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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弟子隻想欺師不想滅祖》第30章 婚禮
  第30章 婚禮
  沒辦法不在意,可她不想對顧流觴發脾氣,不想讓他受氣,才把所有的怨念都憋在心裡,對他緘口不言。

  夜裡,顧流觴端著糕點去敲沐依裳的房門。

  他心裡是忐忑的,怕自己或許會被師尊趕走。

  吱呀一聲,門開了。

  沐依裳看著門外垂頭喪氣的顧流觴,手裡還端著一盤桃花酥。

  “師尊……”他輕聲喊了一聲。

  沐依裳悶悶的應聲,道:“這麽晚了,你還花時間做這些東西幹什麽?”

  雖然她已經竭盡所能的控制自己,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語氣生硬。

  顧流觴抿了抿嘴唇,道:“對不起。”

  他聲音微顫,似乎在害怕。

  沐依裳聽得心軟,把他拉進了房間。

  顧流觴一進門便開始哽咽,低垂著眼眸,眼淚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沐依裳心裡更是軟透了,不自覺開始反省自己。

  “別哭了。”她的聲音已經柔和了不少。

  可顧流觴卻哭得更厲害了,眼淚都掉在桃花酥上,酥皮都被他的淚水浸濕了。

  “對不起。”顧流觴嗚咽著說。

  沐依裳歎了口氣,從他手裡接過桃花酥,放到一邊去,而後抱著他哄了哄,“別哭了,不是你的錯,是師尊不好,別再哭了。”

  他一哭,沐依裳就什麽冷漠都拋在身後了。

  畢竟是十幾年的撫養,即便是養一條狗也有感情,更別說對方是個活生生的人。

  即便前世顧流觴囚她困她辱她,但這些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沐依裳沒辦法對他狠心。

  顧流觴趴在她肩頭,身子一顫一顫的,可眼睛裡卻沒有半點委屈和悲傷,有的只有狡黠。

  沐依裳哄了好一會兒,顧流觴才終於停止了哭泣。

  他靠在沐依裳懷裡,問沐依裳為什麽今日不理他。

  沐依裳隻說:“師尊今日心情太糟糕了,怕同你講話沒有輕重,嚇到你。”

  顧流觴自然知道這只不過是說辭,但卻沒有追究。

  他抿了抿嘴唇,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師尊說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是師尊的仇人嗎?”

  沐依裳的身子僵了僵,點了頭,“是仇人,如果讓我找到她,我一定會殺了她。”

  上一次顧流觴聽到沐依裳這樣堅決的說要殺了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在魔宮裡。

  在他第一次親吻沐依裳的時候,她費力地掙扎著,說要一定要殺了他。

  他的師尊向來是個溫柔的人,雖然行事果斷,但也從來不會對人懷揣怨恨甚至揚言非殺了對方不可。

  可顧流觴曾經有這個‘榮幸’,不知如今師尊口中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顧流觴沒有再追問,而是轉移話題道:“別說那個了,師尊心情不好的話,吃些甜點心情會好一些的。”

  他說著,拉著沐依裳坐下。

  一遇到和閻漱玉那女人有關的事,沐依裳根本沒有心情吃東西。

  可顧流觴的目光太過熱切,她不想辜負顧流觴的一片好意。

  沐依裳吃了兩塊桃花酥,心不在焉的說了句好吃。

  顧流觴沒再打攪她,跟沐依裳道了聲晚安就回去了。

  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沐依裳的眸子不自覺地沉了沉。

  顧流觴!
  沐依裳深吸了口氣,她突然有些害怕,如果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改變結局,該當如何?
  沉思良久,她緩緩搖了搖頭,勸誡自己不要多想,只要找到閻漱玉,殺了她,或許顧流觴就不會被蠱惑,不會入魔,不會成為魔神,毀滅仙門。

  仙靈城中,女妖一案交給了白青竹,沐依裳不再插手。

  她一門心思都在尋找閻漱玉的事情上。

  一切仿佛歸於原狀,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直到六個月後,一場婚事,攪亂了平靜。

  成婚的是白青竹的三弟子,名喚羅靈均。

  他娶的是凌霜涎的大弟子李如塵。

  兩人都是下一代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大約是惺惺相惜生出的情意,如今同在一處也有十幾年了,總算是修成了正果。

