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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不死的我資質平平》第142章 十八年,危如累卵
  第142章 十八年,危如累卵
  營壘駐扎在這片地界上,在蒼茫中點綴了文明的繁華,似一團火光,讓尋常煥發出了璀璨。

  而遠在三四萬裡之外,另外一處營壘上,也有藥廬的煉丹師在披荊斬棘,鑄造己身的榮光。

  就在昨日夜裡,尚渠將一座營壘的底蘊盡數煉化,衝擊入了築基境,一躍成為了二階煉丹師。

  “好,藥廬後繼有人。”

  陳生接到了這封信件後,心頭大喜,情緒激動,身軀竟有一絲微微的顫抖之意。

  以至於,他萌生出了一種老了的感觸。

  承上啟下,藥廬要想維系住繁盛,在他之後,就得有一個人撐著。

  以前,那個人是周璜,但周璜隕落後,卻無一絲的光亮。

  後勤和丹藥補給策略後,尚渠抓住了機會,衝擊築基成功,他極為的欣慰。

  如此,在他退位後,也算不負沈老所托,為藥廬的煉丹師們,留下了一處繁盛的基業。

  “晚輩後生,能夠入得二階煉丹師位階,不是天賦高絕,而是生在一個欣欣向榮的時代,方才有余力去奮進,此全賴長老的操勞,不敢驕傲。”

  尚渠在信中表現得很謙虛,沒有一絲的焦躁之意,或許是周璜對他的影響太大了,認為自己不過是一個幸運兒。

  能踏入二階煉丹師的領域,是藥廬的氣運勃發,剛好推著他前進罷了。

  “既已入了二階煉丹師之列,繼續留在營壘上,也無太大的意義,回藥廬去吧,替我坐鎮,協調四方。”

  陳生回以勤勉之言,在職權上,也大大的放手,一入二階,已是不同的光景了。

  許多必須他親自操持的事情,已經能夠下放給尚渠來做,也可以當做練手,為之後的繼任做準備。

  此外,還有另外一封信件,卻是綠珠的。

  陳生笑著,將信件鋪開,一段段的文字,活潑可愛,躍然紙上。

  “不知怎的,此次你離去,隻七八年光陰,卻是有些想念,可能是看見了鬢邊生出一根白發後,心中生出感觸吧。”

  “想去青萍谷找你的,卻被仙宗高層攔了下來。”

  “說,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才讓我一直坐鎮白玉峰的,跟我許多一樣的外門長老,都被外調出去廝殺了。”

  “雖然有些生氣,你不經過我同意,就替我做決定,但看在你關心我的份上,倒也原諒你了,嘻嘻。”

  陳生的眸光觸及信件上的一字一句,眼底都是滿滿的笑意,只是在看到綠珠自訴生出一縷白發,才略微一變,將心中的念頭壓下,繼續看下,眼底又浮現出笑意。

  “等我這邊戰事結束了,就回去了,你好生在仙宗內待著,不要外出。”

  他提起手來,另回了一封信件,字字溫潤,勾筆毫無鋒芒銳意,看出心中的柔情。

  綠珠坐鎮白玉峰之事,是他特意囑咐陳二狗所做,邊地殺劫一起,變數太多,還是留守大本營來得穩妥。

  ……

  時間,在喧鬧中渡過。

  營壘多年來,經歷了大大小小的風雨,始終是屹立不倒,根基越發的穩固,漸漸成長為一個顯赫的大勢力。

  彼時,張魯老了,頭髮變得乾枯灰敗,身軀佝僂,血氣衰弱得不成樣子,堪稱是老態龍鍾了。

  “這二十五年,我無悔,甚是快意,隻恨遇見東家晚了,不能多追隨幾年。”

  時年一百一十二歲的他,看著巍峨如城池的營壘,心中兀自有一絲的激蕩,但身心枯竭所限,實是無法做得太多了。

  中年修道,幾經坎坷,其中有數次險死還生,傷了本源。

  他已是能夠感受到死亡的氣息了。

  回望晚年的經歷,他很驕傲,前七年為營壘奔走,構築了最初的框架,並一點點的填滿起來。

  後十八年,他得東家垂憐,處理營壘的雜事,得到了很多的尊重和禮遇。

  直至今日,他的痕跡,遍布營壘的多處地方,已是能夠擺脫“無根浮萍”的結斷了。

  即便現在死去,他也自詡是有根基的人了。

  “誰說不是呢。”

