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言從來沒有這麽後怕和生氣過。
平時四個發小在一起,他都是那個嘻嘻哈哈、扮演玩笑的那個。
但是現在……他真的是想要認真的和時渝白吵一架。
“自找的?……時渝白,你覺得時櫻落乘坐出租車的過程中,險些被司機猥瑣是自找的嗎?”
“是!你不喜歡貞姨,你不喜歡時櫻落,你覺得她們有錯,奪了你爸的寵愛,甚至她們的存在,證明了你爸對你媽的背叛!但……這和時櫻落有什麽關系?”
“出生她可以挑選嗎?她不能,她知道你是哥哥,為了讓家庭和睦,還委曲求全討好你,甚至任由你各種欺負不敢說,她又何其無辜?”
“時渝白,我覺得你不該把你爸做的錯事,歸咎到時櫻落身上……她只是一個年僅十八歲、性格單純柔弱的女孩子!”
“這些我懶得跟你說這麽多……我打電話只是想告訴你,時櫻落剛才乘坐出租車的過程中出事了,這會兒貌似還鬧出了人命,地址一會兒我發給你,你想來就來,不想來,覺得她不是你妹妹,不配你管,你就打電話讓時叔或者貞姨過來處理!”
說完,左子言直接掛斷了電話。
時渝白早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垂在左側的手早就握得死死的。
那句“時櫻落剛才乘坐出租車的過程中出事了,這會兒貌似還鬧出了人命……”,始終在耳邊回蕩,久久無法消散。
難道她真的出事了?
所以……到了這個時間還沒回來?
時渝白心裡很不想過去,他想把這件事告訴時丘壑,讓時丘壑安排人過去。
可腦海一想象到,時櫻落被人欺負的那種畫面,他心裡又忍不住的愧疚和煩躁。
還有貞素……
她自己的女兒自己就不知道關心嗎?
今天下這麽大雨,到現在還沒回來!
給她女兒放學後打個電話,關心一下,問她有沒有到家,也不至於會出現這種情況吧?
其實貞素放學後,有打電話給徐盛夏的。
但徐盛夏不想暴露,她被哥哥時渝白扔下的事實,便撒謊說,已經和哥哥一起坐車在回去的路上了,讓她不要擔心。
貞素這才放心,繼續留在服裝廠裡加班加點。
時渝白最後還是沒能硬下心腸,自己拿了車鑰匙,開車去了左子言給他發的地點。
這個地點時渝白是知道的。
深城唯一一處人煙十分稀少的山區。
離他們家所在的別墅區並不遠。
對方居然把車開到這裡來……
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麽樣的壞心思。
想到這裡,時渝白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了些,踩著油門的腳不由加大了力氣。
……
時渝白好感度+10
時渝白好感度+10
時渝白好感度+10
【當前已收集好感度:292】
這是時渝白內心的愧疚引起的好感度上升。
……
正是因為離時家別墅的位置近。
盡管左子言先出發的,但最後卻是時渝白先到的。
時渝白找到出租車所在的位置,熄火停好車,撐著傘下車。
大步走近,打開手機手電筒,查看車裡的情況。
當他看到有血跡順著後座車窗的位置和著雨水一起流下來時,時渝白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他是討厭時櫻落不假,但他從來沒想過要她的命。
他只是想把她趕出時家而已……
可如果因為他,導致她喪命,甚至被人侮辱……
那真的就是……他的罪過了。
時渝白好感度+10
【當前已收集好感度:302】
愧疚感讓時渝白好感度再次浮動。
徐盛夏聽到聲音時,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一直討厭她的哥哥怎麽加好感度了?
難道言哥哥告訴了哥哥,哥哥心疼她?過來找她了?
她抱著自己縮在後座角落裡、害怕到發抖的情況下,一雙明顯哭過的鹿眼又忍不住小心翼翼、期待般的環視四周。
最後她還真的看到了一個高大的男生身影。
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大傘,上身穿著白色的襯衣,下身是一條居家黑色休閑褲,左手插在褲兜,挽上去一節的襯衣袖口露出一條熟悉的黑色男士腕表……正站在那面破了玻璃窗的車門處查看。
盡管沒有看到他的臉。
但徐盛夏很確定……
他就是是哥哥。
真的是哥哥來了!
那隻手表她認得。
哥哥每天都戴著的。
徐盛夏認出來後,本來慌張無措的她,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直接推開了她這一側的車門,冒著雨小跑著衝了過去。
“哥哥……哥哥!……嗚嗚嗚。”
徐盛夏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因為夜間雨天遇到了這種事,嚇破了膽,竟一時忘了時渝白禁止她叫哥哥和她靠近他這兩點,直接撞進了他懷裡,伸手抱住了他精瘦的腰,不顧形象的把臉埋在他懷裡哭泣了起來。
時渝白:“……”
時渝白被撞得一個踉蹌。
但更多的是別扭和慶幸。
別扭的是,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女性敢這麽跟他親近,時渝白十分不習慣。
慶幸的是,她沒事,衣服也完整,想來左子言口中,被弄出人命的人不是她,而是施暴者。
“身上那麽濕,離我遠點!”時渝白愣了一會兒神,回歸理智,對徐盛夏這麽說。
徐盛夏聽到他不客氣的聲音,這才想起他對自己的排斥,連忙松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離他遠了些。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剛才只是太害怕了,看到哥……不,看到你過來,才特別激動的。”
她垂著腦袋,鼻子一抽一抽的,小手無措的揪著自己的校服外套,聲音帶著哭腔跟他道歉。
時渝白這會兒氣不起來她。
不管怎麽樣,她遇到這種事,和自己都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她不怪自己,還這麽恐慌的跟自己道歉。
時渝白心裡說不出來的奇怪。
見她退的遠,一半身子都淋在了外面卻無知無覺。
他擰著眉,把傘遞給了她:
“自己拿著傘。”
徐盛夏聞言抬頭,紅彤彤的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又連忙垂下,回了個“哦”,伸手接過。
只是她舉著傘沒給自己打,隻給時渝白打。
正低頭準備查看這個司機是死是活的時渝白察覺後,對她不悅道:
“你是豬嗎?拿著傘都能把自己淋在外面。”
徐盛夏被他吼的身體一抖,連忙往前一步,靠近了他一些,讓黑色的傘遮住兩個人的身子。
時渝白這才重新轉過頭,繼續查看對方的情況。
有呼吸……雖然見血,但不是噴射狀,應該沒有傷到致命的動脈,估計可以救活。
既然這樣,那先送醫院比較合適。
但他脖子卡在玻璃碎片中……肯定不能就這麽送去,以免過程中二度受傷。
所以時渝白試圖把那人的腦袋弄進去,然後讓他平躺著,開車送去醫院搶救。
察覺到時渝白的動作後,原本驚慌失措的徐盛夏也穩定了心神,開始幫助時渝白抬著那人的腦袋悄悄往裡面送。
遇到有些可能會剮蹭到他腦袋的玻璃渣時,徐盛夏還仔細的把玻璃渣掰下來扔到了一邊。
此外,她借著時渝白手機手電筒的亮度,貌似還在附近看到了一些可以止血的藥草。
也不知道為什麽,冷靜下來的她,看到那些植物,腦海裡就能冒出來很多有關那些植物的藥用價值。
就仿佛,她曾經學習過或者記憶過這些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