  這還是少有的門中弟子之間的婚事,白青竹決定大肆操辦,讓霜華門上上下下都喜慶喜慶。

  婚禮當日,真可謂是浩浩蕩蕩,喜轎在仙靈城中遊行半日,才重新抬上了霜華門。

  拜堂之時,沐依裳站在人群中,瞧著那一身喜服的新人,心中不由得羨慕。

  她記得,前世並沒有親眼見過二人成婚。

  之所以能成就這一段美好姻緣,都應該感謝沐依裳。

  原本這李如塵是凌霜涎的眾多愛慕者之一,實際上凌霜涎的諸多女弟子大多都和他有點乾系,李如塵也是其中一個。

  凌霜涎處處留情,招惹無數,前世在感情方面名聲差的可以。

  而如今,多虧了沐依裳把顧流觴養成了美嬌娘,把浪子的心都拴住了,雖然凌霜涎仍舊愛美人,但為著顧流觴,多少收斂了。

  以至於李如塵能幸免於辣手。

  再者,前世的顧流觴年少便成為霜華門中最有能力的弟子,一個人扛起了霜華門小半的除妖事務。

  因著沐依裳忽悠著顧流觴乏於修行,霜華門中的除妖任務就負責給了其他弟子,李如塵和羅靈均就是在搭檔除妖中相知相愛的。

  ‘唉!’

  這已經是沐依裳不知道第多少次聽到凌霜涎的歎息聲了。

  她偏過頭去,安慰他,“你家大徒弟成婚,你該高興才是。”

  凌霜涎又歎了口氣,看她一眼,悶悶道:“若是你家阿觴成婚,你也能這般平靜地說風涼話?”

  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以至於站在沐依裳身側的顧流觴很清楚的聽到了他的話。

  顧流觴豎起來耳朵也想知道師尊的回答。

  沐依裳沉默了片刻,道:“如果對方不是個很糟糕的人,那我便替他高興。”

  只要對方不是閻漱玉那個狠毒的女人,只要那人能對顧流觴好,她自是高興的。

  聽了這番話的顧流觴眸子暗了暗,一言不發。

  凌霜涎卻是又歎了口氣,道:“你現在置身事外才能如此肯定,你不明白,我這個又當師尊又當爹的心……”

  沐依裳不由得在心裡鄙視他,什麽又當師尊又當爹,分明是又想當師尊又想佔為己有。

  新婚夫婦已經被送進了裡屋。

  霜華門中結道侶不似凡間那般鬧喜,這會兒白青竹作為新郎官的師尊,開始替他招呼客人。

  今日客人眾多,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霜華門上下同賀了。

  為了能容納更多的賓客,白青竹采取了圓桌宴慶,也好讓諸位賓客都能有一席之地。

  四位宮主分別帶了一名弟子在大殿的正中圓桌坐著。

  白青竹道了聲,“諸位今日能來參加小徒的婚禮都是給白某面子,酒桌上沒有掌門宮主,只有情意,各位吃好喝好。”

  話音剛落,大殿中便熱鬧了起來。

  弟子們無不知曉這位掌門的性子,最是灑脫也有威嚴。

  既然掌門都這麽說了,眾人也就不再拘束,各自攀談起來。

  難得有這樣的喜事,白青竹特地把每一桌都安排了不同宮中的弟子,一半是為了促進各宮之間的相處,另一半也是盼著能有更多的門中弟子結成連理。

  凌霜涎三杯酒水下肚,便對白青竹頗有微詞,“掌門師兄,你也……忒不地道了。”

  白青竹倒也不惱,裝傻般的問:“凌師弟這是何意,師兄我怎麽聽不懂呢?”

  凌霜涎剛想開口說什麽,視線突然又落在了坐在沐依裳身邊安安靜靜的顧流觴的身上。

  話到嘴邊,他又隱忍了下去,而後悶悶的喝了杯酒。

  白青竹怎麽不會不知道他這個花心師弟的心思?
  這小子一貫喜歡美人,宮中的弟子幾乎全是女弟子。

  是以,霜華門中的女修也差不多都是酩酊宮裡的,白青竹這樣主張讓門中弟子親上加親,對凌霜涎來說可真真是個打擊了。

  白青竹下意識地笑了笑,突然看向沐依裳,道:“說起來,這門中弟子都結了道侶,沐師妹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了吧?”

