方向麽？”蘇霖微微一愣，於是便開始前往那個地方。

  這是一段漫長的道路，一路上，他似乎拋去了很多，連同內心先前的雜念一同拋之腦後，抵達了無知無欲的清淨之境。

  有點類似於.天忘修煉至盡頭時的感覺.
  清澈的雙瞳中倒映著茫茫一片虛無，己身他身，微妙寂絕，皆非權非實。

  仿佛覺醒了佛家中的阿摩羅識一般，又像是將自身融入了大道之中，蘇霖在這種無垢識的狀態下抬起雙眸，當即就想要在這個地方將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祝福，一切知識灌入這個宇宙的本源。

  撲通撲通。

  拍打翅膀的聲音響起，一隻白鴿從蘇霖眼前飛過。

  “.”

  蘇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座古樸的教堂外。

  這座教堂並不宏偉，也沒有經典的彩色玻璃窗，只是用青磚和石頭砌築，周圍有著苔蘚，破裂的縫隙中有藤蔓和植物長出。

  再回頭一看，哪還有茫茫的虛無，只剩蔚藍白天以及位於世外之地的斑駁教堂。

  咚——

  鍾聲響起，似乎是受到了驚擾一般，那隻立在教堂上的鴿子拍打翅膀飛了進去。

  蘇霖看著那緩緩飄落的羽毛，沒有去思考徑直推門而入。

  與傳統的教堂不同，這裡甚至連做彌撒的長椅都沒有準備，教堂中央的位置也沒有十字架相關的元素，只有一張奇怪的石椅和一本翻開的書。

  那張座椅上，有一顆樹根朝上的倒生樹的立體圖案，圖案由十個圓和二十二條線組成。

  “卡巴拉生命樹。”

  生長於天國的「生命之木」，象征宇宙全體，亦是神創世，通往所謂的神的道路——三支柱，十個原質，四個世界，二十二路徑。

  蘇霖朝石椅望去，視線越過象征王冠的，代表神之本性的球體，看見了三層散發黯淡光芒的環，第一層是“無”，第二層為“無限”，最後一層是“無限光”。

  手指從石椅上劃過，一抹厚厚的灰塵沾在了指尖，似乎擺放在這裡許久，很久都沒有人使用過這把椅子。

  蘇霖揉搓了一下手上的這抹灰，隨後拿起那本放在扶手上的書籍，泛黃甚至殘破的書頁脆弱的像是力氣再大一點就會化為飛灰似的。

  “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

  如果蘇霖沒記錯的話，這是《新約·約翰福音》開篇第一句話。

  “.”

  他看了眼自己現在的ID[太初道皇]，雖然有點中二，但來源卻是某個坑貨融合裝置給自己玩的究極進化形態取的ID，自己沿用這個ID確實是心血來潮。

  現在體內還有個太初之光.
  兄弟，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蘇霖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看了眼那個積滿灰塵的石椅，又看了眼手裡這本似乎有著舊約和新約內容的聖經，他將其輕輕放回原本的位置。

  轉身，出門，關門，毫不拖泥帶水的朝外界走去。

  “敢安排的再明顯一點不？”

  你以為我會坐上去？除了系統，哪來的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溜了溜了。

  感覺有點不對勁，還是選擇出去對所有敵人使用炎拳歐啦一頓就好。

  等會兒順便將整個地球打包帶走，把這裡當做長久的模擬宇宙得了，點卡製收費模式也許不錯。

  蘇霖帶著這種念頭來到門外，卻看著沒有任何道路的森林陷入了漫長沉默，離自己最近的一顆枯樹的樹梢上，一隻白色的鴿子正默默的與他對視。

  “伱不是想要得到根源的力量麽？”

  耳畔浮現出似男似女，似老似少的聲音。

  ？

  蘇霖眨了下眼，看著眼前的那隻鴿子，試探性問道：“耶鴿？”

  “後面。”聲音從後方傳來。

  一個無形無質的光影出現在蘇霖身側，而哪怕是現在狀態下的蘇霖都沒有察覺到痕跡。

  “好玩麽？”蘇霖朝對方問道。

  “還可以。”光影用和蘇霖一模一樣的聲音說道：“這種有意思的事情很久沒出現過了。”

  與蘇霖所料的不差，無聲無息間引導所有生靈，很多事情的刻意發生都少不了一個幕後主使。

  在蘇霖等人表明態度，展現部分信息之後仍舊保持之前的態度；暗中引導從者宇宙的到來並且開放了靈基限制；面對全宇宙級別的危機，甚至任由外神到來；抑製力的奇怪態度，消失的根源式，吉爾伽美什和始皇帝察覺到的無形之手；最初冒充抑製力與他交談的不可抗力因素.
  根源，或者說型月宇宙的上帝。

