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電話剛接通,徐盛夏便聽到了祁霄岐略顯頹廢的聲音。
徐盛夏雖然有些納悶,他聲音聽起來怎麽這麽疲憊,但考慮到他現在成了明星,估計工作通告忙,便沒太在意,言簡意賅地問他:
“我把新寫出的歌譜發你微信上了,你看到了嗎?”
祁霄岐停頓了一瞬,回復徐盛夏:
“看到了……但很抱歉,我有可能沒有辦法再去發表新歌了?”
“怎麽了?你遇到麻煩了嗎?”不怎麽關注娛樂新聞的徐盛夏疑惑的問出口。
祁霄岐“嗯”了一聲,開口緩緩跟她解釋:
“我這段時間被人黑了,網上都是鋪天蓋地的黑料,之前發表的歌被下架了,經紀公司有意雪藏我,除此之外,我個人住址和聯系方式也泄露了,現在門外都是記者,手機也時不時收到黑粉的恐嚇短信或者電話……也正是這個原因,我手機關機,沒有第一時間接到你的電話。”
徐盛夏拿車鑰匙打開車門,升起車棚開了空調。
聽到祁霄岐的話後,她幾不可查的攏起了秀眉。
“黑你什麽內容?”按她對祁霄岐的認識,他不該有什麽致命的黑料才對啊。
祁霄岐被問到這一點,有些難以啟齒。
徐盛夏見他長時間不說話,有點失去耐心,催促他道:
“你說啊,有什麽我不能知道的嗎?再說你不說,我一會兒去網上查肯定也可以查得到。”
黑料被爆,肯定是出了新聞。
現在他被逼成這樣,搞不好新聞還被炒的很熱。
也就是徐盛夏不怎麽關注這方面,如果關注的話,估計都不用打電話,就知道祁霄岐發生了什麽。
“黑料說我做網絡主播時,潛規則未成年人,且不止一個,現在這件事都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可是夏夏,我沒有,你相信我,我至今沒和任何一個女孩子發生過關系。”
祁霄岐出了黑料後,一直沒聯系徐盛夏的原因就是,他害怕徐盛夏不信他。
在他心裡,被粉絲恐嚇,被記者圍堵,被警方調查,被公司雪藏,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相信清者自清。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徐盛夏看到新聞後,誤會他、鄙視他……像其他人一樣,站在他的對立面,批判他、厭惡他、遠離他。
所以……祁霄岐發生這件事後,沒敢再主動和徐盛夏聯系過。
徐盛夏聽到他極為努力為自己辯證的聲音後,抿了抿唇,給了他肯定的答覆:
“我當然信你。”
祁霄岐聽到這句話後,焦躁、冷卻了好幾天的心,總算升起了一絲暖流。
他眼眶紅紅的,眼淚掉了出來,聲音沙啞道:
“謝謝……夏夏,謝謝你能信我,你的這句話對我很重要。”
聽到祁霄岐略顯脆弱的聲音,徐盛夏聲音放柔了些,問他:
“你現在在哪兒?被記者堵了幾天了?家裡還有吃的嗎?”
祁霄岐:
“在帝都經紀公司為我租賃的公寓裡,記者堵了有三天了,家裡儲備食物不多,目前還有一盒泡麵……”
“把地址發我吧?我開車去找你。”
徐盛夏一邊發動引擎,一邊說。
祁霄岐聽到這句話,心口更加溫暖了起來。
但他又怕徐盛夏這個時候過來,給她帶來麻煩,所以壓著期許,拒絕了她:
“夏夏,有你這句話我就很知足了,但你本人還是不要過來了,我怕記者拍到你,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
徐盛夏倒是風輕雲淡,一副不怕事的樣子:
“沒事,如果沒猜錯,你栽這麽大跟頭,跟鄭文豪有關,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我去幫你解決,也是應該的,什麽都別想,一會兒把地址發我,我去找你,一起把這件事解決。”
說完,她不等祁霄岐回復,掛斷了電話。
然後導航去帝都的路線,開車離開了這裡。
路上,徐盛夏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該怎麽解決……甚至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徐盛夏還打開了娛樂新聞,搜索了有關祁霄岐的黑料新聞。
黑料新聞明顯是被人花錢頂置了,不然不可能把一個剛出名不到一個月的新人炒到新聞頭條的位置。
除此之外,新聞裡還有一些祁霄岐直播間粉絲汙蔑他私生活混亂的截圖,以及幾個自稱受害者錄的受害過程闡述視頻。
也正是因為有這些視頻的“實錘”,將祁霄岐的黑料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甚至被全國網民罵他是少女殺手,道德淪陷,不配為人,還有懂法的人@了相關部門,說祁霄岐的過往行為涉及犯罪,希望相關部門深入調查,將他繩之以法。
徐盛夏看完後,俏臉陰沉了下來。
真的是鄭文豪的手筆嗎?