  莫名被提到的沐依裳一怔,無奈道:“掌門師兄還是少操閑心的好,不然很容易老的。”

  白青竹身側的夫人張氏道:“沐師妹不要介意,這事兒原是我向青竹提議的,也是為了沐師妹的終身大事。”

  沐依裳向來對張中芸十分尊敬,畢竟這位張夫人在嫁給白青竹之前,也是位響當當的人物。

  她雖不是出身仙門,但也是位十分有名的散修。

  若是算起年紀,大概是和他們的師尊永城仙尊差不多的。

  早在白青竹拜入永城仙尊門下之前,張中芸仙者便和永城仙尊交好。

  後來張中芸仙者在捉拿凶獸的時候受了傷,一身的修為盡毀,幾乎成為廢人。

  白青竹年少拜在永城仙尊門下,從那時便喜歡粘著張中芸仙者。

  沐依裳和白青竹的關系最好,對他和張夫人的感情也是最清楚始末的。

  是以,白青竹和張夫人的婚事並不被看好。

  當年年少輕狂的白青竹,為了和自己所愛之人長相思守,甚至不惜悄悄和張中芸私定終身,還匆匆拜了堂。

  沐依裳一直都很羨慕兩人這種堅定的感情,也十分敬佩張中芸那樣一個優秀的女修,能為了年紀輕輕的白師兄不在意世俗的眼光。

  對於從小到大事事都謹小慎微的沐依裳來說,張中芸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卻無法成為的對象,所以她一貫尊敬她。

  沐依裳一改方才對待白青竹的態度,對張夫人說道:“感情這種事情,還是要順其自然的。”

  張中芸道:“這話呀,幾十年前你就說過了,到現在還在順其自然。早先青竹說你情絲淺薄,我還不甚相信,如今看來,倒是真的。”

  沐依裳笑了笑,“我確實在這方面比較遲鈍,從前師尊也曾給我算過一卦,他說我情路平和,不會轟轟烈烈。”

  聽她這麽說,白青竹也有印象,“我記得,師尊好像還說什麽日久生情之類的。”

  張夫人笑說:“我是瞧著蕭師弟也還沒有娶妻,你們二人也是同一師門下的弟子,若是你二人有意,不如相處試試?”

  沐依裳:“……”

  蕭躍笙:“……”

  莫名其妙被撮合的兩人有些錯愕。

  倒是顧流觴,反應十分強烈,“這怎麽可以?”

  他這一聲太過引人注目,連其他圓桌的客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這邊。

  顧流觴意識到自己有些過頭,咬了咬下唇。

  倒是張夫人第一個笑出了聲,道:“這當事人還沒說話,你倒是急得很。”

  顧流觴小心翼翼地看向沐依裳,怕她看出了什麽內情。

  可沐依裳表情淡然,也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似乎根本沒放在心上。

  一時間,顧流觴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受。

  沐依裳道:“這孩子大了,主意多的很,我如今也不急這事,等阿觴年紀再大一些,能獨當一面了,我也能寬心。”

  張夫人卻笑道:“話不是這麽說,流觴現在需要你照顧,多一個人照顧,反而更輕松些,並不衝突。”

  倒也是這麽個道理,只不過……

  別的都是托詞,沐依裳自己沒想好罷了。

  她沉默了下來,等著蕭躍笙能說一兩句拒絕的話,於是將目光投向他。

  蕭躍笙向來是個不愛講話的主兒,這會兒涉及到情情愛愛的話題,他更是融不進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一抬眸,正好對上了沐依裳看過來的視線。

  蕭躍笙不自覺有些紅了耳朵,倒不是害羞,只是他多少有些內向,別人一盯著他瞧,他就忍不住緊張。

  沐依裳看他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屁來,自知他是靠不住的。

  於是乎,她只能笑說:“我看這事還是日後再說吧,今日是兩位師侄的大喜之日,還是不要搶了風頭的好。”

  張中芸點了點頭,“是我唐突了,明日阿裳來霜華宮一趟,我們慢慢說。”

  沐依裳心中暗歎,看樣子這事兒是躲不過去了。

  沒法子,她也隻好先行應下。

  桌子下,顧流觴緊緊的攥住了她的手。

  沐依裳偏頭看他,那人緊緊的抿著嘴唇,一副委屈的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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