  “真相只有一個！”蘇霖淡淡的說道：“是你在幕後刻意了這一切。”

  如果對方不給蘇霖一個合理解釋的話，他現在真想將吸納的靈魂碎片力量釋放來一次前無僅有的大轉移模式。

  “是我沒錯。”祂說道：“那些東西真是惡心到想重啟宇宙，我是說克蘇魯還有你放入根源的東西。”

  蘇霖捂著嘴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的錯。”
    造化之金裹的少了一些，當時要再想想辦法也許就不會反胃了。

  他都快忘記了，真要算起來，自己朝根源裡面扔了一個第四天災模擬器把隔壁根源式都饞哭了。

  蘇霖拿出一塊造化之金：“吃麽？”

  “我不完全是根源。”祂搖搖頭，說道：

  “但根源的感知會共享到我身上。”

  “你要是剛剛能坐上把椅子我們就扯平了，這樣你也會感受到我之前體會過的感覺，你應該不知道那是什麽味道。”

  “我知道。”蘇霖說道：“之前我給自己的宇宙喂那東西的時候也共享到了。”

  這話一出，雖然看不到眼睛一類的器官，但蘇霖察覺到有一種詭異的視線傳來。

  蘇霖繼續問道：“所以，你是上帝沒錯吧？”

  “之前是。”祂伸出手掌，創造出一枚懷表，看了眼之後揣進了禮服的衣兜裡，說道：
  “現在我打算退休了，墮落也好，秩序也好，隨你開心吧。”

  “我何德何能。”蘇霖眼神一凝，微笑道：
  “我一個東方修仙者就不摻和你們西方神界的事情了，誤會已經解開了，不管你做這些是什麽目的，我們扯平了。”

  “現在，各回各家。”

  他可是記得這個世界的[神]是全知全能，可在貞德的描述中，卻存在——“祂並未舍棄人，只是無法做到，故禱告是為撫平主之悲歎。”

  結合現狀，存在於根源中，與根源關系匪淺，極大概率是根源側面的祂應該處於一種受到限制的狀態。

  “你的到來替這個宇宙解決了長久以來的某個難題，當然有資格。”祂的語氣中原本有一絲愉悅，可到最後卻帶上了困惑：
  “不過最開始接受到那部影片的信息時，我確實被嚇住了。”

  蘇霖自然是一頭霧水，可這裡是根源之渦，他所有的疑問都能獲得答案，很快，他明白了前因後果。

  侵入這個宇宙的外來者，包含奈亞拉托提普、猶格·索托斯等外神，從很早的時間點其就將目光放在了這個宇宙。

  根源的防禦機制縱使能夠抵禦其本體的侵入，但對於那些蠱惑性質的媒介，細小且多如繁星一般的嘗試可沒有余力去管轄。

  在眾多嘗試之下，總有一些特殊的情況會在這個世界上演，帶來的危害可大可小。

  直至目前來說，尚未引起太大的危害，但若是長久被這種存在窺視也不是辦法。

  “吉爾伽美什他們察覺到你的存在，並且做出的反製行為也都在你的計算之內？”蘇霖朝這位創世的原初神話，說道：

  “所以，你還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你確實具有造物主的位格，並且神話性質相同，在高維因素導致的創世篇章中，你的那一頁記載有相同的內容。”祂解釋道：
  “假如把神位當做靈基，你就是能承載這個靈基的完美人選。”

  “我原本是想請你到根源來做客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你可以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我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脫離根源在外界做一些事情，比如清除一些混沌生物，修補漏洞。”

  “聽起來是不錯。”蘇霖怔了怔，忽然想起了之前從貞德那裡聽到的話，原來是這樣解讀那句神棍語。

  “可我後來收到了你們那部電影的信息。”祂的聲音中出現了一絲疑惑：
  “仙境的元始也涉入其中，加上你們這些外宇宙來客本身具有的獨特性質，你身上所潛藏的瘋狂和混沌，種種因素下，我也不能判定其中的信息是否為真。”

  “萬一你們的目標真是為了吞噬世界本源，那我不就成了引狼入室麽？”

  “後來呢？”蘇霖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花了很久時間證明？”

  “倒也不是。”祂搖搖頭，說道：

  “本來已經判定為虛假，因為你們大可有很多的機會入侵根源，作為這種境界的存在，沒道理拖延這麽久的時間。”

  “可後來，你們當中的那個混沌生物似乎被當成了阿撒托斯。”

  “經過至少三次的試探，外神們確認了這個事實。”

  “所以我又開始懷疑起了現狀。”

  蘇霖：“.”