  葉丹師的語氣中,有一絲的喟歎之意,他終究是差了一點,止步於二階煉丹師的門檻。

  不是無法再前進了,而是年歲大了,先天所限,卡死了上進之路。

  許多次,他都在想著,若是早上幾年遇見陳生,會不會是不同的結果。

  “嘿,我沒有你們的遺憾,孫子成材了。”

  廖左鋒沒有太多的感觸,他入營壘後的第七年,就將孫子也帶了過來,在此修行丹道,一晃多年,都已出師了。

  從散修到煉丹師,其中是質的飛躍,後人能得此機緣,已是天大的福分了。

  即便,最終孫兒不得入藥廬,也足夠富足的修煉了。

  “營壘中,人越來越多了,但最初的骨乾,卻是越發稀少了。”

  陳生俯瞰著整個營壘,靈草綠綠蔥蔥的,像是野草似的瘋長,駐守的修士數量,已是翻了三兩倍,個個都是強悍的角色。

  什麽都好,就是熟面孔少得稀罕了。

  他看到了張魯,這是第一個進入營壘的人,身上已是縈繞著濃濃的死氣,顯然是大限將至了。

  這還算幸運的,全須全尾的活過,更多的人是在廝殺中,直接隕落。

  第一批招募的修仙者,還在的,除卻了葉丹師等幾個煉丹的,還活著的,不超過一手指數。

  “是東家,他還是那樣的年輕,他在看我,是在為我惋惜嗎。”

  張魯看到了陳生,風華絕代,依稀和二十五年前一模一樣,不見一絲的衰老跡象。

  他遙遙行了一禮,此後見面的次數,該是不多了,算是提前和這位可敬的東家做個告別了。

  “嗖……”

  虛天之外,有人禦劍而來,身影修長,黑發半遮住俊秀的臉龐,有那眉眼顯露而出,卻是凌厲和冷漠。

  是趙蟒!
  陳生心念一動,營壘的大陣散去,趙蟒飛身而入,好似一條矯健蛟龍,落在他的身前。

  “琅琊仙宗將發起總攻,摧毀我青萍谷。”

  趙蟒第一句話,卻是壞消息中的壞消息,琅琊仙宗將盡起此地的力量,發動一次恐怖的戰役,欲將廣秀仙宗的屏障給掃毀了。

  “不該啊,局勢怎會如此的洶湧。”

  陳生不解,戰局大大小小反反覆複,已是進入一個僵持的狀態。

  按理說,不該瞬間就崩塌,朝著最為毀滅的道路走去的。

  “師祖,於三日前逝世了。”

  趙蟒沉聲道。

  “原來如此。”

  陳生明白了,恆余道人是鎮壓青萍谷氣運的人,戰力高絕,築基境巔峰的存在。

  這位一死,對青萍谷來說,是大傷元氣的,也是眾修心緒最為低迷的時候。

  琅琊仙宗的人,若是不傻,定然會大舉進犯,力求一戰將青萍谷給摧毀。

  “師祖臨走時,將乾元龍虎大丹留給了我,並讓晚輩將這顆水元晶交給前輩。”

  趙蟒將恆余道人走時的叮囑,全數道出,並依照著長者的囑咐,將水元晶交給了陳生。

  “真是一位可敬的長者。”

  陳生一下就猜出了恆余道人的心思,將乾元龍虎大丹交給趙蟒,是給這位後輩鋪就渺茫的進階之機,去謀劃難如登天的金丹境。

  將水元晶交給他,是知道他需要,以此買一個人情。

  而這個人情,不是為個人,而是為青萍谷。

  本來,恆余道人是能再活五年的,但他拒了,為了後輩,甘願老死。

  所以他才說恆余道人是個可敬的長者。

  “我得回去坐鎮青萍谷,皆時戰起,將會極端的慘烈。”

  其中的計較趙蟒也懂,就是懂,心中才有一種難言的悲痛,還有執念,他要扛起屬於青萍谷未來的重任,堅持前行。

  臨行前,他很平靜,道:“事不可為,前輩可及時抽身退走。”

  琅琊仙宗的攻勢,定然是洶湧恐怖了,青萍谷未必抗得住,真到了那一步,他會選擇玉石俱焚,但對於陳生,卻是希望這位長輩能夠安然。

  “風波,會消散的。”

  陳生看著趙蟒離去,那道少年的身影,依舊挺拔,但步履間,已被壓得有些的沉重了。

  他心下默然,繼而發出一言,鏗鏘有力,會竭力打破困境的,帶領所有人走上一條光明的道路。

  恆余道人之死,如許多人預料的一般,成為了邊界決戰的爆發點。

  雄赳赳的修士大軍,在琅琊仙宗的感召下,壓過戰線,不斷的轟擊著青萍谷的防線。

  陳生感到了一種危如累卵的危險!