如果真是,她還真的覺得自己不曾真正了解過這個人。
手段讓人後背發寒。
本就因為早上的事,徐盛夏對鄭文豪已經沒那麽熱忱了。
這會兒得知了這件事,她對他的感覺直接降到了零度。
但現在對徐盛夏來說,是不是鄭文豪做的並不是特別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幫祁霄岐洗白。
祁霄岐是個怎麽樣的人,徐盛夏是清楚的。
以她看男人的直覺來說,他肯定不是一個胡來的人。
不然當初也不至於,他們戀愛的時候,只是十分純情的親親小嘴,拉拉小手那麽簡單。
所以,那些視頻肯定都是汙蔑。
既然是汙蔑,那就好辦了。
給祁霄岐聘請高端律師,一個一個提起訴訟,告他們誹謗吧?
至於那些記者……
徐盛夏眼睛轉動了一下,開始網上搜索帝都最大的保鏢公司。
直接下單了二十幾個保鏢,讓他們前往祁霄岐所住的公寓門口等她。
做完這一切後,徐盛夏眉心舒展開來,打開了車載音樂,開始專心致志開起車來。
……
鄭文豪今天上午和陳禦他們幾個男生去了跑車俱樂部。
賽道上的鄭文豪仿佛是個十足的煞神,連彎道和漂移都不見他減速。
四場比賽結束後,陳禦怕他出事,連忙叫停了比賽,坐進了鄭文豪的副駕駛,跟他聊起天來:
“阿豪,怎麽了,今天不高興?”
“難不成你和你家形影不離的小甜心吵架啦?今天居然舍得一個人出來,不帶你家小甜心。”
鄭文豪靠在座位上閉了閉眼睛,回復說:
“不算吵架,就是心裡煩。”
“煩什麽?”陳禦道,“難不成那個前男友又去主動找徐盛夏了?不應該吧,他現在黑料纏身,電話估計都不敢開,還有心思惦記前女友?”
鄭文豪不太想說。
陳禦慫恿他道:
“說說嘛,就我們兩個,你不傾訴自己憋的難受,還影響你們兩個人的感情,別怪我沒提醒你哦,如果不想和對方分手,最好別晾著對方,因為晾著晾著,很有可能她就會成為別人的。”
尤其是徐盛夏這種女孩……
他有種直覺,總覺得徐盛夏靈魂深處應該和他是一類人,不會是深情、專情的人。
這種人不好把握啊。
稍不留意,就有可能移情別戀了。
以鄭文豪目前對她的在意程度,他真怕這一天到來時,他會承受不住。
其實,鄭文豪心情煩躁的原因就是這點。
他現在關注的點已經不是徐盛夏主動聯系祁霄岐這件事了。
他現在關注的是,徐盛夏到底在乎不在乎他。
若是以前,鄭文豪肯定覺得徐盛夏已經慢慢愛上自己了。
可是今天……他突然不確定了。
早上,他一句話沒說,直接離開,若是換正常的女孩子肯定會特別納悶,問他一句。
甚至攔住他,和他爭論一番,吵一架。
再不濟……他們形影不離天天膩在一起,她總該對自己多出幾分習慣吧?
他都出來那麽大會兒了,徐盛夏居然一條消息都沒給她發。
哪怕試探性的給他發個微信表情,他心裡都會很高興,主動回她電話,跟她道歉,告訴她自己現在在哪兒,什麽時候回去。
可沒有……什麽都沒有。
安靜的仿佛就像,他對她一點都不重要一般。
像個陌生的過客,愛來來,愛走走。
甚至,鄭文豪想,如果他一輩子不再去見她,徐盛夏是不是也會一輩子不主動聯系他。
這種想法讓他很壓抑、很心慌、很抓狂。
所以,他心情很糟糕很煩躁。
煩躁自己已經死心踏地的愛上了她,她卻沒有和他一樣不顧一切的沉淪。
想到這裡,鄭文豪心口就仿若被人攥住一般難受,覺得受到了不公平對待。
陳禦觀察了鄭文豪一會兒,見他不說話,濃眉緊蹙。
他有些不忍心。
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
陳禦見他不願說,便想著給徐盛夏打電話。
把徐盛夏叫過來,想必鄭文豪應該會好些。
所以陳禦拿出手機對鄭文豪揚了揚,說:
“你不說,我就給你家小甜心打電話了啊,把她叫過來,我一樣知道。”
鄭文豪聞言依舊沒有開口,但蹙起的眉心平展了一些,一雙耳朵下意識豎了起來。
想等他們打電話的時候,聽聽徐盛夏的聲音。
說起來很丟人。
明明他主動離開的,可僅僅離開了一上午,他就想她了。
來賽車俱樂部後,總是想起他們當初在這裡發生的點點滴滴。
那個時候,他何等熱情,不惜做那挖牆腳的人,都發誓要得到她。
那天,跟她說一句話都是甜的,且很想吸引她的目光,讓她把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可現在……
陳禦見他這幅表情,暗笑了一下。
看來,鄭文豪很想讓他幫他聯系徐盛夏,讓徐盛夏給他個台階下。
有點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簡直沒救了。
不過,作為好兄弟,陳禦看破不說破,清了清嗓子,當著鄭文豪的面撥通了徐盛夏的手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