  “其實到了現在，仍舊有四層的可能性判定你們具有威脅性，但我願意承擔這個風險。”祂的聲音中帶有笑意：

  “你和那個阿撒托斯身上有著不確定性。”

  “我更傾向於，你們現在已經找到了新的辦法，不用吞噬宇宙本源來恢復自身。”

  經過多次血與淚的教訓，那家夥的嘴是真的有點問題，回去之後哪怕花錢都要買一瓶控制他嘴巴的藥劑。

  及時止損。

  “你在開玩笑麽？”蘇霖面無表情的問道。

  “確實是在開玩笑。”祂頓了頓，問道：

  “所以，你應該不會吞噬這個世界吧？因為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似乎能帶來逆位的效果.”

  “不會！”蘇霖揉了下太陽穴，說道：

  “差點被你繞進去了。”

  “我對這個宇宙可沒有什麽貢獻，你也別想讓我替你頂位乾活，外面的麻煩還沒有解決。”

  “已經解決了。”祂身上的光開始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蘇霖從其中看到了
  【衛宮士郎閉眼、寧神，再度睜開雙眼之時，周圍的世界扭曲坍塌，最後宇宙蒼穹盡為手中之劍。

  一劍斬出之後，聚無窮無盡的劍氣，劍氣所掠過之處，連同所處的宇宙空間一同斬成兩半。

  再度出力的阿斯塔蒂，其神殿巴耳.馬安娜和其釋放的毀滅斬擊在一瞬間便泯為塵埃。

  “將此宇宙奉獻給偉大的阿撒托斯大人！”奈亞拉托提普表現出一種癡狂的樣子，通過獻祭的方式將自身力量投入早已預先布置好的儀式之中。

  原本失去力量維持就被關閉的聖杯之孔從次元被剝離，前往根源的道路被強行恆定，以幾乎永續存在的方式錨定在了歷史當中，隨即，這塊歷史以及前往根源的方法被記載於一塊石碑上，一同打包送到了歷史孔隙中
  那個正在陽光明媚的草坪上坐著維吉爾專屬顏色的塑料椅，吃著巧克力蛋糕喝著冰紅茶的男子面前。

  原本還在看戲的他如同受到驚嚇的貓一樣，瞬間彈起之後消散在了歷史中，隻留下一條靈之蟲。】

  【宇宙之外的虛空。

  眾多無法用言語所描述的鏈接通道從這片宇宙上主動剝離，超越光與暗的領域，超越一切時間與空間的黑暗虛無深淵原本能夠吞下無數宇宙的裂口正在緩緩關閉。

  盲目癡愚的宇宙正漫無目的卻又堅定無情地以一種能夠被觀察到，但永遠無法觸及的速度脫離這個維度。在脫離之前，伏行之霧拋下一個同樣混沌無序的宇宙放置於原本的位置。】

  “所以.那只是電影吧？”祂開口詢問道。

  “當然.”蘇霖再次重申：“我只是一個路過的東方修士，跟什麽造物主沒有關系，好了，這次就到這裡結束吧。”

  蘇霖說完就準備離去，卻發現自己回頭的時候，看見了之前站在樹梢上的那個鴿子披上了圍巾，翅膀拿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那隻鴿子摘下頭上的禮帽和他打了個招呼，說道：
  “其實還有一個隱患，就是這個你之前塞入這個宇宙本源的古怪裝置。”

  “通過宇宙本源來塑造外宇宙生靈降臨的軀體，若是損毀軀體的本源便回歸宇宙，然後又源源不斷抽取本源塑造新的軀體，雖然不是掠奪的方式，只是暫時借用，但始終是個隱患。”

  “可又不能任由這個東西離開，將根源的信息帶走，於是我想了一個折中的方式。”

  “我把那東西登記成了你的位於根源中的軀體，這樣一來你每次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便會自動鏈接，怎麽樣，不錯吧？”

  “根源之渦裡面的信息你可以隨意翻閱，想去外界也可以通過那個東西製造軀體，比我方便多了。”

  “你收拾行李幹嘛？”蘇霖感覺自己的眼皮正在瘋狂跳動：“上帝先生你在開玩笑麽？”

  “今天是禮拜日，我的朋友。”鴿子將帽子戴到頭上，用翅膀畫了一個十字：
  “你以為我跟你說這麽久的話是為了幹什麽？”

  “信息登記已經完成了，上帝先生。”

  “希望你善待信徒，能夠將奇跡施與可憐的人，現在的我要去進行一場嶄新的創世旅行，下個紀元的時候我會回來看看，在此之前就交給你打理了。”

  “阿門~”

  祂就悠哉悠哉的拍打著翅膀，背著一個行李箱飛走了。

  “.”蘇霖回頭看向那個一直以為是對方身軀的無形無貌光影，只見到那個光影變成了他的相貌，唯獨半透明的體內漂浮著一個金屬柱狀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