  因為,青萍谷那邊,竟長久的沒有一封信件傳來,靜悄悄的。

  以往局勢越是凶險,信件傳得就越是頻繁,此時竟無一點動靜,只能說是已經危機到連傳出一封信件的時間和機會都沒了。

  還有一點能夠證明,營壘遭受襲擊的頻率,在不斷的上升,想來是邊線的防禦被衝破了,篩子似的,才會造成如此的模樣。

  “鐺……”

  金鍾敲響,響亮的聲音傳蕩開來。

  陳生朝營壘外邊看去,果是敵襲,一隊修士人馬侵襲而來,為首的是一名築基境中期的修士,麾下部眾身披甲胄,個個精壯。

  又是一部精銳,不得小覷。

  “這裡就是營壘了。”

  來時洶洶,但站在這裡時,宋書文卻保持著謹慎的態度,已經有不少的築基境修士,在此地翻了河溝,摔得淒慘了。

  “東家,我去斬他。”

  營壘中,同樣有修士注視著宋書文,是個急躁的性子,叫做牛六,近期才投靠過來的,寸功為立,想開個葷腥了。

  “且叫人陪你同去。”

  陳生麾下,築基境修士已經有四人了,是十八年來陸續招募的,牛六是其中之一,性情急躁,心眼不多。

  還有兩個築基境修士,一個叫侯毅,一個叫公孫木,都是心思細膩之輩,可與牛六互為搭配。

  “何須如此。”

  牛六拒了,起勢如一片黑雲壓頂,雖是急躁的性子,容易被利用,但一身草莽氣息,極為濃烈,莽撞之下,許多陰謀反而被直接打破了。

  “這蠻牛……”

  衣元綠想要提醒上兩句,戰局凶險,得小心謹慎的,但牛六卻是急不可耐的,直接走出,叫人無奈。

  “轟隆隆……”

  營門大開,牛六一馬當先而去,在他的身後,各自有一支部眾環繞左右,氣息雄渾,近乎是脫胎換骨,看不到散修的氣韻了。

  眾修殺上,煞氣如滾滾如潮,氣勢滔天,直衝宋書文所在而去。

  “那陳生是何等人,竟能招募如此精煉的修士。”

  宋書文面色微變,衝殺出來的這些營壘修士,氣息強橫,竟不弱於修煉宗門的精銳。

  這是散修?

  他大為不解,卻不知這是陳生用大量的丹藥喂養出來的,讓得眾人的跟腳,雖是散修出身,但忠誠和底蘊卻是拉滿,能比肩得上修煉宗門的精銳了。

  “轟”

  兩方修士廝殺在了一道,術法的波動無處不在,稍微不注意,就是血濺當場。

  宋書文一氣雄渾霸道,法力灌注在劍器之上,一劍斬下,虛空亮起月牙似的光華,劍意犀利,蘊含著圓缺的意境,預示著敵手的凋零。

  牛六是個莽撞人,見得劍意橫空,步步殺機,卻是避也不避,法力護身,提起一對宣花大斧,像是一頭魔牛奔走在茫茫平原般,震天撼地。

  “砰”

  一擊之下,劍意崩碎,牛六讓得細碎鋒芒,殺得血肉上,泛起一朵朵的血梅。

  宋書文也不輕松,身軀震蕩,骨頭架子咯吱作響,被掀起的巨力,打得極為難受,想要吐血。

  “來來來,讓我剁下你的腦袋。”

  牛六搖晃一下身形,讓腦袋清醒一點,睜著一雙牛眼,直勾勾的盯著宋書文,眼中透著一股熱烈、興奮之意。

  下一刻,他殺了上去,一對宣化大斧連連翻轉,煞氣如刀,絲絲縷縷極是凶悍,將宋書文兜住,就要碎屍切頭。

  “瘋子!”

  宋書文還未在戰鬥中,遇見如此熱烈的敵人,一點生死危機的急迫感都沒。

  他以一口劍器敵對兩口宣花大斧,卻是處處碰壁,被敵方的厚重,一點點的碾壓下去。

  逼得急了,他一劍飛刺,如穿空的燕雀般,直取牛六的要害。

  “哈哈哈……”

  牛六大笑一聲,稍稍避開了些許,護住要害不失,一對宣花大斧卻將宋書文籠罩,要來個以傷換命。

  宋書文憋屈得很,收了劍勢,翻轉脫身,冷不丁的,卻是被牛六一斧子抽在後輩,如破麻袋似的,滾落幾遭,連連吐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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